現(xiàn)在，有這么便利的條件，應(yīng)該利用上，祝神醫(yī)也是看著莫顏的面子才肯賞臉。

    “難道，你想帶著這身子一輩子遭人詬病嗎？”

    季寶珠猶豫不決，呂蓉下了一劑猛藥，她年紀不小，真的拖不了幾年，萬一寶珠能治療好，摘掉不男不女的帽子，皆大歡喜。

    “表姐，你確定要把寶珠從身體上改造成男人嘛？”

    莫顏指著季寶珠的胸部，扯了扯嘴角，去除胸部的手術(shù)，她應(yīng)該可以做。

    “這樣，爹娘才能同意我的親事，雖然我并不在乎這個。”

    呂蓉低著頭，思考片刻，她愛的是季寶珠這個人，至于是男是女不重要。

    “好吧。”

    在糾結(jié)了一刻鐘之后，季寶珠終于堅定地點頭。

    第二日，祝神醫(yī)在對她進行了全身檢查后，找莫顏商討。

    “師父，寶珠的身體有幾成恢復(fù)的可能？”

    可以說，這是一個醫(yī)學上的難題，莫顏眼珠不動地祝神醫(yī)，想從他的細微表情上尋找答案。

    “五成應(yīng)該有?！?/br>
    祝神醫(yī)老臉一紅，能讓他親手醫(yī)治的人其實很少，赤身裸體的更少。

    季寶珠胸脯高聳，據(jù)她所說，在喝藥一個多月后，下體有膨脹的趨勢，比原來大上一圈。

    莫顏想，季寶珠可能是身體內(nèi)雌激素過多，造成發(fā)育上的障礙，她不到二十歲，男子在這個年齡發(fā)育未成熟，若是治療，效果顯著。

    “可以恢復(fù)男性功能，至于能不能讓女子有身孕，還不確定?！?/br>
    祝神醫(yī)沒有解釋太詳細，但是莫顏仍舊能領(lǐng)會，有無jingzi和正常行房關(guān)系不大。

    五成機會，呂蓉和季寶珠商量之后，決定賭一把，再沒有比身體不男不女更糟糕的了。

    莫顏在阜陽縣蕭條的時候收購好幾處宅邸和鋪子，有中人找她高價買回。

    倒手后，價錢翻倍，但是莫顏不想只看眼前的利益，她要為接踵而來的戰(zhàn)事做好萬全準備。

    行軍打仗，后備軍需相當重要，在戰(zhàn)場上，必須有醫(yī)療隊伍，幾萬士兵，隨軍的郎中就那么幾人，在處理傷情上，忙不過來，很多士兵因為傷情過重，失血過多而亡。

    經(jīng)過深思熟慮，莫顏把目標放在有經(jīng)驗的郎中上，甚至是村中的游醫(yī)，只要掌握最基本的醫(yī)理就好，她親自傳授縫合術(shù)。

    郎中隊伍被分成幾類，內(nèi)傷和外傷。

    素日士兵們有個頭疼腦熱，風寒風熱，甚至皮膚癥狀，中毒等，有專人醫(yī)治。

    而戰(zhàn)場上，又有一隊手腳麻利的郎中為士兵們包扎，縫合等。

    包扎傷口盡量選心細之人，莫顏想招一隊女子組成的護士隊伍，后來想想，男女授受不親，不方便，她打消了念頭。

    消息放出去之后，來報名的不在少數(shù)，有機靈的小童，莫顏也留下了，打算從小培養(yǎng)，做個熬藥之類的簡單活計。

    周邊的城池，一直把目光集中在阜陽，郎中們很快得到消息，紛紛表示愿意為士兵們做貢獻。

    他們心里有自己的算盤，南平王妃是祝神醫(yī)的得意弟子，他們加入到醫(yī)療隊伍，名利雙收，還能趁機和南平王妃偷師，怎么算都是賺的買賣。

    縫針是個技術(shù)活，這些從來沒拈過針線的郎中們笨手笨腳，愣是拿不穩(wěn)一根針，用兔子做試驗，縫出來歪歪扭扭。

    一連幾天，都沒學會，莫顏沒有耐心，自從有身孕后，火氣旺盛，她想盡快去見皇叔大人，被絆住了腳步。

    反復(fù)琢磨后，莫顏又選了一批膽子大的繡娘，教授兩天，效果出乎意料，只要克服心里上的防線，這群女子很鎮(zhèn)定，速度也快。

    莫顏在鬧市和衙門口貼下公告，有人受皮外傷，衙門免費診治，附送藥材。

    布告吸引了幾個來看傷的，成為繡娘們的練手對象。

    縫針由繡娘完成，上藥和后續(xù)的檢查交給通醫(yī)理的郎中們，這樣分工合作，提高效率。

    私下里，郎中們苦練縫合技術(shù)，他們就不信從醫(yī)多年，竟然被女子比下去。

    一時間，阜陽縣掀起了一個學醫(yī)的小高氵朝。

    洛荷有將近六個月的身孕，她氣色不太好，每日走幾步路就氣喘吁吁，聽說是原來在大越皇宮，曾經(jīng)被于太后磋磨，后來又吃了假死藥，對身子的損害很大。

    照洛荷這種情況，很難有身孕，即便是懷上了，也無法正常生產(chǎn)。

    慕白在最初的驚喜過后，變得相當憂慮，很多個晚上，莫顏曾經(jīng)看到他孤身一人，在樹下嘆息。

    “顏顏，荷兒這種情況，有什么溫和的法子打胎嗎？”

    背地里，慕白找到莫顏，開門見山。

    他的眼眸中帶著痛苦和掙扎，原本英俊儒雅的俊逸外貌，變得扭曲。

    “恩？你不想要孩兒？”

    莫顏不曉得慕白心中所想，按理說這么久后才有身孕，這孩子肯定不是萬俟御風的，難道慕白作為男子，很介意？

    洛荷是曾經(jīng)的大越皇后，少不得會安排侍寢，聽說，萬俟御風在房事上有些粗暴和冷酷，他是把對于太后所有的不滿，發(fā)泄在后宮的妃子上。

    “不，不是。”

    莫顏的眼中泛著水霧，帶著迷惘之色，慕白心知被誤會，趕緊解釋。

    在大越皇宮，于太后為了保持大越血統(tǒng)純潔，給洛荷灌過避子湯，喝下后，終生不孕。

    那碗湯藥，被忠心的宮女換走，換成普通的避子湯。

    這種避子湯寒性大，是托人從宮外帶進來的，洛荷喝了一段時間，后來又詐死，以為這輩子再難有身孕。

    誰知道，老天待二人不薄，可他不能眼看著她有任何危險，如孩子和她必須選擇，他永遠都是那個答案，選擇洛荷。

    “老交情，你放心，有我在?！?/br>
    莫顏有剖腹產(chǎn)子的經(jīng)驗，而且很成功，只是唯一有一點不好，她現(xiàn)在懷著身孕，力不從心。

    等洛荷生產(chǎn)，她家小包子也得七個月了，祝神醫(yī)講明，懷了雙胎容易早產(chǎn)，七個月之后更要分外小心。

    剖腹產(chǎn)有兩道切口，zigong和腹壁，一般zigong要縫合三層，腹壁最少縫合三層，技術(shù)上有難點。

    墨冰雖然給她打過下手，但是卻不具備再次cao作的能力，而且術(shù)后有危險期，需要沙袋按壓止血。

    莫顏想把這一技能教給墨冰，這樣等她生產(chǎn)就有了雙重保障。

    “你是說剖腹取子？”

    慕白皺眉，給人開膛破肚，人真的不會死嗎，而且萬一大出血，危險性太高了。

    他不是不信任莫顏，而是不能用洛荷的身體下這樣大的賭注。

    “如果荷jiejie能順產(chǎn)的話，也可?！?/br>
    看洛荷目前的體質(zhì)，順產(chǎn)有些風險，萬一順產(chǎn)不成，孩兒缺氧，容易窒息而死。

    五個來月，胎兒已經(jīng)成型，流掉對母體傷害更大。

    慕白左右為難，最后選擇遵從本心，他星眸閃動，誠懇地道，“顏顏，大恩不言謝，若是荷兒能順利產(chǎn)下孩兒，瀘州的醉仙樓就是你的。”

    “成交！”

    莫顏伸出手和慕白擊掌，她就是喜歡痛快人。

    有身孕后，總是感覺力不從心，閑暇時，莫顏找墨冰說起她的擔憂，怕洛荷生產(chǎn)時發(fā)生意外，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慕白，必定全力以赴。

    現(xiàn)在身邊能夠托付，穩(wěn)重而冷靜的人，只有墨冰，墨冰暗衛(wèi)出身，有應(yīng)變突發(fā)狀況的能力。

    “王妃，您給奴婢講講切口注意事項。”

    墨冰被選入暗衛(wèi)，不是沒有道理，她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但是cao作不能紙上談兵，手術(shù)復(fù)雜，前期準備，后期處理上相當重要。

    “切口要避開血管，我畫給你?！?/br>
    莫顏耐心對墨冰做講解，剖腹產(chǎn)子其實是一個復(fù)雜的過程，術(shù)前要調(diào)節(jié)產(chǎn)婦的心里狀態(tài)，有輕微焦慮都在正常范圍。

    “光說沒有用，最好是有人可以做范例。”

    可惜，剖腹取子聳人聽聞，百姓們談之色變，不到最后生死關(guān)頭，不會有人接受，甚至有固執(zhí)的家人寧可產(chǎn)婦一尸兩命，美其名曰，保留全尸。

    沒有人可以練習，墨冰轉(zhuǎn)變成獸醫(yī)，跑去給馬接生，莫顏聽聞后張大嘴，好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

    ——

    南邊風調(diào)雨順，今年是個豐收的好年景。

    糧食比往年的價格有所下降，莫顏讓大堂哥莫輕云早日囤積糧草，以防止在青黃不接時，兩國開戰(zhàn)。

    阜陽縣的幾處買來的民宅，被改造成谷倉。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萬一阜陽縣有大吳的jian細，破壞糧草，這樣可減小損失。

    兩國開戰(zhàn)，火燒糧草，破壞敵軍軍需，這是最簡單粗暴又有效的一種辦法，幾乎不用浪費一兵一卒。

    沒了糧食，士兵們會立刻沉溺在恐慌之中，極大影響軍中士氣。

    每次想要離開，就出來點瑣事，莫顏不得不拖延到農(nóng)歷十月。

    “王妃，您什么時候動身？”

    胖丫提著兩大桶洗澡水，健步如飛，走到浴桶邊，麻利地倒水，用手試著水溫。

    莫顏很喜歡胖丫的性格，樸實憨厚，沒有女子該有的小心眼和花花腸子，能吃些無妨，她又不是養(yǎng)不起。

    “怎么，你也想跟去？”

    水面上浮起一層馨香的花瓣，莫顏被胖丫攙扶著進入浴桶。

    浴桶是特別定制，不然她肚子太大，進去后略顯擁擠，之前就出現(xiàn)過尷尬的情況，她在沐浴時，整個人卡在浴桶中，最后還是墨冰從她后身劈了浴桶。

    “恩，回家可以告訴我爹娘，南平王是不是那么美?！?/br>
    胖丫胸無點墨，只知道無論形容男子還是女子，出眾的都是美。

    “好吧，那你跟著吧?！?/br>
    莫顏算算日子，縣衙這邊的事務(wù)，沒有什么特別需要做決策的，交給師爺打理就好。

    南邊最近又經(jīng)歷幾次不大不小的戰(zhàn)爭，萬俟玉翎原想到阜陽，但是軍中不可無主帥，他生生忍了下來。

    每隔一段時間，莫顏都會收到一封厚厚的書信，還是和往常一樣，前半段介紹戰(zhàn)況，后面是日常生活瑣事，包括軍中吃了那些飯食。

    萬俟玉翎不善于表達，沒有在信中點名想她，但是字里行間中的溫情，莫顏能深切地感受到。

    透過書信，她好像看到深夜的軍中大帳，萬俟玉翎在油燈下奮筆疾書，他的目光中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