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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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怎么不練,我剛找到點感覺。” 莫顏現(xiàn)在能跳上房屋和大樹,只是下來的時候總是掌握不好,經(jīng)常栽跟頭,前幾天她請教了二哥,剛剛摸到其中的要領(lǐng)。會輕功的感覺就是好,莫顏喜歡晚上跳到大樹上遠(yuǎn)眺,周圍府上熄燈比較晚,在夜里還有丫鬟婆子走動,兩個人一組,費力地抬水。 夜晚叫水,做了什么不言而喻,尤其是隔壁田家,莫顏能看到田家大少爺?shù)脑鹤?,前幾天的夜里,丫鬟婆子幾乎折騰一夜。她臆測,田家少爺很可能是傳說中的一夜七次郎。 除此之外,莫顏還喜歡和保護的暗衛(wèi)們捉迷藏,那些人隱藏氣息很好,光聽動靜,她是找不到人的,但是她有靈敏的嗅覺,每次都大體找到暗衛(wèi)們的藏身地。 御史府上一向節(jié)約燈油,已經(jīng)到了安寢的時辰,只有前院書房點著昏暗的油燈,莫顏心下奇怪。 這么晚了,爹爹不在正院,卻到前院書房,她想過去看看爹爹在做什么,若是有時間,父女二人就閑聊幾句,自從爹爹從湖州歸來,公務(wù)繁忙,父女二人已經(jīng)很久沒坐在一處說話了。 小廝墨青站在門外昏昏欲睡,莫顏悄無聲息地站在窗戶下方偷聽里面的動靜。 莫中臣和呂志在一起,多喝了幾杯小酒,飄飄然,等以后呂志出任西南封疆大吏,他就變賣京都幾處私產(chǎn),轉(zhuǎn)移到西南。 這些年,明面上一個銅板都沒有占便宜,實際上,他搜羅的東西太多,全部堆在書房的密室,就連夫人呂氏都隱瞞著。 莫中臣擦了擦汗,從密室抱出來一個小箱子,吹了吹上面的浮土,小心翼翼地。 房內(nèi),莫中臣四處看了一下,摸了摸胡子,用一把鑰匙打開箱子,頓時,房內(nèi)金光閃閃。 “心肝寶貝們,好久沒來看你們了,這次去湖州,又給你們找了不少姐妹,想不想老爺我?” 莫中臣用手摸著金子,神采奕奕,言語很溫柔,這是莫顏從沒聽過的。 在她的印象里,爹爹總喜歡板著臉,是個嚴(yán)肅的人,被娘揪著耳朵的時候,呲牙咧嘴的求饒,臉上才多些表情。 心肝寶貝?爹爹難道金屋藏嬌了?莫顏心中一涼,早就感覺到書房中內(nèi)有乾坤,爹爹每日必須在里面一個時辰,有一次莫顏站在門口,書房燈亮著,卻不見爹爹的人。 “我的小親親們,等過幾天,就要把你們送走了?!?/br> 莫中臣悵然地嘆息一聲,門外,莫顏臉一陣紅一陣白,她不相信爹爹是這樣的人,娘若知情,恐怕會傷心吧。 “來,親一個!” 莫中臣抱起其中一塊金子,放在嘴邊親了一口,發(fā)出好大的聲響。莫顏終于忍無可忍,把窗戶弄破了一個小窟窿,借機偷看,她心中盤算,若是抓jian在床,做子女的應(yīng)該如何自處。 “心肝們,來來來,站成一排服侍老爺。” 莫中臣把小箱子里的金子一字排開,放在書案上,欣賞半晌,又從箱子底部找出房契地契。 莫顏身形不穩(wěn),差點摔倒在地,她滿臉黑線,爹爹的語氣就和流氓調(diào)戲良家婦女一模一樣,她無語望天,這個眼珠子都掉錢眼里,眼神放光的人是她那正直兩袖清風(fēng)的爹爹? 把金子挨個撫摸了個遍,莫中臣輕拿輕放,全部整齊有序地排列在箱子中。他擦擦頭上的汗,把箱子抱入密室,出來之時,手中又抱著一個小匣子。 “哎呦呦,別急別急,一個個來?!?/br> 莫中臣邊念叨,邊抱著箱子數(shù)金子,一直到夜深人靜,才數(shù)完,他抱著一個小匣子,躺在外間的床榻,很快發(fā)出輕微的鼾聲。 下雨了,豆大的雨點從天而降,莫顏跌跌撞撞地往后院跑,天啊,爹爹竟然有這么多的小金庫!簡直超出她的認(rèn)知! “小姐,奴婢已經(jīng)打好了水?!?/br> 墨香提著一桶水進(jìn)門,她以為小姐又去屋檐上賞景,沒多過問,莫顏的心中卻驚濤駭浪,從前從是擔(dān)憂爹爹在朝堂上吃虧,御史性子耿直,很多人都選擇在大殿上一頭碰死,以求垂名千古。 今夜過后,爹爹的形象已經(jīng)被推到再次建立,莫顏腦中只有碩大的四個字在不停地閃爍,“愛財如命”。 ------題外話------ 小蓮?fù)祽行菹⒁惶?,少更點,明天正常,大家十一快樂,o(n_n)o ☆、第042章 發(fā)配西北 雨水敲打在馬車的車廂上,有節(jié)奏地發(fā)出噼里啪啦地聲響,莫顏坐在窗邊,打了一個呵欠。 車窗被開了一個小縫隙,雨水瞬間擠入車內(nèi),飛濺到莫顏的袖口上,發(fā)出陣陣寒意,莫顏一個激靈,立刻打起精神。 離開京都已經(jīng)兩天,運送物資的隊伍過了西山大營,一路向北。這兩天一直下雨,讓將士們苦不堪言,眾人不敢馬虎,馬車上還有棉衣棉褲,若是淋了雨,恐怕就不好穿了。 冷風(fēng)一過,枯黃的樹葉被吹落在雨水里,小路上坑坑洼洼,泥濘不堪,為了不加重車馬的負(fù)擔(dān),一行人又轉(zhuǎn)移上了相對平坦的官道。 萬俟玉翎坐在對面,手里拿著一張地圖,垂眸凝思,二人一直沉默,卻毫無生疏感,相處得很是默契。 離京那天,娘呂氏不停地囑咐,生活上的小事嘮叨個遍,而一向摳門的爹爹,偷偷塞給莫顏兩張銀票,不停地擠眉弄眼,意思是他的私房,千萬別告訴娘親呂氏。 大哥莫輕風(fēng)最是積極,帶了一個上鎖的小匣子,托莫顏帶給陳英,里面有書信和他準(zhǔn)備的小禮物。 呂蓉的事情還沒解決,大舅娘姜氏咬著不松口,和大舅舅呂志商議,呂志直言“胡鬧”,勃然大怒,決定早日斬斷呂蓉的念想,提前離京到西南去,因為此,等莫顏離開之時,表姐呂蓉已經(jīng)迅速地清瘦下去,臉色蠟黃,再沒了曾經(jīng)的神采飛揚。 那天季寶珠來送行,呂蓉勉強拖著病體送到城門,季寶珠見她面色不好,很是憂心,關(guān)心了幾句,呂蓉的眼淚就下來了。 莫顏坐在馬車?yán)?,心中不是滋味,她想,人身上若沒有枷鎖,不被束縛,能自由自在地活著多好,可是,高門大戶的官家嫡女,在享受奢華生活的同時,也像那籠中鳥,走一條已經(jīng)被安排好,毫無懸念的人生。 嫁人,產(chǎn)子,給丈夫納妾,斗小妾,做當(dāng)家主母管理府上事務(wù),等熬出了頭,教子,望子成龍,一輩子就這么過去了。 莫顏不想這樣,好在爹娘是開明的人,何況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賜婚,對方是大越南平王,未來的路根本無法預(yù)測,鮮花著錦卻也兇險無比。 那天,剛出御史府的大門,迎來一大隊的御林軍,莫顏以為她自己很有面子,這群人是來送行的,結(jié)果御林軍在隔壁田家停下,氣勢洶洶,很快,田家上下哭喊震天。 莫中臣的臉色鐵青,和御林軍的頭目打聽,對方見他是皇上眼前的紅人,特地賣個好,田大人犯了事,他們奉命來抄家,男人全部斬首,女人被充軍,有點姿色的做軍妓,一些老婦就做粗使活計。 莫顏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陣勢,田家門口看門的老伯,不過是想要進(jìn)去通報,就被御林軍抹了脖子,鮮紅的血濺到朱紅色的大門上,提亮了顏色,卻多了一抹悲涼之感。 “還在想田家之事?” 萬俟玉翎在地圖上用朱砂筆畫了幾處山匪橫行之地,朝中的物資運送到北地也不會那么平順,相信有心人得到消息和眾人的路線,會趁火打劫。 “恩,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田大人和我爹爹關(guān)系還不錯,而且又是在清水衙門,能犯什么事?” 莫顏情緒低落,兔死狐悲,兩府是鄰居,雖然平日沒什么來往,倒也和睦,前幾天她在房頂偷窺,還在嘲笑田大少爺精力旺盛,一晚上不停地叫水,這才沒幾天,就發(fā)生如此變故。 男子斬首,女子充軍,沒比株連九族強多少,田府已經(jīng)血流成河,莫中臣和呂氏極其不忍,關(guān)閉府上大門謝客。 萬俟玉翎搖搖頭,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田大人是于太后和皇上博弈的炮灰,大越風(fēng)起,留在京都必然要受到波及,現(xiàn)在文武百官,人人自危。 “這么說,我爹爹也危險了?” 莫顏放下茶杯,眼中閃著水光,爹娘在送她離京之時,雖然不舍,眼里卻帶著一抹輕松,她當(dāng)時還以為爹娘放心她跟在萬俟玉翎身邊,樂見其成,現(xiàn)在才思量過來,其中必然有隱情。 “別怕,莫大人吉人自有天相,恐怕現(xiàn)在正在府上收拾東西呢。” 莫顏的眸子中淚光點點,更加清透明亮,小嘴緊緊地抿著,眼中寫滿了擔(dān)憂,萬俟玉翎很是不忍,決定實話實說。 在離京之前,他已經(jīng)找莫中臣商議過,北地開戰(zhàn),朝中更加風(fēng)雨飄搖,太后和皇上奪權(quán)大戰(zhàn)正式來開帷幕,還不一定有多少官員受到牽連,不管是東風(fēng)壓倒西風(fēng),還是西風(fēng)壓倒東風(fēng),都勢必會來個大清洗。 莫中臣作為左都御史,沒少得罪人,關(guān)鍵時刻萬一萬俟御風(fēng)抵擋不住,御史府肯定遭殃,所以二人私底下做出部署,遠(yuǎn)離京都是非之地。 “爹爹要離京?和咱們一同前往北地?” 莫顏用手順了順胸前,腦中不停地翻轉(zhuǎn),作為正二品大員,出行必須得到皇上的許可,而爹爹剛在湖州回京不久,去北地的可能性不大。 “王爺,我爹爹是不是想了個法子得罪皇上,被發(fā)配到偏遠(yuǎn)地方勞動改造了?” 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莫顏相當(dāng)?shù)?,若是在從前,到鳥不拉屎的地方做工,不是個好兆頭,如今是明哲保身,最好的去處。 萬俟玉翎很驚訝,朝中的事情相對復(fù)雜,他怕莫顏擔(dān)憂,一直隱瞞著,沒想到她竟然如此通透聰慧,猜了個正著。 此刻,京都也在下著嘩嘩的大雨,莫中臣打著一把油紙傘,站在書房門口,盯著那幾塊假山發(fā)呆。 冷風(fēng)吹過,大雨傾斜,雖是打著傘,莫中臣的衣衫已濕了半邊,他打了個寒顫,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地面上已經(jīng)被大雨澆出幾個淺坑,雨水打在凹地,形成一圈圈的水波,上面浮著幾塊枯黃的樹葉,在蕭瑟的秋風(fēng)中,顯得格外凄涼。 空氣中傳來陣陣的腥氣,不曉得是泥土的味道,還是隔壁田家的血腥味。就在兩天前,田府一百多男丁,皆被御林軍在府上斬首,無一人逃脫。 御史府的下人們哪里見過這等場面,如驚弓之鳥,京都百官成了縮頭烏龜,生怕火燒到自己頭上,原本熱鬧的朱雀南街,奢華的店鋪,變得門可羅雀。 “老爺,行李都收拾好了,庫房之物,一部分送到咱們府上在京都的田莊,是我娘家的私產(chǎn),還有一部分打包帶走?!?/br> 不知何時,呂氏已經(jīng)站在莫中臣身后,嫁人二十年,還是第一次面對如此嚴(yán)峻的形勢,說不怕是假的。 “夫人,府上也沒有什么值錢的玩意兒,就是這座王爺送顏顏的金山銀山和珠寶山,為夫很是舍不得,偏生這寶貝就是摳不下來。” 莫中臣頓足捶胸,一臉心痛之色,連續(xù)兩夜沒睡好,就因為這些鑲嵌的寶石帶不走,他不禁暗自埋怨萬俟玉翎,玩什么風(fēng)雅,不如就送點實在的金銀財寶,到時候裝車,哪里都能帶著。 呂氏腳下一滑,差點栽倒,本以為這次老爺被發(fā)配到大西北勞動改造,會有那么點傷感,誰知道還在惦記府上的假山,這心到底多大! 田府被抄家,成為京都一大禁忌,早朝之時,文武百官揣著明白當(dāng)糊涂,絕口不提此事。莫中臣卻撕破了這層紙,上書申飭御林軍濫殺無辜。 都是皇上或者太后的意思,怎么是濫殺?百官見有機會,很是諷刺莫中臣一番,結(jié)果皇上大怒,當(dāng)即決定讓御史府一眾人到西北勞動改造一年,看表現(xiàn)再決定是否召回。 萬俟御風(fēng)暗地里斥責(zé)莫中臣不懂事,性子好比一顆銅扁豆,蒸不熟炒不爛,眾目睽睽之下就敢質(zhì)疑皇命,他正在和太后對峙,不可能太偏心,只得順應(yīng)民意,把莫中臣發(fā)配西北,但是卻頂住壓力,保留莫中臣二品大員的官位。 “京都,咱們早晚還會回來,到時候再把假山搬走吧?!?/br> 隔壁田府一百多人死在府上,血流成河,夜晚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哭,可府上已經(jīng)貼上了封條,并沒有人。 這種地方太晦氣,即便是御史府在京都靠近內(nèi)城的地方,寸土寸金,莫中臣也不想繼續(xù)住下去,能在此刻離京,簡直是最好不過了。 莫中臣作為京都第二個倒霉之人,百官們很慶幸,只有陳國公府上來人探望,準(zhǔn)備了很多路上所需之物,陳英娘還特地上門寬慰呂氏,無論將來如何,兩府的親事不會有任何改變。 “老爺,咱們還要派人給王爺送信,從北地到西北也就十來天的路程,到時候讓顏顏直接去西北?!?/br> 呂氏盤算著,京都呆不下去了,鋪子暫時先托付給幾個掌柜管理,家中的產(chǎn)業(yè)主要都是田莊,就算京都有大變數(shù),也牽連不到莊戶人家,還是很安全的。 御史府下人一共也就不到三十人,墨梨和幾個丫鬟被打發(fā)出嫁,呂氏送了厚厚的嫁妝,剩下二十多人隨著一同到北地,京都的御史府大門上鎖。 “恩,說不定王爺現(xiàn)在就知曉了。” 莫中臣點頭同意,家人全部離開,莫輕風(fēng)把藏書分別裝在箱子里,書房下面的地道通風(fēng)而不潮濕,保存書本沒問題,也就是一年時間,自家早晚也要回來。 這個結(jié)果,是莫中臣有心算計的,還好皇上念舊情,不然擼下二品官位,他真是哭都找不到墳頭。 莫顏收到爹娘的來信,已經(jīng)到了五天之后,他們一行人停留在一個叫做聊城的地方。 這里屬于北方,早晚寒涼,有那怕凍的老爺和小娃,早早地穿上了棉襖,一路上遇見不少游走在街道上賣貨的姑娘小媳婦,也不怕生,見到有車隊過來,趕忙推銷自家的吃食。 “其實還是民間的美食多,這千層的油餅滋味不錯。” 車馬停下做補給,莫顏打開車窗,看到一個老婦人提著沉重的籃子在街邊叫賣,手上都是斑駁的口子。 這年頭,百姓討生活不容易,大酒樓都是有錢人家才開得起,不如照顧百姓們的生意,剛好她想吃油餅,便多買了一些。 后面跟著蝴蝶班的二十輛馬車,老婦人沒想到生意這么順利,拿到銀角子的時候激動得兩眼含淚,家里用全部的積蓄買了白面和油,烙餅子,就是為了給生產(chǎn)虛弱的兒媳買補藥,她偷偷出門,還在擔(dān)心賣不出去,餅子涼了就不好吃了。 “光吃餅怎么行?我讓李德叫了幾個小菜,別噎著?!?/br> 萬俟玉翎搖搖頭,倒了一杯山楂水給莫顏,一路都在馬車,吃多了也無法運動,很容易積食。 “王爺,就算您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我的食量?!?/br> 不過是一張油餅,只夠塞牙縫的,等買來熱乎乎的小菜,她還是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