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節(jié)
“好孩子,你們的父親是王爺的表弟,你們該叫我一聲伯娘才是?!闭f著柳王妃看向江如書說到“你也坐吧,我已經讓人去通知王爺了,他一會兒就到?!?/br> 江如書對柳王妃一揖到底,這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腰背挺直坐姿端正,靜靜聽著柳王妃同自家meimei說話,并不多言。 “你們父母親是什么時候沒的?” “母親生我的時候就去了,父親身子一直不大好,前年春天得了風寒,請了許多大夫來看,竟也不見好后來就去了?!闭f起這個,江如畫的眼睛紅了起來,不過倒是忍著沒哭。 柳王妃見了不由對她大為憐惜,因對她說到:“好孩子,你要是覺得難過就哭出來,不必忍著?!?/br> “可是”江如畫看向柳王妃,有些猶豫的說到:“哥哥說過在別人家里不興哭的,晦氣的很主人要不高興的?!?/br> 正說到這兒呢,外頭報說王爺、世子還有世子妃進來了,屋里的人一時都站了一起,江如畫也回到哥哥身邊站了,臉上的神色既好奇又膽怯。 周寶珍正巧在門外聽到了一番不許哭的理論,心里先就對江家兄妹生了幾分好感,看來是同江側妃不一樣的人。待到進屋見兄妹兩個解釋容貌清秀舉止得體之輩,心中的好感就又多了幾分。 “。。。。。。。家母在生小妹的時候去了,之后家父一直沒有再娶。家父一生不曾科舉卻極喜讀書,想必從我們兄妹二人的名字諸位也能看出幾分來。只是他身子不好,家中之事皆由伯父伯母做主,父親在時,伯母雖然說話不大好聽,可至少大面上還算過的去。至于父親過世之后,小侄不想言長輩之過,錢財之事更是不提也罷。只是自從今年出孝后,伯母竟然打起了小妹的主意,這是小侄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的,這才厚顏帶了小妹,投奔到府上。。。。。?!?/br> 說著,江如書在地上跪了,對了上座在定南王夫妻言到:“侄子也算識得幾個字,獨自帶了小妹日子雖然清苦些卻也不算不能過活,況且侄子還能讀書科舉,總能熬出頭的。只是女孩兒的好日子也就這幾年,侄子私心,想讓小妹在王妃膝下教養(yǎng)幾年,改明兒能得一門好親事?!闭f著江如書沖上坐的定南王夫妻磕下頭去。 之后,定南王父子帶著江如書往前院書房去了,江如畫留在了柳王妃這里。周寶珍看了她覺得喜歡的很,拉了她的手說到:“meimei住在府里,就同自己家是一樣的,有什么事只管同母親和嫂子說就是?!?/br> 一時,丫頭來會說江姑娘的住處收拾好了,柳王妃現(xiàn)將自己的一個二等丫頭給了江如畫,至于屋里其他伺候的人,同府里的姑娘們是一樣的。 “好孩子,你先回屋歇一歇,順便看看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吃飯的時候再過來吧?!?/br> 看著人出去了,柳王妃往身后的引枕上歪了,對周寶珍說到:“倒是兩個可人疼的孩子?!?/br> 周寶珍看柳王妃像是累了,便站到一旁輕輕替她捏肩膀,嘴里附和到:“是呢,江meimei好玩的很?!?/br> “父兄帶大的小姑娘,雖說也讀書識字,可女孩子還是得有母親教養(yǎng)的好。”以柳王妃的眼光來看,江如畫固然很好,只是以她這個年紀未免流于天真,這都是父兄保護太過之故。珍姐兒雖也嬌憨,卻不至天真至此。 這一點上江如書考慮的沒錯,她這個meimei確是要有妥當的女性長輩教養(yǎng)兩年方好。 外院書房里,江如書離開后,定南王看了沉默不語的兒子問到“如何?” “心性學問都不錯,人也夠聰明。” 能從兒子口中聽到這個評價,已經很不錯了,定南王點了點頭,這就是這個人能用的意思了。 晚上的家宴,出嫁的二姑娘也帶著夫婿回來了,再加上新投奔來的江家兄妹,男女分桌而坐倒也頗為熱鬧。本來柳王妃是要大辦家宴,將族里的人都請來的,可蕭紹怕周寶珍累著,便說過幾日就是除夕了,所以今日就自家人吃頓飯吧。 江側妃自從蕭玥遠嫁后很是消沉了些日子,今日見到江家兄妹自是激動非常,一個晚上都拉著江如畫在自己身邊坐了,問她愛吃什么愛玩什么,待她直如蕭玥一般。 第二日一早,周抱著起身時蕭紹已經走了,她吃過早飯覺得有些無聊,這里就聽說單氏上門了。 “弟妹怎么這樣早?”因都是自家人,周寶珍只穿了身家常衣裳,并不十分裝飾,看著倒是別有一番楚楚韻致。 “要不說這美人就是美人呢,竟是怎么看都是美的。”單氏看了周寶珍,如此感嘆了一句。“喏,弟妹不像二嫂是個有錢的,一點小心意,二嫂可不許嫌棄。”說著單氏將一只打磨的光滑的黃楊木匣子遞給了周寶珍。 “這里頭是什么?”周寶珍接了有些好奇的朝單氏問到。 “二嫂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br> 周寶珍揭開盒蓋,就見紅色絨布上靜靜躺著幾只憨態(tài)可掬的小豬,或站或坐或醒或睡霎時可愛,她有些驚奇的抬頭,朝單氏問到“弟妹從何處得的這些,真好玩?!?/br> “二嫂喜歡?” “是呢,多謝你,要找這樣的東西,恐怕不容易吧,弟妹費心了?!敝軐氄淇聪騿问险\懇的朝她道謝。 “二嫂當真喜歡?”單氏看向周寶珍,再次朝她確定到。 “是啊,敢問弟妹是在何處得的此物,我還想叫人再給我做些別的樣子呢?!敝軐氄鋵⒑凶永锏男∝i一一拿在手中細細看了。 “二嫂想要,這有何難?!闭f著單氏從腰間解下一只荷包,從里頭拿出一塊木頭和一把刻刀,對了周寶珍問到“二嫂想要個什么?” “這是三弟妹自己做的?”周寶珍簡直太驚訝了,看向單氏滿臉不可置信,要知道這個時代手藝人幾乎全是男子,而且是賤業(yè),單氏一個官家小姐如何會的這些? “怎么,二嫂看不起這個?”單氏原本覺得周寶珍或許同別的死板的貴婦千金不同,才會讓她知道自己會這門手藝,可如今看她的摸樣,自己怕是看錯人了,當下她將受手上的東西往桌上一放,臉色冷了下來。 “看不起,怎么會?”周寶珍拿起那把刻刀看了看,將她遞給單氏,心想這位弟妹還真是個愛憎分明的性子“弟妹就替我刻一只獅子吧,一只愛生氣的獅子?!?/br> 作者有話要說:178在審核 替換不了 就發(fā)在此處吧 單氏房里,田氏對了雙福送來的那套翠玉首飾嘖嘖稱奇:“哎呀我的乖乖,我活了這么大,竟然從未見過水頭,顏色這樣漂亮的翡翠,真真不愧是王府世子妃,這一出手就是不凡啊?!?/br> 漂亮的東西自然人人都喜歡,此時單氏臉上的神色也是高興的,不過比起眼前的東西,更讓她高興的是這位未曾蒙面的世子妃二嫂的態(tài)度。方才聽丫頭傳的幾句話,真是既親熱又得體,如果這話真是二嫂自己說的,想來也不會是個太難相處的人。 丫頭進來報說三爺回來了,可是一進門便往小沈姨娘房里去了,單氏聽了倒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只隨意說了句知道了,便不再問了。倒是田氏滿臉愁容,女兒同女婿兩個自新婚開始便感情不睦,出了成婚前三日,姑爺竟然很少進女兒房里,長此下去又該如何是好? “要我說,這小沈姨娘也太狐媚了些。。。。。?!碧锸鲜莻€和善人,即便是對小沈氏迷惑女婿心存不滿,卻也說不出什么難聽的話來。 單氏拿了對翠玉同心耳墜在耳朵上比劃著,聽了母親的話倒是有不同的看法:“母親不必怪她,這也不過是個可憐的糊涂人吧了?!?/br> 沈家豪富雖說不過是個商戶,可像小沈姨娘這樣的身份,在外頭嫁給什么人不行,居然自己上趕著給個王府庶子當房里人,這樣的女子不是糊涂是什么?再有拿了娘家給的嫁妝,生生將大筆銀子給自己男人在外頭貼補別的女人,這不是糊涂又是什么? 況且蕭守這人雖說沒什么本事,可規(guī)矩還是不錯的,今日世子夫妻回封地,晚上府里有家宴,一會兒他必定是要回房來換衣裳的。此刻他去小沈姨娘那里就單氏看著,多半還是為了銀錢之事。女人蠢到小沈氏這個份上,單氏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是如今她們二人既然是這樣一個情形,各人立場不同同情心卻是不能亂用的,還是各人自掃門前雪吧。 偏院里小沈氏滿心歡喜的迎了蕭守往屋里去,蕭守今日像是心情不錯,對了小沈氏也是許久不曾有過的溫存。說起來蕭守自從成親之后,不光是單氏房里去的少,其實小沈氏這里也是獨守空房的日子多。 蕭守這樣的風流公子,喜歡的自然是那種嬌花軟玉一樣的女人,最好再能跟他是詩詞唱和那就更妙了。 新婚之夜,蕭守揭開蓋頭后見到單氏的失望可想而知。首先單氏的容貌只能算是一般,且她身量高挑骨架頗大,全無半點小鳥依人之態(tài)。更糟糕的是,她看人的目光直接而銳利,里頭全無一點嬌羞之態(tài),這讓蕭守幾乎有了奪路而逃的沖動,他想象中的妻子全不是單氏的摸樣。 至于過后夫妻兩人相處,單氏雖識字卻對風花雪月全無半點興趣,且她性格強勢頭腦冷靜,定南王夫妻對這個兒媳極喜歡。蕭守在這位妻子面前總有種處處不如人之感,漸漸的竟然對她生出幾分畏懼來。 果然,單氏所料不差正當小沈氏歡喜的拿了蕭守帶回來的一只碧玉簪滿頭里比劃時,就聽蕭守語氣平常的對她說道:“對了,你那里還有多少錢,你給爺預備兩萬兩銀子,過兩日爺要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