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皇后肚子里的孩子尚不知男女,皇帝卻已經(jīng)坐不住了。 “只不知娘娘心意如何?”楚先生看向定南王父子,皇后有孕,女人心思本就善變,如今再做了母親,為了孩子就更不知會如何了。 定南王聞言皺眉看向兒子,說實話對于這個meimei,他遠(yuǎn)沒有兒子了解她。 “父親和先生放心,姑姑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先生大可不必以常理度之”蕭紹對此倒是一副全然不放在心上的樣子。 對于這位小主子,即便聰明老練如楚先生,也常摸不準(zhǔn)他到底在想什么。就像現(xiàn)在,楚先生就猜不準(zhǔn)這位世子爺,話中的未盡之意是什么。 說起來,定南王蕭廣也算是一方雄主,只是性格未免失于剛直,讓他領(lǐng)兵打戰(zhàn),管理封地倒沒什么,但對于朝中這些彎彎繞繞,他就不大耐煩理會了。 其實,這也同定南王府在朝中超然的地位有關(guān)。定南王府世代偏居西南一隅,蕭家作為西南之主,多年來在封地說一不二,而朝廷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也默認(rèn)了蕭家對西南的絕對控制。因此在蕭皇后嫁入皇家之前,其實接連幾代定南王與朝中的聯(lián)系已不是那么緊密了。 而蕭廣作為上一代定南王,唯一的兒子,這王位來的既容易又順利成章,因此性格中少了些彎繞,倒也不奇怪。 而同父親不一樣,世子蕭紹似乎是個天生的政治家,他心思詭詐,是個略不出世的天才。所有的陰謀陽謀到了他這里,便像是信手拈來的小玩意,玩得是得心應(yīng)手。 能跟著這樣的主子,成就一番大事,想起來也是人間一樁快事。 當(dāng)年太子出事后,那場針對于太后同錢家,甚至是劍鋒直指皇帝的對決,出手奇、快、詭,整個過程下來,有如行云流水一般,雖說這里都未必沒有乾寧帝的默許與推波助瀾,但策劃者當(dāng)初可是連皇帝的反應(yīng)也計算在內(nèi)的。 當(dāng)時所有人,當(dāng)然也包括皇帝,都以為這場風(fēng)波的策劃者是定南王,可是楚先生卻知道,這完全是定南王世子轉(zhuǎn)瞬之間的決定。 說起來,蕭皇后同定南王世子倒真是一對親姑侄,他們從思考問題的方式,到處理事情的手段同方法,甚至連平日的為人處事似乎都頗有些共通之處。 記得當(dāng)時太子咽氣之后,蕭皇后這位母親仿似并不如何傷心,同樣作為同太子一起長大的表兄,年方十三的定南王世子表現(xiàn)的也很是冷靜。 當(dāng)時兩人屏退左右,共同立于太子床前,看著已然沒了聲息的太子,一如平時的摸樣,恍如沉睡一般。 “姑姑,可恨?” “恨。” “姑姑,可想報仇?” “想?!?/br> “姑姑,可信得過侄子?!?/br> 蕭皇后轉(zhuǎn)頭,看向年方十三的侄子,但見他也正看向自己,姑侄兩對望一眼,便又各自轉(zhuǎn)過頭去。 半響,就聽蕭皇后的聲音在室內(nèi)響起。 “信?!?/br> “那,姑姑,這天下以后便是我的了。。。。。?!?/br> 棲鳳宮里,懷孕六個月的蕭皇后,此刻肚子也早已經(jīng)顯懷,每日飯后,她習(xí)慣在院子里走上一刻鐘。 這天,玉屏照例扶了蕭皇后在院子里散步,看了自家主子隆起的腹部,玉屏不由輕聲感嘆了一句:“要是這一胎,主子能生下位小皇子就好了。。。。。?!?/br> 蕭皇后笑了笑,卻沒有說話,只見她仰頭,宮墻又高又厚,圈的這天也只剩下了院子四角的天空。說起了,皇后倒比不上京郊鄉(xiāng)下的農(nóng)婦,至少每日她們見到的天空比這要寬廣許多。 “玉屏,你要記住,做人做事切忌回頭?!笔捇屎筠D(zhuǎn)頭,看向這個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心腹大宮女,微笑著說了一句。 玉屏看向自家主子,對她的話似懂非懂,做人要忠心她是知道的,但是為何說做人切忌回頭? 皇后,笑了笑,也不管她明不明白,就又抬頭向天空。 今日是個好天氣,秋高氣遠(yuǎn),碧空如洗。。。。。。 皇帝倒也不算是個蠢人,只是說到底心還不夠硬,其實他不明白,有些事,做了便要做絕。 不然。。。。。。 蕭皇后低頭,伸手撫上自己的肚子,只希望這是個有福氣的孩子吧。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晚啦,不好意思, 晚上還有一章的說 只是或許會很晚了 第61章 丑聞 乾寧十九年九月二十八,貴人呂氏誕六皇子,帝大喜,遂晉呂貴人為玉妃,賜居瑤華宮。 乾寧帝時隔八年之后,再次得子自然歡喜非常,六皇子的洗三同滿月都辦的熱鬧非常,規(guī)格堪比嫡皇子。在六皇子的滿月宴上,乾寧帝封玉妃的父親為忠謹(jǐn)伯,如此殊榮真是聞所未聞。 六皇子非嫡非長,皇帝如此做派,不免使得在棲鳳宮養(yǎng)胎的蕭皇后地位變得尷尬起來,連帶的人們看定南王府的眼光也變得微妙。定南王舉家進(jìn)京已近十個月,可乾寧帝始終未下旨許其回封地。 即便如此,蕭皇后還是每日安坐在棲鳳宮,對于如今風(fēng)頭正勁的玉妃及六皇子也是多有賞賜。至于定南王則每日在京里走親訪友,還時不時去京郊騎馬涉獵,仿似對皇帝的態(tài)度一無所覺。 吐蕃的使團(tuán)已經(jīng)回去了,關(guān)于山賊劫殺朝廷命官的那件案子,暫時也沒有什么新的進(jìn)展,皇帝將蕭紹宣進(jìn)宮問了幾次,見沒結(jié)果倒也沒為難他。 整個十月里,蕭紹倒是難得的清閑。于是每日上午,蕭在書房看書會人,順便看著周寶珍讀書寫字。下午趁周寶珍午休時便在前院同幕僚閑談,等她醒了就帶她各處玩耍。 柳王妃見他這樣不免心下好笑,因?qū)φ煞蛘f道:“原先,紹兒說以后珍姐兒這孩子他自己帶著,我還不信,只如今看來倒還真有幾分帶孩子的摸樣?!?/br> 沈大夫人母女滿懷希望的等了幾天,等來的結(jié)果卻是柳王妃要替沈姑娘做媒。沈大夫人心下雖失望,可也不好拒絕,便說女兒剛受了打擊,婚事先不著急,只求王妃讓女兒在王府里住些日子,等躲過了二皇子這事,再談婚事,而她自己便借口家里事忙,回去了。 柳王妃看在沈姨娘的面上,便只讓沈姑娘同四姑娘一處住著。 日子如流水,一下子就滑到了十一月末。 這天一早,周寶珍吃過早飯,正準(zhǔn)備去書房,就聽雙祿進(jìn)來回報說,襄陽侯府五姑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