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七章 戰(zhàn)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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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日晴天,晨光推開黑暗,蔓上前方凸起的山包。 青草輕搖,凸起的山丘之上,駐扎的帳篷外,四角長腿的野獸剝?nèi)チ似っ?,架在火堆上烤,名叫李恪的青年,涂抹調(diào)料,香氣撲鼻,油脂落進(jìn)柴火里,冒起青煙發(fā)出滋滋的聲響,不遠(yuǎn)的圓形帳篷內(nèi),有著女子說話的聲音傳出。 “我們一直與南方這片土地上的貴族戰(zhàn)斗,也越來越適應(yīng),但提米諾亞那邊冒險者傳來的消息,北方之國的軍隊(duì)悄悄在卡密希爾北部集結(jié),應(yīng)征的北方貴族家族多達(dá)五十,軍隊(duì)至少有五十萬……” 述說里,有習(xí)得泰特里亞語的翻譯將她說的內(nèi)容轉(zhuǎn)化為漢話,阿爾托蕾婭停下聲音,等著對方將話里的意思轉(zhuǎn)達(dá),余光卻是打量周圍,有跟隨她同來的幾名反抗軍將領(lǐng),大多都會武技、魔法,都是反抗暴政打出勝利之后,過來投靠的冒險者,此時講究禮儀,目光直視,安靜的坐在那里。 而另一側(cè),則是來拜見的人的手下,一個個身形魁梧、壯碩,沒有任何禮儀的坐在那里喝酒吃rou,粗野豪爽。 膀大腰圓的潘鳳拿起酒瓶,倒一碗酒,俯身里脖子上的金鏈搖晃,他抬了抬臉:“你們也端起來喝啊,這可是我們那邊的,老窖里埋了好幾年,那滋味,很爽的!” 翻譯沒空,那邊自然也沒人明白他說的什么。 阿爾托蕾婭只是禮貌的點(diǎn)點(diǎn)頭,算是回應(yīng),別扭的拿著筷子,夾起的菜又掉了下去,隨后,上方的公孫止讓人給他們換上一副刀叉,在翻譯的話語聲里,擦了擦嘴,目光投了過去。 “一個女孩子從一無所有到能做到這種程度,在我的記憶里,倒是有這么一個,可惜后來她死了?!?/br> 喝酒吃rou的一群大漢停下來,大抵是明白公孫止口中說的是誰,俱都沉默下來。 那邊,阿爾托蕾婭似乎也察覺到帳篷內(nèi)的變化,聽完翻譯的話后,將話題引開:“我并沒有尊敬的將軍說的那樣,只是得到老師的指點(diǎn),到這里來,也是老師的指引?!?/br> “敢稱陛下是將軍,活的不耐煩了——” 大掌將桌面拍的震響,酒水都灑了出來,許褚唰的站起來,粗壯的雙腿將桌子都差點(diǎn)掀翻倒地,對面反抗軍的幾名將領(lǐng)嚇了一跳,不過也是不示弱的起身對峙。 眼看要打起來,公孫止抬了抬手,虛按:“仲康,坐下,她不知道罷了,估計(jì)是夏亦故意不講清楚。” 彪肥的身形這才坐了下來,按著膝蓋虎視眈眈的盯著對面剛剛想要和他動手的幾個異界人:“若非我家陛下不同意,爾等今日腦袋就不再肩上了。” 那名來自駐地的翻譯,汗流浹背的看了看兩邊,這句話,他自然不敢說給對面聽,倒不是害怕,而是建立起的關(guān)系,要是斷了,最后也只會追究他頭上。 這時,帳外的李恪將烤好的rou拿進(jìn)來,分給在座的所有人,公孫止切一片吃進(jìn)嘴里,咀嚼了幾下:“味道不錯,這是野獸?” “是西比斯,一種食草的野獸,沒有什么攻擊性?!卑柾欣賸I也嘗了幾口,像這種食物,做奴隸期間是根本吃不到的,反抗軍聲勢起來后,也只是偶爾吃過,畢竟那么多人需要吃飯,她一個人開小灶,容易被人詬病,辛苦建立起來的威望也會蕩然無存。 “和咱們的羊差不多嘛,不過這rou挺嫩的,油水也足。” 帳內(nèi)的眾將討論起哪個好吃,公孫止放下切rou的小刀,“對了,你的老師怎么沒有親自過來?最近一段時間,他在做什么?” “尊敬的將軍,我的老師正在南大陸最東面的阿克薩火山,他召集了一群灰?guī)r矮人,來這里之前,我正好從那里過來?!?/br> 阿爾托蕾婭還是擔(dān)心北方之國的軍隊(duì)南下正事,幾欲再次開口說起,都被首位的公孫止打斷:“他倒是清閑,召集一群矮人,想要鍛造上好的兵器?” 隨即,偏過頭,看去周圍的將領(lǐng)。 “往后,你們?nèi)フ蚁囊啵咽掷锏谋鞫紦Q了,弄上一批神兵利器?!?/br> 帳內(nèi),眾將大笑起來,甚至在想著措詞了。 “尊敬的將軍,北方之國的軍隊(duì)很快就要南下,我的老師指引我過來,就是希望能從你得到支援,他說,你手中有著無可匹敵的軍隊(duì)?!?/br> 阿爾托蕾婭不想再拖了,放下刀叉,臉色有了些許焦急,可對方一群人似乎并不將這種局面當(dāng)做正事來看待,依舊喝酒吃rou,說著怎么從夏亦那里得到兵器云云。 “將軍…..” 公孫止看點(diǎn)點(diǎn)頭,“這件事我已經(jīng)知道了?!?/br> “將軍,老師說你會管的,可阿爾托蕾婭從你眼中看不到一點(diǎn)正視。”阿爾托蕾婭站了起來,拳頭捏緊又松開,“敵人估計(jì)有五十萬,當(dāng)中還有很多法師、祭祀,我們的勝算非常渺?!?.我懇求你幫幫我們,這片大陸上,還有很多奴隸生活在壓迫里,他們需要獲得自由,獲得我們的解救,老師說,只有你能辦到?!?/br> 這番話引得帳中諸人吵吵嚷嚷起來,典韋環(huán)抱的雙臂伸展開,壓到桌上:“陛下都說已經(jīng)知道了。” “對,我已經(jīng)知道了?!?/br> 公孫止手指輕輕敲在桌面,做了一個揮退的手勢,語氣淡然:“就談到這里吧,等那些你說的五十萬軍隊(duì)南下,過了那個什么諾亞的地方,我會幫助你。” 翻譯將話傳達(dá)過去。 阿爾托蕾婭沉默的看著他,走出座位,站在大帳中間,行了一禮:“阿爾托蕾婭代表我的同胞謝謝你?!?/br> “你是夏亦的學(xué)生,就不用那么客氣?!?/br> “那我和我的人就先回去了?!?/br> 不久后,少女帶著此行跟來的幾人走出孤零零立在山丘上的帳篷,有人在她后面說道:“他們看上去好像不愿幫我們。” 也有聲音在說。 “我看,這些異界人是害怕了,五十萬……他們有那么多人嗎?” 你一言我一語的聲音伴隨一行人走下山丘,翻身上了坐騎,微風(fēng)過少女的發(fā)絲,阿爾托蕾婭望著飄著印有白色巨狼的旗幟,隨后收回視線,一勒韁繩,調(diào)頭離開。 “還是不要寄希望在別人身上,五十萬雖然多,可我們會退縮嗎?不能想那些懦夫一樣,只知道喝酒吃rou,裝出兇悍的神態(tài)?!?/br> 離開的腳步里,聲音變大,蘊(yùn)著怒氣。 “我的同胞,我自己來守護(hù)——” 聲音回蕩在風(fēng)里,傳去遠(yuǎn)方漸漸變得微弱,然后消失,山丘之上,披風(fēng)在人身后卷動,一身戎裝的公孫止看著下方奔馳遠(yuǎn)去的少女一行人。 “這是一個急性子,跟斯蒂芬妮真像啊。” 李恪微皺眉頭:“陛下?!?/br> “不用那么緊張,只是想起了而已?!惫珜O止揮揮手,笑道:“夏亦囑托的事,還是要幫的,不過我可不會讓我的士兵打頭陣,先讓這幫異界人吃點(diǎn)苦頭,順便觀察異界軍隊(duì)的戰(zhàn)斗方式,與我們有何不同,估計(jì)酸儒在這里不會同意這種做法,心軟的很,幸好沒帶他來?!?/br> 話語停下,想了片刻,他忽然偏過頭。 “李恪,宦門白寧有消息了嗎?” “沒有,他們來這邊后,就留下一兩個人在駐地,其他人都不見了?!泵欣钽〉那嗄曛糁茄腊艋亓艘痪?,轉(zhuǎn)身看見華雄正在不遠(yuǎn)曬太陽,便將他叫了過來。 “什么事?” 華雄看了眼他手中的狼牙棒,下意識的避開,站到公孫止的右側(cè),恭謹(jǐn)?shù)溃骸氨菹??!?/br> “你去通知溫侯、子龍他們回來,要打仗了?!?/br> “是!” 便是轉(zhuǎn)身離開,去下方將他那輛摩托車騎上,戴上墨鏡,在嘴邊點(diǎn)燃一根雪茄,吸了口,便是一轟油門飆了出去,卷起一條長煙。 “白寧一向多謀,可能早就察覺到北方之國的事……”公孫止看著領(lǐng)命離開的華雄在視野盡頭化作黑點(diǎn),轉(zhuǎn)過目光看向李?。骸氨泵嬗谢实郯??” “應(yīng)該有吧?!?/br> 大抵是存了和白寧比賽的念頭,公孫止嘴角勾勒出笑容,猛地轉(zhuǎn)身,披風(fēng)唰的揚(yáng)起,他開口:“韓龍?!?/br> 晨光照過帳篷的陰影間,有聲音及時響起:“在?!?/br> “搶在白寧前面,把那什么北方國皇帝的腦袋拿來?!?/br> “屬下早就等著了?!?/br> 公孫止越過了那片陰影,徑直走進(jìn)大帳內(nèi),從兩邊的諸將視線之間坐回首位,大掌啪的拍在膝蓋上:“點(diǎn)齊兵馬,正面進(jìn)攻?!?/br> “是——” 大口吃rou喝酒的一道道身影,呈出與之前大相徑庭的氣勢,轟的站起來,將鎧甲拍響。 “不過…..” 公孫止向后靠了靠,摩挲下巴濃密的短須:“.….不能推的太快,好不容易有仗打,別一口氣就把人打崩,后面就沒什么意思了,聽明白了嗎?” “明白!” “保證讓那什么五十萬烏合之眾覺得自己是精銳!” “那也不能太讓他們覺得自己是精銳了?!?/br> “我有一個想法,那就先敗上幾陣,讓他們得意一下,然后一口氣,直接碾過去…..”潘鳳舉起大喊。 “哈哈哈!” 眾人哄笑起來,又商議起了之后戰(zhàn)事的細(xì)節(jié),與此同時,相對應(yīng)的南面,越過一片平原、一片戈壁,茂密的森林當(dāng)中,開墾而出的駐地還在不斷的向外擴(kuò)展。 哥布林幫工拉著拔出地面的樹樁嘿咻嘿咻的含著口號,在一名類似族長的指揮下,拉進(jìn)駐地大門,順著前行的道路延伸,充斥視野之間的,是一艘巨大的飛空艇???。 安全員正在給艇體注入浮升氣體,檢查吊艙、副氣囊、空氣閥、風(fēng)機(jī)…..打開的尾艙后門,幾名檢測工作人員正將記錄的資料與駐地的同事交接保管。 附近,江瑜穿著長褲,暗紅色的長袖女士西裝,減了一個齊耳的發(fā)型,看上去干練許多,將自己在空中所觀察到的,一一匯報出去。 “從阿克薩火山過來,途中會經(jīng)過七座異界人的城市,從上面看,都是小城,相對其他飛行航線,今天我們過去的地方,氣流波動比前幾日要小許多,周圍并沒有大山峽谷,很適合飛行路線……” 時間將近中午,江瑜匯報完工作時,徐秋花等人已經(jīng)乘車回來,一下車就朝這邊跑來,仔細(xì)打量自己閨女,“測航線,有人會做的,你不是來玩的嗎,怎么干起這個了,萬一….要是有個萬一怎么辦?!” 江建城氣的直跺腳,拉起女兒:“干脆,我們回去吧,這里什么都還沒完善,要是有三長兩短,我怎么活啊。” “沒事的爸,我就玩的太無聊了,就想著過來找些事做?!?/br> 江瑜拉著江建城的衣袖搖了兩下:“就留下來嘛,沒有危險的,而且,我還有保命的東西。” “什么東西?” 當(dāng)著其他人的面,江瑜甜甜的笑了一下,露出好看的酒窩,她手中拿著一袋東西,輕輕搖晃了幾下,能聽到里面窸窸窣窣的碰撞聲,像是沙礫。 “里面是紅石顆?!?.亦哥說,要是遇到危險,就把它打開,倒出來,會有一個復(fù)制體幫我,復(fù)制體也很厲害的喔!” 郭滿媛張了張嘴,盯著那袋子,嘟囔:“我也想要一個啊?!?/br> “我也想要呢…..”惠子在旁邊微笑著附和一句。 身旁,真悟拉了一下女人的衣角,“mama,那個大家伙,我們能坐嗎?” 看著小孩指去的飛空艇,江瑜飛島國航班時,學(xué)過一些島國話,大抵是能聽懂一些,想了想,干脆說道:“要不,明天一早,我們一起出發(fā),去阿克薩火山,看亦哥,還有喔,從天上看下面,很美的,到時候你們可以多拍幾張照片?!?/br> 眾人思考了一陣,最終還是接受這條建議,飛機(jī)他們倒是坐過,坐飛空艇的機(jī)會就很難了,再則有夏亦送的復(fù)制體做為安全保障,一伙人免不了有些搖搖欲試。 江瑜站在那里,看著說笑打鬧的親人、朋友,目光帶著自信、驕傲,做出這樣的決定,帶著一群親近的人飛上藍(lán)天,雖然還不算太安全,但想來也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我可是夏亦的女人,做事就要決斷!” 躊躇滿志的想著,捏緊了小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