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暗流洶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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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媚,來往街邊的行人,偶爾挪開手機上的屏幕,望去小廣場那邊的振興武館,有數(shù)輛閃爍警燈的車子停在了門口對面。 原本該是練習(xí)的學(xué)員和弟子,六名穿著警服的身影將他們分散,挨個詢問那天巷子里,有沒有聽到什么動靜,或者有什么可疑的人。包扎手臂的馬琳最為醒目,自然也被一名女警重點盤問。 問:“你的手怎么受傷的?” 答:“練習(xí)的時候,不小心被器材砸傷了?!?/br> 問:“有醫(yī)院出具的病歷嗎?” 答:“有,我可以讓家里人送來,不過幾分鐘的時間?!?/br> 問:“聽說前一天有人來鬧事,你知道是誰嗎?” 答:“街上的一些小混混。” 問:“你的手怎么受傷的?” 馬琳微微轉(zhuǎn)開視線,不去看對面站的筆直的女警,看著窗外的陽光,“女警jiejie,這個問題剛剛你問過了。” “那好,我問一些其他的?!?/br> 那名女警語氣平緩,將記錄本放下,目光審視著女子,表情嚴(yán)肅,“…..武館里還有其他人嗎?有沒有全部來齊?你的手是不是在那天小混混來尋事弄傷的?” “……”馬琳將頭偏開,翻了一個白眼,無語的嘆了口氣。 與此同時,武館辦公室內(nèi)同樣也有說話聲持續(xù)。 “程館主在交河縣有二十多年了,尤其是南城這邊算得上一摸清,昨天在你家武館背后的巷子里發(fā)生了一起命案,不知道你有沒有什么消息,咱們也算警民合作,畢竟兇手在逃,對老先生熟悉的環(huán)境里一人一物都有威脅?!?/br> 隨著方志平和的聲音,坐在辦公桌后面的程廣恩面色如常,手掌交疊在桌上,不時點頭同意對方的話語,目光也直直的打量著對面的警察隊長,等到對方說話的聲音停下,老人這才開口說道: “警民合作本就是老朽的責(zé)任,只是那天巷子里發(fā)生的事,確實不是太知情,方隊長來的時候也該調(diào)查過了,在案發(fā)前,這館內(nèi)才剛剛經(jīng)歷一場弟子背叛,想要滅師的大戲,館中弟子、學(xué)員受傷的受傷,受到驚嚇的,連門都不敢出?!?/br> 隨后又補充一句:“雖然館中也不少好事之徒,偷雞摸狗、打架斗毆或許還行,但真要殺人怕是沒有那個膽的,方隊長還是到其他地方再問問吧。” “既然程館主沒有線索提供,那方某只好帶隊告辭了,要是有什么消息,請一定聯(lián)系警局那邊?!狈街竞鋈挥窒氲揭獑柕牧硪患绞拢咀叱龅哪_步停了下來,回頭問道:“對了,夏亦不是在這邊打雜嗎?他人呢?” 老人怔了一下,抬起手,指去墻壁上的電視,笑道:“那不是他嗎?” “搏擊大賽?”方志有些發(fā)懵的看著電視直播里,一道熟悉的身影慢條斯理的走上擂臺,正是妻弟夏亦,片刻,他發(fā)出有些難以置信的‘哈’了一聲氣。 回過頭來,語氣不爽的說道:“不是……我說程館主,他是會一些把式,我這個做姐夫的知道,但他只是來這里上班,做些情節(jié),你讓他上去打擂,這不是存心讓他挨打嗎?” 程廣恩雙手交叉靠向椅背,笑瞇瞇的說道: “方隊長,公事公辦,現(xiàn)在是公事時間,我可以不回答私事上面的問題?!?/br> “嗯,是我魯莽了!”方志點點頭,自討了一個沒趣,其實對于搏擊賽事,他并沒有太多的關(guān)注,細(xì)節(jié)上更不用說了,只是出于對夏亦的關(guān)心,才說出剛才那番話。 打開門,他側(cè)過身,目光再次看向桌后端坐的老人:“程館主,我再問一遍,事發(fā)前,附近真沒有可疑的人?” 程廣恩看著電視上的夏亦站到了擂臺中間,指尖在桌面輕輕點了點幾下,收回目光,搖了搖頭。 “沒有?!?/br> 門扇嘭的一聲關(guān)上,吹起的風(fēng)撫動了墻壁上寫有‘尚武精神’四字的字畫,此時,電視里傳出沸騰的呼喊、口哨聲,無數(shù)的燈光里,人的吶喊聲中,老人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 會館內(nèi),無數(shù)的聲音喧嘩仿佛像是要掀掉了館頂。 胖子背著一捆紙板,小心的跟在后面,喋喋不休的在說:“這么囂張的家伙,一般小說里都是跑龍?zhí)椎?,上去別跟他廢話,直接掀翻就是了……唉,老亦,你有沒有在聽啊?!?/br> 前面,夏亦已經(jīng)走上了擂臺,面對許多人的目光喝附近游走的數(shù)臺攝像機,手腳肌rou都繃緊起來,畢竟監(jiān)獄里長久的封閉,一旦到了這種場合,心里多少會有緊張。 主持人打開手中的平板,看著上面兩名選手的信息,便是朝周圍觀戰(zhàn)大聲高呼。 “今天第一場只是開幕式友誼賽,并不算正式比賽,只是為今天開幕燃起諸位斗志,有請十七號,來自承明武館的史可寧——” 那雞冠頭,站在場中耍弄兩下雙節(jié)棍,不時用手使勁拍鑲有鉚釘?shù)臒o袖皮夾克,豎起拇指朝周圍掃過一圈,對著上來的夏亦時,拇指翻轉(zhuǎn)朝下,然后在頸脖劃出一個割喉的動作。 只有一邊的嘴角微微勾起,兇戾的說聲:“小子,你死定了——” “看到了嗎?承明武館的選手已經(jīng)拿出斗志了,我已經(jīng)預(yù)見到今天將會是一場讓眾位大飽眼福的一場比試,那么,我們有請十六號選手——” 男主持的聲音飄去二樓,唯一的包間看臺上,深紅的沙發(fā)上,機械打火機獨有的聲響里,點燃了一根雪茄,在唇間狠狠啄了一口,一個年約四十歲,頭發(fā)油亮往后倒梳的男人,張開雙臂靠在單人沙發(fā)墊上,聽著下面主持的聲音,看著吐出的煙霧在空氣變幻各種形狀。 “你們看,坐在這里看著這些人像一只只斗犬一樣廝打,給我們觀賞,也給我們賺足了鈔票,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什么狗屁武者!” 他咧開鑲有金牙的大口笑了笑,唇邊一圈濃密的胡須給人一種嚴(yán)厲、兇悍的感覺,伸手抖了抖煙灰,有人連忙捧著手心過來接。 又開口說道:“幾場賽事下來,那是上千萬的盤口,要是換到更大的地方,這數(shù)字還要往上翻,都是錢啊,城南那塊地,價值更大,你卻是給我辦砸了!” 沙發(fā)上的身影坐直,夾著雪茄的手指著不遠(yuǎn)一個跪著的人,腦袋上包扎了兩圈繃帶,正是那天被夏亦一板磚打破頭的常吾。 他連忙將頭垂的更低,“老板,那人確實厲害,二十多個兄弟,加上我,都不是他對手?!?/br> “一個人有多厲害?。俊?/br> 那人猛的一拳砸在大理石茶幾上,“少他娘的唬我,他叫什么名字!” 常吾忽然聽到了一個聲音,猛的抬起頭,看去下方,然后指去了擂臺。 ……. “十六號選手,來自振興武館的夏亦!不過信息顯示來看,這位選手并沒有在振興武館學(xué)習(xí)多久,為了以免萬一有人冒充,特意電話咨詢了武館那邊,原來這位夏亦選手之前一直在那邊做保潔,只是臨時加入振興武館來參加比賽?!?/br> 主持人的話,引來四周竊竊私語,以及不明真相的哄笑。夏亦對面的那位雞冠頭聳聳肩膀,也笑了起來:“一場友誼賽就遇上我,真是很抱歉了。” “聽啊,史可寧選手放出了狠話,今天僅僅只是一場友誼賽,卻是要迎來一場龍爭虎斗……” 鐺—— 擂臺下方,裁判敲響了鈴鐺。 史可寧瞇起眼睛,一邊耍著兵器在肩膀、腋下、腰間飛速翻轉(zhuǎn),一邊繞著持棍的夏亦走動,下一秒,大聲猛喝:“啊達(dá)——” 撲了上去。 “.…..煞筆?!毕囊嗄_尖一踢棍尾,棍身陡然沖了起來,揚上天空,握著另一端的手,輕描淡寫的往下一砸。 呯—— 雞冠頭頓時扁癟垂在頭頂,整個身形就像被蒼蠅拍,拍過一樣,大喇喇的四肢伸開趴在地上,已經(jīng)昏厥了過去。 全場一片嘩然,似乎有人明白了為什么振興武館要讓一個掃地的來參加比賽了,這往后的賽事里,怕將是一匹黑馬了。 “.…..快看,承明武館的史可寧揮舞雙節(jié)棍,如此狠厲,勢必難以抵擋……呃……就完了?” 旁邊,主持人的聲音原本還在持續(xù),此刻眨著眼睛看著擂臺上一動不動,隨后被拖走的十七號選手,準(zhǔn)備了許多的話語,全部都堵在了喉嚨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在聽到勝負(fù)的鈴鐺聲后,連忙來到擂臺中央,裝作興奮的舉起夏亦的手。 “感謝夏亦選手給我們帶來精彩絕倫…..嗯……快速擊敗對手的賽事……我宣布,開幕式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明日將是正式比賽,請諸位回去好好休息,迎接……” 此時的夏亦已經(jīng)交還了長棍,帶著一臉懵逼的胖子走出了會館,趙德柱興奮的跟在后面,“老亦,你真太厲害了,打到全國比賽都可以,要是把小瑜一起帶過來,就算看不見,讓她聽聽也好,你說對不對?” “這想法不錯?!?/br> 夏亦看也不看四周投來的目光,徑直走出了這里。 …… 二樓上,常吾還跪在地上,人卻湊到欄桿的縫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空蕩蕩的擂臺。 “這家伙不是雙棍厲害嗎?怎么長棍也這么厲害?” 身后,一身條紋西裝的男人一腳蹬了過來,將常吾整個人壓在縫隙上,臉都變形扭曲了,只聽對方的聲音在說:“想辦法弄死這個人,振興武館那塊地,我要,比賽的盤口也不允許出現(xiàn)變動?!?/br> 他點了點腦袋。 “這次,要動腦袋去殺人,既然你認(rèn)識他,那就好好想想,只給你三天時間,想不出來,卷鋪蓋滾蛋,我不養(yǎng)廢物?!?/br> 白色的皮鞋松開,常吾連忙跪正,低下頭:“是,我一定辦到?!?/br> 也就這樣的時間里,夏亦和胖子騎著來時的三輪車消失在忙忙碌碌的人潮之中,四月祥和的天氣下,擴市和搏擊大賽的氣氛還在攀升,而這一樣的氛圍下,通勤局、警察的調(diào)查也在不斷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