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村支書:“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哪需要這些,李叔放心,這錢我一分錢也不會花在自己身上?!?/br> 李建軍:“叔還能不相信你嗎?” ☆、第57章 李建軍和村支書在屋子里瞎侃,老太爺坐院子里曬太陽,魏淑芬在灶屋里炒花生米給堂屋那兩個下酒。 金小樓在灶臺后面燒火,雖然炒個花生米并不需要她燒火,可金小樓實在不習慣和堂屋里的村支書打交道。 就是在灶屋也能聽見村支書在吹牛逼:這鄉(xiāng)里、縣里的干部,我不敢說全認得,一半還是有的。 可惜他吹得是響亮,事兒卻沒辦下來,村里、鄉(xiāng)里的關(guān)節(jié)都火速打通了,申請卡在了縣里,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批下來。 除了等待,金小樓也想不出別的辦法了。 等待建房許可證的期間里,金小樓把自己對新房子的要求都交代給陳勇了,沒兩天陳勇就出了設(shè)計圖。 金小樓再根據(jù)設(shè)計圖提出修改意見,如此兩三輪,設(shè)計圖就定稿了。 陳勇的老家就在隔壁縣,答應金小樓為他聯(lián)系一批有專業(yè)資質(zhì)的施工隊,保證兩個月內(nèi)完工。 李建軍也聯(lián)系了相熟的施工隊,金小樓沒有阻止,人越多越好,到時候都交給陳勇去統(tǒng)籌吧,看看能不能一個月完工,她的時間可比這點工錢值錢多了,著實耗不起。 之前買的六斤變異獸rou干早就被胃口大開的一家人吃完了,金小樓卻沒法補充。 白天的時候,異世界是黑夜,她過去是找死。 黑夜的時候,異世界倒是白天了,可她就睡在外婆旁邊啊,老人夜里就淺眠,就算她用上茅房的借口深更半夜地出去,可要半個小時還不回來,外公外婆就能發(fā)動全村的人找她。 一想到全村人打著手電筒找她的情景,金小樓就汗毛直豎。 為了讓飯量下降的外公外婆老太爺能吃上變異獸rou,金小樓借口去看梁詩夢,就背著旅行包踏上了去縣城的路。 已經(jīng)辭工的李建軍開著三輪電動車把金小樓送到了鎮(zhèn)上,金小樓又坐公交車到了縣里,然后直奔賓館開了一個房間。 金小路把門窗都反鎖了,窗簾拉得密不透光后,一寸一寸地搜查有無監(jiān)控設(shè)備,甚至按照百度來的方法,關(guān)了燈,打開手機錄像功能,一點點地在房間內(nèi)掃描,偶爾看到個亮點都大驚小怪的。 折騰了半天,金小樓越來越?jīng)]勇氣從這里直接去異世界了。 關(guān)于賓館,流傳著很多傳說,比如在賓館里xxoo的一對夫妻不久后在網(wǎng)上觀賞到了自己的精彩錄像,比如在浴室洗澡的某位美女在某色|情網(wǎng)站找到了自己。 金小樓知道自己有點疑神疑鬼,但空間門是她最大的秘密,絕對不能泄露一點蛛絲馬跡的秘密。 既然來縣城的借口是找梁詩夢,金小樓也沒在賓館磨時間,打了梁詩夢的電話,“喂,今天周六,你上不上班,有沒有空啊?” 梁詩夢:“沒上班,閑得不得了,怎么啦?” 金小樓:“想來看看你唄。” 梁詩夢:“你回家那么多天,現(xiàn)在才想起來看我啊?!?/br> 金小樓:“我不是想著你周末才有空,就沒來打擾你嘛?!?/br> “切~”梁詩夢不屑地從鼻子里哼了一聲,“除非你十分鐘內(nèi)出現(xiàn)在我面前,不然別想我信你的鬼話?!?/br> 金小樓:“你在哪,我十分鐘內(nèi)趕到。”梁詩夢租的房子離這并不遠。 梁詩夢驚訝道:“你不會是已經(jīng)到了縣里了吧?!?/br> 金小樓:“是啊,驚喜吧!” 梁詩夢:“驚喜你個大頭鬼,我牙也沒刷臉也沒洗妝也沒化呢!” 金小樓:“又不是相親,至于嗎,你就是蓬頭垢面我也不會嫌棄你的?!?/br> 梁詩夢:“跟你這種晚熟的人沒法溝通,報位置,我半小時內(nèi)過去找你?!?/br> 金小樓:“我在一中旁邊的公園等你吧。” 梁詩夢:“行,你就在公園里逛逛吧,千萬別心急,心急我也快不了。” 金小樓:“……” 步行到公園,金小樓只用了五分鐘,大上午的,公園里也沒什么人影。 她還記得高三時,自己和梁詩夢大晚上的跑到這里跟著大爺大媽們跳廣場舞,勾肩搭背一起唱瀟灑走一回。有時候哭,有時候笑,擔憂前途命運,又故作瘋癲瀟灑。 天地悠悠,過客匆匆,潮起又潮落。 恩恩怨怨,生死白頭,幾人能看透。 紅塵呀滾滾,癡癡呀情深,聚散總有時。 …… 等梁詩夢等得無聊,金小樓一邊在公園里踱步一邊唱起了歌,唱到一半,有人高聲附和,不是匆匆趕來的梁詩夢是誰。 兩人合唱一曲瀟灑走一回,彷佛又回到了壓力山大的高三歲月。 一曲唱完,梁詩夢一開口就破壞了氣氛:“唱了那么多遍你怎么還走調(diào)啊?!?/br> 金小樓訕笑道:“疏于練習,疏于練習,呵呵?!?/br> “別動,”梁詩夢突然用兩只手掌夾著金小樓的腦袋,“你是化妝了還是整形了,皮膚怎么這么白?” 金小樓把自己的頭從梁詩夢手底下解救出來,“這可是我一個月沒出門貼黃瓜的成果,你可別給我揉壞了?!睂Σ黄鹄泊蠼?,等俺下次弄到了玉顏膏,一定留一半給你。 “底子白就是好啊,我底子黑,黃瓜面膜用遍了也白不了,”梁詩夢倒也沒懷疑金小樓的話,“一個月沒出門,你不上班啦?” 金小樓:“是啊,我老早就辭了,現(xiàn)在是全職作家,要不然怎么能掙夠蓋房子的錢呢?” 梁詩夢:“寫小說這么賺錢嗎?為什么我寫的小說沒人看呢?” 金小樓:“就你那篇致敬《飛鳥與魚》的文青范小說,鬼才看呢,你怎么就不學習學習我的成功經(jīng)驗?!?/br> 梁詩夢:“別跟我提你的小說,當年你逼著我看你的小說,簡直要瞎了我的狗眼,如果掙錢就要寫成你那樣的,我還是早點歇著吧?!?/br> 金小樓:“我了小說怎么了,不就是狗血了點嗎?” “不跟你鬼扯了,”梁詩夢挽起金小樓的胳膊,和她并肩而行,“我這些天一直在幫你打聽宅基地的事,皇天不負苦心人,總算找著一個官二代,某局長的兒子,現(xiàn)在在國土局上班,權(quán)力還蠻大的,挺多人找他辦事?!?/br> “你對我真好,太感謝你了,”金小樓先是道謝了一番后,茫然道,“找著一個官二代,然后呢?” 梁詩夢恨鐵不成鋼地點了點金小樓的腦袋,“當然是去走關(guān)系啊,你不會以為一個村支書就能搞定宅基地了吧?!?/br> 金小樓:“我查過這方面的政策,國家對宅基地的審批確實挺嚴的,不要說換一塊宅基地,就是在原來的宅基地上加蓋都很難。不過我們縣這么窮的地方應該沒那么嚴吧?!?/br> 梁詩夢:“我先前也這么想的,不過我后來跟親朋好友鄉(xiāng)親們打聽過,換宅基地比在原來的宅基地上重建難多了,拖你個三五年也不一定能辦下來。” “那我趕緊去走關(guān)系吧,”金小樓頓時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可我該怎么走關(guān)系呢?請他吃飯,然后偷偷塞個紅包?” 梁詩夢:“孺子可教也?!?/br> “紅包啊紅包,”金小樓在地上來回踱著步,“五千塊夠不夠呢?!?/br> 梁詩夢:“應該夠了,蓋個小二層才多少錢?諒他們也不敢貪太多。” 計議已經(jīng),梁詩夢就幫著金小樓約官二代了。 官二代是梁詩夢表姐夫的堂哥的同學,所以要約官二代出來,還要同時約梁詩夢的表姐夫、梁詩夢的表姐夫的堂哥。 梁詩夢幾個電話下去,約了表姐夫,表姐夫約了堂哥,表姐夫的堂哥約了官二代,然后官二代告訴表姐夫的堂哥自己什么時候有空,表姐夫的堂哥告訴表姐夫官二代什么時候有空,表姐夫再告訴梁詩夢官二代什么時候有空。 一圈兜下來,時間就定在明天中午,縣里最好的酒店。 金小樓訂了包廂后,深感自己hold不住這樣的大場面,決定把村支書叫來陪客,畢竟宅基地的各種資料可在他手里呢。 ☆、第58章 第二天,村支書開著汽油味很重的面包車,載著金小樓向著縣城的方向跑。 金小樓帶著口罩,半死不活地趴在大開的車窗前。 村支書試圖挽回自己在村民眼中的形象:“最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縣里我認識那幫干部全都調(diào)到外地去了,剩下的都是一幫小年輕……小年輕啊,嘴上無毛,辦事不牢,一點小事都辦不下來?!?/br> 嚴重暈車的金小樓勉強回應道:“大伯出馬,辦是肯定能辦下來,我這不是著急嘛。好不容易才向公司請了兩個月假,不能全耽誤在等審批上。正好我同學認識國土局的人,請人吃頓飯,事也能辦快點,到時候還要請大伯撐撐場子?!?/br> 村支書滿口答應:“一定一定?!?/br> 車子一個猛拐彎,金小樓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速,掏出塑料袋,吐出了僅剩的胃酸。 等面包車抵達飯店門口的時候,金小樓搖搖晃晃地下了車,幾乎面無人色了。早已等在這里的梁詩夢連忙攙住了金小樓,“看你這花容失色的,趕緊到洗手間整理整理?!?/br> 金小樓到衛(wèi)生間去洗了把臉,總算感覺沒那么難受了?;匕鼛土涸妷酎c好了要用的菜,不算太貴,加上村支書點的煙酒,目測一千五左右。 國土局的官二代不負眾望姍姍來遲,作陪的是梁詩夢的表姐夫的堂哥,席上氣氛還不算僵硬。 官二代一來就直勾勾盯著金小樓看,“美女,我們見過吧?!?/br> 梁詩夢給官二代倒了一杯酒,笑道:“我們肯定是在縣長的壽宴上見過,小樓可是談公子特別邀請的呢?!?/br> 官二代一拍大腿,“想起來了,我跟談守禮是朋友,他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嘛!” 金小樓:“嘿嘿?!眱?nèi)心卻在咆哮,我到底該怎么說話啊。 村支書熱情地給官二代、梁詩夢的表姐夫的堂哥派煙,官二代十分紳士地拒絕了,“在座的有女孩子,抽煙不太好吧?!?/br> 村支書:“說的是,說的是啊?!?/br> 官二代去洗手間的期間,梁詩夢指揮著金小樓把紅包給了她表姐夫的堂哥,要知道送禮也是講究的,中間得有個中間人,不然明晃晃的金錢交易多不莊重啊。 后面就沒有金小樓什么事了,幾個男人在拼酒,背景音是村支書聲情并茂、抑揚頓挫的演講。 “我大侄女家里的房子,還是她爺爺年輕時,自己用泥巴稻草蓋起來的,到現(xiàn)在四五十年了,都成危房了,一下雨就漏水。 她爺爺七十歲的人了,還在化工廠打工,沒辦法啊,家里還有個九十歲的太爺。幾個老人那么大年紀了,總住在這危房里也不是個事。 我這大侄女啊,有孝心,想給家里老人蓋間磚瓦房住住,不能讓老人老了老了還住不上不漏水的房子啊! 就是這地基,縣里卡得緊,說是要蓋新農(nóng)村,可這都等了十年了,也沒聽說哪里蓋了新農(nóng)村。我們這些人能等等,可俺大侄女的太爺都九十歲了,等不了啊!” 村支書的感染力不是蓋的,金小樓自己都被說得眼淚汪汪的,她還好,就是苦了梁詩夢,這眼妝不是防水的啊。 官二代瞧了瞧眼淚汪汪的金小樓,打官腔道:“國家的政策是好的,也肯定能很快惠及到廣大的農(nóng)民群眾,但碰到特殊情況,也不是不能通融的嘛!” …… 酒席在一片和諧中結(jié)束,除了被要走手機號讓金小樓有點忐忑外,其他都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