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霍今熙聽出他語氣里的不高興,立刻賣乖地說:“當(dāng)然不是,不過,我們是因為這件事才對彼此敞開心扉的……” 夜煊卻是覺得大腦一窒,太多的問題洶涌而來,讓他都不知先說什么才好。他閉了閉眼,穩(wěn)住心神,再開口:“今熙,這種事你怎么這么草率?有沒有好好考慮過?高棱是怎樣的人你真的了解嗎?他的家世背景……” 他除了是有急切,還有隱隱的壓抑甚至是略帶了憤怒。 畢竟是他沒能想到的,他從小認(rèn)識她,彼此大概是無話不談,她甚至連他最丟人的女裝模樣都見到過,那么小心翼翼捧在手心呵護的女孩,怎么就莫名其妙跟了別人走,他甚至來不及多說一句,多挽留她一刻…… 霍今熙并不覺得自己做這個決定是一時沖動,所以,也是對他的這種說法不滿,立刻解釋:“其實,我們已經(jīng)互相喜歡很久了,本來就因為家庭的這個原因,遲遲沒有捅破這層紙……” 夜煊這時候才算明白,最近網(wǎng)友總是能拍到那兩個人晚上單獨去買夜宵,給隊友們加餐……這大概也是他們的“約會”部分吧? 但他簡直不能想象,哪怕她是認(rèn)真了,霍叔叔也絕不會接受這樣一個平凡無奇的年輕人來當(dāng)他的女婿啊。 想到這一點,他反而有些穩(wěn)住了情緒,可是心中的痛楚仍然無法掩飾,也不能除去,讓他覺得分分鐘都是煎熬,怎么她就離他這么遙遠(yuǎn)了,連抓都抓不住。 霍今熙見他忽然沉默不語,只好兀自說:“你沒有和他一起在基地生活,當(dāng)然不了解他是怎樣的人,但是我知道,盡管我們來自不同的家庭,但是我們是一類人……” 夜煊上前一步,趁她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將人牢牢地抱在了懷里?;艚裎跷⑽⒁欢叮胍_口再說什么,但感覺到對方的力氣,有些不好拒絕。 “今熙,你是知道的,我們認(rèn)識這么久……我一直希望你快樂幸福?!?/br> 不管她做什么決定,不管她在哪里,他都有希望她溫暖堅強,快樂如初。 霍今熙聽出他話語中的壓抑,只能輕輕抬起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說:“我都明白的,你不要擔(dān)心我,我這么大了,會好好處理自己的事?,F(xiàn)在什么都只是一個開端,等時機成熟,我會告訴爸爸的?!?/br> 夜煊雖然沒有說出口,心里卻是一清二楚,這并不是已經(jīng)塵埃落定,事情還會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也只能靠這樣的想法,才能勉強讓他不要在這一刻失態(tài)。 夜煊的聲音清晰地在她耳邊,但霍今熙借力輕輕地推開了,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好了,我們回去吧,我肚子餓了,想先吃飯?!?/br> 她的聲音又輕又緩,讓他不容反駁,可是一直壓抑的酸澀,仍然不住地涌上來。 …… 倆人在單獨交談的時候,李訣也離開了餐桌。 韋筱竹在觀眾區(qū)坐著,看到李訣給她打電話,有些疑惑地接起來。 “……喂?” “你回頭,我過來找你了?!?/br> 她聞言立刻站起來回過頭,就見他果然已經(jīng)到了,站在隔了一段距離的地方,眉宇間還蘊著淡淡的笑意,有些迷人。 盡管他身穿很平常的格紋西裝,比不過現(xiàn)場許多光彩照人的明星,但她還是覺得這位李隊長氣質(zhì)不凡。 “是‘無雙’的克魯蘇?!” “克魯蘇大大?。∧憬裉旒暨^頭發(fā)了嗎,好帥?。 ?/br> “克魯蘇大大可不可以和我們合照!” 李訣的出現(xiàn)果然引起那些來現(xiàn)場觀賽的男女米分絲的尖叫聲,他在這里出現(xiàn)的效果倒是和那些名人沒什么區(qū)別了。 她看著他連袖口都妥帖地折著,不愧是十分自律的隊長大人。 李訣也不避嫌,對韋筱竹招了招手,她笑著與他揮了揮手,在大家尖銳的眼神中向他走去。 “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嘖嘖,居然還看到明星了,剛才和‘gloria’的江米米擦肩而過,她真的好可愛!” 倆人邊說邊走到?jīng)]什么人注意的小角落,李訣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便也不再離開了:“你要不要和今熙見一下,剛才她離開了,過會就回來?!?/br> “好啊,反正我看完你們比賽就回去?!?/br> 韋筱竹看他獨特的目光盯住自己,慢慢有些不自在。 “晚飯吃了嗎?” “吃過一點,怕會餓,我還帶餅干和面包了。” 說完,獻寶似得從包里拿出一包奧利奧,結(jié)果卻被李訣拿去了:“這個餅干我喜歡,讓給我一包,我一會去拿點蛋糕來,和你交換?!?/br> 韋筱竹愣了愣,接著就抱頭了:“哪有你這么霸道的啊,天吶,以前我說的真沒錯,你不愧是‘無雙’的隊長,能治得住計榛尋,還能和高棱做朋友,肯定‘腹黑’得不要不要?!?/br> “你知不知道,你有一個特別可愛的地方?!?/br> “……啊?什么?” “不管你表面維持得多么冷靜,但你只要情緒激動了,就會耳朵特別紅?!彼穆曇魧τ谒齺碚f,不知何時已經(jīng)變得相當(dāng)誘惑:“特別可愛?!?/br> ☆、第五十章 在一起 第五十章 韋筱竹感覺到自己被撩了,可是又不敢確定一向嚴(yán)謹(jǐn)儒雅的李訣怎會如此得語出驚人。 想了一會兒,終于說:“……你是在逗我嗎?” 李訣:“……” 他早該猜到這位妹子不會輕易進入狀態(tài),只得對著她笑了笑:“你總說我是‘腹黑’,哦,我喜歡的東西只想要第一時間收入囊中……這點算嗎?” 韋筱竹頓時卡殼了。 在他夸她特別可愛之后說這句話的意思是……她也是他喜歡的“東西”? 他們站在角落里,此刻對于其他的人或事仿佛恍若未聞,有風(fēng)吹過他的西裝的下擺,但他紋絲不動,只是心里的想法很確定。 李訣一直就覺得韋筱竹是難能可貴的“好姑娘”,這不是指她的容貌或者身材,也不是說她的才識學(xué)問有多么高于常人,而是她很有“自我”,她可以接納和包容別人,但也堅持自己的思想。 她懂得什么才是想要的“生活”,這樣明朗的女孩差點被“豬”拱了,一想到這里,他就覺得還是自己收起來更為妥當(dāng)。 “大概算吧……對了你說的蛋糕是什么?可不可以多拿幾個?” 韋筱竹借著話題迅速地回避著他的暗示。 李訣豈是不懂她混亂的心情,此刻微微笑起來,一雙溫潤的眼眸如蘊著夜里撫過的清風(fēng),他忽然抬手,準(zhǔn)確地捏住了她的左耳的耳廓。 韋筱竹馬上就感覺到他指尖的溫?zé)幔麄€腦袋都像要爆炸了,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他了。 李訣卻捏住韋筱竹的小耳朵,他也沒有太過執(zhí)意要她一個答案,甚至像是不在意方才自己說過的話,卻仍然低笑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但請你考慮一下吧?!?/br>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韋筱竹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覺得這個瞬間昏天暗地,她也不知道怎么就亂了陣腳,就是覺得李訣怎么突然變得如此撩人,根本就讓人只想逃避,只想挖個洞躲進去…… 這么想著,越想越迷糊,以至于什么時候被李訣帶去見了霍今熙她也不知道,只是愣愣地向好友點了點頭。 夜煊在她身邊,望見許久不見的今熙好友韋筱竹,溫和地開口:“筱竹原來你也來了?我?guī)湍闩獋€位子吧?” 就他的身份來說,這些事還是不成問題的。 韋筱竹的思想還沉浸在方才那段云里霧里的回憶里,直到霍今熙用力地推了她一下,才恍然醒過來,看著他們下意識地說:“啊,你好,夜老板……你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 夜煊:“……” 霍今熙奇怪地瞄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站在邊上一臉平靜的李訣,搞不懂他們是不是又有什么小秘密。 韋筱竹抿了抿唇偷偷地看了身邊的李隊一眼……總而言之,她這是被告白了吧? 可是她怎么就被這人看上了呢,感覺他們性格南轅北轍,他又是電競大神,是帶領(lǐng)一支頂尖戰(zhàn)隊在聯(lián)賽里拼殺強隊的領(lǐng)袖型選手,這么厲害的人……實在沒有可能會和她有什么看對眼的吧。 韋筱竹快崩潰了,明明表白心意的人是那個李隊,可為什么覺得心虛的……反而是她啊。 …… 高棱離開了俱樂部幾天,他回來的時候正好趕上莊明雋的生日,馬睿和工作人員早就預(yù)定好了幾個生日蛋糕和水果點心,還讓食堂的煮飯阿姨特意燒了長壽面,基地每人都能吃到一碗,這個夜晚溫馨的氛圍格外深厚。 他在房間收拾的時候,聽見有人敲門,想也知道可能是誰來,于是便第一時間跑去應(yīng)門。 果然,霍今熙站在門外,看到他開門之后,雙手背在身后,微微向前傾身,有點俏皮的味道:“高隊,我可以進來嗎?” 高棱反應(yīng)極快,揚唇道:“師妹來查房,我怎么敢不讓啊。” 霍今熙本來是想調(diào)戲他一把,沒想到被反調(diào)戲了,只好癟了癟嘴轉(zhuǎn)身關(guān)上門。 其實,得知高棱獨自在房中她就第一時間跑來,一路都在想組織許多想要問他的事情,可是真到了眼前,她垂下眼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自己的腳尖,反而不知要開口說什么。 高棱笑起來,也不去管什么內(nèi)務(wù)了,兩人就如此之近地面對面站著:“我不在,你們有沒有好好訓(xùn)練。” “嗯,不過熊孩子們偷偷說了你不少壞話。紹陽說就算每天勤奮苦練,等你回來一般還是要被你打哭的?!?/br> 高棱似乎是對他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她摸了摸他的臉,這時候有些心疼,小聲地說:“怎么才幾天不見,你就瘦了。” 高棱看著那雙漂亮的眼睛望著自己,大概是人生第一次知道什么才是“情不自禁”,話還來不及說先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又柔又深地吻下去。 他吻得有點用力,畢竟是幾天不見實在有些想念對方,那些情愫誘惑著年輕的男女有些小小的放肆,心里被幾天以來的思念之意徹底觸動,就更管不了什么自律。 她渾身微微地顫抖著,不是害怕,而是在承受著強烈的激蕩。他的氣息穿透到她的心里,吻著吻著,略有些不規(guī)矩的雙手來到腰間,滑過脊背。 他感覺到一個小小的力量在推搡,才松開鉗制著她的手指,有些意猶未盡。 霍今熙穩(wěn)了穩(wěn)心思,臉上的紅暈還沒褪下去,但想著非要說正題不可:“你爸爸的病到底要不要緊?是出什么事了嗎?” 高棱沒有立刻回答,抬眼去看她,沒肯定也沒否定,有些含糊地回答:“裝了一個支架,還要待在醫(yī)院做進一步檢查。我爸爸為人耿直,也容易吃虧……” 他的話讓她心口微微覺得有些疼:“我想過要不要上醫(yī)院看一看,但是你沒有說,我不想擅自……” 高棱皺起眉頭,他喜歡她有如此明白事理的一面,但有時候也覺得任性一點也不會過分。 “你要是來我當(dāng)然歡迎,你怎么和我講究那么多?” 霍今熙不確定他是否想讓父母得知他們的關(guān)系,畢竟兩人才交往沒多久,如果他不要發(fā)展太迅速她也是同意的。 高棱嘆氣:“說到來探病,馮婞朵倒是來過了?!?/br> 她立馬目光發(fā)亮,在這個眼神中,他簡單把事情前后說了一遍:“我?guī)拙湓挵阉妥吡耍€提到你和夜煊,我當(dāng)然不相信她說的一個字?!?/br> 高棱目光坦誠:“但對于夜煊這個人,我肯定懷有敵意。” 霍今熙抿了抿唇:“我想,大概是那天晚上夜煊和我說話的時候被誰看見了……” 她也是不想瞞他任何插曲,就把慈善派對上發(fā)生的事也如數(shù)匯報,兩人不由得對視,這才分開沒幾日,沒想到就有這么多意外需要“報備”。 今熙其實很喜歡這樣想要保護彼此又互相坦然的關(guān)系,心里的柔軟肆意蔓延得不可救藥。 高棱:“以后不準(zhǔn)隨便被外人抱……” 她點頭,就這樣又撲上去傻傻地抱緊了他一會兒,才在耳邊說:“師兄,我還有一件事想說?!?/br> “好了,說吧什么事?!备呃鈧?cè)耳傾聽,她把頭枕在他的胸前,喃喃地道:“上回我們大家一起吃小龍蝦的時候,我就探過龔隊的口風(fēng)了,他對樊嘉樹要來的事有些戒備,也有些想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