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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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頓了頓,瞥了眼四周,見無外人在,又接著道:“我與母親有事商量,你就先回去吧,你的心意我會替你轉(zhuǎn)達的。” 顧清宛聽了,略微沉吟了片刻,便點頭應(yīng)了,示意綠綺將手里的包袱遞了給寧雪蘭旁邊的mama手上,然后朝寧雪蘭福了福身子,“那就麻煩大jiejie了,沫兒就不打擾了?!?/br> 等出了梅苑,綠綺焦急的看著顧清宛,“姑娘,你怎么就把美顏膏給大姑娘了?萬一她再私藏了,大夫人會把怨氣發(fā)在你身上的?!?/br> 上次是迫不得已,可因為那大夫人憑白罰姑娘站了一個多時辰,若是這次再讓大姑娘偷偷私藏起來,叫大夫人知道了,還不定怎么變著法子懲罰姑娘呢。 “她不敢?!鳖櫱逋鹕衩氐囊恍?,寧雪蘭不傻,她雖然嫁到了威遠侯府,貴為世子夫人,但要是沒有大夫人在背后支持,她這個世子夫人的位置也坐不安生,而且這會子她還得需要大夫人為她主持公道呢。 上次的事情她可以說是為了大夫人的安全著想,畢竟美顏膏這種東西是第一次出現(xiàn)在人前,可如果這次再私藏了,那可就實實在在的傷了大夫人的心了,為了一盒美顏膏與大夫人傷了母女情分,想來這種不劃算的買賣,寧雪蘭是不會做的。 而且若是讓大夫人知道寧雪蘭得了美顏膏不是自己用,而是去討好別人,相信大夫人會被氣瘋的,畢竟寧雪蘭是她捧在手心一路呵護長大的,到頭來不想著孝敬她這個母親,卻給別人獻殷勤,大夫人縱然不氣她,心里也會膈應(yīng)的。 “姑娘,奴婢不明白?”綠綺聽了,眼睛里盡是茫然之色。 “你想啊,如果讓大夫人知道她私藏美顏膏卻是用來送給別人,大夫人會怎么樣?” 聽了這話,綠綺的腦袋中立即浮現(xiàn)出了大夫人發(fā)怒的表情,嘴里喃喃道:“大夫人肯定會被氣死的?!?/br> “那就是了,所以寧雪蘭不敢。” 聞言,綠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眨巴著眼睛,一閃一閃的問道:“可是,姑娘,你怎么知道大姑娘要美顏膏是為了送人???” “平時看你是個聰明的,怎么這會子卻跟綠蘿一樣笨了。”顧清宛見她一臉茫然是神色,不由伸手戳了戳她的額頭,嗔怪的說道:“上次她剛拿走了兩盒,能用一個多月呢,如果真是她自己用,今兒又得了兩盒,她又何必著急,你回想看看,剛剛大jiejie是何模樣?” 綠綺拿手摸了摸被顧清宛戳到的額頭,腦袋中卻一直努力回想著寧雪蘭的神色,突然靈光一閃,拍手道:“奴婢想起來了,剛剛大姑娘盯著奴婢手里的包袱都快盯出窟窿來了。” 怪不得,她總覺得哪里怪怪的,經(jīng)過姑娘提醒,她才恍然大悟。剛才大姑娘盯著包袱分明是想占為據(jù)有,但卻因為什么別的原因,不敢下手。 大夫人的面沒見成,顧清宛便帶著綠綺去了芳暉苑,進了屋子,才發(fā)現(xiàn)寧雪玉和寧雪蓮都在,想想也是,老夫人罰她們倆每天彈琴跳舞,她生病時,兩人推脫身子不適沒來,眼下她的病好了,兩人也不敢再繼續(xù)裝下去。這不,一大早的便過來請安了,生怕寧老夫人再生氣。 顧清宛立在門口的屏風(fēng)處瞧著,著實驚訝了一番,幾日不見,寧雪玉的琴藝又精湛了不少,看來苦練還是有必要的,至于寧雪蓮的舞么,也進步了不少,想必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休息了幾天,兩人的精神狀態(tài)好了不少,一舞跳的正興,寧雪蓮一個舞袖回首,就見顧清宛在屏風(fēng)處躲著偷看,腦中不由想起了昨兒晚上顧清宛故意戲弄她的事情,眼底閃過一抹惱怒之色,罷了手,朝顧清宛咬牙切齒的笑道:“三meimei的身子好沒好全呢,怎么就跑來給祖母請安了,這萬一要是有個閃失,還不得讓祖母心疼死啊?!?/br> 綠綺在一旁聽到這話,就不悅的撅起了嘴,二姑娘說這話分明是在詛咒她家姑娘,欺人太甚,虧得昨天晚上姑娘還送給她兩盒美顏膏呢,早知道如此,就應(yīng)該阻止姑娘的。 那邊寧雪玉聽到顧清宛來了,沉著臉不悅的瞪了她一眼,不過卻沒有表現(xiàn)出像上次那樣露出想咬死她的神色,顧清宛暗暗的瞥了兩人一眼,沒回答寧雪蓮的話,而是越過她走到寧老夫人面前,福了福身子,賠罪道:“二jiejie和四meimei的合作真是越發(fā)的默契了,孫女兒來的不是時候,擾了祖母的興致。” 寧老夫人和藹的對她笑了笑:“不妨事,她們倆也累了,先休息會兒,待會再練?!?/br> 經(jīng)過上次的事情,寧雪蓮和寧雪玉也不搶著坐寧老夫人身邊了,而是往臨近的位置一坐,顧清宛等兩人坐好,方才落座,剛一坐下寧雪蓮就忍不住挑釁道:“看三meimei的精神不差,想來身子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吧,上次在威遠侯府,祖母沒在,錯過了三meimei的琴藝,不若趁著現(xiàn)在四meimei的琴在,三meimei給祖母表演一番如何?” 寧雪玉一聽,立馬閃亮了一雙眼睛,要說上次顧清宛的表演確實不錯,但論起琴藝來,跟本就不是她的對手,“是啊,三jiejie就莫要謙虛了,想必祖母也非常想聽呢?!?/br> 顧清宛豈會不知兩人心里的好算盤,上次彈琴怕鋒芒太過,她壓抑了琴技,又擔(dān)心落了把柄給大夫人,就添了首歡快的歌,那次沒有展現(xiàn)出全部的琴技,這次她也不會為了兩個人的小把戲而露了自己的底。 略微沉吟了片刻,便低著頭一臉羞愧的道:“二jiejie和四meimei就莫要尋我的開心了,上次不過僥幸而已,就我那琴藝跟四meimei的根本沒發(fā)比,就不要彈出來污祖母的耳朵了?!?/br> “三丫頭皮子薄,怕彈出來被笑話,你們倆體諒一下就是?!憋@然,寧老夫人是向著顧清宛的。 寧老夫人一說完,寧雪蓮和寧雪玉就xiele氣,有老太太護著,她們倆就是想找麻煩也不容易,這般想著,不由陰狠的瞪了顧清宛一眼,心中憤憤不平的想著,憑什么她一個傻子卻能得老太太這般護著? 眼波流轉(zhuǎn),寧雪蓮收斂了憤怒的情緒,又抬眸掃了眼顧清宛,皮笑rou不笑的道:“三meimei如今也定了親了,這琴倒還說的去,可棋書畫三樣一點不會也不成,到時候嫁進洛王府也沒臉,好在現(xiàn)在年紀小,一切還來得及,不若從今兒起,就跟我學(xué)跳舞,跟四meimei學(xué)彈琴,雖然你會彈琴,但琴藝卻是差了些,不妨跟著四meimei學(xué)習(xí)一些,再說了,多學(xué)一些總是沒錯的?!?/br> 聽完寧雪蓮的話,寧雪玉立即就贊成了這個提議,如果以后小傻子跟著她學(xué)習(xí),還不得任由她捏扁搓圓,光想想都壓不住心底的興奮,這次終于有機會一雪前恥了,哼哼,想到這里,不由朝顧清宛冷笑一聲。 顧清宛聽完之后,一直猶豫著,一臉很想湊熱鬧又不可的表情,等兩人等的急不可耐時,方才抬起頭,一臉歉意的對兩人道:“雖然我是非常想跟著二jiejie學(xué)跳舞,跟著四meimei學(xué)彈琴的,可是,可是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二姨娘了,等身體好了之后就跟她學(xué)習(xí)詩詞歌賦?!?/br> 說到這里,頓了頓,突然靈光一閃,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兩人道:“不若這樣吧,我先跟二姨娘學(xué)習(xí)詩詞歌賦,等學(xué)的差不多了再跟二jiejie和四meimei學(xué)習(xí)跳舞和彈琴,怎么樣?” 寧雪蓮一聽這話,立即嗤笑一聲,“三meimei,不是當jiejie的泄你的氣,只是等你學(xué)會詩詞歌賦,那還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呢,再者說,二姨娘如今身子也重了,哪里能夠費神勞力,不若你還是先跟著我們學(xué)吧?!?/br> “是啊,三jiejie,你要是想學(xué)詩詞歌賦,等二姨娘生產(chǎn)完了再學(xué)也不遲啊,這段時間就先跟著我和二jiejie學(xué)習(xí)彈琴和跳舞吧。”這邊寧雪蓮的話音剛落,那邊寧雪玉緊跟著附和道。 顧清宛聽了,嘴角劃過一絲冷笑,怪不得別人都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為了整治她,一向不對盤的兩人居然也能聯(lián)手在一起,不得不讓顧清宛佩服,只是顧清宛是誰,她若是會這么容易屈服,就不是顧清宛了。 心里這般想著,面上卻是十分為難,抬眸眼睛閃亮的看了寧雪蓮和寧雪玉一眼,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可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低垂了腦袋,悶了聲音道:“我原是這么拒絕二姨娘的,可是二姨娘說,我是從頭學(xué)起,教起來一點兒都不費神,再者,也可以順帶給肚子里的弟弟meimei胎教,讓我們一起學(xué)。” 說完,顧清宛立即表現(xiàn)出一副羞愧非常丟臉的表情,要不是二姨娘逼迫,她才不會學(xué)什么勞什子詩詞歌賦呢,眼下就指著她們救她出苦海了。 “胎教?” 寧老夫人聽了,不禁莞爾,這詞聽的倒是新鮮,二姨娘是個有心的,如果不是大夫人壓制的太狠,三丫頭也不至于委屈了那么多年,不過好在一切都過來了,三丫頭被她教的很好。 凌mama在一旁見寧老夫人高興,便開口問道:“胎教?這是什么意思?老奴還是頭一次聽說這么新奇的詞呢?!?/br> 不止凌mama不明白,屋子里除了顧清宛主仆二人,怕是都沒有聽說過這個詞。綠綺看著眾人滿臉的疑惑,忍不住接口道:“胎教就是提前教未出生的孩子學(xué)習(xí)知識,他們雖然沒有出生,但他們卻是有意識的,也能聽得懂話,從娘親肚子里就開始教,等孩子出生以后會更聰明的?!?/br> 這些話都是聽姑娘說的,姑娘說的話應(yīng)該錯不了,顯然此時的綠綺已經(jīng)把顧清宛當成了崇拜的對象,成為了顧清宛的鐵桿粉絲,只要是顧清宛說的,她都會無條件的相信。 ☆、第六十四章:氣的心肝都在顫 “胡說,孩子在娘親肚子里只不過是一塊兒血rou,她懂得什么?”寧雪蓮嗔瞪了綠綺一眼,戳之以鼻的說道。 “奴婢沒有胡說,奴婢說的全是真的?!笨粗鴮幯┥徶焊邭鈸P的樣子,綠綺氣不過,不由坤著脖子硬氣的回了一句。 這下子可把寧雪蓮給氣壞了,壓抑在心底的怒火蹭蹭的往外冒,一個傻子不把她放在眼里就算了,不管她承不承認,那人總是她meimei,可眼下連一個丫頭都不把她當一回事了,向來心高氣傲的寧雪蓮怎么能忍受的了。 當即便望著顧清宛,眼底劃過一抹冷意,譏諷的說道:“三meimei的丫頭好生厲害,竟然連主子的話也敢反駁了?外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三meimei授意的……” “怎么學(xué)的規(guī)矩,主子說話,哪里容得你一個丫頭插嘴,還不快給二姑娘道歉?!本驮趯幯┥徴f話的同時,顧清宛也在訓(xùn)斥著綠綺,綠綺不笨,立即反應(yīng)過來,忙朝寧雪蓮福了福身子,求寧雪蓮饒恕,堵得寧雪蓮連話都沒說完。 寧雪蓮的一張俏臉登時被氣成了豬肝色,心里的怒火發(fā)泄不出來,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紅的,本來她想借機懲罰一下綠綺的,結(jié)果又被顧清宛搶了先,現(xiàn)在綠綺主動磕頭認錯,若是她依舊不依不撓的,肯定會讓人誤會她是心胸狹窄的人。 可若是就這么過去,她又心有不甘,眼眸劃過一抹陰狠之色,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么,目光卻無意間瞥見寧老夫人不悅的臉色,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的給咽了回去,老夫人已經(jīng)對她的表現(xiàn)很不滿了,如果再斤斤計較,恐怕會更讓老夫人失望。 想到這里,禁閉了嘴巴,沖綠綺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見此,顧清宛笑著賠罪道:“二jiejie莫要與一個丫頭置氣,若是氣壞了身子,不是讓沫兒成了罪人了么,其實說起來綠綺說的不錯,確實有胎教這么一回事的?!?/br> 說到這里,頓了頓,見寧雪蓮陰沉著臉看著她張嘴想說話,顧清宛哪里容得她開口,見她發(fā)出聲音的那一刻,搶在她前頭接著說道:“二jiejie說的也不錯,孩子在娘親肚子里是一塊兒血rou不假,可那緊緊是頭三個月,懷孕過了三個月,那塊兒血rou便會慢慢發(fā)生變化,會長出腦袋和四肢,漸漸的長的跟我們一樣,他們是有意識的,所以娘親在外面做了什么,她都能聽得到,并且跟著學(xué)。” 凌mama在一旁聽了,臉上的笑意加深,淡淡的瞥了眼怒目相向的寧雪蓮,便笑著對寧老夫人道:“原來還有這么個新鮮詞,難怪侯爺比別人更聰慧一些,原來是老夫人從小教的好?!?/br> 本來寧雪蓮還想反駁的,可聽了凌mama的話后,只能訕訕的閉了嘴,連父親都被拿了當例子,她還能說什么,只怕現(xiàn)在不管她說什么都是錯的,只是心里十足的不甘心,憑什么好事情每次都讓一個傻子給占了去?她不服!想及此,寧雪蓮的眸底快速閃過一絲嫉恨。 不管寧雪蓮心中是怎么想的,反正寧老夫人聽了凌mama的話,愈發(fā)的開心,一雙略微渾濁的眼睛和藹的望著顧清宛,隨后端著茶盞,一手掀開蓋子,輕輕的啜了起來。 一旁的寧雪玉聽了卻是戳之以鼻,雖然看著寧雪蓮吃癟,她心里高興,但她也不想看著小傻子好過,只是凌mama也太會拍馬屁了吧,能更聰明些?都還沒出生呢能知道什么。 就在屋子里的人各懷鬼胎之時,洛王府也跟著熱鬧了起來。 話說洛王妃來寧國侯府定親那天,孫老夫人帶著一眾奴仆去了相國寺進香拜佛,在那里沐浴齋戒了整整三日方才回來,回府后聽了下面的人稟告說洛王妃為二公子定了一個不受寵的小庶女,登時氣的摔了茶盞,待緩過氣來就命令人去將洛王妃請了來。 洛王妃得到消息,放下手中的賬本,帶著丫鬟便去了孫老夫人的院子,才跨進正屋門檻,李側(cè)妃便迎面走了過來,裊裊婷婷的給洛王妃行了禮。 “給王妃jiejie請安,王妃jiejie可要當心才是,剛才瞧著老夫人的臉色不是太好,待會jiejie說話時,言語上不要沖撞了老夫人,順著她的意思就是了?!痹捓镌捦饨允顷P(guān)心之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李側(cè)妃與洛王妃有多姐妹情深呢。 洛王妃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輕輕的“嗯”了一聲,“沒什么事情,我先進去了?!?/br> 洛王妃說完,再也不理她,越過她,徑直往屋里走去,李側(cè)妃落下一步見洛王妃對她愛理不理的,絲毫沒有承她的情,神色有些不悅,攥了攥手中的帕子,快步跟上,擺出一副熱切關(guān)心的樣子,一邊在后面追,一邊問道。 “前兩天聽說jiejie去了寧國侯府,不知是不是為了二公子的親事?只是那日jiejie怎的回來那般早?二公子的親事定下了么,jiejie可曾見到哪位寧三姑娘?” 耳邊不停的傳來李側(cè)妃的聲音,洛王妃被問的不耐煩了,可懶得理她,便不做停留的一直往前走,李側(cè)妃見此,依舊不依不撓的,洛王妃實在被逼急了,就停了下來,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既然她想知道,索性吩咐身邊的大丫鬟道:“本妃急著去見老夫人,不好在這里停留,既然李側(cè)妃這么關(guān)心逸兒的親事,你就留下來把當日的經(jīng)過原原本本的告訴她?!?/br> 說完,不再理李側(cè)妃,徑直往屋里走去,看著洛王妃的背影,李側(cè)妃氣的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攥緊了手中的帕子,嘴角冷冷的劃過一抹笑容,哼,且讓你得意幾日,以后看你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李側(cè)妃狠狠的登了那個大丫鬟一眼,發(fā)生在寧國侯府的事情她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了,還用得著一個丫鬟說,思及此,一甩帕子,扭著身子再次追了上去,只比洛王妃晚兩步進了屋子,給孫老夫人福了福身子,請了安,便徑直走到一旁的椅子前,落了座,沒了剛剛那副裝出來的熟絡(luò),伸手端起茶幾上的茶盞,優(yōu)雅的喝著,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看客模樣。 孫老夫人接過丫鬟遞過來的白玉茶盞,拿茶盞撥了撥,目光瞥向神色淡淡的洛王妃,壓下心中的惱怒,輕啜了一口茶水,這才開口問道:“你當真把逸兒的親事定下來了?” 聞言,洛王妃點點頭,臉上的表情說不上熟絡(luò)也談不上疏離,只淡淡的道:“定下了,是寧國侯府的三姑娘。” 既然都知道了,她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再者說,洛王妃也不想與她們繞彎子,免得耽擱時間,等會兒回去,她還想親手給逸兒做菜呢。 孫老夫人一聽,一張滿是皺紋的臉登時沉了下來,陰狠的瞪了洛王妃一眼,直接將手里的茶盞重重的往地上一扔,茶盞隨即碎了一地,其中一塊兒滾到了李側(cè)妃的腳邊,李側(cè)妃垂眸看向碎掉的茶盞,嘴角劃過一抹冷笑。 心里正暗自得意時,就聽到耳邊傳來孫老夫人怒氣沖沖的聲音,“胡鬧,寧國侯府總共才出了兩位嫡女,大姑娘已經(jīng)嫁給了威遠候世子,另外一位是四姑娘,定親的怎么不是她?這親事我不同意?!?/br> 李側(cè)妃在一旁聽著,見孫老夫人氣的胸口上下起伏著,嘴角微勾,冷嘲的瞥了眼神色冷淡的洛王妃,放下手中的茶盞,站起身,忙走上去扶著孫老夫人的胸口,幫她順氣,聲音說不來的溫和嬌柔,“老夫人莫要生氣,王妃jiejie性子溫吞,頭一次雷厲風(fēng)行,難免會做錯事情,再者妾身聽說寧國侯府的四姑娘年紀太小,想來王妃jiejie是出于這方面考慮才定了寧三姑娘,只是二公子畢竟是洛王府的嫡子,定下個庶女,著實有些欠考慮,傳出去洛王府的面子也不好看,好在還未正式定親,一切還有回旋的余地?!?/br> 柔聲細語的勸完了老夫人,又扭頭看向洛王妃,嬌嗔道:“剛剛在門口meimei就勸王妃jiejie說話委婉些,老夫人正在氣頭上,jiejie怎就不聽meimei的呢?!毖酝庵猓戏蛉藙恿诉@么大的怒,全都是洛王妃一個人的責(zé)任。 說到這里,重重的嘆了口氣,一副我非常理解你的表情,接著對洛王妃道:“其實說起來meimei也能理解王妃jiejie的難處,meimei知道王妃jiejie心善,二公子的腦袋不好,性子也有些古怪,可不管如何說,他總是咱們王府的嫡子,聽說那個寧三姑娘前一夜受了點風(fēng)寒就發(fā)起了高燒,差一點兒燒壞了腦子,這樣較弱的身子骨就算將來娶進王府里,也伺候不了二公子啊?!?/br> 說到這里,頓了頓,暗暗的瞥了眼洛王妃,黑黝黝的眼珠子一轉(zhuǎn),輕嘆了口氣,“依m(xù)eimei看,還是先前老夫人給二公子選的那門親事更般配些,人家姑娘是老夫人的親侄孫女,不僅家世好,樣貌也端正,又是正兒八經(jīng)的嫡女,伺候起二公子來不是更加的放心么?!?/br> “王妃jiejie就聽meimei的一次勸吧,趕明兒將那寧國侯府的親事退了,然后給二公子定下嫣兒,不是皆大歡喜么。”說到最后,李側(cè)妃不禁又加了一把火。 聽了李側(cè)妃一番勸說,孫老夫人的怒氣不僅沒消,反而蹭蹭的往外冒,本來不過是一場戲,但現(xiàn)在是真的動怒了,她就想不明白,嫣兒有哪里不好了,這么讓她看不上眼,堂堂的一個嫡女配她一個傻兒子,嫣兒都沒覺得委屈,她倒是拿上喬了。 再者那個庶女她本來就不喜歡,雖然最后不得已贊同了李側(cè)妃的做法,可外人始終是外人,而且還是一個粗鄙的村姑,她怎能放心?若是不小心搞砸了,那她這么多年的心血不是白費了么! 孫老夫人越想,心里的火氣越壓不住,氣得手都抖了起來,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也是鐵青的,她選的娘家嫡女她不要,巴巴的求了一個庶女回來,還是在床榻上定的親,不是在打她的臉么。 聽了李側(cè)妃的話,洛王妃坐在一旁沒有接話,只垂眸盯著手里的茶盞,她知道李側(cè)妃提起逸兒的病就是為了惹怒她,她不想鬧翻的弄的逸兒傷心,沒得中了她們的計最后逼她退了這門親,她是逸兒的母妃,逸兒的婚事理應(yīng)由她做主,而且王爺事先也是答應(yīng)的,除了她以外,誰也別想插手過問。 想到這里,洛王妃放下茶盞,抬眸看向?qū)O老夫人,聲音冷淡的道:“老夫人,逸兒的婚事王爺答應(yīng)由我自己做主,所以就不勞煩老夫人費心了?!?/br>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是在拿王爺要挾我嗎?”聽到這話,孫老夫人怒不可遏,猛地一掌拍在旁邊的桌子上,一雙渾濁的眼睛像是啐了毒的針似的扎向洛王妃。 活了大半輩子,除了當初嫁給先王爺時受過氣,打從王爺襲爵之后,再也沒有人敢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現(xiàn)在洛王妃居然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孫老夫人不動怒才怪。 “本妃沒那個意思,是老夫人多想了?!币妼O老夫人發(fā)怒,洛王妃的神色依舊是淡淡的,只是‘我’卻變成了‘本妃’,可見洛王妃的態(tài)度亦是堅硬了起來。 ☆、第六十五章:再次完敗 見孫老夫人洛王妃兩人針鋒相對,站在旁邊的李側(cè)妃拼命的忍著嘴角的笑意,要不是礙于兩人在屋里,這會子恐怕得笑瘋了不可,她期待這一幕可是期待了好久呢。 沒錯,她是不喜歡歐陽凝兒,不對,不是不喜歡,確切的說應(yīng)該是痛恨,因為歐陽凝兒搶走了她的王妃之位,明明兩人同一天進門,憑什么她要屈居側(cè)妃,而她卻是正妃? 不僅如此,而且連先王爺都對她寵愛有加,憑什么?還有她的兒子明明是長子,卻不能請封世子之位,就因為她是側(cè)妃,她的兒子是庶子,她不甘心,她怨恨老天不公的同時,更怨恨歐陽凝兒不費吹飛之力就搶走了她所在乎的一切。 除卻這些之外,她更痛恨的就是明明她得到了一切,卻每天還要裝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 不怪乎李側(cè)妃如此怨恨,她絞盡腦汁,想盡一切辦法,耍盡一切手段想要得到的東西,在敵人的眼中卻是不屑一顧,毫不在意,心里不恨死才怪。 可同樣的,她心里也一直痛恨著孫老夫人這個老妖婆,為了得到王爺?shù)膶檺?,為了在這個府里生存下去,為了給她的輝兒掙下一席之地,她不得不想盡一切辦法去討好孫老夫人,因為她是王爺?shù)酿B(yǎng)母,因為王爺敬重這個養(yǎng)母,可孫老夫人其人不僅心胸狹窄,而且小肚雞腸,斤斤計較,凡事她有一點做的不好,都會給她臉色看,她早已經(jīng)厭煩透了。 要說在這王府里有什么值得她高興的事情,除了她的輝兒之外,就是看兩人掐架,掐的越狠,她越開心。 “老夫人您別動怒,王妃jiejie絕對沒有拿王爺要挾您的意思,jiejie只是實話實說罷了,王爺確實承諾過二公子的婚事由jiejie一人做主呢。” 李側(cè)妃不會錯過一絲讓洛王妃難堪的機會,瞅著孫老夫人鐵青的臉,李側(cè)妃再一次的替孫老夫人順著胸口,溫聲細語的勸道。話里話外雖是在為洛王妃辯解,但卻使得孫老夫人的怒火不僅不減,反而蹭蹭的往外冒。 之后像是嫌火不夠大,轉(zhuǎn)臉看向洛王妃,表現(xiàn)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王妃jiejie也是的,雖然王爺承諾二公子的婚事由你一個人做主,但你也不能因此就給二公子定下一個庶女啊,怎么說也得顧慮一下王府的臉面,再者,這事如果被王爺知道了,恐怕也不會同意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