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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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是從城市發(fā)落到縣城,組織上。大概也是考慮到馮國強的技術(shù)工種吧。 算是給他留個條活路從頭再來,不過說句難聽的,他這種污點,大忌,根本抹不掉。這輩子,姓馮的都得在縣城里瞇著了,想往上爬,沒戲了。 “妹子,我真是走到今天才覺得自己瞎了眼?!?/br> 黃蘭香握了握我的手,“他這一刀刺的,讓我徹底死心了,方處長說,jun人的使命就是保家衛(wèi)國,而馮國強的眼里只有他自己,他都配不上這身jun裝啊……” 我咬著牙,“大明呢,大明的隔離審查,也是因為這件事嗎?” “對!” 黃蘭香點頭,“小魏讓所有人都刮目相看了,他作為院里的后勤部通訊員,戰(zhàn)這事兒根本輪不到他,但他居然寫了封血書,只有五個字,我要上戰(zhàn)場,交給了后勤部趙部長手里,鬧得挺大的,所以,他暫時就被關(guān)起來了,昨天,人已經(jīng)下到連隊了,為戰(zhàn)做準(zhǔn)備……” 血書? 我有些眼紅,唇角牽著,微微抽搐—— 列兵魏大明啊,這是他這一根筋能做出的事兒。 一息尚存,戰(zhàn)斗不止! 魏大明喊出的口號,他當(dāng)真要去戰(zhàn)斗了! 這大頭兵當(dāng)?shù)茫迭c,楞點,卻也著實讓人欽佩。 “馬鐵紅這些日子一直就在哭,擔(dān)心小魏……” 黃蘭香嘆著氣,“院里接到通知的軍醫(yī)家屬也都控制不住情緒,妹子,你沒回去,不知道,每晚啊,都會聽到哭聲啊,唉?!?/br> “小蘭,院里有多少軍醫(yī)簽了參戰(zhàn)同意書?” “院里是二十多人?!?/br> 黃蘭香垂著眼,“到了西南那邊,還會有各jun區(qū)的援助軍醫(yī),不過,妹子你別擔(dān)心,霍醫(yī)生不會去的……” “為什么?” “他是獨子啊?!?/br> 黃蘭香看向我,“院里有要求,只要是家中獨子,未婚,或新婚尚無子者,不允許參戰(zhàn),怕的就是……” 犧牲無后! 誰說部隊鐵血冷酷的? 人情味兒啊。 第387章 全部 我牙齒用力的咬著下唇的里rou,伸手摟住?蘭香的肩膀,想取取暖,霍毅…… 他已經(jīng)簽了同意書了??! “妹子,你怎么了?” 蘭香側(cè)臉看我,“是心疼我嗎?沒事的,我想開了,離婚沒什么大不了,這也算是一次機會,讓我看清了馮國強了啊?!?/br> “嗯。” 小蘭哪知道我心里的苦啊,才和大哥熱乎多久,就又要送他離開,這一次,還是生死未卜,如墜冰窟。 “妹子,我就是來看看你,知道你沒事我就放心了,今晚。我坐車先回老家,待上一陣子,平靜平靜了在回來,以后,就跟著你干了?!?/br> 我沒在多說,抱著她點頭?!昂茫乩霞铱纯茨隳镆埠谩?/br> 誰能想到? 壓倒小蘭婚姻的最后一棵稻草是馮國強在重任臨身時的退縮,他的怯懦,讓小蘭絲毫看不到擔(dān)當(dāng),徹底,心灰意冷。 …… 蘭香一走,我就陷入發(fā)呆模式,坐在沙發(fā),望著窗外的夕陽一點點的褪去,心里陣陣的冰寒…… lao汕戰(zhàn)役。 我怎么就能忘了呢! 79年自衛(wèi)反擊zhan之后,小越不甘失敗,五年來。多次sao擾入侵,向我國境內(nèi)農(nóng)場,學(xué)校,村寨,開炮開搶,打死打傷兩百余人! zhan爭初期。小越就大規(guī)模的使用特種部隊襲擊我jun,造成我jun較大傷亡。 84年四月,我軍經(jīng)過炮火準(zhǔn)備,發(fā)起攻擊,數(shù)天激戰(zhàn)后,收復(fù)lao汕,經(jīng)過十幾天的血戰(zhàn),我軍邊防部隊,陸續(xù)收復(fù)失地。 六月,小越再次進攻,我jun頑強抗擊,小越又遭慘敗。 最激烈的一戰(zhàn)卻在七月,小越偷襲高地成功,我jun炮火猛攻,運用炮戰(zhàn)勝利,小越死傷數(shù)千,而我jun,也犧牲了幾百人…… 這一戰(zhàn)之后,團級規(guī)模的攻防也打了幾次,但小越?jīng)]有在敢組織師級規(guī)模的進攻作戰(zhàn),網(wǎng)上有說,七月的大戰(zhàn),成為小越的絕唱。 揉著額角,我很用力的在想。這場戰(zhàn)斗持續(xù)了很多年,不過八四年7月之后,都是些小規(guī)模戰(zhàn)斗,猴子總撩閑么。 我jun除西南jun區(qū)長期堅守在一線鞏固國防外,各大jun區(qū)也是抽調(diào)部隊參加防御作戰(zhàn)。 簡單理解,就是各jun區(qū)邊境輪戰(zhàn)。 “大哥啊……” 我緩了口氣。打的最激烈的就是這一年啊。 世人常說,國家興亡,匹夫有責(zé)。 可他們簽的卻是生死狀,舔的是刀尖兒血,博得是你死我活,保的是一方平安。 槍林彈雨,白刃相接,是真正的血雨腥風(fēng),烽火連天。 電視里看真覺得崇高,英勇,但落到自己身上,我害怕,緊張,甚至發(fā)抖。 旁人看霍毅,不過就是前線中的一員,可……他是我的全部! …… “肖鑫?” ‘咯噠’一聲,會客廳里燈光大亮,我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天已經(jīng)?了。 木木的轉(zhuǎn)過臉,霍毅從門口進來,那一身挺拔的軍裝生生的,刺痛了我眼。 “想什么呢?!?/br> 霍毅手上還拎著保溫飯盒,放到茶幾上后仔細的看了看我,“嗯?” 見我不答話?;粢?耀耀的眸光忽的一斂,暗沉頓出,走到我對面,雙腿一曲蹲下,鄭重而又虔誠,雋刻般的五官微微抬起看我,攥住我的手,復(fù)雜溢出,“肖鑫,大哥剛開完會,有件事要對你講?!?/br> “嗯?!?/br> 我生擠出聲音,手很涼。他的也涼,“你說?!?/br> “大哥要出趟公差?!?/br> 霍毅對著我眼,眸底彌漫著淡淡的紅光,:“我知道,你會生氣,說好了,我進修回來,就好好的陪你,這一次,是大哥說話不算話,食言了,不管你怎么罰我。大哥都認罰,回來后,肯定會……” “大哥,你別說了……” 我鼻腔酸澀,眼淚忽的涌出,身體微微前傾,捧住他的臉,“我等你回來……等你回來……” “肖鑫?!?/br> 霍毅伸手給我擦著淚,“不哭,你哭了大哥心疼,沒事,嗯??!?/br> “我害怕……大哥……我害怕……” 我抵著他的額頭。沒出息的嗚咽出聲,“你一定要回來……一定……” “怕什么,老子不會有事的?!?/br> 霍毅的手也捧著我的臉,指腹不停的給我擦淚,“肖鑫啊,我還得看著你呢。你不醒,我不放心,醒了,我更不放心,乖乖的在家等我,聽話……” “大哥,這是你自己的決定……” 我淚眼婆娑的看他,“還是因為父親……” “這是我的責(zé)任?!?/br> 霍毅沉著氣息,“肖鑫,我唯獨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我有什么好放心不下的??!” 我咧著嘴哭著,死難看的。坐在沙發(fā)上就摟住他的脖子,“是你讓我放心不下……你要回來,你得回來……我不要軍功章……就要你好好的回來……” “肖鑫~我的肖鑫~” 霍毅的音兒顫了,“別哭,會哭壞的……” 我也不想哭啊,摟不住?。?/br> “大哥。你什么時候出發(fā)……” “月底?!?/br> 兩個字,炸彈般在我耳畔爆響! 清楚也就這月底或是下月初,可他媽誰能接受的了?。?/br> 霍毅忙著安慰我,“肖鑫,臨行前大哥會有三天假的,我?guī)恪?/br> “誰要假?。 ?/br> 聽到這個我更不行了。惡夢啊! 哭的太來勁兒,唱戲似得,抽抽的,一悠一悠,反而讓霍毅有些忍俊不禁,“肖鑫。大哥送你個禮物,咱不哭了好不好?” “什么……” 我立馬憋住,吸著鼻子一抽一抽的看他,“普普通通的我可不稀罕?!?/br> “嗯~” 霍毅拉了個長腔,忍著笑,親了我一下后幫我擦干凈眼淚,“對肖鑫同志來講,應(yīng)該不普通?!?/br> 說完,他彎著唇角就去了病房里臥,“等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