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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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并未因此而大大驚訝,稍做猶豫后,又落一子,別見廝殺。 長胡子老頭摸胡子:“白子攻擊精確、銳利,而黑子才解雙征局面,又入六子奇兵困局......并非均勢啊——” 對方出手狠厲,招招逼命,從頭到尾都不給韶絮然一點(diǎn)機(jī)會。韶絮然下棋也是個謙謙君子,往往敵進(jìn)我退,敵再進(jìn)我再退,退無可退之時才反擊,我捏了一把汗,又看他落子之后,忽然有些明朗了。白子妄吃黑六十五一子,而方才黑八十五一托,解局之時,已然擊中白子之弱點(diǎn),不出兩手,只得縱容黑子成活。這其中黑一百零七子將成為他贏局之關(guān)鍵。 果然半個時辰后,對方投子認(rèn)輸。 “愿賭服輸,在下必會履行賭約?!蹦侨嗣嫔懿缓每?,站起來的時候身形一晃,好似站不穩(wěn),但語氣卻是強(qiáng)硬的很,似乎因?yàn)檩斊咫y堪而強(qiáng)硬地要維護(hù)臉面。 我認(rèn)為輸棋并沒有什么,我長這么大,下過的棋局不算少,至今沒有贏棋的記錄。 俗話說輸著輸著就輸習(xí)慣了么不是。 韶絮然師承紀(jì)巍,其已故祖父紀(jì)銜乃是大榮圍棋國手,自八歲學(xué)棋,師從當(dāng)年大榮數(shù)一數(shù)二的圍棋手俆長宿,受教七年,天賦異稟加之勤奮好學(xué),十五歲便與其師齊名。徐長宿深知自己教不了學(xué)生之后,將他介紹至當(dāng)年圍棋國手施屏門下,施屏盡傳畢生學(xué)所。 十年后,紀(jì)銜棋超其師,名揚(yáng)天下。此后游歷南詔、吳楚等國地,與眾多名手對弈,勝棋無數(shù),被九州大陸成為棋圣,如今大榮有名的圍棋手,九成出自紀(jì)銜名下。 其傳世棋譜《啟明奕譜》句法精煉,寥寥數(shù)語,道出精妙所在,被世人奉為圍棋寶典。 大榮歷代君王君喜對弈,故而圍棋在大榮十分昌盛,至紀(jì)銜所在的之時,大榮的整個圍棋發(fā)展成史上的一座高峰,如今天底下有數(shù)不清的人正在努力攀登這座高峰,并期望超越這座高峰。 梵博樓四層一個寬敞堂皇的大廳正墻上刻著當(dāng)今圍棋名手的名字,此層樓常年可見高手對弈。當(dāng)然,圍棋不僅僅名家對弈,街頭巷尾也可見尋常百姓或隱士一張矮桌,兩張短凳,執(zhí)棋對弈。 韶絮然在諸多人驚羨中恍如未聞?wù)酒饋?,眸中映出我的容貌,深情款款:“贏了棋,緹緹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一個小要求?!?/br> 我:“……”他生得如此風(fēng)姿卓約,姣好的面容帶著請求之色,令我十分不忍心拒絕。 “好......”我一心動隨口答應(yīng),隨后腦中僅存的理智蹦了出來,問:“慢著,什么小要求?” 他靦腆地笑道:“一同看日落?!?/br> 我腳下一個趔趄,這是個很有情調(diào)的事。我內(nèi)心亦是不抗拒的。 京都東郊由一條綿延數(shù)千里的浠雅河橫貫,發(fā)源于大榮洛桑,自西向東,流經(jīng)木瀆、宜陽、萊蕪、玉陵、渠瀝等地。流經(jīng)東郊的浠雅河寬約六十二尺,深約六尺,一面靠山,一面迎京都。 名列大榮三大名樓之首,時至今日已有一百十三年歷史,建筑構(gòu)制獨(dú)特,風(fēng)格奇異,覆黃琉璃瓦,翼角高翹,氣勢磅礴的梵博樓便位于此河邊上。 臺基以花崗巖圍砌而成,寬約二十九尺,高約兩尺,整樓高約五十一尺,建于朝陽三十年,原名“望浠樓”。大榮三十八年,得榮□□“詞論典雅,風(fēng)節(jié)貞峻,非惟不愧古人,亦乃出之更遠(yuǎn)?!敝澋母呱嬷B途徑此地,暫留著述、講學(xué),引天下信徒俱聚于此傾聽教誨,始稱“梵博樓”。 云霞映著落日,天邊酡紅如醉,襯托著漸深的暮色。 我認(rèn)為如果要看日落,梵博樓頂無疑是個最好的地方。韶絮然卻帶我繞過此樓,挑了它后面的一處小院落的屋頂。 理由是,此處最安靜。 弄得跟幽會似的。 皇帝舅舅登基后,大榮的風(fēng)氣比從前開放了幾倍。聽說從前未出閣的姑娘皆是很少出門的,也不宜在人多的地方駐足停留,只在逢年過節(jié)時可以出門游玩,而今不管出不出閣,姑娘們也可以上街游玩。 我倆如今的關(guān)系,著實(shí)沒有必要遮遮掩掩的。 空氣里清透著不遠(yuǎn)處河水之地的微咸而濕潤的氣息,有些侵人肌膚,我素來畏冷,這晚間的風(fēng),令我不禁顫抖。 他感到我的異樣,脫下身上的外套,“身體要緊為上,緹緹不要介意?!?/br> “我看你穿的也不多,給我,你不是得受冷?” “我是習(xí)武之人,身體自是比緹緹你強(qiáng)健些,受些冷不會有什么事,你卻是不同,若因此受風(fēng)寒可如何是好,也怪我未能考慮周到,未帶件披風(fēng)?!彼p輕地把外套披在我的身上,“如此,可暖和些?” “嗯。”就這么薄薄的外套,要說又多暖能暖到哪里去?但這種深情的時刻我要是還說冷太煞風(fēng)景了。 “若還是冷,我們便回去罷?!?/br> “再等會吧?!?/br> 我若是知道后面又刺殺這么一茬事絕對不說什么等會。 韶絮然是習(xí)過武的人,可饒是他武功還不錯,抱著我這個拖油瓶到底力有不怠。 他身上沒有帶劍,從死去的刺客手里奪過的一把劍,此刻已然沾滿了獻(xiàn)血,身上也挨了幾刀。 此處靠山面河,對方刺殺之人甚多,又緊緊守住了唯一逃走的路,我不會浮水,韶絮然如果抱著我跳進(jìn)河里,我倆絕對逃不了多遠(yuǎn),因此只能向山上跑。 “你放我下來罷,我還是跑得動的?!彪m然我這副瘦不拉幾的小身板輕得很,他受了傷又背著我一路向這坐完全沒有路的山路奔跑了半個時辰,體力明顯不支。 “是我不好,不該帶你來看日落,否則也不會遭遇這等事?!彼麣獯跤?,額頭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頗懊惱自責(zé)。 這山路雜草叢生,灌木高大,刺破了我好幾處裙角,幸好身上披著他的外套,若是弄破了豈不尷尬。 “先下不是自責(zé)的時候,我們這樣跑目標(biāo)太明顯還耗費(fèi)你的體力?!蔽遗吭谒成希靡滦浣o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我們還是找個地方隱蔽的地方躲起來?!?/br> 這里到處都是高大的雜草灌木很容易隱蔽人,韶絮然小心翼翼地把我從背上放下,我屁股一觸及草木,察覺下面軟得不大對勁。 “啪”地一聲掉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看文的姑娘注意了,不要弄錯了男主哦,世子才是。 ☆、受傷 他驚慌失措地抓住我的手,大約這個洞本來就有些大,他原先背著我站著的地方也是這洞邊緣一角,又被我一拉,腳一偏也落空,與我一同掉了下去。 好像有什么東西被撕裂了,我卻并未感到疼痛,觸地的剎那,韶絮然墊在我的下面,我四處張望他的不著,待反應(yīng)過來,羞得面色通紅,從他身上爬起來。 可誰知他抬首的一剎那,臉紅得似乎能滴水,竟連耳根也是通紅的,薄薄的嘴唇抖了抖,堪堪別過了眼。 我莫名其妙地低首看向自己的身體。 衣襟上的結(jié)不知什么時候松了,露出半個肩膀,衣裳也被劃了口子,透過口子隱約而已瞧見里面的肚兜,肌膚上點(diǎn)點(diǎn)被刺劃過的痕跡。 嗷,疼死寶寶了! 顫抖著手系衣結(jié),無奈手笨怎么系都系不好,我當(dāng)然不會叫韶絮然搭把手,男女有別,我是很矜持的姑娘。 矜持的我費(fèi)了老大心思才勉強(qiáng)系成了個自認(rèn)為相當(dāng)牢靠的結(jié)后才提起神觀察如今的處境! 骷髏遍地! 人骨以及野獸形狀的骨頭,洞的大小,約莫一間民間半間小屋。 重傷的韶絮然勉強(qiáng)支起身子,他的衣衫也被劃破,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臂,血rou翻起,一道道被尖銳灌木刺劃傷的痕跡,大概是擔(dān)心我被眼前的骷髏嚇到,不顧自身的傷勢,勉強(qiáng)抬手遮住我的眼睛,嗓音輕柔:“別看。” 我小心推開他負(fù)傷的手:“我不怕,不過是些骨頭,一點(diǎn)都不嚇人?!?/br> 假的,我此刻小心肝都在亂顫! “緹緹......” “嗯?” 他面色羞赧,嗓音低低的:“能松一松左手么?” “嗯?” 我低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左手相當(dāng)不爭氣地緊緊拽著他的衣襟,被我剝下半個肩膀,一片春光正好。 他收拾衣裳動作比我還慢,誠然這是因?yàn)樗丝淌帜_不便。因拉著我掉下來觸地的瞬間又墊在我身下的緣故,他除了衣衫比我方才還糟糕,此刻身上處處是傷。 “你怎么樣,后背好像還滲血了,”我從他給我的那件青色外套撕了一條布下來,遞給他:“綁個帶子或許可以讓血少流些?!?/br> 他卻遲疑。 “放心,我不會看的?!蔽乙詾樗麚?dān)心男女有別。 “緹緹你誤會了,只是當(dāng)務(wù)之急,我們該是考慮上去還是不上去,這下面濕氣太重,你又身有傷,恐怕對你身體不好?!?/br> 還真被他說中了。 我又流鼻血了。 我從前怎不知他還有烏鴉嘴的本事。 “怎么流這么多血,我們必須盡快上去?!彼活櫳砩系膫挥晌曳终f就要抱著我運(yùn)功上去。 “萬一刺客還在附近怎么辦?你身上有傷,我們能夠逃脫的勝算更小。流鼻血對我而言是家常便飯,沒什么事,我們還是在這里等一等。景池珩曾囑咐我不可孤身在外,如今我人不見,以他的警惕心,一定會派人尋我?,F(xiàn)在時隔我失蹤已有兩個時辰,茶樓附近一帶定然已經(jīng)被他翻了個身遍,我們只要耐心等著,他會找到這附近。” 他聽到我的分析,腳步一滯,眉頭深鎖,頓了頓,才吐出一個字:“好?!?/br> 我倆依舊在原地坐下,他心中很歉疚,又與我道歉:“今日之事,是我任性了?!?/br> 任性? 這我就不是很懂了。 他聲音有著從未聽過的默然孤清:“緹緹身份特殊,豈能隨意走動,更豈能來這偏僻之處,是我思慮不周。我只......只是忍不住想要與你再一起久些,誰知竟讓你陷入危險。” 從來只有別人哄我,我從未哄過人,沒有經(jīng)驗(yàn)。 他似乎自責(zé)得不得了,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顫抖著手指為我擦流淌不止的鼻血,甚是心疼:“是不是很痛,都是我的錯......” 一般般。 流鼻血是我的老毛病。 我早痛習(xí)慣了,沒什么特別的感受。 “我真的沒關(guān)系,你不用如此自責(zé)。再說這事也不是你的錯......” “你總是這般......”他話說到一半,好似忽然扯動的后背的傷,抵不住地咳嗽幾下。 這般什么來著,后面肯定是夸獎我之類的詞,我本想追問,見他咳得氣息不穩(wěn),沒有多問。 他倒是還有力氣說話。 “緹緹,我去向今上求旨娶你可好?” 我捂著流血的鼻子,這個節(jié)奏有點(diǎn)快了。 “那你喜歡方卿雅么?是否因?yàn)楫?dāng)年的婚約你才對我這般好......我曾聽聞你對他甚是上心......” 我憤憤道:“哪個混蛋造的謠?我連他的面都沒見過,何來上心一說?”當(dāng)年的婚約也是因?yàn)槲铱瓷狭四悖植皇悄闱髞淼摹?/br> “若你見過他的面,便不會如此想了。誠然如坊間傳言,武英殿大學(xué)士膝下長孫方卿雅樣貌極為英俊......” 真的如此么?我決心過幾日找個借口登門武英殿大學(xué)士的府?。?/br> 瞥眼見韶絮然落寞之色,我按捺中心的激動之情,安慰他:“你我已是有婚約之人,我豈會喜歡他人......在你眼中我便是如此重色之人么?豈會因?yàn)樗菝策^人便對他傾心?” “我并非此意,”他急促解釋,“只是你身份尊貴,雖有婚約,你我終究未成親,婚姻之事,本就不是我能左右的,若你心屬他人,我自是無可奈何,我只是擔(dān)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