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楊奕不肯:“太久了,云清jiejie,太久了!四天一次,不能再久了!” “五天一次,你再跟我還價就一次都別來了?!蔽涸魄逡诲N定音。 楊奕滿臉的不甘愿,可到底不敢忤逆魏云清的意思,不情愿地說:“好吧,那就五天一次?!?/br> “還有,別帶這么多人,都嚇到我家人了?!蔽涸魄逖a充道。 楊奕點點頭,對這個他是一點都不反對的,五天一次已經讓他的心中充滿了失落,提不起勁來說其他事了。 “那就這么說定了,你快回宮去吧,在外待太久不好。”魏云清開始趕人,她還想著早點吃完午飯就出去找晏如松的。 “朕才剛來!”楊奕差點要跳起來。五天才能來一次,來一次就坐一下,那他豈不是都沒辦法跟云清jiejie多待? 魏云清想了想,說道:“好吧,那就吃完午飯再走。對了……你怕不怕有人投毒殺你?” “什么?”楊奕剛要為她留他吃飯而感到高興,就因她后面的問題懵了。 魏云清肅然道:“你可是皇帝,難道不怕亂吃外頭的東西被毒死?我自己家的東西我是敢吃,就看你敢不敢吃了?!?/br> “當然敢!”楊奕連忙應道,“云清jiejie你不會害我的。” 魏云清心想,楊奕這可是立了flag啊,越是認為不可能傷害他的人越是有可能害他,這可是一般劇情定律來著。 她天馬行空地想著不著邊的事,讓楊奕先坐著,自己去找馬嬸,讓她今天午飯做得豐盛一些,也多做一些,帶上外頭那些侍衛(wèi)的份。 回房后魏云清還不忘說一句:“我這兒的飯菜可沒宮里的金貴,你若嫌棄,現(xiàn)在就可以走了,待會兒菜上來了才嫌不夠檔次,下回我可不招待了?!?/br> 楊奕連忙搖頭:“不會,不嫌棄!” 魏云清和楊奕兩人這邊討價還價各種插科打諢,另一邊當著布景板的鄭祥可是開了眼界了。 跟皇帝關系好的人他見過,可跟皇帝關系好成這樣,甚至把皇帝當晚輩訓的,他還真未見過。宮里那太妃勉強可算是皇帝的長輩了,可也不敢如此跟皇帝說話啊。 這位魏姑娘……嘿,是友也就罷了,若是敵人,可就麻煩了。 ☆、第四十三章 楊奕在魏云清這兒吃完了午飯還墨跡了會兒,魏云清催了好幾次他才終于戀戀不舍地帶著那一大隊人馬離去。 吃過午飯休息了會兒,魏云清便讓小滿出去打聽一下晏如松晏將軍家住何方,自己留在家中好好收拾了一番,又是換衣服又是畫了淡妝,將自己拾掇得漂漂亮亮,這才安靜地等待小滿的消息。 晏如松在上京名氣不小,小滿很快就查到了晏府所在之處,回來報告。魏云清帶上芍藥和小滿,坐著馬叔駕的馬車,來到了晏府附近,卻沒有立刻上前,而是在馬車中觀察著對面晏府。 之前魏云清并沒有機會詢問晏如松家中情況,此刻她便聽著小滿打探來的消息。 晏如松的父親晏之棟是刑部主事,正六品的文官,偏偏教出了個不愛筆桿愛槍桿的兒子,還中了武舉,當時便被授予正三品參將的官職,現(xiàn)任兵部右侍郎,兼靖州總兵官,加授奉國將軍。這奉國將軍是個散階,類似榮譽稱號,出征在外的時候,大家都稱他為晏將軍。他年二十有六,本早該娶妻生子,可這么多年來,他一直征戰(zhàn)在外,婚事便一直拖延了下來。他家中還有一位jiejie,早已嫁人,除此之外并無兄弟姊妹。 這回與大宋的戰(zhàn)事暫時平息了,晏如松也因護送皇帝而回到上京,這上門求親的便多了起來。魏云清在外頭等了不過半小時,就見兩撥人興致勃勃地入府,又不怎么開心地出了府。 魏云清心里有了一絲危機感,之前她和晏如松談得挺好,可也只是她與他之間的,也不知道他家人那邊好不好對付?現(xiàn)在她要不要上門拜訪?他家人會不會覺得她太過輕浮了? 她想了好一會兒也沒個答案,她將來是很有可能跟晏如松成親的,現(xiàn)在可不能破壞自己在他父母那兒的形象。 “小滿,你去晏府通報,就說尋晏將軍,晉陽舊人求一見?!蔽涸魄謇M叮囑道。 小滿脆生生地應了,趕緊跑到晏府門前讓門房通報。晏府的門房探頭出來看了眼不遠處的馬車,讓小滿在外等著,自己跑去通報了。 魏云清等了會兒,就見晏如松走出門外,英俊的臉上略帶疑惑。 小滿笑著指了指馬車:“晏將軍,我家姑娘正等著您呢!” 一說姑娘,再加上又是晉陽,晏如松也明白馬車中的是誰,快步走了過來。 他在馬車前停下,看了一旁的車夫和小廝一眼,到底沒能直接叫出魏云清的名字,只低聲道:“魏姑娘?” 見他一下子認出了自己,魏云清笑得特別甜,可她并沒有立刻應聲,反而清了清嗓子,隨即壓低了音色故作嬌嗔道:“晏將軍,奴家久聞您的大名才冒昧前來拜訪,誰知您卻將奴家認成了別的女子,奴家可是好生傷心哪?!?/br> 與魏云清一道坐在馬車里的芍藥一聽魏云清這話,立刻瞪大眼睛驚詫地看了過去,見識不夠多的她根本鬧不明白為什么魏姑娘會說自己不是自己…… 魏云清哪管其他人想什么,說完便故意嚶嚶嚶地哭了幾聲,顯得很是傷心的模樣。 晏如松本已認定馬車中人的身份,可這隔著簾子,再加上魏云清說話的聲音和語氣完全不同,他頓時有些懵,難不成他果真認錯了人?隨即他就覺得有些尷尬,拱拱手道:“抱歉,晏某還有要事,先行告辭了?!?/br> 沒等他轉身,馬車里的魏云清便道:“晏將軍可真是絕情,還未見上奴家一面,便要離去,奴家對晏將軍的一片真心,竟被晏將軍棄如敝屣,奴家不活了嚶嚶……” 馬車外晏如松頓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這事實在令人尷尬,最終他硬著頭皮道:“多謝姑娘厚愛,但晏某已有意中人,姑娘請回吧?!?/br> 這話魏云清聽著心里喜滋滋的,所謂的意中人,不就是她么?沒想到他倒是一點都沒有避諱呢。 “晏將軍,你所謂的意中人,便是方才你口中的魏姑娘?”魏云清又掐著嗓子問道。 晏如松應道:“正是?!?/br> “晏將軍,奴家樣貌不差,琴棋書畫亦是樣樣精通,自認并不輸于任何人,不如您先上來,好好看看奴家,愿晏將軍憐惜奴家?!蔽涸魄灞镏Γ^續(xù)苦澀地說著。 晏如松站在外頭,巋然不動:“不必了,晏某有魏姑娘一人足矣?!?/br> “晏將軍,你果真不上來?”魏云清追問。 晏如松語氣堅決:“是。” 魏云清放開了嗓子,笑瞇瞇地說:“那你可不要后悔哦?!?/br> 這回晏如松聽出了這聲音的不對勁,眉頭蹙起,一時間有些怔楞。 魏云清扭頭對早已目瞪口呆的芍藥小聲道:“芍藥,你先離開一會兒?!?/br> 芍藥一怔之后連忙應是,她掀開車簾下車時,正跟晏如松視線相對,她趕忙退到一旁,表明自己并非剛才說話之人。 晏如松再度看向簾子時,魏云清將簾子掀開,笑望著晏如松道:“晏將軍,你果真不上來嗎?不上來的話,我可就走了哦?!?/br> 晏如松哭笑不得地望著魏云清,他怎能猜到,魏云清竟跟他開這樣的玩笑?然而他早知她是怎樣大膽的女子,短暫的驚怔后便回過神來,有些騎虎難下。 魏云清自認為是個善解人意的姑娘,看出晏如松的尷尬,立刻對小滿芍藥和馬叔說道:“你們三個,稍微走遠一些,這樣看著,晏將軍要害臊了。” 那三人也是一愣,下意識地看了晏如松的面色一眼,默默地退離了馬車十幾步遠。 晏如松實在尷尬,有些無奈地說道:“云清,你……” “快上來,被人看到就不好了?!蔽涸魄鍖λ姓惺?,頗有一種偷情的緊迫感。 晏如松無奈地上了馬車。 簾子一放下,馬車里便是一個密閉空間,魏云清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晏如松,直看得他轉開了視線:“云清,你看什么?” “看你啊。”魏云清笑著湊了過去,“幾日不見,晏將軍越發(fā)英俊了,看得人把持不住。” 晏如松:“……” 魏云清也不在意他沒回答自己,繼續(xù)笑道:“晏將軍,奴家這幾日想你可想得緊呢,你可有想念奴家?” “云清……”面對魏云清這等大膽的女子,晏如松實在沒太多經驗。 “你就說,想還是沒想,不許說別的?!蔽涸魄鍥]讓他躲避。 晏如松沉默良久,終究吐出個詞來:“……想?!?/br> “想什么?”魏云清追問。 晏如松:“……” 他看著魏云清,滿臉的無奈和為難。對于他這樣的男人來說,要說那些甜言蜜語,終究太難了。 魏云清哪里肯放過他,又問:“想見我,想抱我,想親我,還是想和我……” “云清!”晏如松搶答似的打斷了她的話,臉色已有些泛紅。 魏云清促狹地笑了起來:“最后我想說的是想和我逛集市?!彼D了頓,露出大驚失色的表情,“莫非你想的是那種事?” 從見面時起晏如松被魏云清調侃到現(xiàn)在,想躲又沒處躲,偏偏她又如此大膽,他已是招架不了,未等細想便伸手將她按入懷中,低低一嘆:“云清……饒了我吧?!?/br> 魏云清沒防備晏如松居然會主動抱她,本就因湊過去而稍微傾斜的身體輕易便落入了他的懷中,被他緊緊按住。她也沒想掙扎,一怔后悄悄環(huán)住他的腰,同樣低聲道:“好吧?!?/br> 晏如松明顯松了口氣的模樣,僵硬的身體也放松下來。 魏云清將腦袋在他懷中蹭了蹭,男性的氣息充斥了她的鼻翼,她喜歡得舍不得再松開他。片刻之后她笑道:“我看到今天有些像是媒婆的人到你家了。” “嗯。”晏如松道,“我父親都拒絕了?!?/br> 魏云清好奇道:“你是怎么跟你父親說我們的事的?” 她那“談戀愛”的條件在這時代過于驚世駭俗,晏如松能接受已經很不容易了,她實在難以想象他的親爹親媽也能接受這種事。 晏如松沉默片刻才道:“我并未對我父親和盤托出。我只告訴了他,我已有意中人,請他回絕來上門求親的媒人?!?/br> 魏云清抬頭看著他笑道:“你不告訴你父親你我的事,是不是顧及著我的名聲,倘若我們不成,將來我想再嫁他人也無礙?” 晏如松一怔,嘴角微微勾著,有些淡淡的暖意,眉目柔和地望著她,卻是不語。 “這世間多對女子苛刻,我很感激你能為我這么做。”魏云清又是一笑,心里暖暖的,“可是我不怕的,你無需為我考慮那么多?!?/br> “嗯,我知道?!标倘缢傻瓚馈K趾螄L不知道,像云清這樣的女子,根本不會在意那些世俗名聲,然而她不在意,他卻不能不多為她考慮,若將來她不想嫁他,他總希望她能不受名聲所累,找到比他更好的丈夫。 見晏如松似乎不想多談的樣子,魏云清也不會不識趣地揪著這事不放。不管她在不在乎,他肯為她考慮那么多,在這個處處受限的社會最大限度地尊重她,足見他是個多好的男人。 “對了,我從皇宮搬出來了,你一會兒有沒有事?沒事的話要不要去我那兒坐坐?”魏云清期待地問道。 晏如松點頭笑道:“好?!?/br> 魏云清獻寶似的說道:“我跟你說,我現(xiàn)在住的小院,是孫大人家的管家?guī)臀艺业?,住著很舒服,你先去認認門,以后有事沒事要經常過來玩呀?!?/br> “好?!标倘缢傻偷蛻?。 魏云清掀開車簾,對遠處的幾人道:“你們快過來,我們要回去了?!?/br> 三人便忙走了回來,馬叔和小滿照舊坐在前頭,芍藥有些遲疑,不知該不該進入車廂,可前頭已經坐不下了啊。 “芍藥,你快上來,別怕,晏將軍不吃人。”魏云清笑道。 芍藥臉色一紅,訥訥道:“奴婢這就上來……” 她趕緊爬上馬車,卻像只鵪鶉似的坐在角落,不敢多看晏將軍一眼。晏如松的名聲,她雖是個丫鬟,也是有所耳聞的,心里早勾勒出一個偉岸的身影來膜拜,此刻見到真人,竟比她想象得還俊秀,頓時不知所措了。而且更讓她覺得吃驚的是,他們家的姑娘居然跟晏將軍如此熟識,實在令人驚詫。果然,呂管家說得對,他們家的姑娘不簡單,就像早上的那些人一樣,都是非富即貴的,她可要小心伺候著了。呂管家說了,那些人可是錦衣衛(wèi),所以早上來的那位,身份尊貴著呢,連那位都對他們家的姑娘如此客氣,可見魏姑娘的身份何等尊貴,能伺候這樣的主子,是他們的福分,萬不可懈怠了。 魏云清可不管芍藥在想什么,她也并沒有因為芍藥在場而收斂,畢竟將來她是要經常跟晏如松會面的,她身邊人總得習慣她的行事方式。 “你今后會一直待在上京么?”魏云清問。 晏如松搖頭:“倘若再起戰(zhàn)事,我或許還要領兵出征?!?/br> “大梁就沒有別的將領了么?總讓你去打仗。”魏云清抱怨道,“以你的名聲,應該當做最終武器,威懾外敵,怎么好輕易派出去打啦?!?/br> 她想著晏如松若還要去打仗,她不但無法跟他好好談戀愛,還得擔心他的安危。畢竟刀劍無眼,就算他是將帥,也有可能受傷。她覺得晏如松這種常勝將軍,應該跟核彈一個待遇才對,作為戰(zhàn)略性武器,怎么能隨隨便便總派出去打仗呢?神秘感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