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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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暖見她垂簾,還以為是自己給她解了惑而沾沾自喜,十分好心情地前頭領(lǐng)路去了。 只是葉琉漣并沒有注意到,那老孺所持的,正是她在福隱寺密道通去密室的案牘上放置的那一塊硯石! 出了城門,又向東行了一些,慕暖方勒馬停下,回身向車內(nèi)喊道:“就這吧!” 馬夫依言勒馬??浚詭Р蝗痰乜粗坪煻龅娜~琉漣,那眼神就像看著一頭即將被獵人獵殺的小鹿。 慕暖把馬兒拴好指了指前面的林子道:“我知道不遠處有一塊空地,地勢開闊又鮮有人跡,正好供我們比試?!?/br> “嗯?!比~琉漣點頭,拍拍一臉擔(dān)憂的綠裳笑道,“就算是我輸了她也不會傷我到的,你就放心吧?!?/br> 慕暖聽她這口氣甚是滿意,看來此次比試已經(jīng)沒什么懸念了,便附道:“這是自然,我們是公平比試,點到即止?!?/br> 綠裳還是不放心,看著二人一直進了林中,直到看不見身影了還在伸著脖子瞧。 慕暖半路瞧見綠裳那樣子笑道:“你這婢女倒還真是不錯,比我房里那些個膽小鬼可好多了?!?/br> “我的!”葉琉漣一聽這話語就察覺到她心里的盤算了,遂態(tài)度堅定地出口,打消了她想要附加條件的念頭。 “是是是,你的,我慕暖還不屑做搶人這等不光彩的事?!?/br> 葉琉漣扯了扯嘴角,她好像是忘了,方才是誰當(dāng)街搶馬呢。 此時氣氛倒是還算不錯,不過在慕暖拔劍之時就瞬然轉(zhuǎn)變。 二人所站之所十分空曠,除卻來時的綠林,兩面環(huán)山一面環(huán)湖。加上近日無風(fēng),十分靜寂,慕暖拔劍出鞘的聲音便顯得尤其清晰了。 “出劍吧?!蹦脚Z畢,衣袂無風(fēng)自動,劍鋒直指葉琉漣。 “等等!”葉琉漣一路在想托詞也沒想出個合適的來,眼見她就想著要出手了忙伸手叫停。 此刻的慕暖不同于方才,沒有任何盛氣凌人之氣勢,卻又讓人見而懼之,仿佛她就是天生該拿著劍睥睨眾生一般。 慕暖還以為是她怕了,想想也是,這般養(yǎng)于閣中的女子哪里見過這陣仗呢,只當(dāng)會點兒輕功就得意,恐怕她沖動應(yīng)下自己,此刻腸子都悔青了吧,遂斂劍于身后道:“我說過點到即止,你無需害怕,我斷不會傷了你的?!?/br> 其實葉琉漣倒也不是害怕,在狂風(fēng)暴雪中與師父對試都比過來了,何況是眼前這個與自己同齡的女子?不過她仍舊不敢大意,輕敵可是大忌,無論自己還是她! “如此甚好,不過我雖相信你,卻是怕自己不慎,傷了你?!?/br> 慕暖一聽,她竟放此大話小瞧于自己,登時就怒了:“你好大的口氣,還傷了我?也得看你夠不夠那資格吧!” 葉琉漣見她又欲提劍沖來忙后退擺手作怕的樣子:“慕姑娘誤會了,我只是從未與女子比試過,未有輕視你之意,且初得寶劍,也是只隨風(fēng)潮作擺設(shè)的,但怕匆亂中就出了事故。” 慕暖嗤笑一聲,這些個千金大小姐果真是麻煩的緊,還事故呢,恐還接不下自己一招吧!眼看她懼首懼尾的樣子不耐道:“行了行了,廢話那么多,速戰(zhàn)速決吧?!?/br> “我若是不小心傷了你呢?”在慕暖上前一步的空檔葉琉漣又后退著問了一句。 怎么還執(zhí)著在這個問題上?慕暖已是等不得,腳下未停執(zhí)了劍就出招,聲音勻勻地傳了過去:“那就算作事故,怪不得你!” 葉琉漣見她撲身而來,后撤一步順勢騰起半寸,雪淬劍于空中華光乍起,“叮”地一聲,在空中接下了她第一招。 “好劍!”慕暖不禁咂嘴贊嘆,凡習(xí)武之人都愿能得一利器,可惜這么把好劍竟是被人作玩飾去了。 葉琉漣在接下她那一招后,順勢后退,看似是不敵之態(tài)卻是借機和她保持了一個安全距離。慕暖未有多想,只當(dāng)她是會些花拳繡腿,仗著一把好劍接下了自己一招,遂乘勝追擊。 然葉琉漣并未迎上,而是就地施以輕功掠開,慕暖自是緊追不舍。一番角逐下來,她竟是愣生沒追上葉琉漣,空有一腔惱意但又無處發(fā)泄,不滿地對她大喊一聲:“你便只會逃嗎?!” 葉琉漣輕身停落在水邊一榕樹的樹梢上回道:“逃也是本事,誰讓你追不上我!” 慕暖心下一凜,先前竟是小瞧了她,沒想到她的輕功居然比自己還好,現(xiàn)下停在樹梢仍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聲音尚勻且沉,自己卻已然微喘,若是如此繼續(xù)下去不但沒有結(jié)果,恐還要因自己氣力耗盡而被她鉆了空子。 思索間她正巧斜眼掃視到了湖底的灘石,剎時便有了主意:“呵!你當(dāng)我就拿你無法了嗎?”語畢便飛身于湖上,手中劍卻是直戳湖底。 她動作間唇角突然扯開一抹笑意,葉琉漣見之心里大嘆不好。果然,在自己剛剛反應(yīng)過來時,數(shù)十顆石子便已然襲來,來勢之快,讓自己躲閃不及,只得倉促提劍抵開就近的石子,一邊半倚了榕樹作阻擋。 慕暖見她反應(yīng)比自己想象的還快竟躲到樹后邊去了,倒也不急,手里抓上一大把石子就悠悠地往她的位置走去:“你還跑呀,我看究竟是你跑的快,還是我的石子快!” 此處地勢開闊,附近除了這棵榕樹便只有來時那片林子作遮擋物,不過隔得太遠,恐來不及過去,看來慕暖這是硬要逼自己與她過招啊。 湖面波光粼粼,星星點點地反著光,也不見慕暖有何動作,卻仿佛把湖中的光芒都吸納了一樣,好不耀眼。她一步一步庭信走去,自己雖輕功不及葉琉漣,但是若要真正論過起招來,她可是跟著父親上過戰(zhàn)場的,自然是十足十的自信! 葉琉漣最擔(dān)心的就是要真招實劍地與她比,誰都知道慕暖跟著她父親上過站場,雖然人小,卻也斬殺敵兵無數(shù),皇帝歸來對她大為夸獎,說太尉府出了一個了不起的娃娃!便是因此,慕暖即使再刁蠻,只要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皇帝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更別提有誰敢跟她作對了! 不過自己本來就沒想要躲多久,慕暖擅近戰(zhàn),方才也不過是要耗一耗她的體力,不然自己倒真是一分勝算都沒有,現(xiàn)在被她逼迫的無奈,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思及此處,葉琉漣緩轉(zhuǎn)現(xiàn)身道:“好吧?!?/br> 慕暖見她終于出來了,也不怕她耍詐,徑直就把石子扔掉了。 真正的比試,這才開始。 延尉府。 “大人,內(nèi)侍總管來了!” 商景正在審閱案文,聽到下人來稟立刻放下手下的文簡出門迎接。 “內(nèi)侍大人?!鄙叹吧锨埃娝]有持召,便無需行大禮了,不過他是皇帝身邊的大紅人,該有的禮節(jié)還是要客氣的。 “商大人。”內(nèi)侍總管回禮欠身,“您遞上的東西陛下看了,正是那物,不知犯人此時被關(guān)押在何處,你可有審訊過了?” “未得陛下旨意,下官怎敢貿(mào)然審訊,現(xiàn)下正關(guān)押在牢?!鄙叹笆疽夥溉吮魂P(guān)押的位置道,“既然已確定她就是那賊人,內(nèi)侍大人可是要與下官一同審問?” 內(nèi)侍總管搖搖頭:“不必了,皇帝口諭,讓我把人帶去宮里,畢竟丟的是陛下宮內(nèi)的物件,也想聽聽她作何解釋?!?/br> 商景行揖道,“我瞧那老婦大把年紀了,也不至偷竊至陛下頭上去,此事定有內(nèi)情,還望陛下詳查?!?/br> “那是自然,商大人辛苦了?!?/br> “為陛下效勞乃本官分內(nèi)之事,何來辛苦一說?!闭Z畢商景也不再多言,吩咐人把老婦押出來交遞了。 “內(nèi)侍大人慢走。” 出了延尉府,內(nèi)侍總管卻并沒有隨著押運人等一起回往皇宮,而是反向而行,拐入深巷中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商景(廷尉):主管刑法和監(jiān)獄以及審判案件。 ☆、水翻濤覆浪起卷 (3) “大人?!币皇匦l(wèi)衣著的人自巷內(nèi)而出,對著內(nèi)侍總管就是一禮,抬頭間赫然就是那被皇帝命為巡城守衛(wèi)的黑衣者。 內(nèi)侍總管接過他遞過來的一方長形鐵盒攏進袖中:“可有什么消息?” 自從被陛下任命為巡城守衛(wèi)后,他便勤殷在城中巡視,終是發(fā)現(xiàn)了殺他伙伴于瞬間的那一人,回稟后陛下便讓他嚴密盯防,注意李國源的動向。 “奴下無能,他似有所察覺?!?/br> “廢物!”內(nèi)侍總管此言一出,他即刻跪下了。 “稟總管,我雖被他所察覺,但按先前所勘,他每日接見不少人,看樣子大多是他的下屬,司雪閣的日常事務(wù)應(yīng)是由他處理的?!?/br> 內(nèi)侍總管沉吟半晌:“如此,他應(yīng)就是司雪閣新任閣主無誤了,看這樣子,他們是想東山再起啊?!?/br> “那我……” 內(nèi)侍總管白了他一眼:“你能干什么,既已打草驚蛇就別多事了,巡城守衛(wèi)該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有什么消息再知會到宮中來?!?/br> “是!” “沒什么事你就先撤了吧。”內(nèi)侍總管說完見他猶豫著未動問道:“怎么?” “聽同伴說,今日要刺殺葉御史的女兒?” “不錯,你現(xiàn)在在明,多有不便,這事就無需你參與了?!毕胂肷匣貫榱吮kU起見陛下還特令他去雇了擅長水性的殺手組織“夜鷹”去襲擊,怎奈陰差陽錯沒成功,這回可不能再失手了,“此事可有異?” “未,不過……我方才巡視至城門處看了一眼,太尉府的小姐竟和她結(jié)伴出城了!” 內(nèi)侍總管聞言皺眉,慕大小姐怎么跟她在一塊了,這要是誤傷到了恐怕陛下是要怪罪的,遂道:“你速速跑一趟,知會他們等慕小姐和她分開后再動手?!?/br> 這葉琉漣可是要去三皇子的私宅,那里戒備不比外面,能下手的機會便只有今日了。且不說慕暖與葉琉漣交惡,就是素?zé)o交情之人,想來也是不會送她至宅邸門口吧。 “明白!” 言談結(jié)束,內(nèi)侍總管迅速出了巷子,回宮復(fù)命了。 城郊。 綠裳掐指算著時間,二人入林已有好一會了,還是時不時聽的到武器交接的聲響,遂壯著膽子上前喊道:“小姐!小姐!” 葉琉漣與慕暖已過了不下百招,聽得綠裳呼喊各自退開歇了口氣。 “你個小丫頭,好沒眼力勁兒,我這打的正痛快呢,突的來掃興!” “我喊我家小姐,怎的是你回答,你把我家小姐怎樣了!”綠裳一聽是慕暖回話更急了,提步就要入林去。 葉琉漣撐著劍歇了氣,這才開口道:“我沒事,你且在外頭等著吧。” 慕暖亦是喘息,一把抹去額頭的汗,好久沒打的如此酣暢淋漓了。她還真是小看了這葉琉漣,別看她一副纖弱的身骨,竟也是個個中高手,在這長安城中還從未有女子在她手底下能走過十招呢,今日竟與她過了百招仍未分出勝負。 葉琉漣亦是打的十分痛快。慕暖的武功,果真是名不虛傳,雖然招式不多,但招招狠厲直逼要害,這在沙場中練就出來的劍鋒,她可是片刻都不敢輕心。 “還打嗎?”二人都歇夠了,葉琉漣開口問她。 慕暖先是低低笑了兩下,而后越笑越大,整個空地都回蕩了她的笑聲,葉琉漣被傳帶地嘴角也沁了笑。慕暖的笑聲不同于一般女子,以帕掩唇,不露余齒,而是放肆張揚的笑,豪爽不做作,但是這恰恰是最真實的。 慕暖笑夠了,干脆直接躺倒在地,臉上的笑容也余留著,大聲回道:“不打了!” 葉琉漣收回雪淬,順帶把她的劍鞘拾起,遞過去坐到她旁邊:“其實,若是上來就直接較量我倒未必能與你打平。” “哦?此話怎講?!蹦脚舆^她遞來的劍鞘,仰躺著伸直胳膊利落收劍,劍入鞘時發(fā)出清脆一響,似乎也映韻了主人的好心情。 “我不過用了些小聰明罷了?!币娔脚赞恿宿痈觳?,似乎有興致的樣子便問道,“你可知魯莊公十年春,齊師伐魯?shù)牡涔???/br> 慕暖一甩胳膊,借力坐起歪頭看她道:“那是什么?” 葉琉漣解釋道:“兩國起戰(zhàn),交于長勺。莊公欲擊鼓進軍,曹劌曰‘不可’,至齊人三鼓之后方曰‘可矣’,你猜最后齊國贏了還是魯國贏了?” 慕暖歪著腦袋眼睛轉(zhuǎn)了一圈:“你既舉了這例子,自然是要魯國贏咯!” “是,那你猜是為何?” 慕暖白了白眼:“你這是特意在回擊我說你讀書無用之事嗎?” “聰也。”葉琉漣笑的歡快。 “嘖嘖?!蹦脚嫜裘迹拔艺媸潜荒懔忌频耐獗硭?,你竟是一點虧也吃不得的人!” “在比試中我討不得好處,還不準我在口頭上討回來嗎?”葉琉漣邊笑邊道。 慕暖不滿了:“行了行了,你快說說,那魯國用了何妙計打敗了齊國的?” 葉琉漣止了止笑意道:“既克,魯莊公亦問他緣故,曹劌答曰‘夫戰(zhàn),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