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鄭若??粗嗥械某蹄恒合袢肓四В谷弧袅藗€同樣短發(fā),學她笑,學她說話的聲音……企圖模仿成另一個程愫愫。然而事實是,程愫愫家世好,相貌佳,一流的學識,能力出眾,她所擁有的,恰好是鄭若希所沒有的。 那時候所有認識周淮安的朋友都跟她說過,她和他不合適,不要高攀,不要貪念不屬于她的…… 鄭若希不聽,在眾人面前輸?shù)靡粩⊥康亍?/br> 輸給了……程愫愫。 “淮安,我們待會去哪里吃午餐,我想吃西餐,我們去吃西餐好不好?” 淮安……淮安…… 那個聲音就像緊箍咒,念得鄭若希痛苦不堪。她臉色略為蒼白地站在那里,看著由年少開始就覺得高高在上的那對男女。 周淮安面沉如水,“張經(jīng)理,你先出去?!?/br> “好的?!?/br> 被指名道姓的張經(jīng)理忙不迭地要離開,偏偏的,他還記得還有個多余的局外人,他向鄭若希使眼色,“咱們都先出去吧?!?/br> 鄭若希求之不得,自從那個使她夢魘的促使者提起裙裾踩入這里起,她就想逃離。 “她留下?!?/br> 周淮安揚起眉來看猛地僵住的鄭若希。 “好啊,” 程愫愫附和,她嫣然一笑道:“我也想和若希聚舊?!?/br> 鄭若希轉身,微垂著眼眸,“我剛進公司有事要忙……” “既然你剛進公司,你有什么要忙?” 他聽不出她的意思,…… 還是想讓她繼續(xù)尷尬。 程愫愫見倆人僵持不下,打圓場,“淮安,你從小到大都這樣,為人太嚴肅了,既然若希說有其他事情要忙,你就讓她先去忙,我們改天吃飯聚舊也一樣的?!?/br> 周淮安回眸略微看了看程愫愫,語氣不善,“我和她說話時,請你不要隨意插話?!?/br> 程愫愫聞言微微怔了怔,隨即笑開了,“好啦,我知道你不喜歡別人打斷你說話,你繼續(xù)吧?!?/br> 周淮安不悅地皺眉,不想和程愫愫爭論,他看著鄭若希時,調整了下語氣,對她放緩放輕嗓音,說:“你是我的助理,任何場合你都應該在我身邊。” 鄭若希嘲諷地笑,“如果是公事公司正式場合,我沒法推諉,但顯然的,你們在談論你們的私事,周總,我想我并不適合參與你們的私人見面?!?/br> “在公司的一切場合都是為了公事?!敝芑窗矎钠ひ伪成蟼冗^頭來凝視她,認真地說:“所以我們聊的只是公事,你能參與。” 他又扭頭看程愫愫,一臉嚴肅,“除了公司之間的來往,你以后別隨意來公司找我,還有,我們公司有餐廳,我不喜歡外出用餐?!?/br> 程愫愫輕抿著唇,忍著不高興的情緒,低低地叫他:“淮安……” “沒別的事,你就回去?!?/br> “你,”程愫愫咬唇,她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瞬間又恢復落落大方善解人意的表情,“好,那我下次再約你?!?/br> “希望你約我是為了公事,”周淮安絲毫不留情面,他冷冷地說:“還有,你下次來要先跟我秘書約好。” 程愫愫聽了憤然離開。 ☆、第11章 迷茫 “咚咚” “請進。 ” 周淮安沒有抬頭。 楊楨抱著文件進來,越過鄭若希的辦公桌和她笑著打招呼。這偌大的辦公室多放一兩張辦公桌并不占地方。 但關鍵是這張辦公桌就放在周淮安的旁邊,才非常顯眼。 就像現(xiàn)在,每個進他辦公桌的人都要先繞過她。 楊楨將文件遞到他面前,“周總,這是企劃書,還有恒豐集團的合約書。” 周淮安拿開筆帽,在部門經(jīng)理審批過的公司內部企劃書上蓋章,遞回給楊楨,恒豐的合約書被他放到一旁。 他抬眸看鄭若希,“我要出去談樁生意,你跟我一起去?!?/br> 歐意集團。 鄭若希站在那幢高樓底下時,仰望金碧輝煌的四個大字,她沒想到有朝一日再次來到這里,還是以盛天集團特別助理的身份。前臺的總機小姐已經(jīng)換了人,蕭曼君的秘書仍是當初那個姓李的秘書。 這回對方是用萬分的熱情來招待他們,端來兩杯咖啡分別擱在周淮安和鄭若希面前,她的態(tài)度畢恭畢敬,“蕭總馬上就來了,抱歉,讓您們久等了。” 周淮安也只是臨時起意過來的。 他微微頷首,示意李秘書先出去。 李秘書又彎了彎腰,突然瞧清了鄭若希的臉孔時又猛地愣了下。 鄭若希朝她笑了笑。 那個李秘書像見了鬼似的,手足無措地看著她,然后慌里慌張地走了會客貴賓室。 這一幕被蕭曼君瞧見,她只是斜著瞟了那個秘書一眼,又淡淡地笑了一下,“抱歉,讓周總您久等了?!?/br> 周淮安表情一向淡漠,“沒關系。” 她挑了挑眉,用不認識鄭若希的表情問:“這位是?” 他回眸看著鄭若希,表情柔和了些,“我助理?!?/br> “你好?!?/br> “……蕭總你好?!?/br> 相較于蕭曼君的友善,鄭若希顯得有些拘謹。 “周總您這次過來想必是談上次提過的收購企劃……”蕭曼君刻意停頓下來,畢竟這屬于商業(yè)機密,怎能隨隨便便讓他人聽了去。她甚至摸不清不了解周淮安和鄭若希的關系,只知道那個曾經(jīng)平凡平淡的家教老師如今攀上了周淮安。 誰知道這是山雞裝鳳凰,還是鯉躍龍門。 “她并不是外人?!?/br> 周淮安的意思昭然若揭。 蕭曼君微微一笑,“我只是覺得這合資收購企劃,越少人知道越好,”她也不是不通透的人,更不會輕易得罪周淮安,“既然周總都這樣說了,我自然不再有所顧慮。” “我認為趁馮氏地產上市前收購比較好……” “蕭總真的這樣認為?” 周淮安勾起半邊唇,“你低估了馮氏的實力,能在這個城市占有一席之地的馮氏豈是你能小看的,傳聞中的馮氏即將被好幾家銀行收回貸款,但事實并非如此,相反馮氏資金雄厚,只是如今內部斗爭才有此傳聞?!?/br> “那周總的意思?” “給馮氏注入資金,成為其中小額投資者,待上市前再大肆收購其股份,逐點蠶食馮氏,擁有馮氏最大的控股權?!?/br> …… 這樣的周淮安是鄭若希不認識的?;蛘哒f,周淮安從來沒在她面前暴露出這一面。 “不如我請倆位吃頓飯?” 周淮安抬起手腕看表,“下次吧。” 蕭曼君仍然十分熱情客套,“那下次周總可不能再拒絕了?!?/br> 她笑著站起身迎送他們。 一出門口就遇到集團的其他董事,周淮安少不了和他們寒噤幾句,借著這個空檔,蕭曼君才有機會和鄭若希單獨說話。 “真的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啊,”蕭曼君雙手抱胸,低笑了聲:“還記得當初你來這里時,我的秘書是怎么輕視怠慢你嗎?” 蕭曼君再次抬頭望著她扯唇露出個嘲弄的笑,“這個社會就這樣,看臉看衣裝,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想想你的當初,再回頭瞧瞧你現(xiàn)在,簡直天上地下另一番模樣。也難怪李秘書這樣差別對待你……何況你旁邊還站著個周淮安?!?/br> 她的話令鄭若希當頭棒喝。 鄭若希抿唇看她,“蕭總……” 蕭曼君打斷她,別有深意地說:“之前聽說你辭了老徐的那份工,宋天恒那里也沒去,原來你攀上了高枝,……”她抬眸望向周淮安那邊,了然于胸地點頭,“也對,沒有誰會拒絕周淮安這樣的人物。” “你誤會了!” “誤會了什么?” 鄭若希閉嘴,她皺眉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們在聊什么?”周淮安闊步走來,他臉上掛著笑容,眼神里卻依舊一派凌厲,他瞅著蕭曼君問:“蕭總似乎和我的助理認識?” 蕭曼君一派從容地擺了擺手,“只是閑聊了兩句?!?/br> “那么,請周總您們慢走了?!?/br> ——盛天集團洗手間。 原來你攀上了高枝,……也對,沒有誰會拒絕周淮安這樣的人物。 鄭若希掬了把水洗臉。 蕭曼君的話言猶在耳,她瞧不起她,以為她攀附周淮安是為了錢權交易。 發(fā)梢處沾上顫動的水珠,沿著臉頰滑落,她雙手撐在梳洗臺上,水珠“啪”地一聲掉落水槽,她忽然想起那個藏在時光最深處的短發(fā)鄭若希。 那個永遠都不會再出現(xiàn)的自己也仿佛只存在某段記憶里,早就被其他人遺忘。 那個鄭若希曾經(jīng)多瘋狂? 找到所有認識程愫愫的人,了解她,從而模仿她。 她就像瘋了一樣模仿程愫愫,跑去剪了個短發(fā),卻又后悔得能哭一整天,誰也不見,包括周淮安在內。 是的。 怎樣能讓他瞧見這樣的自己。 厚顏無恥,竟然用他舊愛的模樣吸引他的注意力。 那時她才知道,原來愛情真的能摧毀自我,肓目地模仿他喜歡的女孩的一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