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節(jié)
蕭正峰點頭:“如今咱們先去邊疆,找到許三娘問一問吧?!?/br> 當(dāng)然了,在這之前,最關(guān)鍵的是找出那個散播這個傳言的人,平息這場可能引發(fā)人心動搖的事件。 *********************************** 蕭正峰和阿煙這一路上走得并不快,阿煙本來還擔(dān)心因此耽擱了事兒,可是她坐在馬車?yán)?,看著有快馬過來,接著便有精悍的侍衛(wèi)或者什么人向蕭正峰稟報著什么的時候,她這才覺得,蕭正峰其實一直在遙遙把控著西北的局勢。 以前她還曾擔(dān)心過,擔(dān)心他樹大招風(fēng),如今一想,但凡把控住西北以及西南一帶的兵馬,他還需要怕誰呢。 這么想著的時候,忽然就對于那個莫名流言所可能引起的后果不怕了,松了口氣。 同時她也開始好奇,上輩子的蕭正峰,到底是什么樣的結(jié)局? 這輩子看來是沒辦法知道了,只能憑猜的,李明悅和沈越都不知道的。 就這么想著,他們一行人也到了西北錦江城外了。 故地重游,自然和十四年前不同。 現(xiàn)在的蕭正峰名望滿天下,哪個人不敬他三分? 知道他要過來,西北一帶十三城的知軍都齊聚在這里,恭候著他的大駕。 待他們都拜過了,這才提起,說是將軍曾經(jīng)的宅院一直都給留著,并派了專人前去打掃,如今入住就是。 阿煙聽了,自然是頗有興致,十幾年前生活過的地方,在記憶里都開始模糊了,如今倒是能去看看。 那邊官員們見阿煙也跟隨,一時有人不免提心吊膽的。 都知道這位蕭大將軍是個寵愛妻子的,這么大年紀(jì)了,坐在那么高的位置上,不知道天底下多少人巴結(jié),可是人家根本沒任何妾室通房。 原本想著這一次他過來,自己看看能不能塞個把人過去,也許就真得看上了呢! 如今一瞧,這位夫人也跟著了,看來是徹底沒指望了。 而錦江城的知軍則是臉色微變,其實他是給蕭正峰準(zhǔn)備了點驚喜的。 當(dāng)下這位錦江城知軍大人一邊陪著蕭正峰夫婦進(jìn)城,一邊趕緊命人將那個驚喜撤掉: “越快越好,不然肯定惹事了!” 于是當(dāng)阿煙和蕭正峰來到了昔日的宅院,并觀摩著昔日所住的正屋時,不免擰眉道: “這里一股子香味。” 而且是女人脂粉的香味呢。 蕭正峰回憶起錦江城知軍大人不正常的臉色,一時也笑了,吩咐侍女道: “先收拾下客房吧,回頭把這正屋好好清理一番!” 來到客房后,阿煙多少也明白了怎么回事,不免覺得好笑,又想起了在宣陽的事兒。 “算是識相?!?/br> 其實男人權(quán)大勢大的,不知道多少人巴結(jié),那真是無縫不入的。他們都送普通金銀蕭正峰也不會收,不屑收,便變著法子的想塞個女人。即使明知道蕭正峰寵著自己不會要別人,也總是心存一絲僥幸啊。 也幸好,自己選的這個男人,終究是讓人放心的。 這邊阿煙剛安頓下,便見外面有人求見蕭正峰。 蕭正峰當(dāng)下去東院的花廳見了,待到片刻之后回來,卻原來是得了一個消息。 說是之前的北狄大將軍沄狨不是投了西蠻么,后來蕭正峰帶領(lǐng)兵馬打得西蠻無還手之力,從此后遞了降書,為大昭的附屬國,俯首稱臣。 這幾年西蠻每年都要送上貢品的,而這一次呢,西蠻派來送上貢品的卻不是別人,正是北狄降將沄狨。 蕭正峰聽到這個消息,自然是有些皺眉。 沄狨這個人,是他的死對手,如今倒是前去燕京城拜見德隆帝了。 ☆、300|297.00297 阿煙聽了這個事兒,也覺得有些奇怪,按說沄狨一個大將軍,并不是文臣,怎么好好的派他為時臣前去燕京城呢? 更何況這位沄狨曾經(jīng)殺過大招不少老百姓,雙方也算是有血汗之仇的,他竟然如此大膽? 蕭正峰沉吟片刻后皺眉道: “他從西蠻出發(fā),抵達(dá)燕京,一路又要護(hù)送貢品,腳程并不會太快,總要月余的時間。我們盡快了結(jié)了這邊的事兒,我便火速趕回燕京城。” 阿煙想想也是。 第二日,蕭正峰便開始親自著手去查散步謠言之人,不過這個一時當(dāng)然并不好找,倒是需要花費一些時間。 這邊蕭正峰忙著,阿煙便收拾下宅院,順便去看了看昔日自己留下的大棚。那些大棚都已經(jīng)荒廢了許多年,大部分倒塌了。 阿煙蹲在那里看了一會兒,想起曾經(jīng)那些溫馨的時光,不免鼻頭發(fā)酸。 這里曾經(jīng)是她的家,不過現(xiàn)在不是了,來到這里,緬懷下過去而已。 后來想了想,也沒什么心酸的,如今自己在燕京城的家更大更好,還有三兒一女。 這輩子,她得到的真是足夠多了。 阿煙這邊正忙乎著,孟聆鳳跑過來了。 掐指一算,孟聆鳳還比阿煙大兩歲呢,如今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不過她可是絲毫沒有成年婦人的成熟穩(wěn)重,在那里提著一壇子酒道: “來喝點?” 阿煙忍不住想笑,如今孟聆鳳和成洑溪兩個人好著呢。 在成洑溪挨了十幾年的打后,也不知道怎么孟聆鳳開竅了,不打成洑溪了。 也許是孟聆鳳中了瘟疫后成洑溪的舍命相陪感動了她? 總之這兩個人到了中年,才漸漸有了真正夫妻的樣子。 此時阿煙笑著問:“洑溪人呢?” 要不是成洑溪不在家,如今的孟聆鳳怕是想不起來過來找阿煙喝酒的。 孟聆鳳聳肩:“出去幫蕭大哥查這件事去了?!?/br> 阿煙點頭:“嗯,想來也是。” 孟聆鳳斜眼看阿煙,笑得有點奇怪:“嫂嫂,你來說說,蕭大哥這個事兒到底怎么回事?。俊?/br> 阿煙詫異:“能怎么回事?” 孟聆鳳擰眉想了一番,卻是琢磨道:“外面的傳言,不過是小風(fēng)小浪,要說起來,也沒幾個當(dāng)真。說大昭戰(zhàn)功赫赫威名遠(yuǎn)播的蕭大將軍是外族人,那不是開玩笑嗎?當(dāng)百年武將世家蕭家是擺設(shè)嗎?不過呢——” 阿煙聽到這番話,不免嘆服,其實仔細(xì)一想,確實如此。 這么點小事兒,其實對于一般人來說沒必要理會。 可是蕭正峰不一樣啊,說難聽就是做賊心虛吧。 無風(fēng)不起浪,有人這么說,說明就是知道了蕭正峰的身份,甚至窺破了什么,并且以此要對付蕭正峰,他就必須過來查個究竟。 阿煙當(dāng)下笑盈盈地道:“這番話估計是成洑溪教你的吧?” 孟聆鳳低哼一聲:“難道就不能是我自己猜出來的嗎?” 阿煙忍不住笑出聲來:“也不是沒可能?!?/br> 見被阿煙識破了,孟聆鳳也不裝了,跑過來拉著阿煙的胳膊道: “嫂嫂,咱都多少年的交情了,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好歹給我和洑溪透個底兒!” 阿煙想想她說的話,也是頗多感慨。這些年來,自己夫妻兩人和成洑溪孟聆鳳這一對,也真是患難之交,多少年的情誼。特別是自從孟聆鳳也生了女兒后,還真是你的女兒我養(yǎng),我的女兒你來代,比自家親姐妹兄弟還要親密呢。 于是阿煙終究是道:“我只能說,無風(fēng)不起浪,你蕭大哥的事兒,還真不能被這么傳?!?/br> 這話一出,孟聆鳳還真是愣了。 愣了后,她臉上鄭重起來,皺眉,不自覺地握了握腰間的大刀: “嫂嫂,我明白了?!?/br> 沉默了一番后,她道:“這件事決定不能傳出去。那些傳出這個謠言的,必須查出來,查出來后,該殺的殺,不能留下后患?!?/br> 以蕭正峰如今在大昭的地位,如果天底下人都知道他有外族的血脈,那后果不堪設(shè)想。 她咬了咬牙,臉色有點蒼白:“蕭大哥如果真出了事兒,到時候就不是你我兩家的事兒,怕是邊關(guān)又要再起戰(zhàn)端,甚至還會更糟?!?/br> 多年的征戰(zhàn),她其實比阿煙這樣久居后宅的人更有敏銳的直覺。 阿煙走近一步,握了握孟聆鳳的手。 “是,這件事至關(guān)重要?!?/br> 而接下來,怕是這件事必須要倚重成洑溪的才能。 上一輩子這個親手將蕭正峰的秘密揭露天下人面前的成洑溪,看他這輩子怎么幫蕭正峰將這件事瞞過天下人的眼睛吧。 *********************************** 這一晚阿煙陪著孟聆鳳喝了點酒后,也覺得醉醺醺的,不過到底是別年輕時那會兒酒量好了,也并不至于就此睡到在那里。 她看著天色晚了,想著親自給蕭正峰做點什么,便去了灶房。 十一年前的灶房了,看著陌生又熟悉,如今拿起那些鍋碗瓢盆的,不免有種懷舊感。 在侍女的幫助下,阿煙做了幾個湯羹出來,想著蕭正峰回來后吃。 可是這一夜,蕭正峰竟是遲遲不歸,一直到了半夜時分,阿煙躺在榻上迷迷糊糊睡著了,才被一陣輕微的動靜驚醒了。 其實蕭正峰已經(jīng)盡量輕手輕腳了,不過阿煙這些年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便是他回來得再晚,便是他動靜再輕,她也能聽到。 這就好像女人總是能在一群噪雜的聲音中聽到她的嬰兒發(fā)出的哪怕是細(xì)微的一個哈欠聲般。 蕭正峰的手有點涼,摸了摸阿煙的臉頰,溫聲道: “臉上還沒好完全呢,早點睡?!?/br> 如今阿煙已經(jīng)不需要涂抹藥汁了,不過肌膚這種事兒,總是要有一個過程,不是三天兩天就能徹底長好的。 她臉上的痕跡外人估計不湊近看是看不出來的,只有阿煙自己以及蕭正峰這個枕邊人知道。 “人家王居士早說了,早睡早起,飲食規(guī)律,這樣恢復(fù)起來才更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