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你覺得我敢嗎?”易岸笑著說。 他們拍完照,那工作人員偷偷地跟他說了一聲,“你老婆脾氣可真大啊。” 他說,“我就喜歡她這樣的脾氣?!?/br> 工作人員當(dāng)時的表情是絕望的。 易岸的回答糖糖并不滿意,什么敢不敢的?說得好像她跟個潑婦似的…還有,他現(xiàn)在居然敢當(dāng)著她的面跟其他姑娘說悄悄話了,嘖嘖,都說家花不如野花香,丈夫的義務(wù)還沒盡到呢,倒想提前享用作為丈夫的福利了么。 哼! “易先生,你最好別忘了,你以后可是有老婆的男人,以后跟別的女人說話,得注意一些。” 糖糖高冷又委婉地提醒了一句。 誰知道,易岸卻突然發(fā)瘋了一樣,攔腰抱住了她。 “干嘛呢?” “知道了,易太太?!币状髱熜χf。 “我的老婆?!?/br> 易大師抱著糖糖的小腦袋,用力的吻著,將那些負(fù)氣的,傷人的話全部吞咽入腹。 糖糖擰著他,推著他,可只換來更強(qiáng)勢更霸道的對待。 輸液室里大都是一些頭昏腦熱的感冒病人,突然來了一對養(yǎng)眼的小情侶上演來了這么一出,頓時覺得神清氣爽的可不在少數(shù)。就算有個別覺得有傷風(fēng)化的老人,那也只是別過頭,低聲嘀咕一句: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太不像話了。 易大師現(xiàn)在可管不了那許多,沒什么比女朋友鬧分手更大的事兒了… 直到前排看戲觀眾群里有人喊了一句,“血,流血了!” 易岸這才緊張地放開已經(jīng)懵了的糖糖。 糖糖坐回位置,易岸迅速地調(diào)整了輸液管,血液停止回流,他那緊皺的眉頭,才算是稍稍舒緩了一些。 “輸液的時候,乖乖坐著,不要亂動。要去上洗手間,也得提前跟我說一聲?!?/br> 糖糖還發(fā)著燒,剛剛又被狠狠地親了一頓,原本就有些頭昏腦脹的她,愈加暈暈乎乎的。易大師說了些什么,她壓根沒聽進(jìn)去。她現(xiàn)在,只曉得易岸罵了她,欺負(fù)了她。 她…再也不想要他了。 糖糖靠在椅子上,嘴里哼哼唧唧地埋怨著,“易岸,你太討厭,太過分了,你…你…你一點都不信我,還不…不尊重我?!?/br> 這就算是沒事兒找事兒了。 易大師還算不尊重她?那就只能把她放在家里,天天三炷香將她供起來了… 話還沒說完,糖糖的眼淚先啪嗒啪嗒流了出來。 那眼淚珠子,看得易岸心疼得不行,也沒去細(xì)聽那些胡話,只旁若無人在她跟前,一個勁兒地附和著她,“是,我討厭,我過分,糖糖不哭了,好不好?” 雖然起了再也不讓他碰的心思,可糖糖卻到底還是沒有推開他伸過來拭淚的手。 這肯定是因為,感冒引起的行動遲緩。 易大師替糖糖擦完眼淚,順其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 掌心相對帶來的溫暖跟安心,讓糖糖很快地闔上眼睛,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糖糖張開眼,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離開了那個空氣里四處彌漫著藥水味的輸液室。 這…可不是某人的辦公室么? 被包了一層厚厚被子跟好幾層毛毯的糖糖有些熱了,想掀開被子涼快一下,一動身子,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貌似被什么東西壓住了。 糖糖撐起身子一看,那易大師可不正坐在沙發(fā)那頭么? 糖糖心里還生著氣。 氣他回的那個短信,氣他明明關(guān)心她,還別扭地通過別人,氣他…氣他的地方實在太多太多,糖糖都數(shù)不過來了。 糖糖躺回沙發(fā),又忍不住再度起身看著他。 此刻,他正睡著。 就這么坐著也能睡著,連眼鏡都忘了摘下,估計是真累了,可旁邊不是還有一個空沙發(fā)么?要睡怎么不…很快,糖糖便猜到,他可能怕自己滾下去… 糖糖本想不去管他,可最后,還是忍不住爬了過去,想替他摘掉眼鏡,披一件衣服或是一條毯子。 偏偏,這時的易大師就醒了。 一雙帶著微微紅血絲的眼睛,定定的地看著她。 像是做壞事被人抓了正著,糖糖拿著毯子的手,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最后干脆往旁邊一扔,躲回被子里,繼續(xù)睡覺。 空氣都是安安靜靜的。 過了好久,才聽到他的輕輕地說,“糖糖,我知道你在生氣?!?/br> 這一句,似嘆息。 “所以,如果…” 糖糖立馬推開被子,坐起身,惡狠狠地瞪著易岸。 易岸被瞪得有些莫名其妙,問,“怎么了?” 糖糖一時火大,一伸腿跨坐到易大師腿上,拉著他的領(lǐng)口,大聲質(zhì)問,“如果,我要跟你分手,你是不是打算心甘情愿地送我走,然后在我跟別人的婚禮上,再誠心誠意地祝我幸福?易岸,你這個混蛋。” 易大師聽得有些稀里糊涂。 但他很快就從中挑出了幾個關(guān)鍵詞。 分手,送她走,別人的婚禮,祝她幸福? 這都是什么跟什么! 易岸擰著眉頭,神情嚴(yán)肅地看著糖糖,堅定地說,“糖糖,你只可能嫁給我。” 這話,倒像是數(shù)千瓦的熨斗,快速熨平了糖糖心里所有的煩躁。 不過,到底還是有些不爽,糖糖又問,“那你跟我說什么,無論我做什么決定,你都會接受?” 易岸一臉茫然,“你的決定,難道不是要搬去你朋友照顧她嗎?” 糖糖一聽就啞言了。 搞了半天,竟然是自己…多想了么? 糖糖還以為易大師吃慕廉的醋,所以放任她的去留,結(jié)果,人家壓根就沒完那方面想… 易岸見糖糖臉色不對,不由得多問了一句,“難道你還有其他我不知道的決定?” 糖糖舔了舔嘴唇。 有嗎? 或許有過吧。 不過,已經(jīng)不重要了。 糖糖搖了搖頭,歪進(jìn)了他的懷抱。 易大師也抱住了糖糖,“今天我當(dāng)著別人的面說你,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但是我希望你能答應(yīng)我…糖糖,無論如何,不要隨便說分手,也不要輕易有那樣的想法。” 糖糖點頭,說,“你也一樣。易岸,你千萬千萬,不要放開我的手,好嗎?” 這是一定的啊… 易岸聞著糖糖頭發(fā)上的香氣,親了親她的額頭,才發(fā)現(xiàn)她的體溫慢慢地降下來了。 萬幸。 “嗯?!彼f。 “小岸吶,你去問問醫(yī)生,你爸到底…” 辦公室大門忽地被推開,是易伯母的聲音,糖糖應(yīng)激性地從易大師腿上翻下身,坐到一邊,嚇得小腦袋跟垂柳似的。 而李鳳嬌則迅速地關(guān)上了大門,一只手壓在胸口壓驚。 這倆人! 這可是青天白日吶,怎么連門都不鎖! 門外的李鳳嬌跟門內(nèi)的糖糖同樣很尷尬。 最后,李鳳嬌在門外喊了一聲,“我先走了。”末了,又忍不住駐足教訓(xùn)了一句,“易岸,你起來把門鎖了?!?/br> 易大師從善如流地起身準(zhǔn)備去關(guān)門,糖糖一把拉住了他,“你干嘛呢!” “鎖門?!币状髱煹ǖ卣f。 糖糖覺得自己以后沒臉做人了… 半響,她才忽地喊了一聲,“倩倩呢,我把倩倩丟哪兒了?” 易岸領(lǐng)著糖糖在腫瘤科主任那兒找到了慕倩。糖糖那會兒輸液睡著了,易岸便私心安排了自己老師給慕倩做了一個全套檢查。 他曉得糖糖有多在乎她這個朋友。 “易大師,倩倩會不會有事?”主任室里還關(guān)著門,糖糖隔著玻璃窗看著里頭,有些焦躁。 易岸輕聲安慰,“別擔(dān)心了,我看過她的資料,她現(xiàn)在病情很穩(wěn)定,只要堅持治療,就不用太擔(dān)心?!彼D了頓,又說,“其實,國內(nèi)治療淋巴癌的技術(shù)日趨成熟,她留在國內(nèi),同樣可以接受到最先進(jìn)治療方案?!?/br> 糖糖一時沒明白易醫(yī)生這話的目的。 易岸看了看她,沒說話。 長輩們昨晚提起了他們的婚事,他壓了下來,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如果,慕倩堅持回國外治療,依糖糖這性子,估計也會要跟過去…他難道還能要求她結(jié)了婚再去嗎? 唉,罷了。 既然已經(jīng)決定隨她,這些善后工作,以后就讓他來cao心吧。 過了好一會兒,慕倩才從主任室里出來。 糖糖迫不及待走過去詢問,慕倩沒急著回答,倒是先調(diào)侃了一句,“聽說有人在輸液室里激動得血液都倒流了,我竟然錯過這樣的奇景,真是遺憾?!?/br> 糖糖一下臉就紅了,忍不住拿手肘捅了捅身后的易岸出氣。 人家臉皮可厚著呢!滿不在乎地當(dāng)沒聽到似的,反問了一句,“你不上去見見爸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