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糖糖不說話,低頭拿筷子戳著米飯的舉動卻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說完全不失望是假的,易岸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沒關(guān)系,我會跟媽說你明天剛好有工作?!?/br> “易大師,我發(fā)現(xiàn)你越來越會撒謊了?!卑胩欤翘遣盘痤^,狡黠地看著他。 也不知道都是為了誰。 吃過飯,兩個人一起洗了碗,又去客廳了坐了一會兒,糖糖手機(jī)響了,神神秘秘地跑去陽臺接了。易岸猜應(yīng)該是糖糖祖母打過來的電話。 再一看表,才發(fā)現(xiàn)已是午夜。 居然把女人姑娘留到深夜,易岸也是笑了。跟她在一起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很快。 糖糖掛了電話,轉(zhuǎn)身回客廳,易大師已經(jīng)穿好了大衣,手里還拿著她的外套。 “走吧,我送你回家?!?/br> 糖糖登時就撅起了嘴,表情幽怨得很怨婦似的。 路過他臥室時,糖糖瞟了瞟旁邊的空房間,拉著易岸低聲問了一句,“你打算什么時候給我準(zhǔn)備房間???” 易大師身子一僵,半天才穩(wěn)住氣息跟心跳。 “我問你話呢。”糖糖這次是不打算放過易大師了。 易大師低頭,看著她說,“等你真的決定好了?!?/br> 什么決定好了,糖糖對這個回答一點都不滿意,一點都不。 一路上兩人都沒怎么說話。 他們兩個,糖糖總是嘰嘰喳喳地那個,如今她不高興了,他們自然沒話說。 待到了艾公館門口,糖糖還是一言不發(fā),只看著前方,也不下車。易岸以為她在等著他開車門。誰知,剛解開安全帶,就被糖糖逮了個正著。 易大師剛抬頭,就被糖糖偷襲吻住了唇角。 邊吻她還邊笑。 “明天早點來接我,還有,我洗澡要有浴缸,你看著辦吧?!闭f完,糖糖笑著跳下了車。 剩下車?yán)锏囊状髱熞荒樸露?/br> 隨后,卻是一笑。 第二天,易岸來接她的時候,她穿著白色的羽絨服,可愛得像只溫暖的小團(tuán)子。易岸印象里,她總是格外注重自己的衣著,寧愿自己凍著,也絕不肯穿得臃腫,為此,他還說了她好幾次。 今天倒是稀奇了。 見易大師一臉好奇,糖糖惶恐了,“怎么,果然還是不好看么,都怪chris,說什么長輩都喜歡年輕人這么穿,簡直就是胡說,老佛爺就喜歡看我穿得漂漂亮亮的?!?/br> 糖糖還在懊悔地絮絮叨叨,渾然不知易大師已經(jīng)牽著她的手,上了車。 “喂,易大師,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啊?!边@會兒,易岸已經(jīng)發(fā)車了,糖糖想下車換衣服都來不及了。 易岸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放心,我保證我父母都會喜歡你的。” “最好是!” 糖糖霸氣地威脅了一句。 可車開了一會兒,又停了下來,“糖糖,其實應(yīng)該是我先去見你祖父祖母的。”易岸說。 糖糖聽出易大師語氣里的惋惜與遺憾,頓生內(nèi)疚,“你別這樣,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先去誰家都一樣…再說,我這不是還沒跟家里人說嘛…” 見易大師臉色并未好轉(zhuǎn),糖糖想了想,又說,“過幾天就是小年夜了,你好好準(zhǔn)備一下,知道了么?!?/br> 易岸松開握住方向盤的右手,轉(zhuǎn)而,抓住糖糖的手。 易家人不多,要聚齊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易爸爸工作繁忙,爺爺經(jīng)常需要去周邊國家參與研究工作,行蹤就更是難以敲定了。而今天,他們倆卻齊齊等在了家里,不為了易岸,只為了糖糖。 易岸拉著糖糖,逐個向爺爺,父母問過好。 糖糖站在他身邊,乖巧的簡直不像是他女朋友。 易家沒有女兒,易銘對糖糖格外喜歡,不一會兒,就拉著糖糖聊起了家常。 易爸爸易澤也一樣,之前倒是聽妻子提起過易岸的這個女朋友,妻子總是只說這孩子長得十分漂亮。如今一看,他覺得漂亮到還是其次,溫順聽話,又可愛才是重點。 只有李鳳嬌,看著穿成一個包子似的糖糖,仿佛想到了什么… 趁著他們父子跟糖糖聊得熱絡(luò)的檔口,李鳳嬌不經(jīng)意地拉了易岸走到一邊。 神情凝重,眉頭緊鎖。 “小岸,你老實告訴我,你們是不是有了?” 易岸不解,“什么有了?” 李鳳嬌急了,“你這個孩子!當(dāng)然是問你有沒有孩子了!” 反應(yīng)過來的易岸看著自己母親哭笑不得,“媽,你從哪兒看出來糖糖…有了?” “我說你笑什么?”李鳳嬌猛拍了易岸一掌,“你沒看到她穿成那樣?不是為了肚子里的孩子,那個年輕姑娘會那么穿?” 易岸:…… ☆、第41章 chapter41 糖糖明顯有些接受無能,呆在門口,傻愣愣地看著他。 易岸記起第一次在墓園看到的她。那時她在暈倒在墓碑前,他要送她去醫(yī)院,她拉著他的衣角說,‘爸,媽,不要離開我,不要扔下我一個人!’ 當(dāng)時他的心跟她臉上的淚水一樣潮濕。 他不明白,當(dāng)時他心頭會為什么會生出一絲異樣的不忍…明明眾生平等,而她,卻有些不一樣… 他很困惑。 這種壓在心頭懸而未決的困惑,甚至在他冥想時,擾亂了他從來都很寧靜的心神。 后來聽說她離去,他長吁了一口氣,心頭卻泛起一絲不甘。 他想要一個答案。 而這答案,似乎與她有關(guān)。 第二次他在廟里再次同她偶遇。 她靠著假山小憩,溫柔婉約得讓他差點認(rèn)錯了人…直到聽到她的聲音。 后來,易岸看到了很多不一樣的她, 比如寧愿挨餓,也不肯吃素菜的她,明明不喜歡留在寺廟,卻還是忍著堅持給親人祈福的她,能坐著邊誦經(jīng)邊打瞌睡的她,偶爾會偷聽墻根的她… 越是了解,就越會知道,她其實并不完美。 可那天,她冒冒失失地走進(jìn)了他的銀杏苑,貌似,也闖進(jìn)了他的心里… 易岸問,“昨天,我們遇到的那個男人,是你的男朋友嗎?” 糖糖良久才反應(yīng)過來,不過,男朋友?大師說的可是慕廉? 嗬,厲害了,難不成大師無聊也喜歡八卦? “你聽到了?” 易岸別過眼光,“嗯”了一聲。 還真聽到了…糖糖沖易岸甜甜一笑。 “曾經(jīng)是?!?/br> 出了房間,糖糖拿了外套要走,坐在沙發(fā)上的chris卻半點沒有起身的打算。 “藥也吃了,你還不走?” 指望艾大小姐會照看病人,要求的確高了點…chris說,“等他退了燒,醒了之后再走,會比較好?!?/br> 糖糖像看著嫌/疑/犯一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良久,她放回了外套,也跟著坐到了沙發(fā)上。 面對chris質(zhì)疑的眼神,糖糖坦然地補(bǔ)充道,“你覺得我會放心你們倆同處一室?” chris一笑,調(diào)侃道,“我好像聽說艾小姐你昨天也是跟他同處一室哦。” 看吧看吧… 果然還是要把這家伙開除! “在我心里,易大師就跟佛祖一樣神圣!我才沒有你那滿腦子yin/邪念頭!”被踩了痛腳的糖糖紅著臉,大聲辯駁。 chris溫文爾雅地好心提醒道,“小姐,你應(yīng)該注意你說話時的修養(yǎng)?!?/br> “你!” 一句舞草,差點脫口而出… 你個基佬! 糖糖不指望一個用直板手機(jī)的男人家里有wifi,可他家也實在是‘太淳樸’了一些,客廳里連臺裝裝樣子的電視機(jī)都沒有… 廚房里也沒有咖啡機(jī),一打開冰箱,能喝的居然只有涼白開… 果然是修行者的生活啊… “易岸,28歲,畢業(yè)于京城xh大學(xué),臨床醫(yī)學(xué)博士,是易家獨子。祖父是知名佛學(xué)家,祖母是大學(xué)教授,父親原本也是教師,后棄文從商,易岸母親李鳳嬌跟你差不多,年輕時也是申城名媛,哦,對了,李家世代經(jīng)營珠寶生意…跟as百貨有生意往來?!?/br> chris悠閑地坐在沙發(fā)上報著易岸的各種相關(guān)信息,糖糖著咬著空勺子翻箱倒柜找吃的,對他嘴里念叨的咨詢分毫不感興趣。 沒吃早飯就來了,著實很餓。 “小姐,您在別人家如此隨便,似乎不太符合一個名媛的風(fēng)范?!眂hris有些看不下去… 糖糖在頂層櫥柜摸到了一包蓮子,興沖沖拿下來一看… 可惜,是過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