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早干嘛去了。”韓義冷哼。 “那韓總,您要怎么才能放過我?”陳凌汐忽而有了種無所謂的勇氣,反正她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的東西,大不了一條命。 韓義翻了個白眼:“哪兒那么多廢話,站一邊兒去。就待在這里,哪兒都不許去?!?/br> 說著,韓義就不耐煩地站起來,對著跟來的人點點頭:“給我看好了?!?/br> 韓義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走了出去。 “等等,韓總,我們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為什么你要這樣對我?”陳凌汐不甘地問道,只是因為她襲擊了一次季錦? 韓義的回報是讓她徹底破產(chǎn),一名不文,還欠下一筆巨款,陳家多半是不會幫她和陳詩華出這筆錢的,那她要怎么辦?陳凌汐深深地絕望。季錦那個姑娘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讓韓義這么不管不顧? 韓義抬眼厭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頭也不回地出門,根本沒打算給她任何解釋。 他摸出電話:“收拾完了,陳凌汐給你留在林氏辦公室,你到底要怎么著?” 林徐行低聲說:“我到了。打蛇打七寸,你負責(zé)去打這個七寸,而我負責(zé)要保證這條蛇死透!免得反咬一口,這種黑心蛇,還是去地獄待著比較合適?!?/br> “隨便你。”韓義迎面遇上了趕來的林徐行,雙手插/進褲袋:“不是說不來嗎?” “季錦睡了,我就趕過來了?!绷中煨休p聲解釋,“你去看看她吧,剩下的我來善后?!?/br> ☆、chapter 110.陳年舊事 韓義似笑非笑看著林徐行:“你就這么放心我?”如果林徐行有那么一絲不放心,不坦然,也許他還會好受一些。 林徐行望著韓義略帶挑釁的笑容,輕聲回答:“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你錯過了,但我不會?!?/br> 韓義如同被人迎面一拳。 他知道他其實早就錯過了,他只是放不下心頭的那點執(zhí)念。 林徐行幾乎是帶著一絲悲憫看著韓義,其實某種程度上,他甚至有些喜歡韓義,韓義是一個真誠的人,只是總用錯了表達。 “說實話,現(xiàn)在這個時刻,季錦的安危我能信任的人不多?!绷中煨蓄D了頓,斟酌了一下用詞,“你就算是季錦的娘家兄弟吧。” 韓義狠狠出拳,錘了林徐行的肩膀??蓯?,他甚至不能太用力,季錦現(xiàn)在的摯愛就是眼前這個讓他看不透的男人,如果傷了他,懷孕的季錦要怎么辦?!他苦笑著,這就是愛,他卻只能這樣默默承受,甚至無力掙扎。 林徐行沒有躲,一絲閃避都沒有。他就坦然站在那里,默默承受韓義的不輕不重的一拳。然后他知道,有些事情,韓義已經(jīng)清楚他不能改變。 “去吧,她現(xiàn)在身邊沒人,我還是擔(dān)心?!绷中煨谐烈髁艘幌?,低聲說,“我查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陳凌汐和陳詩華不過是馬前卒,陳家那位大家長也許才穩(wěn)坐在其后?!?/br> 韓義詫異地抬頭,沒有說話,眉頭卻皺了起來。 那這事兒就難辦了! “你準(zhǔn)備怎么辦?”韓義問道。 “能怎么辦,都動到季錦身上了,做男人的還不是該做的就做!”林徐行說這話的時候,露出一絲當(dāng)仁不讓的決絕。 韓義點了點頭:“行,要什么說話?!鞭D(zhuǎn)身就走,話語落在風(fēng)里,“我先去照顧她。” 他們心照不宣地交接。 等林徐行一拉開辦公室的大門,陳凌汐正在摔東西。 裝飾用的甜白瓷花瓶,碩大的文件柜,書籍,文件……滿地狼藉。 林徐行一偏頭,剛好躲過了一個訂書機。 “滾!滾!滾!”陳凌汐聲嘶力竭地喊著,眼睛中血絲遍布,她已經(jīng)什么都沒了!隨便來的人是誰,都給她去下地獄。她持續(xù)不斷將手邊能拿到的任何東西都四處亂摔著。她毫無理智,只是放任自己的怒氣借由摔東西來爆發(fā)。 林徐行二話不說,從容地走到飲水機旁,躲過了陳凌汐摔來的幾個物件。雙手穩(wěn)定,接了一杯水,繼續(xù)同樣從容地走到陳凌汐面前,一杯冷水迎面潑上去。 陳凌汐尖叫了一聲,終于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 盛怒之下,毫無理智,恢復(fù)理智之后,陳凌汐才看到眼前的人到底是誰。 “阿行?”她的眼神漸漸恢復(fù)清明。 林徐行眼前的陳凌汐,早就失去了那個豪門貴婦的風(fēng)范。她的袖子崩開一道裂縫,袖管耷拉著,松弛的贅rou露出歲月的痕跡。 她發(fā)型凌亂,無措地直棱著,連她的發(fā)型都反應(yīng)出她的無所適從。 因為一杯冷水,陳凌汐的妝花了,眼妝像熊貓一樣暈開,就像是留下了幾滴黑色的眼淚。 林徐行厭惡地想著,這樣黑心的人,如果真能流淚,大約也是黑色的吧。 “阿行!你好歹也是林家人,就算我和你三伯父離婚了,你也不能看著一個不姓林的人欺辱我吧?”陳凌汐似乎抓到了一根稻草,不管事實如何,能挑起韓義和林徐行之間的矛盾也是好的。 不明就里的陳凌汐又做了一件蠢事。 “你說韓義?”韓義冷靜地問道。 “對對對,就是那個h市的富二代,趁火打劫,把我們手上林氏的股權(quán)都拿走了,阿行,你知道這對于林氏而言有多危險嗎?”陳凌汐添油加醋,聲淚俱下,生怕林徐行不以為意。 “我知道了,這事我會處理?!绷中煨心椭宰?。 陳凌汐更鎮(zhèn)定了一些:“對對對,阿行,其實我一直是站在你這邊的,真的,陳詩華年紀小,不懂事,一定要林氏的控制權(quán),我作為她的親姑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過我一直是站在你這邊的。你那么有能力,一定能把所有事情處理好……” 林徐行打斷了陳凌汐的自以為是:“其實我來,是想要救你的。” 陳凌汐驚喜地抬頭:“什么?” 林徐行摸出手機,播放了一段mp3,錄音的聲音很空曠,陳凌汐卻立刻聽出了,那是屬于林徐行的小叔叔林毅邦的聲音:“對,其實整件事都是陳凌汐干的,我只是出來幫她頂罪的。” 林毅邦錄在對話中的供詞,揭示了一個讓人震驚的事實,原來,林居安老爺子的去世,并不是林毅邦下手毒殺的。 他在林老爺子去世的前一天,深夜接到了陳凌汐的電話,要求他幫她去指定的地方拿一盒她口中的“常用藥”,處于對于愛人的關(guān)切,林毅邦當(dāng)然欣然前往。 這就是在關(guān)于林居安老先生死亡的調(diào)查當(dāng)中,為什么會留下林毅邦深夜前往林氏名下實驗室的監(jiān)控錄像記錄。 至于那個關(guān)鍵證物——鑷子上怎么會留下他的表皮細胞,他全然不知情。因為陳凌汐答應(yīng)會和他之后雙宿□□,所以這多半是出自陳凌汐的安排和設(shè)計。 陳凌汐早和他有私情多年,這次陳凌汐向他哭訴,她也是鬼迷了心竅,將林老爺子置于死地,不過是想要快點和他在一起。因為就算她和林毅全離婚,想要和林毅邦再婚,也必然會遭到林老爺子的反對。 佳人在懷的哀哀哭泣,讓林毅邦頭腦發(fā)熱,答應(yīng)頂罪,承擔(dān)下這份罪責(zé)。 聽完錄音的mp3,陳凌汐臉色煞白。 “他都是糊涂了,隨便亂說的。”陳凌汐良久才吐出一句。 “證據(jù)不是這么說的。”林徐行非常鎮(zhèn)定,“警察搜查了你們共同的住所,找到了大量證明你們之間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的證據(jù)。同時也找到了你用來毒害爺爺那盒藥物的其他藥瓶,都出自同一個批次。另外找到了一個實驗室的工作室人員,提供了證詞證明你借用過實驗室?!?/br> 陳凌汐在證據(jù)面前,已經(jīng)失去了任何解釋的余地。她冷冷的:“所以林徐行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就像我說過的那樣,我是來救你的?!绷中煨休p聲說道,“不然,你將會在監(jiān)獄里把牢底坐穿?!彼瓉G出一張照片,點了點,“這張照片你還記得嗎?” 陳凌汐瞇起眼睛,照片上,她穿著一襲紅色禮服,和一個高大的男人貼身熱舞。她臉色一變:“你監(jiān)視我?” “是?!绷中煨悬c點頭,“不過這重要嗎?你更應(yīng)該問的問題是,這張照片到底帶來了怎樣的后果?!?/br> 陳凌汐直覺這是一個陷阱式的問題,但是她無法抵御問出這個問題的誘惑,呆呆重復(fù):“這張照片帶來了怎樣的后果?” “照片上的這個男人,有個‘愛人’,現(xiàn)在正在監(jiān)獄服刑,終生。和你之后的罪名一樣,我可以保證,你將會被和這位服刑的女性關(guān)押在一所監(jiān)獄,同一個牢房。就在她看過這張照片,咬著牙想要找出你是誰的時候。”林徐行緩緩說著,他頓了頓,豎起一根食指指向天空,“更重要的是,正是你這張照片,讓小叔叔林毅邦放棄了為你頂罪,出面指認你的罪行?!?/br> 陳凌汐想罵臟話,但她覺得言語已經(jīng)不能表達她的憤怒。 “你一定很憤怒,想知道為什么我要這么對待你,覺得你人生悲慘,前腳破產(chǎn),后腳就遭遇我這么陰險的人算計你,對不對?”林徐行很淡漠地問道。 “為什么?”陳凌汐就是死也想死個明白。 “我母親怎么死的?”林徐行眼神一轉(zhuǎn),銳利如刀鋒。他的面孔,一半在日光下明朗,一半在陰影中隱沒,“如果我讓謝瑩瑩選擇,到底是保住林仁,還是保住你,你覺得她會怎么選擇?有的事情,只要有人知道,就不會永遠成為秘密?!?/br> 陳凌汐心頭一顫,久遠的記憶泛上來,謝瑩瑩這個沒用的女人,永遠把自己的兒子當(dāng)?shù)帽忍齑蟆KЯ艘ё齑?,還是決定為自己搏一把:“阿行,你不要聽她亂說?!?/br> “其實我看到過你的鞋子,就在窗簾背后。”林徐行直直看著陳凌汐,“雖然我只有九歲,但是我記得很多事情?!?/br> 陳凌汐的臉色這才肅然一凜。 “還有我十二歲那年,你試圖毒死我?!绷中煨芯従徴f,“接觸式□□,藏在我季節(jié)性皮疹發(fā)作的那個春天,我住了很久的院。最后我就住校了,記得嗎?” 陳凌汐臉色蒼白如紙,喃喃的:“不,你不該知道的?!?/br> 林徐行輕聲說:“沒有任何罪惡能永不暴露。只要你做過,總會留下痕跡?!?/br> “但是你母親的死不能全怪我,她本來就病得很重,謝瑩瑩才是謀劃的人!她想要你的母親死!這樣她才能帶著林仁嫁進林家?!标惲柘难凵耖W爍著怨毒,有些罪惡,她不能一個人抗,要死,就大家一起下地獄吧! ☆、chapter 111.遺臭萬年 “就為了這個,你就殺了我母親?”林徐行聲線冰冷,帶著隱忍的難以置信。 “阿行,真的不能怪我,都是謝瑩瑩的主意?!标惲柘Одf著。 “謝瑩瑩是你安排給我父親的完美小三而已,你真的以為你和她做的那些骯臟的勾當(dāng),能完美無缺,誰都不知道嗎?”林徐行只覺得厭惡。 陳凌汐徹底放棄了反抗,林徐行顯然已經(jīng)知道了所有的事,在他面前繼續(xù)負隅頑抗,看起來毫無意義。 “既然如此,你還和我說這些做什么?”陳凌汐不由冷笑了一聲,求饒不成,反而憤怒,“你剛才還說要救我,是害我吧?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真的是來救你的?!绷中煨新朴铺鹜蟊?,看了一眼時間,“我估計大約二十分鐘以后,負責(zé)爺爺?shù)陌讣{(diào)查的陳晨警官就該出現(xiàn)了。如果你現(xiàn)在離開林氏大廈,估計還來得及和他擦肩而過?!?/br> “你肯放我走?”陳凌汐疑惑地問。 “容我澄清一下,我并沒有限制過你的人身自由,我只是在這里和你進行了一場有關(guān)往事的會談。當(dāng)然,我也沒忘記錄音。忘了告訴你,這個房間里當(dāng)然有為了林氏安全加裝的攝像頭,都在安保記錄中備過案,影像和聲音都將成為第一手的記錄資料。”林徐行淡淡說,“我強烈建議你不要逃避法律的制裁,但是如果你執(zhí)意要離開,我勸說無效的情況下,也不能對你做什么?!?/br> 林徐行夸張地一攤手,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陳凌汐罵了一句:“你個混蛋!” “比不上你的狠毒,我親愛的殺母仇人?!绷中煨欣淅浠卮?,“而這還不是你做出的最大錯誤,你還殺了我的爺爺,陷害我的小叔叔,甚至襲擊我的妻子,你以為真的永遠不會逃脫制裁?” “這次算你狠!”陳凌汐并不瑟縮,眼中冒出凌厲的怒氣,“不過你不要得意得太早!別以為陳家人就這么任你欺負?!?/br> 林徐行似乎是覺得好笑:“然后,誰會為你出頭?陳詩華?你進去之后,她會為了那剩下的債務(wù)被貸款公司追得四處躲債。你家爺爺?手術(shù)應(yīng)該還在恢復(fù)期吧?陳家大家長陳凱?他要是知道因為你們倆的愚蠢和貪婪,你們名下那數(shù)額不小的陳氏股票已經(jīng)易主了,應(yīng)該才是第一個想撕了你們的人吧?” 陳凌汐臉色難看至極,最后說了一句:“你不要小看我們陳家!我是沒出息沒能力,但是你要真敢動到陳家的命脈,你試試看!據(jù)我所知,你剛因為車禍吃過苦頭吧?不收手,你還有的受!” 林徐行根本沒理會陳凌汐的威脅,只是抬起手腕:“還有十九分鐘。” 陳凌汐沒有說話,奪門而出。 在她腳步匆匆的離開之前,她只來得及聽到林徐行在她背后聲線穩(wěn)定的告知:“還有,忘了告訴你,韓義買下的那些股權(quán),最后都到了我的手里?!绷中煨醒劬σ膊徽?,看著陳凌汐匆忙奔逃的背影,最后冷冷回應(yīng)了她的逃離。 “林徐行你個賤人!”陳凌汐感覺到了一種貓捉耗子的恐懼和無奈,她狠狠一罵,腳下的步子卻絲毫沒停。腦海中僅剩的念頭只有遠走高飛!只要留在國內(nèi),她沒有絲毫活路!她甚至沒有動腦子想一想,為什么林徐行沒有攔住她。 林徐行冷笑著看她離開,輕聲打了個電話給助理:“給我盯緊了,要是讓她跑了,你明白后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