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具體問起來，幺半仙對尹珺說的話，好像對我也都說過。而且，他也跟尹珺提起了他的兒子。尹珺回來的時候，又問了村民，結(jié)果，大家都說。幺半仙講話，經(jīng)常讓人聽不懂，也喜歡拉著人說話，幾乎是來者不拒。

    可是，每次說話，大家都聽不懂，幺半仙自己又不講明白，每次都是講到最關(guān)鍵的時候，突然回房，或者就那么睡了過去。大家尊重幺半仙。權(quán)當(dāng)把幺半仙的話，當(dāng)成牢sao話給聽進(jìn)去了。

    我還以為幺半仙今天對我說的話，是特地針對我說的，可是現(xiàn)在看來，幺半仙遇上誰。都會說那些話。我有些頭疼了，這個幺半仙，絕對不簡單，他和幕后黑手要奪的寶物，可能有直接關(guān)系。

    可是，想從幺半仙那里套話，看上去是幾乎不可能的。

    尹珺要回房的時候，王雅卓突然叫住了尹珺。尹珺問王雅卓怎么了，王雅卓想了想，說尹珺下次出門，她也要跟著。王雅卓說，她也想盡快揪出幕后黑手來，所以也想在這個村里多看看，多問問。

    這個村子太古怪，大家都覺得從這個村子，可以找到最關(guān)鍵的突破口。

    王雅卓做這個決定，并沒有和我商量過。尹珺面無表情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趁著天黑，又回房去了。

    我這才問王雅卓要干什么。王雅卓待在家里，家里還有老趙，這里還顯得稍微安全一點(diǎn)，可是如果她和尹珺出門去這個村里跑，到?jīng)]什么人的地方，王雅卓就可能有危險。王雅卓回答說，她就是怕我不同意，所以才直接做的決定。

    王雅卓說，老是讓尹珺一個人出去，她不放心，擔(dān)心尹珺會給幕后黑手透露什么重要消息。跟著尹珺，王雅卓一方面可以阻止尹珺，一方面可以監(jiān)視尹珺，查探情況。王雅卓看我還皺著眉頭，馬上又說她還有不少手下正住在帳篷里，她保證跟尹珺一起的時候，會有其他人跟著。

    王雅卓已經(jīng)決定，我只好答應(yīng)了。各自回房之前，王雅卓指著那個橫放在老趙家門的棺材，說那個女人已經(jīng)在棺材里躺了整整兩天了，也不見出來，會不會出事。我想了想，悄悄走到棺材邊上，把耳朵貼在棺材蓋的縫隙上。

    我聽到了微微均勻的呼吸聲，雖然看不見里面的情況，但是可以確保女人還活著。

    這是村里的習(xí)俗，為了在村里繼續(xù)待下去，我們不可能去破壞。

    第二天一早，我突然得到消息，村民都在說，幺半仙又要打棺材了。

    第507章 取石木

    打棺材的時間，在明天，據(jù)說是幺半仙挑了一個好日子。我想了想，要打棺材，就必然要打棺材的材料。大家都在說，幺半仙打棺材，從頭到尾都是自己獨(dú)立完成的，包括取材。相傳，幺半仙是從那座被寶物養(yǎng)活的山上取材的，只是沒人知道那座山在哪里罷了。

    不過，我也有懷疑。因為，幺半仙年紀(jì)那么大了。不要說把那么多木材和石頭運(yùn)回家里了，就算是砍樹，幺半仙都會覺得吃力。只是，我懷疑的，村民根本不會多想，因為在他們眼里。雖然從來沒有見過幺半仙施展法術(shù)，但是他們覺得幺半仙是半仙，一個半仙，又怎么可能因為年紀(jì)大而連一些石木都沒有辦法運(yùn)回家里呢。

    得到消息之后，我趕緊出去打聽了一下，果然，消息是真的。而且，這個時候，幺半仙的家里，還沒有石木。也就是說，幺半仙選擇明天打棺材，那今天他就必須去取石木，我想了想，幺半仙不想讓別人知道那座山在哪里，肯定會選擇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出發(fā)。

    王雅卓和尹珺也都聽說了，我們一致決定，暗中跟著幺半仙，看看他要到哪里去。不巧的是，天下起了大雨，而且越下越大，很快就演變成了大暴雨。我們撐著傘，在一處偏僻的地方，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幺半仙的家。

    幺半仙還坐在屋檐前面，大雨沒有淋到他，但是他卻一直盯著外面的大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王雅卓的人已經(jīng)全部都準(zhǔn)備好了，只要她一聲令下，大家就都會按照計劃行事。我和王雅卓仍然對尹珺抱著警惕心，可惜的是，永村里沒有信號，否則我一定會通知維義和維忠，讓他們趕到這里來。

    如果尹珺真的是幕后黑手的人，今天晚上，他絕對會有所行動。我正想著，尹珺突然說了一句：“幺半仙選的這天，不太對勁。”

    我也感覺到了，永村四面環(huán)山，這類地形，雖然天氣經(jīng)常變化，但是變化之前，都有一些天氣上的征兆。在很多山里，根本不需要天氣預(yù)報這種高東西，因為一些老人，可能在是否會下雨前一天，就可以知道第二天下雨的概率。

    這場大暴雨雖然來的突然，但是在昨天，我就隱隱感覺到可能要下雨了。幺半仙作為一個在山里生活了那么久的老人，也必然對下雨的時間，非常敏感。尹珺為了確認(rèn)，又跑出去問了，這一問，我們果然發(fā)現(xiàn)了問題。

    村民回憶說，好像每一次幺半仙打棺材的前一天，都在下雨。我們很快就明白過來。幺半仙是故意選擇了一個下雨天，這很有可能是因為下雨天的時候，村民一般都閉門不出，這樣就更加不會有人知道幺半仙是從哪里取來的石頭和木材了。

    這樣的推測，還有另外一個依據(jù)。一般而言，選日子。都會在很早之前進(jìn)行，但是，打棺材的消息，今天才傳出來，這的確是在選日子，但不是選所謂的黃道吉日，而是在選一個下雨天的日子。

    這樣想，幺半仙今晚行動的概率就更大了，尹珺提醒我們，說幕后黑手可能也在監(jiān)視著這個村子，他讓都小心，因為他感覺。幕后黑手可能也會有所行動。已經(jīng)懷疑上尹珺，尹珺的提醒，在我們眼里，似乎也變成了有目的的。

    一整天的時間，我們都在遠(yuǎn)處等著幺半仙。很快，天黑了下來，村子里，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人了。幺半仙和我們一樣，一整天的時間，也都坐在屋前，連口水都沒有喝。一直到過了零點(diǎn)，幺半仙還是沒有行動。

    就在我們以為幺半仙可能不會行動的時候，幺半仙突然慢慢悠悠地站了起來。他先進(jìn)屋去了，不過沒一會，幺半仙又出來了，他撐了一把黑傘出來，也換了一身黑衣。夜色漆黑，幺半仙的身影。幾乎要和夜色混在一起。

    尹珺說，幺半仙果然是個聰明人，在這樣的暴雨天，人本來就少，再加上他一身和夜色接近的顏色，如果不打手電筒，很難發(fā)現(xiàn)他的蹤跡。而如果有人打手電筒，或者讓幺半仙察覺有人跟著，幺半仙可能就會停止取材。這些年，幺半仙已經(jīng)打了數(shù)次棺材了，幕后黑手也瞄上了這里，照理說。以幕后黑手的能力，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幺半仙打棺材的那些材料來自哪里才對。

    但是，看幺半仙現(xiàn)在謹(jǐn)慎的模樣，我又懷疑了。幕后黑手的手下多，人又精明，但這不代表任何事情，他們都可以查出來。況且，幺半仙還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幺半仙說過，曾經(jīng)有人對他動粗，可是，他還是活下來了。

    那些對幺半仙動粗的人，可能是幕后黑手的人。幕后黑手想要得到的寶物，十之八九就是永村傳說可以讓人死而復(fù)生的寶物了?，F(xiàn)在看來，幕后黑手得到那件寶物的手段，有三種。第一種手段，就是不斷地讓手下四處挖掘，碰運(yùn)氣，第二種手段，就是想盡辦法，得到那個盒子，因為盒子里的懷表和另外一樣?xùn)|西組合，可能類似于地圖的作用，而第三種手段，就是從幺半仙這里得到消息。

    幺半仙不會輕易地說出來。但他可能又是唯一一個知道那寶物所在何處的人，所以幕后黑手在動粗和其他所有方法都無用之后，絕對不會殺了他，而是讓他活著，想辦法套出話來。如果真的如尹珺所說，幕后黑手也和我們一樣，在這樣的時機(jī)跟著幺半仙，那也絕對是非常隱蔽地跟。

    既然要隱蔽，肯定不會近距離地跟蹤，而幺半仙又做了這么多準(zhǔn)備，幕后黑手這么多年來，不知道那寶物在哪座山的可能性，的確很大。而且，一旦幺半仙發(fā)現(xiàn)有人跟著，不去取石木了，幕后黑手要留著他的命，所以也無可奈何。

    正想著，我們又差一點(diǎn)跟丟了。我們不敢開手電筒。也不敢走得太近，幺半仙的一身黑衣，數(shù)次湮沒在夜色中。很快，我們跟著幺半仙，到了山路上。這里的山路，四通八達(dá)，到目前為止，我們還看不出幺半仙要去哪座山。

    在一個拐角的地方，我們終于跟丟了。我們一行人跑上去，四處找了找，卻找不到幺半仙的身影了。王雅卓的手下問王雅卓要怎么辦，王雅卓想了一會。讓大家分頭去找，如果發(fā)現(xiàn)了幺半仙，不要打草驚蛇，記住幺半仙是從哪里取的石木就行了。

    村里沒有信號，大家的手提電話都用不了，所以想要互相通知，根本是不可能了。尹珺和王雅卓，依舊跟我待在一起。我們小心翼翼地四處找著，可是半個多小時過去了，我們還是沒有任何收獲。

    不僅沒有發(fā)現(xiàn)幺半仙的蹤影，我們一直警惕著的幕后黑手，也根本沒有出現(xiàn)。整個后半夜。我們都在山上尋找。這個時候，我們也顧不得撐傘了，溫度很低，雨水淋在身上，我的身體都開始不自覺地發(fā)抖了。

    什么都沒有收獲，我們只好回永村去了。這么大的雨。山上都開始滑坡了，就連我們都差點(diǎn)數(shù)次遇險。我不禁擔(dān)心起幺半仙來，我是絕對不相信幺半仙有什么法術(shù)，看他的身體狀況，遇上這么大的雨，又是走夜路。想要不出事，幾乎是不可能的。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我們?nèi)頋窳芰艿鼗氐搅擞来謇铮謇锏娜?，起的出奇的早，他們都在說。幺半仙應(yīng)該要開始打棺材了。

    第508章 棺材里的小眉

    我們趕緊朝著幺半仙的家里跑去了，當(dāng)?shù)界郯胂杉彝饷娴臅r候，我們都有些不可思議。因為，幺半仙就坐在門前的小板凳上，和昨天一樣，正盯著外面的大雨。就仿佛，幺半仙根本就沒有離開過一樣。

    幺半仙的身上，仍然穿著他出門時候換上的黑色衣服，衣服上，除了有一些臟之外。沒有濕透，也沒有破損，那把黑傘，就被幺半仙放在一邊。我的眉頭緊皺，幺半仙也發(fā)現(xiàn)了我們。他正對著我們笑。

    王雅卓壓低聲音：“他早就回來了？”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樣子是?！?/br>
    我們很早就沒有了幺半仙的蹤影，沒了幺半仙的蹤影沒多久之后，暴雨就更大，山上也有滑坡，幺半仙就算能夠回來，也絕對非常狼狽，而不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衣服可以換，但是一個老人，在那樣的地方冒雨前進(jìn)，身體的異樣，是不可能隱藏住的。

    唯一的解釋便是，幺半仙趁著山上還沒有開始滑坡的時候，就回來了?？墒牵@樣的話，幺半仙就沒有時間取石木了。王雅卓也考慮到了這一點(diǎn)，她問我幺半仙那么短的時間，是怎么取石木的，王雅卓還推測，是不是幺半仙根本就沒有取到石木。

    我冷冷一笑：“你真的以為，幺半仙自己能夠取得了那么重的石頭和木材嗎？”

    王雅卓一怔，旋即明白了過來。要我相信幺半仙有能力一個人把石木取回來，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他想要得到那么多石木，就必須有人幫忙，幺半仙不讓大家知道那座山在哪里，所以幫忙的，也不會是村里人，只能是對村子傳言不了解的村外人。

    而且，昨天夜里，是幺半仙對外宣布打棺材的前一天，所以幺半仙要找人幫忙的時間，也不會是在昨天。我推測，幺半仙可能在很久以前，就已經(jīng)讓人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把石木搬到他的家里了，只是大家不知道而已。

    而昨天晚上的行動，根本就是一個幌子。幺半仙對外宣布時間，又自己穿上黑色衣服，煞有其事地出門去，一切，都只是做給別人看的。他就是要讓大家摸不清他的套路，從而更加無法推測那些石木是從哪里來的。

    尹珺點(diǎn)了點(diǎn)頭，同意了我的推測。他說，村民一般進(jìn)幺半仙的家，都是帶著尊重的心去的，不會到處亂翻。那些早就被放在幺半仙家的石木，只要稍作隱藏，就不會被村民發(fā)現(xiàn)，所以大家都會以為，那是幺半仙連夜取的石木。

    “幕后黑手呢？”王雅卓問：“幕后黑手肯定在監(jiān)視著幺半仙。村民不知道，他不可能不知道，難道幕后黑手連那些替幺半仙送石木的人，都沒有辦法查出來嗎？”

    “這是個問題?！蔽一卮穑骸澳缓蠛谑挚隙ㄊ且呀?jīng)知道了，但是為什么還沒有找到那東西，還是個謎?；蛟S，幕后黑手是想通過我們，最終定位到寶物的位置?！闭f實(shí)話，這次到川省來，其實(shí)也可以說是幕后黑手引我們來的。

    因為。小眉被抓到了川省，羅峰之前也到了川省。這一切，好像都是幕后黑手引我們來的。我總感覺，幕后黑手好像需要我一樣，但是這種感覺卻很模糊，我也沒有辦法說個清楚。我想了想，朝著幺半仙的家里走去了，往里面一掃，果然，地板上，放置著不少木材和石頭。

    那種石頭，看上去很普通，但是密度絕對很大。

    幺半仙笑著，問我來這里，是不是又有事情想問。我搖了搖頭。直接轉(zhuǎn)身離開了，我知道就算我開口問了，幺半仙也不會對我多說什么?；氐嚼馅w的家里，我們一眼又看到了那口棺材，我的心里隱隱地有些不安。

    王雅卓說，里面的那個人，好像已經(jīng)躺了快三天了，但是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王雅卓的話音剛落，老趙的家里就迎來了不少人。聽到大家的議論，我們才知道，今天是里面那個女人要出棺的日子。

    大家都對這個日子很在意，很多村民都跪在棺材邊上，對那口棺材又是磕頭又是拜的，光是一個儀式，就進(jìn)行了將近一個多小時。我們都沒有著急，站在一邊看著，雨慢慢地停下來了，但是我們的身上都還是濕漉漉的。

    終于，到了開棺的時候。有個大漢，推著棺材，非常用力一推，棺材蓋終于慢慢地被推開了。我們站的比較遠(yuǎn)，只看到那個突然愣住了，很快，大漢驚叫一聲，嚇得躲到了一邊去。他的反應(yīng)，讓所有的村民都sao動了起來，大家全部圍著棺材。去看里面的情況。

    霎時間，尖叫聲迭起，我感覺到不對勁，撥開人群，走到了棺材邊上?？吹焦撞睦锏娜藭r，我也愣住了，這個人，是小眉！

    小眉的臉色蒼白，一動不動地躺在棺木里，棺材里，躺滿了鮮血，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我在尋找小眉，我正愁著找不到小眉下落的時候，小眉自己出現(xiàn)了?？墒?，我從來沒有想過，她竟然是以這樣一種方式出現(xiàn)。

    我想直接跨進(jìn)棺材里，把小眉給抱出來，但是有村民阻攔我，說這是對棺木的不敬。我直接把那個村民給甩到了一邊，這個時候，我已經(jīng)什么事情都顧不上了。我把小眉從棺木里抱了起來，她和從前一樣，很輕。

    小眉剛被我抱起來。她身后的鮮血就更是不斷地往下淌著。我抱著小眉，把她放到了地上，小眉的背部，全部都是傷口，血就是從那些地方淌出來的。而她的腰間，也在淌血，那是一道很長的口子。

    我的雙耳，嗡嗡作響，我徹底慌了，我下意識地去摸了小眉的呼吸和脈搏。她的生命特征，已經(jīng)非常弱了。我嘶吼著，讓人趕緊去找救護(hù)車，可是話剛出口，我自己也懵了。這地方，根本叫不到救護(hù)車，村里，就連一個老中醫(yī)都沒有。

    一旦在這種地方受了致命傷，就注定要死。

    我癱坐在小眉的身邊。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對一條生命漸失的人命，束手無策。

    周圍沒有人說話，我只能聽到雨聲。我叫著小眉的名字，從她第一次出現(xiàn)。和我見面，所有的往事，都一幕幕地閃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這個讓我一直感覺到熟悉的女人，此刻就躺在我的面前，我想要救她，可是我卻救不了她。

    我的心里一片混亂，看著小眉身上的傷口流淌的血越來越多，我更是不知道要怎么辦了。我的背脊發(fā)涼，全身都麻木了。就在我不知道怎么辦的時候，我突然感覺有一只冰涼的手，輕輕地攀上了我的手背。

    我低頭，雨水順著我的臉頰往下滴，是小眉。

    她還有一口氣，她睜開了眼睛，看到我的時候，小眉的嘴角，還帶著笑。上一次見面，還是小眉不顧一切想要救我的時候。一別數(shù)個月，再見到的時候，卻是在小眉快要死的時候。我抓住了小眉的手，所有的話全部都梗在了喉嚨里，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小眉的嘴微微張著，好像在說話，我不知道自己的心里為什么這樣難受，我側(cè)身，把耳朵貼到了小眉的嘴邊。

    “真好，你現(xiàn)在不會推開我了?！?/br>
    這是小眉，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小眉已經(jīng)沒什么力氣了，她抓著我的手，一直在往下滑。我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反手把她的小手，握在了我的手心里。

    第509章 安靜的逝去

    我想要把身上的溫度，傳遞到小眉冰冷的身上，可是，小眉的身體卻越來越冰涼。我撕下身上的衣角，想要替小眉包扎止血，她的傷口太深了，血也已經(jīng)流了太久，太多。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躺在棺木里的，這個時候，我的腦袋已經(jīng)徹底亂了，我沒有精力去推測任何事情和線索。

    我的心底只有一個聲音：好好地陪在小眉的身邊，和她一起走完她生命的最后幾秒鐘。

    小眉搖著頭。沒有血色的雙唇微微動著。再把耳朵貼到小眉嘴邊的時候，我才聽清小眉說的話。她讓我不用忙了，因為她自己也知道，她活不了了。我問小眉是誰干的，小眉卻揚(yáng)著嘴角，非常吃力地讓我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其實(shí)。就算是小眉不說，我也知道，那是幕后黑手干的。小眉問我，能不能聽她把話都說完，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眶莫名一熱。小眉說她不想在這里，因為她覺得冷，我把小眉抱了起來，走進(jìn)了老趙的屋子，有人想要跟進(jìn)來，我直接單手把腰間的槍給掏了出來。

    “誰敢進(jìn)來，死！”我的情緒已經(jīng)失控了。

    沒有人敢進(jìn)來，我把門關(guān)上，抱著小眉到了自己的房間，輕輕地，我把小眉放在了床上，替她蓋了被子。自始至終，小眉的手都和我的手緊緊地握著，我能感覺到，她的身體正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變得冰冷和僵硬。

    窗外的雨聲很大，我俯著身體，坐在小眉的身邊。小眉的臉色已經(jīng)非常蒼白了，可是她卻還是笑著。我知道，小眉一定覺得很疼，可是，她卻不肯表現(xiàn)出來。小眉輕聲說，早幾年的時候，是她在照顧著我，而現(xiàn)在，卻是我在照顧著她。

    小眉說著，咳嗽了兩聲，我讓她不要再說話了，但是小眉卻搖頭，她說，有些事情現(xiàn)在不說，以后就再也沒有機(jī)會了。屋里很暗，但是小眉的臉，我卻看的很清楚。當(dāng)尹珺告訴我，我蝸居在橋底的那些年，小眉時常去照顧我的時候開始，很多模模糊糊的記憶，就都涌上了腦海。

    這個時候，再看到小眉的臉時，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更是莫名其妙地讓我想起了不少。小眉第一次出現(xiàn)在橋底，應(yīng)該是在我初到橋底不久的時候。那個時候，是我最難熬的時候，我終日渾渾噩噩，就連黑夜和白天都不分。

    現(xiàn)在想起來，好像真的有一雙柔軟的手，在我的臉上輕撫著，那個人，叫著我的名字，為我喂水和食物。還給我注射一些藥物，讓我覺得身體好受。那個人，就是小眉。我已經(jīng)記不清那個時候小眉的臉了，但是，那個時候的小眉，和現(xiàn)在一樣年輕漂亮。

    小眉說話很輕。幾乎要讓我聽不到了。我的手顫抖著，不敢去打斷小眉說的話，因為小眉說的每一句話，我都害怕是她對我說的最后一次告別。小眉對我說了對不起，一連說了好幾句對不起。

    小眉哭了，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

    “方涵，對不起。”小眉又重復(fù)了一遍：“我想贖罪，所以去接近你，告訴你。那個人，是我的爸爸。”

    小眉說的，是黃胤凱。我早就已經(jīng)知道，小眉是黃胤凱的女兒了。小眉告訴我。當(dāng)年他會接近我，完全是因為她太愧疚了。黃胤凱從來就沒有把小眉當(dāng)成女兒，小眉自己也知道，她只是一個被利用的工具而已。

    可是，就算這樣，小眉還是很聽那個人的話，因為，那個人是她的爸爸。她知道自己的爸爸，做了很多壞事，知道黃胤凱殺了爸爸，滅了徐家，還囚禁了徐蕓，她沒有辦法阻止，只能找到我，希望能夠減輕黃胤凱的罪孽。

    這么多年來，小眉一直在默默地關(guān)注著我，她一邊照顧著我，一邊替黃胤凱做事。小眉。也是一個被命運(yùn)捉弄的人。她知道，黃胤凱的上面，還有人，她也很清楚，黃胤凱也只不過是被利用的一顆棋子而已。

    小眉曾經(jīng)反抗過，她不想替黃胤凱做事，可是，當(dāng)小眉不聽話的時候，幕后黑手找上的，不是小眉，而是黃胤凱。小眉不想讓黃胤凱死，就算那個人再喪盡天良。也是她的爸爸。她很彷徨，她不知道應(yīng)該要怎么做。

    小眉承認(rèn)，和殺手組織聯(lián)系，買我命的人，是她。那是黃胤凱要求的，小眉也曾經(jīng)想過，干脆讓我死了，那樣我受的痛苦會更少一點(diǎn)，可是，小眉最終還是沒有辦法看著我丟了性命。就這樣，她一邊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幫著我，一邊在暗地里，遵照黃胤凱的吩咐，干著和我敵對的事情。

    “我已經(jīng)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見過陽光了。”小眉的嘴角邊，揚(yáng)起了一抹苦笑：“你說你分不清自己是好人還是壞人，其實(shí)，分不清的人，是我?！?/br>
    我沒有去問小眉幕后黑手是誰，因為這個時候，好像一切都不重要了。而且，我知道，小眉也只是黃胤凱利用的棋子而已，她只有做事的義務(wù)。但是沒有知道一切的權(quán)利。小眉輕輕地說，她不想躺著了，她想靠在我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