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jié)
沒想到的是,陶虹站起來之后,問段力要不要跟著去,段力毫不猶豫地冷笑:“去,為什么不去,難道要放你跟別人瞎搞嗎?” 圍觀的人一片罵聲,段力也不在意,拉著陶虹就走了。我和羅峰跟在陶虹和段力身后,不敢靠的太近。我和羅峰都已經(jīng)意識到,段力的腦袋可能有些問題,不然不會這樣疑神疑鬼,總覺得自己的老婆跟別人亂搞。 我們早就提早打聽好苗疆女人的墳墓在哪里,陶虹和段力在路上的時候,又吵了一架,不過這次,段力沒有動手,我和羅峰趁著這個時候,繞過他們,先到了西山上的墓園里。這座墓園,和東山那片寸草不生的墓群比起來,顯得要有更多的生機。 也很顯然,這座墓園應該經(jīng)常有人來這里祭拜,墓碑面前,到處都有比較新鮮的百花,整片墓園也比較干凈。我和羅峰很快就找到了苗疆女人的墳墓,段這個姓氏,在墓碑上顯得非常顯眼。 苗疆女人的名字很普通,沒什么特別,相比之下,我和羅峰都更情愿直接稱呼她為苗疆女人。苗疆女人墓前,沒有百花,也沒有其他祭祀品,這也難怪,據(jù)說苗疆女人死后,輝老頭帶著徐艷和徐芳離開了沅溪鎮(zhèn),已經(jīng)十幾年沒有回來了。 我也沒聽說苗疆女人有其他親人,只有一個哥哥段坤。而段坤,自己都只顧著逃命,怎么可能會回來專程祭拜苗疆女人。我和羅峰在苗疆女人的墓前等了一會,陶虹和段力來了,我們大老遠地就聽到段力的罵聲。 我和羅峰是故意先在這里等著的,如果我們后趕到,以段力的性格,肯定又要說我們尾隨他和陶虹了。段力看到我們,怒問我們怎么老是陰魂不散,段力的脾氣大,羅峰的脾氣也不小,羅峰怒極而笑,反問:“我們先到這里的,你怎么就說我們陰魂不散了,我們來祭拜朋友,還需要經(jīng)過你同意嗎?” 段力看看我們,又看看陶虹,點了根煙,深吸了一口才說道:“你們最好不要打我老婆的主意,否則我殺了你們!” 羅峰聽了之后,立刻嗤笑了起來,段力把煙扔到一邊,又問:“怎么,你們不信我敢殺人?不信的話,你們就試試看!” 我也不準備再和瘋子一般的段力吵下去,我退到一邊,把位置讓給了陶虹。陶虹看到苗疆女人的墓碑后,也沒有心思再和段力吵了,她直接癱坐在墓前,大聲地哭了起來。陶虹哭的撕心裂肺,嘴里自言自語著。 陶虹說,她已經(jīng)離開這里太多年了,她以為她永遠都不會再回來,終于有機會回來,卻沒想都,是以這樣一種方式跟苗疆女人見面。陶虹在自言自語的時候,也說起了當年苗疆女人給她寫的那封信。 那封信的內(nèi)容,通過江軍,我已經(jīng)了解了,此刻,我又再聽了一遍。苗疆女人一直都很聰明,她早就看穿了輝老頭的心思,但是卻無怨無悔地跟輝老頭在一起。她給陶虹寫信,把秘密告訴輝老頭,是為了克制輝老頭,讓輝老頭不敢傷害她的兩個孩子。 陶虹還說了很多她們小時候的事情,這兩個人,果然在很小的時候就相識了,她們是異姓,但是卻情同親姐妹,難怪已經(jīng)過去了二十多年,陶虹還對苗疆女人念念不忘。陶虹一邊哭,一邊給苗疆女人燒紙。 段力就在一邊抽煙,他的目光一直盯著我們,生怕我們會靠近陶虹一樣。 羅峰攥緊拳頭,壓低聲音跟我說他實在看不下去了,很想把段力給揍上一頓。 我也在等著機會,想要和陶虹搭話,必然要把段力給支開。 正不知道怎么辦的時候,墓園里又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竟然是梅師傅。 大家都說白天的時候,很難見上梅師傅一面,但是今天白天,我們已經(jīng)連續(xù)兩次看到梅師傅了。我和羅峰對視一眼,迎了上去,我問梅師傅怎么到墓園里來了,梅師傅咳嗽了兩聲,也沒有回答我們的問題,只是問我們:“你們是不是想要單獨見段力的老婆?” 梅師傅對陶虹的稱呼,引起了我的注意。梅師傅能叫出段力的名字,這說明梅師傅是認識段力的,但是他不稱呼陶虹的名字,只稱呼為段力的老婆,這說明梅師傅可能不知道陶虹的名字。 我也沒有隱瞞的意思,直接點了點頭。 梅師傅繞過我們,走向了段力和陶虹,陶虹還在哭著,段力見了梅師傅之后,把煙給掐滅,出乎我們意料,段力竟然把臉上兇悍的表情給收斂了起來。 梅師傅又咳了咳,直呼段力的名字:“段力,我有話跟你說,你跟我來?!?/br> 梅師傅說完,也不等段力答應,轉(zhuǎn)身就慢悠悠地朝著來時的路走去。我不確定段力會不會跟上去,但很快,段力警告我們不要胡作非為后,竟然真的跑了上去。沒一會,段力就跟著梅師傅消失在了墓園里。圍妖剛亡。 “這梅師傅到底什么來頭,三十多歲,看上去卻像老頭,段力的年紀比他大很多,竟然這么聽梅師傅的話?!绷_峰說道。 我暫時不想深究,現(xiàn)在,段力總算被支開了,我把目光放在還在哭的陶虹身上,機會終于來了。 第296章 撒謊 機會是來了,但陶虹一直在哭,我叫了她幾聲,她也沒有回答我,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要從她嘴里套出話來。羅峰也沒有辦法。只能站在一邊,我冷靜了下來,我不再著急,我想起了梅師傅。 他剛剛好像是在幫我們,羅峰對此也覺得很奇怪,陶虹還在哭。羅峰問我,說為什么梅師傅要幫我們。梅師傅在白天連續(xù)出現(xiàn)了兩次,這和大伙的傳聞完全不同,而第二次,他還問我們是不是想單獨和陶虹說話。 我總覺得,梅師傅不是特地找段力的,他把段力支開,好像完全是在幫助我們。這種感覺,非常強烈。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訴我,我的推測絕對是正確的。只是梅師傅為什么要幫助我們,的確是個謎。 想了想,我也想不通,也就暫時不想了。陶虹還在自言自語著,她說了太多她和苗疆女人經(jīng)歷的事情,有趣事,也有難過的事情,我正要想辦法打斷她,她突然說了一件事情,這事引起了我的注意。 陶虹在自言自語的時候,提到了苗疆女人的來歷,她的原話說的是。自從苗疆女人進了沅溪鎮(zhèn),她們就成為了好朋友,就算別人再怎么說苗疆女人的不是,陶虹都不離不棄,因為她知道。苗疆女人的心地很好,不像別人說的那樣,蛇蝎心腸。 也就是說,苗疆女人根本就不是沅溪鎮(zhèn)土生土長的人,陶虹才是沅溪鎮(zhèn)本地的人。在此之前,我一直以為苗疆女人是沅溪鎮(zhèn)本地人,因為江軍之前調(diào)查得出。說沅溪鎮(zhèn)當?shù)氐娜耍诿缃私Y(jié)婚之前,都把苗疆女人視為苗疆蠱術(shù)的集大成者。 沒想到的是,苗疆女人竟然也是外來人。進沅溪鎮(zhèn)之后,為了不引起注意,我并沒有四處打聽苗疆女人的消息,畢竟之前江軍委托當?shù)鼐秸{(diào)查過,他得到的線索,已經(jīng)是普通居民知道的所有了。 我把希望全部放在了陶虹身上,作為苗疆女人從小到大的好友,如果連她都對我要詢問的問題不了解,恐怕也就沒有人清楚了。并且,從陶虹的話中,我還得知了另外一件事情:苗疆女人,好像一開始,并沒有被沅溪鎮(zhèn)居民所接受。 這個也是出乎我意料的,我一直以為當?shù)鼐用駥γ缃说膽B(tài)度只發(fā)生過一次改變,而觸發(fā)這次改變的事件,就是苗疆女人不顧蠱術(shù)的傳承,解除自身的嫁蠱,和輝老頭結(jié)婚。這意味著,我以為苗疆女人在結(jié)婚之前,在這個崇尚蠱術(shù)的少數(shù)民族聚集地里,是一直享譽盛名的。 現(xiàn)在看來,我的以為是不正確的。按照陶虹的說法,沅溪鎮(zhèn)當?shù)氐木用?,對苗疆女人的態(tài)度,應該發(fā)生過至少兩次改變。苗疆女人剛到沅溪鎮(zhèn)的時候,不知道是幾歲,但是她來沅溪鎮(zhèn)之后,肯定有一段時間,當?shù)氐木用駥λ浅S幸庖姟?/br> 這也就是陶虹說的,別人覺得苗疆女人是蛇蝎心腸。在沅溪鎮(zhèn)待了幾天,沅溪鎮(zhèn)并不是什么蠻荒之地,就算是蠻荒之地,居民也不會無緣無故對一個外來人有什么意見,況且,沅溪鎮(zhèn)的居民,都比較淳樸,羅峰的手下去打聽消息的時候,也說湘西這一塊地方,居民很熱心。 沅溪鎮(zhèn)的人會認為苗疆女人蛇蝎心腸,絕對有原因。 而之后,沅溪鎮(zhèn)的居民對苗疆女人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改變,這種改變,或許是因為苗疆女人的養(yǎng)蠱世家,以及苗疆女人對蠱術(shù)的精通。沅溪鎮(zhèn)上養(yǎng)蠱的人究竟有多少,我不知道,但是可以明確的是,大家都對蠱文化很崇尚。 苗疆女人因蠱而被大家所接受,這是絕對有可能的。 再往后,沅溪鎮(zhèn)的居民對苗疆女人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第二次變化,這次變化的原因我和羅峰都已經(jīng)非常清楚了。但是,我知道苗疆女人絕對從來就都沒有后悔過,一個為了愛甘愿死在自己戀人手中的女人,一定是絕對癡情,這種人,又怎么可能會后悔。 羅峰給了我一個眼神,時間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他的眼神在告訴我,如果再不找機會問,可能段力就回來了,到時候,想問出什么來,絕對是更加困難。我點了點頭,終于想到了要從哪里入手。 “她的兩個女兒,全部都死了,你知道嗎?”我問。 果然,一提到苗疆女人的女兒,陶虹總算理我了。她把手里的最后一張冥紙燒了起來,隨后,她抹著眼淚站了起來,她點了點頭,回答我說,警方在通知她結(jié)案的時候,也說起了徐艷和徐芳的結(jié)局。 陶虹雖然是在跟我說話,目光卻一直沒有從苗疆女人的墓碑上挪開。陶虹說,她這么多年來,心里一直記恨著輝老頭,因為他是殺了苗疆女人的兇手,但是,她卻不能去揭發(fā)輝老頭。 這是苗疆女人那封信里的要求,苗疆女人太愛輝老頭了,就算他殺了自己,苗疆女人也希望輝老頭一直活下去。陶虹知道如果她揭發(fā)了輝老頭,苗疆女人一定會難過,所以她一直克制著自己。 更何況,她還要用自己知道的真相,去約束輝老頭,讓他不對自己的兩個女兒下手。一晃十幾二十年過去,讓陶虹沒有想到的是,苗疆女人為了自己的女兒做了這么多,結(jié)果還是沒有保住徐芳和徐艷的命。 讓陶虹沒有想到的是,徐艷和徐芳并不是死在輝老頭手里的,而是兩個人自相殘殺,最后落得兩個人全部被蟲子咬的血rou模糊的下場。陶虹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她嘆了口氣,說早知道會這樣,苗疆女人一開始就不該這么做。 苗疆女人還以為,兩個女兒會跟著輝老頭好好過日子,但苗疆女人沒有料到的是,徐芳和徐艷竟然都知道是輝老頭殺了苗疆女人,并且因此記恨著輝老頭。一切的仇恨,都從那個時候開始,再加上輝老頭一家三人后來之間逐漸積累起來的恩怨,最終三個人互相算計,從親情走向陌路的結(jié)局就這樣迎來了。 “這兩個人,都記得小的時候,苗疆女人對她們很好?!蔽覍μ蘸缯f道:“特別是徐艷?!?/br> 陶虹這才慢慢扭過頭,她看向我,問我是不是跟苗疆女人的兩個女兒有過接觸。 我點了點頭,故意說我和徐艷還有徐芳,都是非常好的朋友,這次來沅溪鎮(zhèn),也是因為她們死了,所以才替她們來祭拜苗疆女人。羅峰面不改色地站在一邊,我撒了謊,他自然不會拆穿我。 陶虹又把臉上的眼淚擦干,她問我徐艷和徐芳在死之前,有沒有對我說什么。 既然選擇了撒謊,那就把謊給撒圓了,我決定繼續(xù)騙騙陶虹,否則想要問出話來,幾乎是不可能的。我告訴陶虹,徐艷和徐芳死的時候,我就在場,這點倒是沒有騙她。陶虹的情緒有些激動了起來,看的出來,苗疆女人在陶虹的心里很重要。 “她們死前,都分別跟我說過,她們很想念苗疆女人,她們說,還記得小時候和苗疆女人在一起的場景?!蔽乙贿呌^察著陶虹的表情,一邊繼續(xù)說道:“她們托我回來,替她們看看她們的母親?!?/br> 陶虹顫抖著聲音,說道:“也不枉她對她的女兒那么好?!?/br> 我點了點頭:“徐艷和徐芳恨自己太早離開苗疆女人,很多事情,她們已經(jīng)不記得了?!眹婇L圾。 陶虹:“人生一共就那幾年,一個人能記住的記憶,又有多少?!?/br> 第297章 苗疆段氏(1) 我一直盯著進墓園的小路,我害怕段力會不合時宜地回來,但是我也沒有著急,我知道,如果我著急了,就會露出馬腳。苗疆女人那么聰明。她的密友也未必會笨到哪里去,我的每一句話都經(jīng)過深思熟慮,以免被陶虹看出來是在套話。 我假意問陶虹,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粵市,祭拜徐艷和徐芳倆姐妹。雖然問了這個問題,但我知道。陶虹絕對不可能跟我一起去,段力看陶虹這么緊,不可能會答應。剛剛在店鋪買冥紙的時候,段力就一臉不耐煩,這被我完全看在眼里了。 果然,陶虹馬上就對我搖頭,說她不方便再去了。陶虹猶豫了一會,也往段力離開的方向掃了一眼,說這個家。段力做主,她要回來祭拜苗疆女人都懇求了段力很久,費了好大勁,段力才終于答應。 陶虹覺得,段力不可能再答應她去粵市了,更何況,他們還剛剛吵過架。說起這個問題,在一邊的羅峰插嘴問:“你丈夫怎么一直怕你被人搶走了一樣?”陶虹猶豫了一會,欲言又止,最終也什么都沒有說。 羅峰撇了撇嘴,不再問了。我故意嘆息,說徐芳和徐艷就這樣抱著遺憾死去了,還說她們一定想知道更多關(guān)于自己生母的事情。我開口閉口。一個字都沒有提要向陶虹打聽消息的事兒。 其實,這也不是什么隱蔽聰明的方法,只是現(xiàn)在我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陶虹現(xiàn)在的情緒激動,所以我決定試一試,如果換在平時。她很可能非常容易就看穿我的意圖了。陶虹低著頭,很久都沒有說話。 這座墓園,和東山那寸草不生的墓群比起來,實在讓人覺得舒服。站在這座充滿生機的墓園里,周邊被綠色包圍著,如果那些被葬在墓園里的死人有想法,一定會覺得很幸福。有誰不希望自己死后被葬在一片陽光充足,充滿生機的地方。 這座墓園,葬的都是沅溪鎮(zhèn)的人,看的出來,沅溪鎮(zhèn)的居民對死者的處理以及對墳墓的選址,都非常講究,我不知道這和沅溪鎮(zhèn)流傳已久的趕尸文化是不是存在某種關(guān)聯(lián)。沅溪鎮(zhèn)的居民對這座墓園,絕對是細心呵護,這么一對比,東山上的那座墓群,肯定是無人問津很久了。 見陶虹不說話,羅峰給我使了個眼色,我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著急。羅峰咬了咬牙,指了指段力離開的方向,他的意思是,他要去看看梅師傅跟段力在干什么,順便給我把風,看看段力還能被拖到什么時候。 很快,羅峰的背影也消失在了墓園里。陶虹也沒有反應,我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發(fā)現(xiàn)羅峰走了。我正要開口的時候,陶虹突然抬起了頭,她讓我不用再費心思套話了。我微微一愣,果然,陶虹也是一個非常精明的女人,她已然看透我的用意,只是剛剛沒有說破而已。 我很快鎮(zhèn)定下來,我笑著回答陶虹:“你和苗疆女人一樣,很聰明,徐芳和徐艷,也非常聰明?!边@是實話,徐芳和徐艷,或許是我目前為止見過的人當中,最為精明的女人,特別是徐艷。 陶虹嘆了口氣,說聰明又怎么樣,為了生活,最終還是得裝傻。陶虹明顯話里有話,被陶虹看穿之后,我以為要套話更困難了,但沒想到,陶虹卻說愿意跟我提一些我想知道的問題,但是陶虹也提了條件。 陶虹讓我不要對段力說起,而且,去祭拜徐艷和徐芳的時候,必須給陶虹帶話。陶虹說,徐艷和徐芳真的對她們的母親了解太少了,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我點了點頭,很快答應了。馬上,陶虹對我說了起來。 我問段力和梅師傅是什么關(guān)系,陶虹對我搖頭,說她從來不知道段力竟然認識這么一個丑陋的趕尸匠。剛剛,段力的反應,讓陶虹也非常驚訝,只是她傷心過度,所以沒有去深究。陶虹跟我說,段力的脾氣非常不好,往日里,根本就沒有人可以命令的動他,可是剛剛,梅師傅的一句話,竟然就讓段力老老實實地跟他走了,這簡直匪夷所思。 陶虹還說,段力跟別人打起來,已經(jīng)不是什么新鮮事了。段力愛喝酒,每次幾乎都要喝上很多,喝醉了之后,有的時候動手打她,有的時候動手打別人。而不管是打陶虹還是打別人,理由都一樣:段力以為陶虹跟別人有一腿。 陶虹說著,把自己的袖子給挽了起來,她的手臂上,滿是淤青,她說這些傷都是段力打的,這樣的傷,她的身上還有很多。我愣了愣,問既然這樣,她為什么不離開段力。陶虹苦笑,回答了我?guī)讉€字:離不開段力。 我心里暗自吃驚,和苗疆女人一樣,這又是一個為愛癡狂的女人。都說觀念和思想會傳染,一點都不錯。陶虹和苗疆女人從小一起長大,她們身上肯定有不少共同點,對愛人的感情,或許就是其中一項。 陶虹跟我提起了從前的段力,跟陶虹剛在一起的時候,段力并沒有這樣暴力,但是年輕時候的陶虹,和苗疆女人一樣,頗有幾分姿色,經(jīng)常會有男人上前搭訕。陶虹是個待人態(tài)度圓潤的人,從不會給別人臉色看。 這被段力看在眼里,認為陶虹春心動了。陶虹跟我提起,已經(jīng)數(shù)不清有多少次,陶虹和段力吵架的時候,段力都大聲喧嘩,說陶虹水性楊花,紅杏出墻,還把這事弄的人盡皆知。盡管如此,陶虹卻還是沒有離開段力。 或許是嫉妒心讓段力發(fā)狂,又或許是陶虹的忍讓段力更加囂張,總而言之,時至今日,段力對陶虹的手段,已經(jīng)完全依靠拳頭了。 我對陶虹和段力之間的事情不感興趣,但陶虹提起,我也只能耐心聽著。陶虹終于答應肯對我說我想知道的,這個時候,我不敢催促陶虹,惹毛了陶虹,我就功虧一簣了。 陶虹說著,眼淚又滾落了下來,不過這次看上去不是傷心,而是委屈。時間一分一秒看去,不但段力沒有回來,羅峰也沒有回來,我放心了下來,就算段力真的要回來,羅峰應該也會極力阻擋,捆住也好,揍一頓也好,只要留住段力,我就能問出話來。 至于事后要怎么處理,那都是后話了。圍見長亡。 陶虹把眼淚擦干之后,終于說到了重點。陶虹說,苗疆女人,來自湘西段家,在她們還小的時候,這個家族被稱為苗疆段氏,在苗疆一帶,頗有名氣。苗疆段氏,分布較廣,在湘西一帶,有不少段姓的人,這些人,有的是苗疆段氏的直系后代,也有的只是旁支。 直系后代已經(jīng)非常少了,而旁支數(shù)量較多,但雖然姓段,或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祖上,來源于這么一個段氏家族。 這很正常,因為歷史原因,以前存在很多大姓。以前的繼承,一般按照嫡長子繼承,其他次子的后代,最終就會成為旁支。大姓家族,家里又富有的,就會一代代繼承下來,最后出現(xiàn)直系一脈,旁支豐富的局面。 我對陶虹所說的苗疆段氏并不是特別了解,但想必,這個姓氏在很久以前,也是一個大姓。 陶虹跟我說,苗疆女人,段坤,還有她的丈夫段力,都是苗疆段氏的直系后代,他們這一代人,原本是聚居在一起的,并不在沅溪鎮(zhèn),具體在哪里,好像是一個秘密,不僅段力在婚后沒有提起,就連苗疆女人,也從來不肯對陶虹說。 第298章 苗疆段氏(2) 陶虹只知道,不管是苗疆女人還是段力,好像都對這個段家,非常小心,從來不對人輕易提起。陶虹心里好奇,但一個是自己的密友。一個是自己的丈夫,陶虹也沒有讓他們?yōu)殡y,追問太多。 但是,有一次段力在醉酒的時候,突然大發(fā)雷霆,沒過一會。又哭著喊著,活脫脫就像個鬧事的小孩。也是那次,段力提起了這個段家,不過,陶虹跟我說,她也不知道段力說的是不是真的,畢竟,當時段力已經(jīng)喝醉了。 都說酒后吐真言,但事實上。酒后的人,說的話,大部分都是胡話。我對陶虹點頭,讓她說說看。我只想知道段力說了什么,至于真假,我自己會去過濾分辨。陶虹也不賣關(guān)子,她告訴我,當時段力哭著說,苗疆段家要絕后了。 人在醉酒的情況下,往往話匣子一被打開,就開始滔滔不絕地說下去。段力說,苗疆段氏遭逢大變,一個大姓家族。最后只剩下了苗疆女人、段坤還有段力自己。這讓我感到詫異,一個分直系和旁支的大姓家族,不可能只有寥寥數(shù)人。 我在想,究竟是什么大變,會讓一個大姓家族。最終只剩下這三個人。陶虹繼續(xù)開口說道:“他當時說,他們是僥幸活下來的人,但是,活著還不如死了?!倍瘟χ哉f苗疆段家要絕后,是因為他們都沒有男性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