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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越成小官之女在線閱讀 - 第70節(jié)

第70節(jié)

    三房在外任上回不來,只能讓人送了兩車年禮回來,都是些湖北當?shù)氐拿a(chǎn),也有給各房捎的禮物,霜娘也收到了,是兩匹有當?shù)靥厣腻\緞,除此之外鄭氏還額外寫了信給她,問候過后,同她分享描述了一些在小縣城里的風土人情,說剛?cè)r有許多不適應(yīng),水土不服還生了場病,但后來就慢慢好起來了,當?shù)孛耧L比京城要彪悍開放,小地方?jīng)]什么豪門大族,人際關(guān)系也簡單,就是一些下屬的內(nèi)眷來逢迎她時,說話過于熱烈,總叫她不大好意思聽下去。。

    “三嫂過得很好嘛?!?/br>
    雖然最重要的和周連恭的關(guān)系沒有著墨,但假如還那么僵的話,鄭氏的字里行間不可能是這么輕松點的口氣,這就等于是盡在不言中了。霜娘很為她開心,忙從自己的私房里預備回禮,安氏冷淡庶房但也沒刻意虧待過,年后應(yīng)該會打發(fā)人送一批東西過去,她正好可以搭著一并送去。

    周連營和周連平離得近,但也都沒回來,這就顯出武職的特殊和辛苦來了,近年關(guān)時各個衙門都封印落鎖,大小官員都放了年假,可以回家過個消停舒服的年,只有軍里例外,雖然不需cao練,但大部分人仍要值守,高級一點的武官才可以有輪休。

    周連營也可以攤上,但他先時休了那么久,該著他的差都是同帳的韓飛替他兼著的,他一回去,韓飛各種邀功自夸,所以這時他只好發(fā)揚了風格,把假全讓給韓飛了,他獨個在營里頂上兩個人的份。至于周連平,周侯爺替他捐的是個把總,這級別還不夠輪上他,得先煎熬上幾年再說。

    一下少了三個成年男丁,加上還有孝,饒是還請了西府那邊一起來過的年,也怎么都熱鬧不起來。

    周侯爺心有感嘆:“往常覺得我家子孫也算昌盛,如今看,還是少了些?!?/br>
    周連政笑道:“父親差矣,就是我再多出兩倍的兄弟來,等大了有了出息,也自然都要向外騰飛的,若都窩在家里,父親才多有愁思了。”

    周侯爺一想,正是如此,便摸著胡須又欣悅起來。

    到了初十,西府那邊靜悄悄地一如往常,侯府這邊則已經(jīng)到了出孝的日子,一套祭禮走完,各房都換了陳設(shè),門楣上挑出大紅燈籠,鮮艷的擺件都擺出來,暗沉沉的衣裳也都脫下來了,穿紅裹綠的丫頭們在甬道上來往行走,這時再往宅院里看一看,終于能看出些新年的喜慶來了。

    霜娘事先預備有幾套顏色亮些的衣裳,但她還沒來得及上身,已經(jīng)又收到了分別來自安氏和梅氏的補貼,都知道她的守孝期比別人的長,以前縱有鮮衣隔了幾年也穿不得了,安氏大手筆地一次性令針線上給她趕制了八套送來,梅氏那邊少些,也有四套——冬衣不同其余三季的衣裳,用料做工都要費出幾倍的錢來,一件帶風毛的襖子抵得上尋常人家一年的用度,收得霜娘都有點手軟。

    安氏那邊的也罷了,長者賜,不能辭,還叫梅氏這么補貼霜娘就有點不安,她的為難之處在于,安氏的禮是不用還的,但梅氏那邊是需要的??梢沁€同等價值的,當年她的婚事就是梅氏一手經(jīng)辦的,最清楚她的底細,縱然她攢了幾年家當現(xiàn)在能還得起,那也明擺著是打腫臉充胖子,梅氏送她禮是好意,她這么逞強還禮,反倒給弄尷尬了。可要照便宜了還,那不就是占人便宜?人家?guī)退换厥蔷燃保龥]那么大臉還讓人家救上她的窮啊。

    她這個話不好說,就存在心里琢磨,還是金盞從家里休假回來,看出來了,倒奇怪道:“奶奶多想什么,大奶奶是長嫂,又管著家,照顧著下頭的弟妹是分內(nèi)事,奶奶難道還見外不成?!?/br>
    霜娘嘀咕:“你說照顧,可并沒聽說四嫂那里也有?!惫艁碇晾?,不患寡而患不均哪。

    “這不一樣,”金盞笑了,“大奶奶嫁來那年,六爺才十歲,算是大奶奶看著長大了的,說是弟弟,其實和晚輩差不多,大奶奶一直就多有照顧,加上六爺又是大爺?shù)盏沼H的同胞兄弟,更不同了,四房那里如何能比?!?/br>
    又道:“我和奶奶私底下說著玩,我越性再說一句,大奶奶照顧著些六房,太太在上面看著也放心呢。奶奶如今出了孝,多少要往外頭應(yīng)酬起來,就不好再和先前一樣省事了,該置辦的都要帶著置辦起來,但六爺剛當差,手頭上未免不寬裕,奶奶又是小兒媳婦,在家輪不著管事——其實我看太太的意思,倒是愿意讓奶奶管一些的,只是不提在外頭的三奶奶,前面也還有個四奶奶,這要生繞過了她,她生起事來,白白鬧得不安靜,所以罷了。奶奶既不管事,就沒處尋進項,這么一來,不正該著是大奶奶做人情的時候?其實也不過是些日常吃用,又不要抬了金山銀山來,大奶奶何樂不為呢?!?/br>
    這道理不復雜,金盞一說出來,霜娘也就明白了。

    她先沒想到,是因為她理智上知道沒分家的情況下,群居的不管多少親眷都算一家人,但在感情上,她更多的還是承繼了后世的觀念,習慣了以個人的小家庭來劃分結(jié)構(gòu)。梅氏對她來說,是同等的妯娌,那哪有叫人總貼著她的道理?她可不樂意做個極品弟媳婦,緊巴一點有緊巴一點的過法,怎么也比占便宜沒夠強。

    但從此時風俗來說,梅氏身上“長嫂”這兩個字是很有分量的,她還是一個大家族的管家人,那往下貼補一下剛立業(yè)還沒來得及出成就的弟妹們是很正常的事——當然如金盞所說,還可以順便刷一刷婆婆的好感度,真心不賠。

    “你說的是,那橫豎我閑工夫多,就給小侄兒再多做兩套小衣裳吧?!?/br>
    霜娘不好鉆牛角尖,讓金盞這么一解說,也就想開了,高高興興地穿了新衣裳,往正院請安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18415142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60222 09:29:54

    迂腐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60222 09:53:38

    謝謝兩只小天使(*  ̄3)(e ̄ *)

    我提前預說下哈,首頁出的新規(guī)不曉得大家看過了不,

    現(xiàn)在rou的風險史無前例地大,因為假如被查遭罰款了得作者自己賠( ⊙ o ⊙ ),

    想一想都肝顫,雖然我還夠不上翻倍罰款,但就是原樣罰也好心痛好心痛的,

    起早貪黑攢點零花錢容易嘛,真是一把辛酸淚~~~~(gt_lt)~~~~

    所以,這個節(jié)奏大家都看得出圓房在即了,但只能拉燈了,抱抱小天使們,我膽小,不敢頂風作案。

    然后,我近來是真的很卡很卡,可是和我一個群的作者小伙伴們非但不同情我,

    還給我起了個外號,她開始叫的時候我沒明白啥意思,傻白甜地張嘴問了,

    然后她連射了我三箭,說意思是說我,劇情拖,完結(jié)拖,還有碼字拖。

    (生無可戀,大寫的)

    最慘的是,我一個也反駁不了,和我差不多同期開文也同期說好要完結(jié)的小伙伴一個月前就完結(jié)了,

    我,我主角還沒睡過。。。。。。

    ☆、第114章

    周連恭十八歲時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了武安伯府的嫡次女鄭姝為妻。

    彼時他新中秀才,又得嬌妻,鄭氏溫婉清麗,忠厚柔順,從相貌到性格都很合他的心意,周連恭以為從此終于有了一個可以說體己話的貼心人,陰郁多年的內(nèi)心生出亮色,對未來有了許多美好想象。

    然而新婚不到一個月,他的想象磨滅了大半。

    因為鄭氏的柔順不只對他,對別人也是一樣。

    從新婚妻子嘴里聽到感激蘇姨娘的話時,周連恭如被當頭澆了一桶冷水,他看著鄭氏什么都不明白的天真的笑臉,心底涌出暴虐情緒,他用了極大的意志才壓制住自己,沒有把手邊能摸到的物件都砸到稀爛。

    冷靜過后,周連恭試圖做出一些努力,暗示妻子疏遠蘇姨娘,然而很遺憾,他們相處時間太短,暫時沒有點亮夫妻同心的技能,無論他如何設(shè)法,鄭氏總是很容易被蘇姨娘幾句好話帶過去了。

    周連恭到此時才明白,周侯爺為什么給他選了這么個姑娘為妻——是的,名義上是父母之命,其實就是周侯爺獨個拿的主意,安氏那時候已經(jīng)不肯搭理庶房的事了,憑周侯爺選了誰,她都不反對。

    而周侯爺早就想定了,特意給他挑了個性格軟弱沒主見的妻子,如此才方便蘇姨娘拿捏,他年紀小時城府太淺,雖然盡力隱藏了心事,但終究還是漏出一些,讓周侯爺看出他不肯和蘇姨娘擰成一股繩,所以另辟蹊徑,從他妻子下了手。

    周連恭恨極了。

    但他不敢再輕舉妄動。

    蘇姨娘不足為慮,但他無力對抗自己的父親,只要在永寧侯府的范圍之內(nèi),他就翻不出周侯爺?shù)奈逯干?,可叫他就此認命,和蘇姨娘站到一邊,他寧死也不愿意。

    其實要說蘇姨娘真的對他做過什么過分的事,周連恭也說不上來,除了剛喪母那一段時間,蘇姨娘很熱切地想以他母親自居,讓他很不舒服之外,他們似乎沒有發(fā)生過別的不快了,而蘇姨娘后來察覺出他的憋火之后,也識相地不再那么逼著他了,但他就是還不喜歡蘇姨娘,就是不愿意把自己和她歸到同一房去——明明他生母在世的時候,他對這個小姨并沒有什么反感的。

    ——大概他就是不喜歡她那么快地就試圖要取代他生母的位置,而之后周侯爺始終不放棄的推波助瀾,更激出了他的逆反心理罷。

    哦,對了,其中還有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他發(fā)現(xiàn)他的meimei被養(yǎng)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蠢貨。

    在這件事上,周連恭有疏忽,也有無奈,疏忽是他多年自顧不暇,對meimei的關(guān)心不足,無奈則是即便他想關(guān)心,作為男丁,他也無法干預到meimei的教養(yǎng)。

    總之這一切導致出周連恭最后的想法是,雖然生在錦繡窩里,然而也是荊棘叢中,他想活出自己希望的人生,只有同平常百姓家的子弟一樣,努力讀書上進,有朝一日博個外放,離開這讓人窒息的家。

    為了這個愿望,足有七八年的時間里,他過著如同苦行僧一樣的生活,他不放縱自己有任何多余的享樂,甚而連妻子都冷落,這一方面是因為他看著鄭氏同蘇姨娘親近就有氣,偏偏又不能明說;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心底有個隱秘的恐懼,他怕他假如有了子女,周侯爺會讓蘇姨娘插手養(yǎng)育。

    假如這一幕發(fā)生,那他這么多年來的作為又還有什么意義?他是同蘇姨娘保持了距離,可他的妻子,他的孩子,統(tǒng)統(tǒng)被拉攏過去了。

    與這可怕的景象相比,他寧可憋著自己,連丫頭都不碰。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趕在而立之前,他熬出了頭。

    **

    外任的文書下來,周連恭帶著妻子離開侯府的時候,就拿定了主意要把她重新打造,按著自己的心意從頭教出個樣子來。

    雖然鄭氏的年紀已經(jīng)偏大,性格更早已定型,不是學習的好時機了,但周連恭并不放在心上,他跟鄭氏相處少,但自己的妻子是個什么性子他還是留神拿準了的,她缺的就是一根主心骨,以蘇姨娘那么粗劣的手段都能把她哄住,他難道會扳不回來?

    就算教不出十成,七八成總沒什么問題。

    周連恭在家受掣肘多年,憋了一肚子說不出的火氣,幾乎是前腳出府門,他后腳就想去拎著鄭氏的耳朵把真相全部傾瀉給她了。

    只是路上人多耳雜,他不得不又憋了一段時間,直到晚上投宿驛站,他吩咐了一番車馬安置,簡單用了晚膳,洗漱過后,立刻把要服侍鄭氏上床安歇的銀柳趕了出去。

    鄭氏見他動作,僵在床邊不敢動了,她太久沒有在夜晚時和丈夫共處一室了,緊張地抖著聲音道:“爺,旁邊還有一間空房,我讓人收拾過鋪設(shè)好了?!?/br>
    周連恭知道這妻子如今怕他怕得厲害,原來打算好好和她說話的,結(jié)果讓她一開口就弄得心情差起來,涼涼道:“你這是攆我?我為什么要去隔壁住?”

    “我不是這個意思——”鄭氏見他臉色不好,更緊張了,也有點糊涂,他們不在一處住很久了,以前不都是這樣嗎?雖然她這回跟出來想得個孩子,可現(xiàn)在在孝期內(nèi),做不了什么,那又有什么必要住一起呢?

    周連恭沒聽她的辯解,只看出來她確實不想跟他同住一室的意思來了,臉色這回真放沉下來:“這些年我不管你,你日子過得太自在,是不是都已經(jīng)忘了你還有個丈夫?”

    “……我、我沒有?!编嵤峡靽樋蘖?,完全不知道為什么出來第一天,他就換了畫風,只好拼命想自己是不是又犯了什么錯,礙著他的眼了,卻又想不出來,她趕路的時候都坐在車里,他則在外面騎馬,兩人都沒有什么交集,哪能得罪上他?

    周連恭心頭火氣更重了,他開始意識到自己想得太簡單,看她這模樣,好似把他當成了洪水猛獸,夫妻關(guān)系糟成這樣,他說什么她明面上都不敢反駁,一徑附和,可心里又哪里真聽進去了?

    蘇姨娘的事,暫時不能吐露了,他要她真真切切和他站到同一陣線,而不是像被他恐嚇脅迫了一樣。

    周連恭按捺著自己平了平氣,走過去,打算今晚先隨便聊幾句,慢慢把她的心態(tài)擰過來再圖以后。

    隨著他身形的靠近,鄭氏頭都不敢抬了,而她這動作成功地又激起了周連恭的火氣——

    不過是另一種。

    昏黃的燈燭下,她露出的一小半側(cè)臉溫潤如玉,脖頸彎折著顯出一個格外修長的角度。

    前文已敘過,周連恭過了多年苦行僧一樣的生活,幾乎不近女色。

    但他明明是個有妻子的男人。

    被粗魯按倒在自家里帶出來的才鋪好的柔軟錦被上時,鄭氏驚愕過度,瞬間差點以為自己要挨打,灼熱的吐息鋪面壓下,她鎖骨處先挨了刺痛的一下啃咬,然后密密的親吻接踵而至。

    不是要打她,她就說他對她再壞也沒那么壞——鄭氏松了口氣,馬上又回神掙扎:“三爺,唔——孝期……”

    “我知道,我有分寸?!?/br>
    那你怎么還不停??!鄭氏急得聲音中帶了哭腔,下意識找貼身丫頭尋求幫忙,叫道:“銀柳,銀——”

    “閉嘴?!敝苓B恭惱怒出聲,用力扯下床幔,遮住鄭氏投往門板處的求救目光,也遮住了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切。

    **

    翌日清早。

    鄭氏拿著雕花木箸的手有點抖,夾一道酸醋涼拌三絲時夾了兩遍都沒夾起來,她默默收回了木箸,小口小口地喝起紅豆粥來。

    過一會,一小簇萵筍絲丟進了她碗里。

    鄭氏嘴唇動了一下,想說話,沒說出來,把頭埋得更低了點,食不語地用完了早飯。

    周連恭也沒說話,用完丟下木箸,起身出去安排人重新啟程上路。

    見他出了門,鄭氏忙拉住收拾著碗碟的銀柳:“我昨晚叫你,你聽見沒有?”

    銀柳笑瞇瞇地:“聽見了,我怕三爺和奶奶還有使喚我的地方,沒敢馬上就去睡,在門外守了一會才走的。”

    鄭氏聽了,語氣中難得帶上了埋怨,和她說道:“那你怎么不進來。”

    “我進來做什么?”銀柳理直氣壯地道,“好容易三爺又肯和奶奶好了,我進來不是壞了奶奶的好事?”

    她說著倒過來解勸上鄭氏了:“奶奶,你可得抓住了機會,多順著三爺些,他想做什么都由著他,等把三爺?shù)男捻樳^來了,才是奶奶的好日子來了?!?/br>
    ……哪是什么好日子?她被折磨到下半夜才入睡,早上起來眼下兩團青黑,不得不多撲了兩層粉才蓋過去。

    鄭氏擰著帕子,有點哀怨地道:“你是我的丫頭,可既不聽我的,也不向著我,都替別人說話?!?/br>
    銀柳才不怕她,還笑著駁她:“奶奶和三爺還分什么別人旁人?我就是替奶奶著想才這么說呢?!?/br>
    “說你的丫頭做什么,你自己沒主見,才讓別人替你做了主?!?/br>
    周連恭的聲音響起來,銀柳嚇一跳,余光瞄見他不知何時折返回來,站在門口,立時閉了嘴,一個字也不敢說了。

    周連恭沒有管她,只向著鄭氏道:“你明白沒有?你自己立得起來,做得了自己的主,才能管用,不然,連個丫頭都不聽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