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她離出府的日子沒有多少了,雖說寧王侯曾經(jīng)許諾過她,但她現(xiàn)在的主子畢竟是月牙兒,若是月牙兒從中作梗,縱然寧王侯再有能耐,也不會為了一個下人而得罪甥媳婦的。昨夜,她雖沒有親眼瞧見云珠去了何處,做了何事,但事情又怎么那么湊巧?若是真的話,或許王妃會看在她忠心侍主的份上,讓她日后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出嫁。 月牙兒聞言停住了腳步,疑惑地看向她,問道:“何事?” 瑞珠定了定心神,把昨日的事如實(shí)稟告:“奴婢昨晚服侍王妃出來的時候,曾見...見云珠出了院子,那時院子里黑漆漆的,沒看清楚,但那身形和衣著卻與云珠有九成相似,奴婢與云珠也是相識了好幾年的,應(yīng)當(dāng)不會看錯...奴婢當(dāng)時正想跟上去看看,恰巧王爺回來了,于是便不了了之了?!?/br> 月牙兒皺了皺眉,又覺得意料之內(nèi),她本身就疑心云珠,但身邊的人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終究還是不好受的。 “我知道了。”月牙兒道,又嘆了口氣,“她為什么要這樣做呢?是要讓王爺記起還有王氏這個人呢?還是想要挑撥我與王氏的關(guān)系?或者還有其他念頭?寧王侯卻是很看好她,還曾說過要抬她做姨娘的話來,只是我還沒有問過王爺?shù)南敕?.....” “云珠她...”瑞珠道,“她向來心高氣傲,曾經(jīng)寧王侯說過日后要把她分配給寧管家的孫子,只是云珠不樂意,便不了了之,侯爺也看出來她的心思,又見她姿色尚佳,平日里很少讓她干粗活,只繡繡花一類的,當(dāng)時奴婢還以為侯爺是要把她給世子爺?shù)?,沒想到派來了王府......” 寧遂是看不上云珠的,不知道為什么,月牙兒就是這樣覺得,云珠對林槐之有沒有什么想法她不知道,但是一認(rèn)真想起來,她的確沒有怎么見過云珠干活,素日里都是瑞珠服侍著,再不然就是那幾個小丫頭,她平日里也不會在意這些,現(xiàn)在想想,云珠倒真的很少來她面前晃悠。 “我屋內(nèi)的事情不都是你安排的?你給云珠安排了什么?怎的平日里沒怎么見過她在屋里做事?” 瑞珠聞言不安道:“因...往年在侯府時,云珠都是這般,后奴婢私下里又聽她說,侯爺是派她來侍候王爺?shù)?,日后是要做姨娘的,故而素日?.....” 月牙兒了然,也怪不得這些下人里都對云珠有所顧忌,也就只有她想來便來,看樣子規(guī)矩還是要的,她原本不習(xí)慣使喚人,又念及自己也是窮人家的,何必為難于他人?現(xiàn)在想來,有些人不會顧念你的好,反而以為你軟弱可欺而得寸進(jìn)尺! 想到這里,月牙兒又想起一事,問道:“前幾日我見秋分兩眼通紅,又是怎么回事?她只說是家里面的事情,難不成還有隱情?” 瑞珠道:“云珠她向來驕縱,行事間難免得罪一些人,自然她也是有錯的......” 不說她如今不是姨娘的身份,縱然抬了姨娘,也是要服侍主子的,難不成還做著側(cè)王妃的夢? 月牙兒沉默片刻,見外面掬惠頂著大風(fēng)跑了過來,朝月牙兒匆匆行禮道:“王妃,那邊早飯已經(jīng)擺上,王爺見您一直不回來,正準(zhǔn)備親自來尋,奴婢見外面風(fēng)這樣大,便攔住了王爺?!?/br> 月牙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道:“你做的很好?!闭f完便攏緊了身上的披風(fēng),快步趕了回去,掬惠和瑞珠緊跟在后。 林槐之正在屋內(nèi)眼巴巴的望著外面,看到月牙兒的身影急忙出來迎接,親自解了她的披風(fēng),把她的雙手包在自己的大掌里,心疼道:“很冷吧,都跟你說了你要理會她了,快來喝點(diǎn)熱茶?!?/br> 月牙兒身上回暖了許多,笑著接過來茶水喝了一口,道:“也不知道今兒怎么這樣大的風(fēng),我還打算今天帶著丫鬟小廝們在后面的院子里開墾塊地出來,種些蔬菜瓜果的,結(jié)果什么也干不成了,只得等明天了。” 林槐之倒是覺得很好,自己在家自給自足,倒是跟在山上的時候很像,贊道:“你這個主意好,看這府里的人個個都閑的,無事也生事,找點(diǎn)事做也挺好,忙累了,看還有那閑工夫!” 月牙兒訝異的看著林槐之,笑道:“我只以為你什么都不懂,原來心里卻比誰都明白,平日里只做瞎子聾子了?還是身上長了懶皮?” 林槐之讓人把飯擺在了榻上的小桌,兩人對面而食,平日里的一些小事,自有月牙兒管著,但有人把小動作搞到了他們夫妻身上,他就不能視而不見了。 “哪里是我懶?是這個府中媳婦最大,連我也是媳婦管著的,所以平日里媳婦說的話,我自然只有遵從的份,哪還敢說些什么,只是...若影響到你的心情,無需管太多,只把那人攆出去就是了。” 一眾下人聽了這番話,先是低低笑了幾聲,聽到最后一句,卻都不約而同的噤了聲,整個屋內(nèi)除了林槐之的聲音,再沒有其它。 月牙兒眼角余光掃了一圈眾人,見他們?nèi)慷监淙艉s,便笑道:“你倒是干脆,也得問清緣由才是,萬一冤枉了好人。再者若是有什么內(nèi)情,你也得給人個伸冤的機(jī)會,現(xiàn)在啊,就趕緊吃你的吧,少說點(diǎn)話?!?/br> 林槐之從善如流的把月牙兒夾過來的菜吃了,乖乖的閉了嘴,專心吃飯。待吃過飯,東西都收了下去,月牙兒也把人都趕了下去,林槐之躺在月牙兒腿上,月牙兒便替他揉著吃撐了的肚子。 “昨日的事的確很蹊蹺,必定是有人家傳了侯爺?shù)脑?,直接越過了你,看樣子這府里,倒是有很多外人呢?!?/br> 林槐之舒服的打了個嗝,閉著眼睛,滿臉的愜意:“嗯,待把那人揪出來,就趁早打發(fā)出去,莫要讓那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br> 月牙兒聞言笑道:“你還知道這話,看來你近來學(xué)了不少的東西,不過侯爺?shù)娜艘膊荒芏季境鰜?,想來侯爺安排人在此,也是?dān)心你有所需求,他也能及時幫上,再怎么說,他也是好心,只是有些人打著侯爺?shù)拿M行些逾矩的事情,確實(shí)是不能容的。” 林槐之對此沒有異議,月牙兒咬了咬唇,猶豫了一下,問道:“前幾次侯爺提過一件事情,我想了想,還是要問問你的想法。你...對云珠是何看法?” 林槐之睜開了眼睛,疑惑道:“云珠?哪個云珠?你身邊不是有個叫云墜還是玉墜的么?你身邊的那些丫鬟,除了瑞珠,我倒是分不清哪個是哪個的?!?/br> 月牙兒也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云珠雖不是角色,但那尚好的容貌也不是輕易就能忽略掉的,林槐之竟然分不清哪個是她,不過也情有可原,畢竟云珠很少來屋內(nèi)服侍,大多是瑞珠服侍月牙兒,故而林槐之記得最清楚的是她。至于其他人,也不知林槐之是臉盲還是從不正眼瞧別人,除了瑞珠的名字叫的上來,其他的都是直接以“你”使喚。 但這對于每個女人來說,自己的夫君不去打量其他女子的容貌,心里還是很歡喜的:“就是那個和瑞珠一起來的,也是侯爺派來的人,我原以為是和瑞珠一樣的,原來卻是要給你做姨娘的,你可喜歡她?既然你記不得,不如我現(xiàn)在就派人將她喚過來給你瞧瞧,你若是喜歡......” 林槐之皺了皺眉,神情閃過一絲委屈,失落道:“媳婦兒,你如今是有些嫌我了么?怎的要把我推給別人?什么云珠,我才不稀罕,那個什么勞什子側(cè)王妃我都不搭理,又怎會去搭理什么珠,你可是開始煩我了?” 這是哪兒跟哪兒啊,月牙兒哭笑不得。 79.順藤摸瓜 月牙兒覺得自己的胸膛滿滿的都要溢出來了,她是知道林槐之的心思的,或許心中忍不住的還想再試探一下,面對誘惑,林槐之又是怎樣處之呢?但是當(dāng)她面對林槐之坦蕩蕩的神情時,她又深覺愧疚,不該這般疑心他。 “是我不好,我只是有些擔(dān)憂,但現(xiàn)在不了。既然你這般說了,以免日后再生是非,我們首先要把那暗地里做手腳的人揪出來,我看此事就交給寧紹辦罷,既然那人能把消息傳到王氏的耳朵里,那么比然她那里也有不干凈的人,一并揪了出來,先從那邊查起?!?/br> 林槐之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坐起身來,道:“我這就去喚他過來,外面風(fēng)大,你今日就待在屋里吧?!?/br> 說完,林槐之湊上前吻了吻月牙兒的面頰,月牙兒笑著給他穿了披風(fēng),看著他去了書房。 瑞珠低頭走來,笑道:“王妃,我們今日做什么呢?” 月牙兒想了想,前幾日給林槐之做的襪子還未好,便道:“把上次我做了一半的襪子拿來,天氣越來越冷,到時候王爺正好可以穿上了?!?/br> 說著,她又想起一事,前幾日那枚紅色的藥丸,被林槐之隨手一丟,丟在了桌子下面,怎么沒有了?被丫鬟收拾出去了?她看了眼正在纏線的瑞珠,當(dāng)時林槐之問那藥效的時候,瑞珠也在的,她要是突然問她那藥,怕是會被笑話,還是算了罷。 林槐之行至?xí)浚蝗煌O?,身后跟著的有德差點(diǎn)撞上林槐之的后背,幸好及時停了下來,他心里暗道好險(xiǎn)! 林槐之朝有德道:“你去把寧紹喚來?!?/br> 有德哎了一聲,小跑著去了。 林槐之慢慢踱到書房內(nèi),坐于桌前,書房內(nèi)的擺設(shè),自他來到王府之后再沒有變過,應(yīng)該還是之前九王爺在時的模樣,桌上的還有幾幅畫,還未打開看過,包括里面的書,他也沒有動過,一來是他并不識得幾個字,看也看不懂,再來,他心里也不愿打破這原有的秩序,倒不知為何。 寧紹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朝林槐之行禮道:“王爺,可和有何事吩咐?” 林槐之回過神,看了他一眼,皺眉道:“外面這么大的風(fēng),你怎出了這一頭的汗?” 寧紹不好意思的拿袖子擦了擦額上的汗水,笑道:“奴才今兒個去了莊里,聽說那邊鬧了點(diǎn)事,不過都是一些小事,不足為王爺?shù)?,剛一回府就聽見王爺派人來尋奴才,這就急急地跑了過來,讓王爺見笑了?!?/br> 林槐之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太在意,他沉默了一下,方道:“昨日的事很是蹊蹺,你去查一查,按照王妃的吩咐,先從王氏那個院子里查起,若說慌傳侯爺?shù)脑?,那邊定是有串通一氣的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