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予笙,你好漂亮啊。” 蘇堇沿石階下來,靠近喬予笙時,一把將她玉手握住,“都快不像你了?!?/br> “你的卸妝液還有嗎?” 蘇堇點頭,“有啊?!?/br> “拿給我用用?!眴逃梵鲜钦娌贿m應這種打扮,總覺得假睫毛卡著眼睛不舒服,還沒到大廳,她便迫不及待將它取下來。 “你等等。”蘇堇趕緊爬上樓。 喬予笙換好拖鞋,疲憊的走至沙發(fā)坐下。 談梟抽完根煙才進門,他丟開外套,襯衫袖子隨意挽于肘部,男人提起長腿,坐到喬予笙旁邊。 他腦袋湊過去,靠著她的肩膀。 兩抹身影,相互依偎在一起,喬予笙全然不顧形象,一只腿抬起搭到男人大腿處,她是真累,才想這樣放松自己。 慕容鈺和王秀蘭去了花園散步,不在屋內(nèi)。 蘇堇順著弧形的樓梯信步往下,映入眼簾的畫面,猶如根尖銳的刺,狠狠戳著她的瞳仁,蘇堇頓住雙腳,五指緊緊抓住扶梯,力道大的,能見手背猙獰的青筋。 她知道,予笙不愛這個男人。 因為不愛,才給了她一絲絲希望,蘇堇甚至為自己找著理由,是予笙的不愛,她才會把一顆心投放在談梟身上,否則,她是不會存那些心思的。 就好比,予笙和宋賢之間的愛情,他們兩情相悅,她再怎么都是不可能跨越那條道德底線。 七號院的大門敞開,一道暗影隨同陽光從外頭揮灑而入,徐真真手里拎著不少嬰兒用品,她張了張口,正要喊著,卻見蘇堇杵在樓梯中央,同她目光撞上。 徐真真牽起的嘴角漸漸放下,看過去的眼神再無當初的友好。 蘇堇同樣沒給好臉色,“真真,你來了?” 喬予笙闔上的眼眸睜開,偏過頭就瞧見徐真真的身影,她站起來,“真真?!?/br> 徐真真換上笑容,“班長,我給寶寶買了些衣服?!?/br> 喬予笙迎上前,“怎么買這么多???” “我覺得哪件都好看,就都買了?!毙煺嬲娲瓜乱暰€,盯著喬予笙未顯形的肚子,蘇堇很快來到她跟前,“給我吧?!?/br> 蘇堇兩手握住塑料袋,徐真真一瞬不瞬盯著她,手中力道加重,不給蘇堇搶去的機會。 蘇堇往身前輕扯,徐真真就是不松。 談梟枕在沙發(fā)內(nèi),狹長的眼角掃過來,目光冰冷。 蘇堇背對男人,勾起好看的眉眼,“真真,你怎么了?” 喬予笙視線落向兩人之間,徐真真表情收放自如,玉手放開,“這么多東西,還要你一個人拿,小堇,不好意思啊?!?/br> “沒關(guān)系,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br> 蘇堇雙手拎著塑料袋,旋身走向樓梯口,礙于喬予笙在場,徐真真未表現(xiàn)得多明顯,只有眼神中處處透露著提防。 談梟翹起條腿,肘關(guān)節(jié)壓著扶手,折回的食指輕輕摩擦下唇,微瞇的左眼,如豺狼一般,兇戾而高深莫測。 喬予笙拿著卸妝液去了浴室,徐真真捧著一杯咖啡,坐在沙發(fā)上張望四周。 七號院和五號院,不管是外觀還是內(nèi)部結(jié)構(gòu),在設(shè)計上完全不同,裝修風格也按照男主人各自的喜好,宋堯喜歡白色,屋里的家具多以那個顏色為主,而談梟,似乎酷愛黑色,最暗的濃度,與白色截然不同,充滿詭異,污穢,兇殘,像魔鬼一樣,使人惶恐。 咖啡氤氳的熱氣,彌漫著她的臉蛋。 蘇堇把袋子放進嬰兒房,旋即走入臥室。 徐真真瞪視她,蘇堇沖她笑起來,徐真真別開眼,不予理睬。 浴室內(nèi)傳來水聲,喬予笙兩手伸向水龍頭,蘇堇徑自坐到徐真真?zhèn)扰裕桃鈮旱蜕ひ?,只夠她一人聽見,“不好好在五號院當你的宋太太,來這里做什么呢?” 徐真真一把視線斜向她,“你真讓人惡心?!?/br> “你當初發(fā)燒住院,是我一天二十四小時在醫(yī)院陪著你的,難道你都忘了嗎?” 徐真真并不動容,十指收緊咖啡杯,拿不出什么好臉色,“蘇堇,班長是怎么對你的,難道你都忘了嗎?” “別把我說的這么不堪。”蘇堇笑下,“我并沒有對予笙做什么?!?/br> “你說這些話的時候,摸過良心么?” 蘇堇攫住徐真真的胳膊,她力道下的重,徐真真只覺一股酸脹感傳來,她想甩開,蘇堇鳳目逼近,不給她任何掙扎的機會,“真真,我的事,勸你少插手?!?/br> “你真是瘋了。” 徐真真扼制著喉底的聲嘶力竭,把這些話壓到牙縫中,爆發(fā)不出來,以至她表情變得扭曲。 她做夢都沒料到,一個人的性子,竟能轉(zhuǎn)變得這么快。還是說,蘇堇本就是這種人,只是心里那根弦一直沒被觸及。很多時候,好人和壞人,僅是一念之間。 臥室水聲消失,蘇堇耳膜內(nèi)聽見喬予笙走出來的腳步,她潭底劃過絲狠毒,鉗住徐真真那只手一揚,咖啡拋灑而出,徐真真來不及反應,guntang的深棕色直撲向她的大腿。 “啊——” 撕裂的疼痛感,仿佛鐵屑透過皮膚,徐真真一躍而起,咖啡杯跟著墜落到地毯上。 喬予笙聞言,匆忙出現(xiàn),“真真?” 徐真真扇著大腿,眼淚控制不住,逼至眼角。 蘇堇忙拿起桌上的抽紙,不顧地毯上的臟污,跪下去就幫她擦拭,“你沒事吧?怎么這么不小心呢?” 徐真真第一反應就是推開她,蘇堇倒地,雙手撐在咖啡中,沾滿掌心。 喬予笙焦急不安,“怎么了?” 徐真真手背捂住鼻子,眼淚嗖嗖往下掉,大腿處火燒似的,疼的鉆骨??擅鎸逃梵希齾s有苦說不出,她知道,比起她這種傷害,蘇堇真面目的打擊,才更致命。 “我沒事。”徐真真摟住她,越發(fā)覺得委屈。 蘇堇拿著杯子從地上爬起,她這會兒滿身咖啡味,狼狽不堪。 喬予笙拍著徐真真背部,目光投向蘇堇,“你怎么樣?” “沒什么。”蘇堇笑的勉強,“估計真真被燙得不輕,才會失去理智推我,我不怪她,先檢查下她有沒有受傷。” “不用了?!?/br> 徐真真一瘸一拐,挪開腳步同蘇堇保持最遠的距離,“我沒多大問題?!?/br> “還是看看吧。”喬予笙忐忑不定,“那杯咖啡我現(xiàn)泡的,是開水?!?/br> “沒關(guān)系,在五號院我也經(jīng)常這么不小心?!?/br> “真真……” “班長?!毙煺嬲姹荛_她的目光,“我想先回去了?!?/br> 喬予笙拗不過,徐真真固執(zhí)起來,連她也沒轍。 送走徐真真,蘇堇回到臥室,將地毯重新?lián)Q了張新的,喬予笙站在門邊,瞅著她忙碌的身影,默不作聲。 “予笙,你想什么呢?”蘇堇見她若有所思,問道。 喬予笙直勾勾望著她,她向來有話直說,從不藏著掖著,“小堇,你和真真,是不是吵架了?” 蘇堇一怔,面容露出吃驚,“沒有啊,你怎么會這么覺得?” “我感覺你們今天都不對勁?!?/br> “哪有。”蘇堇噗嗤笑出聲,“你又在胡思亂想了吧,我整天跟你一起,哪來時間同她吵架?。俊?/br> 她說得有道理,喬予笙想想也是。 興許,真是她想太多了。 五號院這邊,徐真真大腿內(nèi)側(cè)疼得厲害,她只穿了條黑色打底褲,方才咖啡潑下來,熱水迅速滲入,那種滋味猶如在肌膚上點了把火。徐真真扶著樓梯,舉步維艱,流蘇鞋每抬起一步,傷口處的rou就像被人撕過。 宋堯欣長的身影剛從外面回來,一眼就瞅見她別扭的動作。 男人大步上到她這層石階,“耍猴呢?” 徐真真眼睛哭得通紅,不想宋堯發(fā)現(xiàn),她把臉別在另一邊。 男人鷹眸下滑,掃見她褲襠打濕的痕跡,宋堯察覺出異常,問她,“怎么了?” 徐真真吸了吸鼻子,強忍情緒,“沒事?!?/br> “女人說沒事就是有很多事。” 宋堯抓過她胳膊往回扳,徐真真被那道力牽引,別過臉。 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宋堯拇指在她左臉擦了下,指腹上很快沾了抹濕潤,男人黑眸淌過涼薄的狠戾,“受欺負了?” 人性如此,一旦有了靠山,在最脆弱的時候,就恨不得把所有傷疤揭露出來,求得一絲絲溫暖,徐真真也不例外。 她哽咽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蘇堇拿熱咖啡潑我,嗚嗚嗚……” 宋堯濃眉一蹙,“媽的,潑回去沒?” “我沒敢,嗚嗚嗚?!?/br> “出息。” 宋堯拽過她,健碩腰身彎下,一把將徐真真橫抱在懷里,“先看看傷口?!?/br> 回到臥室,徐真真躺在床上,宋堯拿來藥箱,“脫褲子?!?/br> 徐真真乖乖照做。 打底褲小心翼翼褪下,大腿上的皮膚暴露出來,幸好她的褲子加厚,阻隔了不少熱度,若不然,肌膚都該潰爛了,即便這樣,徐真真依然傷的不輕,宋堯一見那些燙紅的地方,俊臉黑得似能擰出水來,“這狗日的,老子遲早弄死她!” 100其實你挺漂亮的 徐真真淚眼婆娑,“蘇堇變成這樣,班長一定會有危險的?!?/br> “先顧好你自己吧。” 宋堯用碘伏幫她消了毒,徐真真哇哇大叫,“疼疼疼!” 男人按住她快要跳起來的膝蓋,“別動?!?/br> “鉆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