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你為什么一定要這樣?” 為什么? 蘇堇被人丟進七號院,她趴在地板上,疼得蜷起身子,慕容鈺聽見動靜從二樓下來,就見一個女人綁住全身,連嘴里都塞了東西。 她皺了眉頭,“這是做什么?” 蘇堇唔唔說不出話,慕容鈺臉色微變,來不及聽人解釋,門口處很快閃進個挺拔的人影。 慕容鈺目光望去,“阿梟?!?/br> “媽?!闭剹n單手插著褲兜,“我的事你別管?!?/br> “發(fā)生了什么事?” 談梟沒說話,他揪住蘇堇的頭發(fā),不顧她的掙扎,強行將其拖入傭人房旁邊一個雜物間。 慕容鈺跟過去,談梟蹲著身子,將蘇堇綁在一根柱頭上,隨即取下她口中的白布。 蘇堇嚇得不輕,眼睛都哭腫了,“救命?。 ?/br> “喊啊,你喊得大聲些?!?/br> “談老大,你放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予笙在哪里?!?/br> 談梟直起身,似是瘋了般,一腳蹬在她肩膀上,上半身略微下傾,修長的左手拍了拍她的臉,“憑你跟喬予笙的交情,你說,她會不會來救你?” 蘇堇哭出聲兒,不斷求饒。 慕容鈺隱約中聞到股不好的味道,“兒子,你同予笙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談梟收回長腿,未再看過誰一眼,他單手送入褲兜,轉過身大步離去。 慕容鈺不知所措,她趕緊喊來柒嬸,經過一番詢問,這才得知事情緣由。 竟原來,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 085談老大愛你! 一連三日,談梟整夜整夜失眠。 慕容鈺看著心疼。 他的煙一支接一支,從未離過手。 有時候,男人抽煙,抽的也是一種習慣和陪伴。 一大早,柒嬸端著剩菜從雜物間出來,談梟挽著襯衫衣袖,踩著樓梯往下走,慕容鈺瞅他眼,忙從餐桌上起身,“阿梟。” “媽。” “唉。”慕容鈺應著,接過傭人遞來的牛奶,“這個溫度正合適,你嘗嘗?!?/br> 談梟站在樓道拐角,頭頂便是一盞led吸頂燈,璀璨的光芒宛若明珠,包裹住男人堅挺的雙肩,慕容鈺望向談梟眼圈下方環(huán)繞的烏青色,她緊忍眸底的濕潤,一股悲愴撕扯著喉嚨,“公司的事,先交給劉總處理,這些天你好好休息?!?/br> 談梟衣著光鮮,身材修長挺拔,精致的五官猶似被人花過許多心思細膩雕琢過。慕容鈺的兒子,從來都是這樣,高高在上,以盛氣凌人的姿態(tài),睥睨一切。 他,何曾有過這種頹唐? 柒嬸在心里嘆口氣,一言不發(fā)去了廚房。 談梟坐上餐椅,慕容鈺經過他周圍聞到股刺鼻的煙味,很濃,混雜著性感的體香。 明顯,起床就抽過煙的。 她拿起面包片做出個三明治,放到談梟盤里,“兒子,多吃點。” 男人猶然出神,捏著牛奶杯的手指,修長且分明,一根根飽滿的指腹似貝殼般漂亮,無名指的戒指還在,泛著淡淡的光。 卻,物是人非。 慕容鈺連喊幾聲,談梟才從恍然失神中找回自己,他眼睛睇過去,慕容鈺嘴角笑容牽強,“劉總來了?!?/br> 慕容鈺往旁一指,談梟才知,劉勝早已屹立在跟前。 “什么事?”男人面無表情。 劉勝說話顯得小心翼翼,“您讓我查的電話號碼,沒有實名注冊,我只在om公司外,找見了被丟棄的手機卡。”劉勝將東西輕放在桌前,談梟薄唇緊抿,一對鷹眸危險瞇起。 看來,她是有心要同他撇清。 哼。 撇得清么? “魏痕那邊怎么樣了?” “暫時沒什么動靜?!?/br> “繼續(xù)盯著!”談梟惱怒。 喬予笙孕吐反應依然強烈,幾乎吃什么吐什么,王秀蘭特意為她熬了條鯽魚湯,端到桌上,“予笙啊,過來喝點?!?/br> 喬予笙正靠在沙發(fā)上睡覺,聽見姥姥的聲音,她睜開眼。 王秀蘭拉她過去坐下,“小心燙?!?/br> 喬予笙勉強喝了幾口,都說孕婦食欲大,她卻沒多少胃口,害喜害得渾身無力,臉色都要比平時蒼白。 王秀蘭守在她旁邊,喬予笙順著她的花格子棉襖往上看,姥姥那一頭白發(fā),突然刺得她眼角生疼,喬予笙鼻子忍不住一陣酸,眼眶紅紅的,隨時都有要哭的可能。 “姥姥,對不起?!?/br> “傻孩子,說什么呢?!?/br> “我給你丟臉了?!?/br> “不許胡說?!蓖跣闾m抱住她,“你永遠都是我的驕傲?!?/br> 喬予笙巴掌大的小臉埋入她腹部,“驕傲”這個字眼,真的太沉重了,她扛了21年,盡最大努力爭取光榮,以自己的方式來報答王秀蘭的恩情,可轉眼間,它就毀于一旦。 如今,顛沛流離,害得身邊人通通跟著受苦。 而更令她想不到的是,她懷的這個孩子,談梟竟這么快就知道了。 速度,驚人。 她本意是要瞞著他的,再加上她是背懷,根本不顯肚子,瞞天過海非常容易,喬予笙原想著等孩子引產后,這事兒便不了了之,就當從未發(fā)生過,可現在…… 事情,又復雜起來。 三天了,小堇過的是什么日子,她不敢去想。 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 又是幾天過去。 逼近跨年,新年的喜慶并不能融入七號院,哪怕慕容鈺里里外外四處張燈結彩,也不過是做個幌子罷了。 蘇堇同柒嬸坐在一起,手中拿著剪刀,柒嬸手把手教她剪紙,蘇堇學的認真,凡事謹慎小心,她剛被慕容鈺從雜物間放出來,自然要乖乖聽話。 慕容鈺懂得用人,與其把她關著,倒不如讓蘇堇在七號院幫工。 “小堇啊?!?/br> 聽見慕容鈺喊,蘇堇敏感,抬起頭,“夫人?!?/br> 慕容鈺展開一張剪紙,仔細端詳上頭的鯉魚圖案,“予笙最近聯系你了嗎?” “沒有。”蘇堇低聲兒,“我在網上給她留的言也不見回?!?/br> 慕容鈺把剪紙交給傭人,命她們拿出去貼上,之后,才正眼睨過來,打量著蘇堇小巧的臉蛋,“等予笙回來了,你想走,隨時都可以?!?/br> “知道了?!?/br> “小堇啊,你心里有什么事也別藏著掖著?!蹦饺葩暥似鹨槐瓩幟手凹热荒闶怯梵系呐笥?,我便不會虧待你。” 蘇堇點頭,“我明白?!?/br> “明白就好,我喜歡聰明的丫頭?!?/br> 臨到要吃中飯,柒嬸爬上二樓,在臥室房門上敲了幾聲,里面仍沒有回應。 柒嬸旋即下樓,慕容鈺洗凈雙手,接過傭人遞來的帕子擦干水垢,“少爺呢?” 柒嬸搖搖頭,“還是不開門?!?/br> “胡鬧!”慕容鈺眸色一沉,“去把備用鑰匙找來?!?/br> “這……”柒嬸滿臉為難,斟酌再三,才道,“先生早有吩咐,備用鑰匙除了他,誰都不能碰?!?/br> “我也不行?” “夫人……” “柒嬸,你去拿吧?!碧K堇幫腔,“談老大兩天沒下過樓,萬一真出了什么事,誰都不敢擔待?!?/br> 慕容鈺看她眼,意味深長。 柒嬸覺得在理,忙回傭人房拿出鑰匙。 臥室門把擰開,慕容鈺急于進去,卻被一股nongnong的煙味嗆得咳嗽。 屋內很黑,所有光線皆被窗幔遮住,慕容鈺走向碩大的落地窗,腳尖踢到一枚啤酒易拉罐,若不是蘇堇眼急手快拉著,她差點往前栽去。 柒嬸猛地劃開窗簾。 嘩—— 光芒奪目而來,如一把洗盡鉛華的刀刃,劈開壓抑的黑暗,照亮了一切。 若非親眼所見,慕容鈺不敢相信,“自暴自棄”這個成語,有朝一日會用在她兒子身上! “阿梟。” 慕容鈺信步走向大床,黑眸guntang,談梟蜷縮軀體,側身躺著,慕容鈺剛一逼近,就聞到股濃烈的酒氣,地毯上,床單上,滿是瓶瓶罐罐。 慕容鈺坐在床沿,緊握住談梟的手,他的俊臉蒼白如紙,像是只折翼的雛鷹,縱然再兇猛,也少了些攻擊性。 “兒子……” 蘇堇挨著床頭柜,親眼目睹著這一幕,原來,再遙不可及的男人,也難逃美人關。她以為,像他這種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王者,不會被任何事物牽絆、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