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一人從樓道出來,談梟鷹眸漸抬,那人不敢同他銳利的神光對視,目光墜在男人一雙純黑色尖頭皮鞋上,“屋內沒人。” “沒人?”談梟瞳仁微瞇。 “到處都找過了,確定沒人?!?/br> 男人一張絕俊容顏劃下狠戾,如貝殼般飽滿的中指指甲蓋一彈,煙頭在空中擲出個弧形,爾后跌落在地,談梟腳步上前,鞋尖踩過煙桿徑直走入樓道里。 王秀蘭不在家,一套兩居室的房子空空如也,家具擺設雖然齊全,但臥室內的東西明顯收拾過。 看來,是有心要走。 談梟舌尖抵住唇角,沿著口腔兩側繞了圈,五官上的猙獰,似要將一雙琥珀色的瞳孔燒成腥紅! 倏地,男人抄起腳邊一根圓木凳,沖茶幾中央用力砸去! 啪—— 玻璃碎裂的清脆,驚得整棟樓的感應燈瞬間照亮! “好樣兒的,給老子來這手!” 他眼角陰鷙一掃,“把這里的東西一件不留的通通砸了?!?/br> “是,談少?!?/br> 副座上,王秀蘭心跳很快,她側首盯住駕駛室的男人,面容焦急,“魏老師,是不是我們予笙出了什么事?” 魏痕是喬予笙的大學老師,王秀蘭之前見過幾次自然認識,方才在家里,魏痕只讓她盡快收拾,其余的什么也沒來得及說,王秀蘭心里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魏痕隱去潭底的逼仄,鳳眸往旁斜去時,恢復一貫的溫潤,“姥姥,你不用擔心,予笙沒事?!?/br> “那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回市里,我會給你安排個住處。” “為什么要去市里?”王秀蘭微睜眼睛,她雖說一把年紀,可某些事也不好糊弄,“魏老師,你同我說實話,我們予笙是不是出事了?” 魏痕翹起的嘴角漸漸放直,見他不說話,王秀蘭臉色稍白,想起小區(qū)內到處亂傳的流言蜚語,王秀蘭更加坐不住,“魏老師,我們予笙是不是,真的有人了?” 這些事,魏痕不好插手,“姥姥,別想太多,往后予笙會給你個解釋。” “她真的有人了?”王秀蘭眉眼一驚,“是誰?多大歲數(shù)?” 她突然想起前段時間入賬的那二十多萬,難不成這筆錢…… 想來,王秀蘭腦袋一陣眩暈,她閉了下眼,身子一時失去重心朝旁栽去,幸好被安全繩帶回。 接連三日,七號院戒備森嚴,談梟沒有回來過,卻又不容許她踏出別墅半步,魏痕在網(wǎng)上同她聯(lián)系過,得知王秀蘭目前很安全,喬予笙稍稍松了口氣,七號院這種地方,如今連只蒼蠅也飛不進來,哪怕魏痕再有勢力,也不可能跑來硬碰硬,但他向喬予笙保證,只要她能想辦法從別墅出來,日后談梟再無找到她的可能。 可—— 想從這里逃出去,談何容易? 坐在電視機前,喬予笙注視著元旦節(jié)目,里面的人,包括主持人在內,皆是喜迎新年的歡喜,而她,絲毫沒有普天同慶的感覺。回想去年這個時候,她和宋賢去了趟四川峨眉山旅游,大清早兩人挨凍坐在山頂?shù)热粘?,結果日出沒等來,反倒一塊染上重感冒。 現(xiàn)在才知道,那個時候,多美好啊。 柒嬸把菜端上桌,視線望向沙發(fā),喬予笙大清早就坐在那里,一動不動,電視頻道也一直沒換過,她在心里嘆口氣,“太太,吃中飯了。” 喬予笙沒什么胃口,“你先吃吧?!?/br> 她這會兒腦袋昏昏沉沉的,想睡又睡不著。 柒嬸光是看著都心疼,“多少吃點兒?!彼咧辽嘲l(fā),伸手去握住喬予笙,“來,不管發(fā)生什么事,身體最要緊?!?/br> 喬予笙并未過于執(zhí)拗,柒嬸說得對,就算天塌下來也要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逃跑。 她坐上餐椅,屋內有暖氣,喬予笙穿得不多,睡衣屬于開衫樣式,低胸,從上往下一眼能看見她白皙水嫩的肌膚,柒嬸掃眼她鎖骨和脖子處那些深一塊紫一塊的吻痕,不用猜也知道,那晚該是受了多大的罪,先生以前從不這樣,這次,估計是真的發(fā)怒了。 柒嬸幫她盛了碗白米飯,“微波爐里還有雞湯,我去端出來。” 喬予笙夾了些米粒含入嘴里,味同嚼蠟,透過七號院碩大的玻璃窗,她能夠清楚看見守在屋外的一群人,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喬予笙插翅難飛。 她沒吃幾口,便上了樓。 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度日如年。 喬予笙躺上床,真空被剛剛拉蓋在胸前,就聽到樓下傳來陣汽車熄火的聲音,她闔起的鳳眸陡地睜開。 談梟回來了。 云江市里,有他的多處房產,她以為,自從那晚過后,他應該不會再來這里的。 喬予笙撐身坐起,她豎起耳朵,果然聞見樓梯口遞來陣皮鞋踏上來的響動,越來越近,仿佛一步步踩在她心臟一樣。 臥室門被一只纖長的玉手推開,喬予笙蜷縮在床頭,躲閃不及。 禽獸和野獸是有一定區(qū)別的。 禽獸做出的事,會讓你覺得惡心,而野獸做出的事,會令你感到害怕。 毫無疑問,談梟是這二者之間的結合體,既讓人惡心,又會使人恐懼! 男人的身材,近乎完美,他單手插兜,永遠一副王者般高貴的睥睨姿態(tài),喬予笙睨著那抹逼近的黑色身影,她抱緊被子縮向角落。 談梟站到床沿,單手開始解著西裝上的鉑金紐扣。 喬予笙注視男人上床的動作,“你想干什么?” “x你!” 他將襯衫丟開,露出強健有力的亞麻色肌膚,烙印在胸膛的一塊塊腹肌,勾勒出的線條性感流暢,男人當著她的面,兩手解著腰間的愛馬仕經典款皮帶,喬予笙倍覺羞愧,慌忙別開小臉。 談梟低吼,“看著我!” “不要!” 男人扼住她皓腕,一把將喬予笙拉拽到跟前,他右手一用力,強行把她玉手往下帶。 “啊——” 某種觸碰,嚇得喬予笙失聲尖叫,“變態(tài),放開我!” 談梟揚起的左唇濺起道狠戾,“變態(tài)?它讓你爽的時候,你怎么不喊變態(tài)?嗯?” 喬予笙手腳并用踢打他,“滾開!” 她渾身排斥,那股不適感又在胃部散開,喬予笙想吐,看見他就想吐。 談梟雙膝跪著真空被,大手輕輕一握,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她手腕控制住,他俊臉往她壓近,喬予笙只覺一股難受蔓延開,不等她再度開口,女人猛地扭過頭,俯首對著垃圾桶干嘔。 嘔—— 男人眼角淺瞇,細縫中的光斑冷驁陰戾。 “笙笙。”他出聲喊道,“你懷孕了嗎?” 喬予笙惡心的說不出話。 嘔—— “你懷了我的種?”談梟口吻試探。 喬予笙一陣作嘔,卻又什么都吐不出來。 懷孕? 他倒真會做夢。 “我不會給你生的!” “是么?” 喬予笙瞪視他,尖銳的指甲恨不得將他撕碎,“我就算一輩子不要寶寶,也不會為你生小孩!” 談梟也知道她大姨媽剛過不到一周,這種嘔吐,自是沒有懷孕的可能,可她說出這番話,或多或少有些激怒他,“怎么著,我還讓你惡心了?” “我不想看見你!”她胸口起伏不平。 男人捧起她的臉頰,大拇指在左臉上磨擦,“我是你的男人,你說不想見就不見么?” 喬予笙雙目瞪視,談梟嘴角冷勾,似是失去耐性,他牽制住她俏麗兩邊,對準她的菱唇,霸道的貼去一個吻。 喬予笙手掌朝他胸前推抵過去,男人舌尖深入,不顧她的反抗將人往床頭壓下! 他想要她,發(fā)了瘋的想! 喬予笙身軀扭動,不斷掙扎。 “笙笙?!彼麥責岬纳嗉饣僚硕固蝮?,“你是我的?!?/br> 磁性的音線,像是入了魔障,在她耳膜深處一圈圈暈開,空靈又虛幻,想抓都抓不住。 喬予笙抿住唇rou,一滴淚自眼角墜落,潤入枕頭。 深冬的季節(jié),濕氣厚重,一縷陰風探入落地窗,帶了些雪沫的微涼。 臥室門沒關,柒嬸打掃完從廚房出來,順著二樓傳下來的聲音,依舊yin猥不堪,喬予笙痛苦的叫聲四溢,其中還夾雜著男人兇猛的低吼。 作孽喲! 柒嬸搖搖頭,加快腳步回了房間。 下午三點,談梟才從臥室出來,他重新?lián)Q了身西裝,銀灰色,很邪魅的一種顏色。 柒嬸午覺醒來正在客廳擦著電視柜,談梟來到她跟前,伸手自錢夾內掏出一張支票,“柒嬸。” 柒嬸回身,見男人高大的身影近在咫尺,她臉色微變,慌忙卑躬屈膝道,“先生?!?/br> 談梟兩指夾著支票遞給她,“好好干,我不會虧待你?!?/br> 柒嬸眼睛一掃,被上面的數(shù)字嚇得不敢接手,“照,照顧太太是我應該的。” 男人神情閃過不耐,“拿著?!?/br> “是,是?!逼鈰饘⒅蹦笤谑种?。 談梟面朝門口,油亮的皮鞋邁出幾步,似乎想到什么,男人長腿折回,“有空,多去安慰下她?!?/br> “好?!逼鈰疬B連點頭,“先生慢走?!?/br> 眼見談梟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柒嬸忙跟過去將大門闔上。 先生的吩咐,她不敢怠慢。 柒嬸手腳迅速做完事,爬至二樓,她走進里間帷幕時,發(fā)現(xiàn)喬予笙正在吞服避孕藥,被子裹于胸前,露出的半個肩頭傷痕累累,談梟粗暴的印跡全都顯示在皮膚上,柒嬸佯裝沒看見,小心翼翼走近,“太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