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我管他媽幾個世界!” 談梟爆著粗,一張薄唇繃成條直線,“喬予笙,你聽好了,離婚的念頭,你這輩子都休想,死都不可能!” 他砸出狠話,一下下敲在她心頭,喬予笙臉色灰敗,只顧用一雙眼睛瞪著他,連話都說不出來。 到底用什么方式,才能夠改變談梟的想法? 翌日,喬予笙還在睡,蘇堇打來電話,說她找到份很有發(fā)展前景的工作,下周一正式上班,為了慶祝這個好消息,蘇堇約她出去玩,喬予笙也想散散心,便答應(yīng)下來。 正好,談梟有事要忙,一大早就出了門。 喬予笙開車,到蘇堇的住處把她接上。 今天立冬,城市被彌漫著淡淡的霧霾,蘇堇怕冷,手套都戴上了。 她系好安全繩,車室內(nèi)有暖氣,蘇堇一圈圈取下脖子上的圍巾。喬予笙穿的少,只一條裹至小腿的淺棕色長款毛裙,蘇堇光是看著都覺得冷。 “我們?nèi)コ曰疱伆??!?/br> 喬予笙點下頭,“好?!?/br> 四面車窗緊閉,玻璃印上層朦朧的白霧,路面的能見度比較低,喬予笙打出車燈,開得緩。 蘇堇側(cè)頭瞧見她時不時打哈欠,“你昨晚沒睡好?” “被你的電話吵醒的?!?/br> “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已經(jīng)十一點了jiejie?!碧K堇把手機(jī)遞給她看,“現(xiàn)在都中午了。” 喬予笙閉緊菱唇?jīng)]接話,蘇堇仔細(xì)觀察她白皙的臉蛋,視線往下落時,終于在喬予笙脖子處瞄見端倪。 她毛衣領(lǐng)口不高,并不能完全遮住皮膚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跡,蘇堇看著那些地方,斂起娥眉,“予笙,他是不是……” 喬予笙知道她想說什么,“不是?!?/br> “你自己照照鏡子,還說沒被虐待?” 喬予笙攏了下衣領(lǐng)把印跡遮住,“我咬了他?!?/br> 在床上,談梟的確并無虐待的癖好,情到高處時,身體不跟著自己走,做出的事誰都無法控制。 蘇堇瞪圓雙目,一張臉被披下來的齊肩短發(fā)襯得越發(fā)嬌小,“你們昨晚,到底是有……多激烈?” 049爭吵 國際貿(mào)易大廈,劉盛單手執(zhí)本文件,推開辦公室大門,他抬起頭,目光恭敬的落在男人欣長的背影上。 “先生?!?/br> 談梟抽了口煙,透過玻璃墻外八十層樓的高度,他一雙深黯的瞳仁,將整座城市收入潭底,“查的怎么樣了?” 劉盛望見淺灰的煙霧自他兩指間裊裊散開,“我調(diào)取了云江市各大縣城的警員檔案,并沒有找到一個叫秦漢的男人。” 聞言,談梟兩條長腿折回,純黑色馬甲包裹下,一件雪白襯衫勾勒出的身材,令人越發(fā)望塵莫及。 他手指輕彈煙蒂,狹長的眼鋒深不可測。 蘇堇張開唇,被口中一片牛rou燙得直哈氣,她以手做扇在嘴旁扇著風(fēng),“你連你爸當(dāng)警察時,因公殉職的事也說了?” 喬予笙伸出雙筷子在湯鍋里撈菜,“說了?!?/br> “他怎么說?” “沒說什么?!?/br> 喬予笙夾住根香腸放入碗中蘸著調(diào)料,回想談梟當(dāng)時的反應(yīng),她眉眼之間有抹黯淡揮之不去。 告訴他這些,喬予笙只為證明兩人無論是家庭背景還是生活條件都有天壤之別,這不過是一段門不當(dāng)戶不對的婚姻,她希望談梟去找一個能真正有資格陪伴他的女人。 誰知,他根本不屑! 蘇堇端起手邊一杯果汁,喬予笙的想法,她心里自然明白,“現(xiàn)在一切主導(dǎo)權(quán)都在談梟手里,他不同意離婚的話,你永遠(yuǎn)都是談太太?!?/br> 喬予笙如鯁在喉,“他的態(tài)度很堅決?!?/br> “要我說你就認(rèn)命吧?!碧K堇按照心中的想法說出口,“而且你也獻(xiàn)身了,已經(jīng)成了談梟名副其實的女人,他有錢有勢,相貌出眾,你到大街上去問問,這種男人有多少女人爭著搶著要?” “小堇,我跟他之間,有很多事你不懂?!?/br> “我知道?!碧K堇一語道破,“說到底,你就是太要強(qiáng),性格倔?!?/br> “我……” 喬予笙隔著鍋底源源不斷冒出的霧氣盯著蘇堇,火鍋店內(nèi)環(huán)境嘈雜,桌與桌之間距離并不遠(yuǎn),喬予笙眼前的世界越變越模糊,直到衣兜中一抹手機(jī)鈴響起,她這才回過神。 “我去接個電話?!?/br> 她拿出手機(jī)走向店外,嗓線漸柔,“喂,姥姥?!?/br> “予笙啊。” 喬予笙單手插進(jìn)毛衣兜內(nèi),透過火鍋店的玻璃窗,蘇堇能清晰的看到她高挑的背影,喬予笙腳后跟踢著臺階,“恩,我在聽呢?!?/br> 外孫女干凈的聲音傳來,王秀蘭高興,笑的合不攏嘴,“你給姥姥寄來那么多錢,你給自個兒留沒留?” 喬予笙微怔,“什么錢?” “你不是讓你們公司把近三個月的工資都寄給我了嗎?”王秀蘭雙目輕睜,“難道弄錯了人?” “姥姥,你同我慢慢說?!?/br> 王秀蘭滿臉焦急,那么多錢的事兒,她馬虎不得,“先前有人給我打電話,說他姓劉,是你們老板的助理,劉先生說你在公司表現(xiàn)優(yōu)異,老板對你很賞識,還給你發(fā)了筆個人獎金,并且按照你的要求把獎金和你近幾月的工資全部寄回了家里,錢姥姥已經(jīng)拿到手了,我數(shù)了下有二十多萬?!?/br> 喬予笙咬住下唇,她總算聽明白了,不用猜,電話該是劉盛打的。 “予笙啊。”王秀蘭見她不說話,一顆心懸起來,“這么多錢,真是你的?” 未免姥姥擔(dān)心,喬予笙不得不撒謊。 “是啊,我這次幫公司立了大功?!?/br> “我們予笙立了大功!” 電話那端,王秀蘭側(cè)身對著鄰居說道,喬予笙不難聽出,她的話里全是自豪。王秀蘭不疑有他,滿頭銀發(fā)下,爬滿皺紋的臉頰喜上眉梢。 賈淑芬也很高興,“喬蓉泉下有知,她也會瞑目的。” 這些話聽在喬予笙耳里,像根刺,扎得她眼部酸脹難忍。從小到大,最信任最支持她的人,永遠(yuǎn)都是姥姥,許是家庭原因,她缺少父愛母愛,導(dǎo)致喬予笙的性格一直都很要強(qiáng),幾乎事事都想爭第一,她不是怕輸,而且肩負(fù)著姥姥所有的希望,她輸不起! 可她的全部驕傲,在遇到談梟之后,全毀了。 外孫女有這么大出息,王秀蘭情緒激動,掌心直抹眼角,“這筆錢姥姥給你好好存著,等往后我們予笙嫁人,姥姥作為嫁妝給你置辦個大排場。” 喬予笙忙點頭,“好?!?/br> 同王秀蘭簡單聊過之后,喬予笙收起電話線,她抬頭望向高處,眼見口中噴出的白霧漸漸融進(jìn)空氣,喬予笙鳳瞳淺闔,說不出此時的心情。 宋悠悠左手挽著個女人,遠(yuǎn)遠(yuǎn)就發(fā)現(xiàn)她的身影,“喲,予笙姐?!彼斡朴乒创剑_步越靠越近。 喬予笙側(cè)過臉,宋悠悠一身拉夫勞倫格子套衫,眼部上描了條微翹的眼線,多了幾分姿色。 她身邊的女人雖不說話,但行為舉止不難看出,很有修養(yǎng),長相第一眼不覺得多漂亮,卻是個耐看型。 喬予笙反應(yīng)冷淡,“真巧?!?/br> “是啊,真巧呢?!彼斡朴茝澠鹈佳?,“離開我二哥之后,予笙姐好像變得更美了,也難怪,有談先生整天滋潤著,就是不一樣?!?/br> 喬予笙莞爾,“知道最好。” 她轉(zhuǎn)個身,正打算往回走,宋悠悠見狀,怒上心頭,“不過就是個被人拿錢包養(yǎng)的情婦,你拽什么拽?” 經(jīng)她這一吼,不少人探來視線。 宋悠悠笑道,“你不就是為了錢嗎?誰價錢出的高,誰就能上你,怎么?談先生一夜給你多少錢?青春就這么幾年,你以為你能賣多久?” 喬予笙冷冷回望過去,“你把嘴放干凈點!” “讓我干凈?”宋悠悠哼笑聲,“先撒泡尿照照自己有多臟!” 路過的行人很多都在看,喬予笙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蘇堇急忙自火鍋店跑出來,她手中握著筷子,作勢要往宋悠悠身上撲,喬予笙拉住她。 蘇堇破口大罵,“你個死三八誰???” 宋悠悠一身大小姐脾氣,毫不服輸,“哪來的丑八怪?你也有資格跟我說話?” 一直盯著喬予笙不說話的柳素怕事情越鬧越大,她抓著宋悠悠勸阻,“悠悠,算了?!?/br> “素素姐,你根本不知道這女人有多下賤!” 蘇堇怒火攻心,“誰能有你賤?你全家都賤!” “我說錯了嗎?”宋悠悠還口道,“云江市名流圈兒里誰不知道她喬予笙被談先生包養(yǎng)了?自以為有幾分姿色,把你玩膩了不照樣一腳踹了!” 050求求你 圍觀群眾越來越多,怪異的目光一道道打在喬予笙身上,那種眼神,自然是令人很難受的。 蘇堇臉色陰郁,名副其實的婚姻,在旁人眼中卻成了廉價的交易,她本想上前理論,喬予笙屏息,拉住了她。 這個時候,不管說什么都會讓她變得難堪。 “走吧?!?/br> “予笙?” “我去結(jié)賬?!眴逃梵想p手放入衣兜,走向火鍋店,謠言止于智者,有些東西她不愿去越描越黑,而且,她自己的事,沒必要同任何人解釋清楚。 望著她清瘦的背影,宋悠悠握了下手掌,喬予笙平靜的態(tài)度令她極為不甘。 宋悠悠的本意,是想看見喬予笙的懊惱和歇斯底里,居然沒有得逞! 蘇堇瞪她一眼后,跟隨喬予笙腳步離去。 周邊的氣氛順勢散開,柳素五指輕捏宋悠悠手臂,經(jīng)過一番插曲,她臉蛋上仍是一片靜水,“她就是喬予笙?” “是。” 宋悠悠咬著字,切齒之恨不由泄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