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談梟打開門,欣長的身影自外頭進(jìn)來,一雙內(nèi)勾外翹的丹鳳眼,抬起后正好看到門口的喬予笙。 “起來了?”他右手拿著個(gè)文件袋,近身向她靠近,“怎么不多睡會兒?” 喬予笙微微側(cè)目,一件銀灰色西裝闖入眼簾,剪裁適中,穿在談梟身上,仿如找到了完美的衣架,英氣逼人。 “你真卑鄙?!彼婧瑦琅?jīng)過昨夜的瘋狂,她下肢這會兒仍有不適,盡管知道談梟的為人,喬予笙依然裝不出忍氣吞聲,“你想要的我已經(jīng)給了,難不成還要限制我的人生自由?” 談梟眼眸擦過她肩膀,看向身后的柒嬸,眉宇清冷。 “給太太煲的湯做好了嗎?” 柒嬸目光垂在男人鞋尖上,“在桌上涼著。” 談梟滿意點(diǎn)點(diǎn)頭,“你先下去?!?/br> “好?!?/br> 柒嬸退進(jìn)傭人房,談梟收回視線,拉過喬予笙的手走向餐桌,“先吃點(diǎn)東西,否則,今晚同我上床,怕你吃不消。” 他雙手覆上她雙肩,掌力往下按,喬予笙膝蓋彎曲,被迫坐到餐椅上。 談梟手中文件袋丟在一邊,“來,我喂你?!?/br> 喬予笙眼見他執(zhí)起陶瓷小盅,匙子放入唇邊吹氣,她瞪視著,直到男人修長的手指遞過來,她一把推開。 鐵勺摔落在地,聲音清脆的在地板上彈跳幾下,喬予笙站起身,睨住他瞇起的眼角,“談梟,我要出去!” “好啊?!彼匝澏祪?nèi)摸出車鑰匙捏在掌中,“去哪里?我送你?!?/br> “買避孕藥?!彼患友陲棧凑睦锸裁炊记宄?,喬予笙更沒有拐彎抹角的必要。 “不準(zhǔn)?!?/br> 談梟臉色平靜,他側(cè)身斜倚著桌沿,隨后將車鑰匙揣回兜中,“往后,不管我們做多少次,避孕藥這東西你都不能碰?!?/br> 對著她時(shí),談梟說話的口氣一貫如此,音量從未高過,聽上去和顏悅色且沒有架子,可,就是這種看似平易近人的外表下,真正藏匿的東西,才會更令人害怕。 他一步步把她圈禁,親手摧毀著她所有幸福。 喬予笙冷笑,“你還想要孩子?” “不。”談梟兩眼盯著她的臉,雙手反撐住桌沿,喬予笙很清楚的看見,男人嘴角漾起的弧度。 耳畔,他的嗓線如棉,“我只要你給我生的種?!?/br> 喬予笙眼皮跳了下,臉色灰敗,她鳳目仰起,一眼,就對上男人那雙深不見底的瞳孔,喬予笙心中莫名一陣慌亂,正想開口說些什么,虛掩的大門口,突然被人推開。 喬予笙視線望過去,瞅見劉盛沖這邊走來,他身后,還跟了個(gè)身著旗袍的女人。 039我的女人有我罩著 劉盛走在前面,高大身軀恰巧遮住女人的臉,直到兩人腳步靠近,喬予笙總算認(rèn)清她的模樣。 鳳目微睜,喬予笙有些吃驚。 談梟拉開跟前椅子坐定,一只手臂落向桌面,五指正有節(jié)奏的在上頭敲擊。 傅雪眼見男人搭起雙腿,說話聲線都帶著抖音,“談先生,你找我?” 七號院這種地方,不是誰想來就有機(jī)會,談梟的地盤,其實(shí)能避則避。 經(jīng)過昨夜那趟事,她看上去十分憔悴,兩鬢的發(fā)髻雖梳的整齊,面容卻依然掩飾不了萎靡。 喬予笙盯她盯得出神,手腕處陡然感覺一股抓力,談梟擒住她,推到傅雪跟前,“宋家的事我可以不再追究,但是我這女人臉上,需要有人給我個(gè)交代?!?/br> 他說話時(shí),唇部彎著,極深的茶色眼眸卻犀利無比。 傅雪漸漸抬起目光,她昨天下過狠手,巴掌甩出去壓根兒不知輕重,要不是蘇堇拉著,估計(jì)喬予笙半張臉近幾天都無法見人。 這會兒,她臉上的手印消去大半,但若要仔細(xì)去看,仍不可避免的瞅見,當(dāng)下,傅雪只能承認(rèn),“是我做的?!?/br> 談梟冷冷勾起唇,細(xì)碎的黑色短發(fā)下,一雙眼鋒如刀刃般,不斷有戾氣透出來。 喬予笙側(cè)頭,正好凝見他那張?jiān)桨l(fā)冷硬的臉龐,她預(yù)料不到,僅僅幾個(gè)巴掌,他竟記在心頭,并且會找來傅雪刨根問底。 男人自褲兜掏出煙盒,劉盛見狀,忙拿起打火機(jī)扳亮后遞過去。 談梟埋頭將煙點(diǎn)燃,他深吸一口,有nongnong的灰色薄霧從雙唇飄出來籠罩在頭頂。 “這事兒,你說怎么辦吧?!彼暰€穿過煙霾落向傅雪,嗓音里似有一道涼薄,“今兒算不清這筆賬,別想走?!?/br> 傅雪裹著件旗袍,人到中年依舊保持著身材,四十多個(gè)年頭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走過來,也算見過大風(fēng)大浪,她在宋家待習(xí)慣了,如今站在這里本不該害怕,可談梟不比別人,再加上兒子出事,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精力去應(yīng)付誰。 “我愿意道歉?!?/br> “好,”談梟指甲蓋彈走煙蒂,“那就跪下。” 喬予笙聞言,鳳目睜圓。 雖然打人不對,可再怎么說,傅雪是長輩。喬予笙并非有多心善,挨打還要受著,相反,她吃不得虧。談梟今天把人叫來,她其實(shí)很意外,那幾巴掌打下來確實(shí)疼,傅雪一向瞧她不順眼,之前甚至和宋悠悠一樣,給過她多次難堪,喬予笙不是沒有怨過,但為了宋賢,她寧愿把這些委屈都咽下。 傅雪聽后,更是驚的不得了,“讓我給她下跪?” 就怕她受不起! 說直白點(diǎn),喬予笙這類女人她見太多,出生不好,卻妄想靠臉蛋走捷徑,她兒子當(dāng)初是被迷昏了頭。 談梟換條腿搭上,嘴里吐出煙圈,眼見成型的灰圈漸漸消失不見,男人噙笑道,“我今兒心情好,下跪算輕的?!?/br> 他上身斜倚著桌沿,優(yōu)雅且顯一副慵態(tài)。 傅雪一把目光睇向喬予笙,喬予笙站在談梟身側(cè),靠近椅背,一米七的個(gè)頭套上雙平底流蘇鞋,長相身材都有種說不出的氣質(zhì),傅雪越看她,越覺得像狐貍精。 “談先生?!备笛┮膊慌麓蜷_天窗說亮話,“我知道男人都愛漂亮的女人,可誰又知道睡在枕邊的是人是鬼,喬予笙跟了我兒子三年,眼看宋家不行,她立馬轉(zhuǎn)移目標(biāo)也是聰明,喪禮那天你也看見了,老爺子的遺產(chǎn)全都捏在她手里,保不準(zhǔn)哪天,你的家產(chǎn)就成了別人的?!?/br> 喬予笙表情淡若秋菊,沒有說話。 傅雪怎么看她并不重要,自從拍賣會過后,反正宋家上下都對她恨之入骨,既然決定和宋賢斷干凈,她自是沒有再去澄清自己的理由。 并且,她巴不得談梟討厭她,傅雪把她說的越壞,對她越有利。 談梟盯著兩指間夾住的煙,“宋太太真為我cao心?!?/br> “老爺子敢把遺產(chǎn)留給她,這其中必有蹊蹺,說不定,喬予笙私底下早就成了被老爺子穿過的破鞋!” 咻地,男人側(cè)目,眼神驟冷,“找死!” “我說的都是……” 傅雪話未說完,談梟猛地起身,提腳踹向她小腹! “啊——” 傅雪側(cè)身摔在地上,疼的渾身蜷起。 喬予笙豁然大驚,他動(dòng)作來的太快,她根本沒能及時(shí)反應(yīng)。 談梟掐滅手里的香煙,指間一縷朦朧順勢而上,他雙腿站立在傅雪腳邊,一抹高大的影子逼至她臉上。 喬予笙從未見過他這般發(fā)怒,談梟神色晦暗,一只手插入褲兜,眼里的冷冽形成一道屏障,令人害怕。 傅雪大驚,目光中很快蓄起眼淚。 男人一條腿踩上她盆骨,“你說誰是破鞋,我方才沒聽清楚?!?/br> 傅雪面色蒼白如紙,“談先生,是我口不擇言。” “既然嘴臭,那就該把牙洗干凈再出來見人?!?/br> “談,談先生,你放過我吧?!?/br> 傅雪手肘反撐上半身,她想后退,談梟發(fā)亮的黑色皮鞋狠狠往下擰去,鉆骨之痛令傅雪拔聲尖叫! 再這樣下去,怕是要出人命,喬予笙心急如焚,忙上前用雙手托住男人胳膊,“談梟,你住手!” 男人回過頭,“予笙,我是在幫你?!?/br> “不再為難宋家,是你答應(yīng)過我的,她今天也受到了懲罰。” 傅雪睜著眼,全身顫抖不已。 談梟冷哼聲。 念在喬予笙的面子上,他倒沒再下多重的手,“往后要想動(dòng)她,先問問我答不答應(yīng)?!?/br> 傅雪疼得悶哼,鬢角汗腺直流。 男人長腿收回,折身走向餐桌,談梟拿起那份文件扔至傅雪身上,“這是東城區(qū)的原價(jià)收回同意書,回去告訴你兒子,我的女人有我罩著,他若再敢動(dòng)些歪心思,休怪我不留情面!” 喬予笙視線斜向他,心想著,到底是誰在對她動(dòng)歪心思? 說反了吧? 傅雪連連點(diǎn)頭應(yīng)是。 談梟眼角一掃,“滾。” 傅雪不敢多呆,她咬牙從地上爬起來,深深看眼喬予笙后,手持文件一瘸一拐離開。 隨即,劉盛也走了。 大廳內(nèi)瞬間只剩二人,喬予笙別了下耳發(fā),談梟答應(yīng)她的事已經(jīng)照實(shí)做了,只要宋賢被放出來,她欠宋家的人情也算還清了。 此后,她便要圍著這個(gè)男人轉(zhuǎn)。 喬予笙估摸著,會不會哪天,他突然想通就離婚了? 如果是,真希望那一天早點(diǎn)到來。 這個(gè)男人太心狠,太危險(xiǎn),不適合靠近。 040徐真真的經(jīng)手人 柒嬸將臥室的床上用品全部換了新的。 吃過午飯后,喬予笙趁男人上樓的功夫,偷偷給蘇堇打了通電話。 柒嬸端著洗好的床單被褥從洗滌房出來時(shí),喬予笙已經(jīng)收起電話線,正抓著扶梯準(zhǔn)備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