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葉緣停下腳步,拳頭悄然握起,唇角輕揚?!按骿iejie,你可真能糾纏人,我突然有點不高興了呢?!?/br> 好像中國法律一直特別尊重人權(quán),如果要殺人滅口,該怎么處理尸體呢? 她手上沒有道具,根本沒辦法化尸。 “喂,小meimei,怎那么狠,我只是好心過來提個醒,沒威脅到你什么的?!迸讼袷歉袘?yīng)到殺機(jī),忽然倒吸口氣,離她后退兩步。 葉緣輕眨眼睛,笑得特別無害?!敖o你一分鐘解釋。” 她沒猜錯的話,眼前這人,也是異能者! 她在實驗室里見過太多來自全國各地的異能者,所以遇到其一反應(yīng)并不過激。她關(guān)心的只是,這個女人想做什么? 若不是一條線上的,就必須清理干凈,她絕不容許有隱患埋下! “我不是敵人?!迸诉谘溃I(lǐng)著她往林蔭道上走,那兒偏僻,沒有監(jiān)控,“你既會找人對付金郁金香,便是對它有所忌憚,那么你也該明白,我們都是異能者,遲早都是郁金香的獵取對象?!?/br> 媽蛋,讀不出她心理了! 葉緣輕嗤,小小把戲也敢在她這異能宗師面前耍帥?!澳愕故呛芰私猓y不成進(jìn)過那個地方?” 女人抿唇,似嗔似怒橫了一個眼波過來?!拔抑粏柲?,一起對付郁金香,去還是不去?” 葉緣小手掩嘴?!皼]興趣?!?/br> “安博士的方程式也沒興趣?”女人再問。 “請求聯(lián)盟之前,通常都會自報家門,”葉緣勾唇,眼中浮現(xiàn)那么一點興趣了,“你是誰?” “你可以叫我丁波,或者波兒,身份無關(guān)緊要,你只需明白,我們有著共同敵人。”女人雖然沒多說,但提到郁金香時眼里深深的憎惡,那如同看到殺父仇人的陰鷙狠戾,卻不像作假。 葉緣沉默了一會兒?!澳阌惺裁幢臼拢俊?/br> 金郁金香的勢力大得如同一個帝國,縱是前世的她也僅只能炸毀一個總部。 如果幫手不拖拉后腿不整幺蛾子,多一個伙伴,便多一分勝算。 這一世,她決意要將它連根拔起! “跑得快,讀心?!?/br> “廢物!” “呸,你厲害你怎不去把那伙人干倒!” “嫌棄那你找我做什么?” “別,算我錯了?!倍〔ψё∷恢桓觳?,然而在她清冷的目光下,極快松開手。“不扯了,洪時運已經(jīng)出發(fā),我們也趕緊過去,省得節(jié)外生枝?!?/br> 葉緣哧溜一下跳上她后背。“走吧?!?/br> 咦,看著瘦弱,其實蠻有力的,一個女人肩膀這么寬厚,也真不容易。 丁波被她動作嚇了一跳?!澳恪?/br> “你不背我,那我們要走到什么時候?”葉緣抓過她懷里的小狗,“別墨跡了,趕時間?!?/br> 丁波只能無條件服從,認(rèn)命背著人健步如飛狂奔。這小女孩有著不符合年紀(jì)的沉穩(wěn),使得她差點都忽略了她的年紀(jì)。 葉緣抱到狗,立馬展開友好交流。 這狗名叫花花,據(jù)它交代,丁波家隔壁確實養(yǎng)有一條哈士奇?;ɑㄐ攀牡┑?,隔壁家那只就是報紙上的奇奇,不過隔壁家的小帥哥整天被主人關(guān)在屋子里,每天叫得可憂傷了,它聽得都難受極了。 還沒交流完,丁波已經(jīng)將她背到距離目的地二百多米的地方。 這女人移動速度太快了,導(dǎo)致她們選好位置埋伏好一會兒,市里的警車才載著三四十名荷槍實彈的警察趕到。車未見,笛聲先聞,閃亮的紅燈招搖過市,特別搶眼。 丁波一拍腦袋?!斑@幫蠢貨,這么一鬧把人都驚跑了,當(dāng)郁金香的人是白癡嗎?” 葉緣是能看到廠子里人物動靜的,金發(fā)碧眼的女人正在和安博士激烈討論什么,顯然還沒爭出結(jié)果,忽然聽到警笛聲,探頭一看,頓時面色就變了。她吩咐四個壯漢押著安博士和男孩子從后門出去,自己則領(lǐng)著其余幾十人準(zhǔn)備武器迎戰(zhàn)。 葉緣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廢舊工廠地下居然埋了那么多武器,在2000年生產(chǎn)技術(shù)還十分落后的年代,這些武器足以制造出一場轟動全國的大□□。 金郁金香的人數(shù)雖劣勢,可武器先進(jìn),又全是亡命之徒,這場戰(zhàn)爭,警察未必能贏。 尤其不能讓方程式和安博士落入金郁金香的人手中。 她眼中掠過一抹極快的堅定,正要開口,丁波已經(jīng)從靴子里抽出兩把瑞士刀,遞給她一把?!澳闳ザ潞箝T,絕不能有漏網(wǎng)之魚,我去廠里幫警察開路?!?/br> 葉緣看她一眼,似笑非笑的,接過刀,沒什么意見地往后門方向繞過去。 丁波并不信她,所以要支開她,或者說,郁金香里有丁波想要的東西。 丁波在利用她,利用警察。 不過也沒干系,反正她的目標(biāo)就是安博士,丁波不感興趣,正好對她胃口。 ☆、第8章 她討厭怪物 葉緣的異能決定了她的優(yōu)勢,不需要多大功夫就能找到安博士和他兒子。 可惜年齡和身體素質(zhì)是她的短板,等她趕到后門的時候,安博士以及少年已經(jīng)跟四個大漢扭打成一片。 安元山擁有超高智商,也不是坐以待斃的性子,從感覺到一路上隱隱追隨的目光開始,他心下便開始打賭,故意拖延時間,果然等到變故發(fā)生,警察突然襲擊工廠,他知道這是唯一逃出的機(jī)會,自然不會放過。 只是他忘記一件事,他的擅長是動腦子做實驗而不是打架。 當(dāng)四個大漢重新掌握主動權(quán),并且舉起武器、摁下扳機(jī)的時候,他重重一嘆,一咬牙猛地?fù)湎騼鹤?,把他壓在身下?/br> 終究還是賭輸了,兒子,是爸爸對不起你。 然而等了好一會兒,預(yù)想中的疼痛并沒有發(fā)生,他愕然抬頭,卻見之前斗志昂揚、生龍活虎的四個男人已經(jīng)躺倒地上,不過十歲出頭的小女娃手里拎著一把瑞士刀,正揚著刀柄重重敲向地上昏迷人的后腦。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平光眼鏡,望著朝自己和兒子一步步走來的女娃,有些驚奇:“你是誰?” 雖然逆光走來的背影怎么看都有種陰森黑暗的錯覺,但他并沒有感覺到女孩的敵意,而且女娃替他解決了危機(jī),怎么都算不上是死敵。 博士的態(tài)度顯然沒有認(rèn)出她,也是,他們的交情是上一輩子才有的,如今他們并沒有交集。葉緣露出一個友好的微笑,伸出手。 女孩的笑容里,有一種相逢多年未見故人的味道。 博士遲疑了一秒,拉住她的小手站起來,隨便把兒子拖起。 “這里不宜久留,跟我走。” 女娃的聲音仿佛有魔力,安元山不知怎么的就跟在她身后走了出去。好一會兒他才發(fā)應(yīng)過來:“工廠里的那幾個人還沒死……” “他們會有警察處理的。”葉緣安慰,這年頭死人很麻煩,所以她才只是把那幾個人敲暈,反正他們都沒看見她的模樣。 安元山想了想,也笑了?!澳愕瓜氲弥艿??!卑讶私唤o警察逼供,總好過引麻煩上身,這招是好……不過,這女娃真的只有十歲? 因為心里有些不安定,后面的話也就憋在心里,一路沉默,直到女娃把他們領(lǐng)到地鐵站。 “博士,您身上可有錢?”葉緣這才想起來,就算她把人家?guī)С隼Ь骋矝]用,沒錢怎么離開b市? 她已經(jīng)幾十年沒用錢了,自然不會意識到錢的重要性。如今才知道,沒錢根本寸步難行。 路費什么的,就別指望她了,她根本就是窮得叮當(dāng)響。 還好安博士摸摸口袋,點頭。“還有一百,女娃,你需要錢?” 博士,您這情商真叫人無語。葉緣搖頭:“您還是留著做車費吧,最早的一班車是6點,您記得早點離開這里?!毕肓讼耄盅a充一句,“您已經(jīng)被人盯上,最好立刻搬家。” 金郁金香想要得到某些力量,必要借用博士的方程式,所以肯定還會再次出手。 安元山是個成年人,這方面自然考慮過了。他點點頭,問出一直想問的問題:“你是誰,為什么幫我們?” “我不是你的敵人?!彼郎\淺一笑,掠過頰邊的一縷劉海?!安┦?,d城是金郁金香的勢力范圍?!?/br> 這是在提醒他遠(yuǎn)離d城?安元山推推鼻梁上的眼鏡?!斑€會再見面嗎?” “也許,但希望我們永遠(yuǎn)不見,這把瑞士刀送給你們防身?!币驗樵僖娒?,那只能意味著他們又遇到了麻煩。葉緣看了看天色,已經(jīng)凌晨三四點了,估計沒多久就會天亮,遂對博士父子抱拳,“保重?!?/br> 正要轉(zhuǎn)身離去,衣服卻被人拉住了,她扭頭一看,卻是安博士的那個兒子?!澳憬惺裁疵??” 她愣了一下,打量少年一眼,揚起唇角?!靶【?。” 以前她只知道博士有個兒子,卻從來沒問過這個兒子的情況,如今仔細(xì)一瞧,原來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眉清目秀的,長得真好看。 尤其是一雙略帶固執(zhí)的眼睛,漆黑如墨,晶瑩如玉,水靈靈的特別迷人。 “小緣?!鄙倌甑偷湍盍艘痪?,收回一直打量她的目光,也縮回了手,“你這個人情,我和爸爸記住了?!?/br> 安元山的神色有些驚訝,還有些動容。 葉緣不想多做探究,顧自離開?!爸灰銈兤桨簿秃?。” 人走遠(yuǎn)后,博士才激動地?fù)ё鹤拥募绨颍骸靶‖?,你原諒爸爸了,肯叫爸爸了??/br> 少年垂下眼瞼,面無表情?!跋忍幚砗玫哪阕约旱氖虑榘??!逼鋵嵕退銓Ω赣H有再多的怨恨,早在父親不顧一切安危來救他,生死關(guān)頭撲到身上的時候釋懷了。不論他的行為有多離譜,有多可惡,他終究是關(guān)心自己的,他終究是爸爸。 安博士興奮點頭,摟住失而復(fù)得的兒子,感覺這場災(zāi)難也不算白挨,兒子的心似乎又回到他還沒離婚的時候,多年疏遠(yuǎn)的父子關(guān)系又近了一步?!胺判模厝ノ視鉀Q的。” 少年緊繃的身子頓時松下來,神色也緩和了。他頓了頓:“爸爸,你真的不認(rèn)識那女孩子?” “不認(rèn)識。”安博士聲音里帶著自己都不了解的疑惑,“但有些熟悉的感覺,也許在哪兒見過吧。怎么,你對她感興趣?” “你胳膊流血了,我給你包扎?!?/br> 葉緣并沒有直接回老板夫婦安排的房子,她又跑到廢棄工廠。不為什么,千里眼看到丁波那女人半死不活跌在里面,而外面火氣沖天,爆炸轟隆,不忍心。 好吧,也不是不忍心,只是不想讓她死,畢竟好容易找到一個跟自己同類型的戰(zhàn)友,掛了多可惜。 雖然利用她的人死了也挺好。 廢工廠已經(jīng)一片火海中,警察和郁金香的人還在殊死搏斗,丁波握緊手中的表帶,抿嘴望著爆炸氣流朝自己逼近,沒有任何表情。 死了就死了吧,本來自己這條命就是賺的。 只是可惜有些心愿沒完成,這么死了不甘心。 火浪逼人,她幾乎都要絕望了,卻猛然覺得身子一晃,被人拖了出去。她扭頭,詫然:“你怎么回來了?” “喲,敢情我救你還救錯了?!比~緣哼了聲,繼續(xù)手邊動作,“如果你不想活,我也可以成全?!?/br> 丁波吁口氣,磨牙?!澳悄阋矂e拖著我,當(dāng)我身子不是rou做的?”知道rou身磨著地板有多疼嗎?! “死到臨頭還廢話那么多!你以為自己很瘦嗎?” 最后,到底葉緣還是把人從廢工廠拖出來了,出來的時候回頭看一眼,郁金香的人俱被警方戴上手銬,金發(fā)碧眼的美女連中兩槍,倒地不起。 毋庸置疑,這場仗警察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