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節(jié)
片刻后,便聽石頭說了一聲給,應(yīng)該將另一幅透視鏡交給火云了,我和譚刃自然是沒有的,乖乖的栓繩子。誰知,便在此時,我猛地聽到了旁邊的石頭,嘴里發(fā)出一陣抽氣聲,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 我不由得豎起耳朵,道:“怎么了” 石頭和火云二人,一開始對我和譚刃是非常不屑的,但自打聽了法眼的話,說我有什么預(yù)知未來的特意功能,這兩人就將我當(dāng)成了遲早要進(jìn)龍組的內(nèi)定人員,態(tài)度立馬就變了。 再加上看我把譚刃叫老板,對譚龜毛很是敬重,連帶著也不敢給譚龜毛臉色了。 這會兒我一問,便聽石頭那邊一陣咔嚓聲,說道:“這他媽的是什么啊,還好沒”他話沒說完,便聽火云大叫了一聲,那聲音嘶啞難聽,仿佛嗓子都要叫破了一般,如同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我嚇了一跳,這一瞬間還以為火云也發(fā)瘋了,但緊接著我便聽到啪的一聲,似乎是什么東西被扔到了地上,緊接著便傳來法眼的聲音:“不能踩,這透視鏡踩壞了要賠的?!笨礃幼邮腔鹪瓢淹敢曠R給扔地上了,而且似乎還想踩一腳。 緊接著便是法眼安慰她的聲音:“有些東西,能不看就不看,把眼鏡收起來?!卑殡S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石頭將眼鏡收了起來,離我比較近的火云喘著粗氣,聽上去情緒應(yīng)該很激動。 人就是這樣,越是看不見的東西越是好奇,本來在我心里,這禁地就是一片荒林,除了蚯蚓,就沒有別的活物,而現(xiàn)在,火云和石頭的反應(yīng),卻讓我升起了一種強(qiáng)烈的好奇心。 難道這禁地中,還有什么我沒有看見過的東西戴上那眼鏡后,究竟會看到什么這時,只聽石頭對法眼說道:“你看見的也是這些嗎” 我雖然看不見法眼的神情和動作,但他的聲音卻顯得很沉穩(wěn),他道:“我看見的是地獄?!?/br> “地獄”石頭愣了一下,道:“我看見的也是地獄,我看見的地獄里面,全是腐尸,人頭上掛著蛆,就離我的臉兩厘米,太他媽惡心了?!?/br> 他們這么一對話,我立刻明白了火云和石頭剛才為什么會有這種反應(yīng)。 負(fù)能量,也就是陰煞之氣,本就是一些不干凈的東西匯聚而成,這其中孤魂厲鬼不知有多少,而鬼物中,有一種情形叫死亡回憶,有些鬼會一遍一遍重復(fù)自己的死亡經(jīng)歷甚至腐爛過程。 石頭的那個眼鏡我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它應(yīng)該和法眼類似,可以看破這些霧霾的本體,所以,眼前這些霧霾似的煞氣,在我看來,可能只是灰蒙蒙一片,但在石頭等人看來,可能就是它們最本來的面貌,比如死亡回憶。 而這種體驗,又根據(jù)每個人的身體素質(zhì)不同,看到的東西也會不一樣。身體素質(zhì),是個很籠統(tǒng)的說法,從玄學(xué)的角度來說,這和人的陽氣、八字、屬相、命盤都有關(guān),世界上絕對不會出現(xiàn)兩個命格一模一樣的人,即便他們是同時間分秒不差的出生,但所處的環(huán)境、家族的命格,也都會有不同的影響。 這就是為什么同樣一個八字的人,卻過著兩種人生的原因。 那么火云看到的又是什么她似乎沒有看到什么恐怖的畫面,反而是看到了一些讓她生氣的東西。 至于法眼,我開始由衷佩服他了,有一雙法眼,看樣子并不是一件太值得高興的事。石頭和火云不想看的事,他們可以摘了眼鏡,但法眼必須得看下去。 龍組的人,雖然不好相處,但不能否認(rèn),確實每個人都很有一套。 在拒絕戴眼鏡后,石頭和火云也把自己給串在了繩子上,繩索的另一端在法眼手里,他當(dāng)導(dǎo)盲犬,我們在后面跟著,這種情形,讓我覺得我們不是來救人的,而是等著被人救的。 第697章 玉床 “我們已經(jīng)離的很近了?!泵棺吡舜蠹s一個鐘頭,法眼突然來了這么一句,讓我瞬間松了口氣。這種當(dāng)盲人的感覺相當(dāng)不妙,再不看到點兒希望,我就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又陷入什么精神世界了。 緊接著,火云又道:“把探測儀拿出來,進(jìn)行定位?!?/br> 伴隨著一陣裝備包翻動的聲音,我前方突然響起一陣嘀嘀聲,緊接著便模模糊糊亮起一陣微弱的紅光。說真的,在這地方看見紅光,對我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上一次的經(jīng)歷還深深的印在腦海中,但緊接著我便發(fā)現(xiàn),發(fā)光的是一個四角形的顯示屏,像一個平板電腦,但材質(zhì)是金屬,造型冷硬。 此刻那屏幕上有很多紅色的格子線,紅色的屏幕光上,有幾個綠色的點。 其中五個綠色的點是在一起的,而在這五個綠色點的對面,則還有一個綠點。 “這五個綠點是我們那對面那個綠點是誰” 石頭道:“這是高頻生命體探測儀,比例是一千,對方離我們有2.28公里,但只有一個生命點,也就是說只剩下一個活人?!?/br> 我有些吃驚,雖然彼此的身形和容貌看起來都很模糊,但這并不妨礙我在如此近的距離觀察到石頭凝重的神情,他接著道:“難道只有一個人活下來了”龍組的每個人都是罕見的,一下子損失四個人,對他們來說不是一件小事,因而此刻,連石頭這樣的急脾氣,也變得面色深沉。 在來之前,法眼就說過一句話,他說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五天,其余人的生死不敢保證,但哈士奇肯定還活著,因為他是薩滿巫師。 現(xiàn)如今,這探測儀上,果真只剩下一個生命點,莫非這個生命點,真的是哈士奇這是不是意味著其余人都死了這地方雖然沒有實體的攻擊,但時隔五天,食物和水源恐怕都不足,再加上精神刺激,活活困死個把人完全不成問題?;鹪瓶戳丝雌聊唬膊恢前参孔约?,還是安慰法眼兩人,聲音嘶啞的說道:“這探測儀,探測范圍只有三公里,或許他們在其它地方?!?/br> 石頭道:“希望這樣吧,如果咱們的人真的折了,老子回頭就放火把這兒燒了。” 法眼示意二人別多說,先跟發(fā)現(xiàn)的第一個生命點匯合。 兩公里的路并不遠(yuǎn),沒多久我們便到了,然而,到達(dá)目的地的時候,我?guī)缀躞@的眼珠子都瞪出來了,因為這地方,我赫然是來過的前方的地面,凸出了一片巨蟒般的黑石,左右看不見頭,異常的醒目。而此時,一個紅頭發(fā)的人影,赫然背對著我們,面朝著前方的黑石。 這一幕何其相似,我當(dāng)初從精神世界里醒過來時,不也和他一樣嗎不僅是地方一樣,連面朝著石壁的姿勢都一模一樣。 這一瞬間,我整個人都混亂了,心臟的跳動驟然加快,渾身的血液迅速流竄起來。 為什么會這樣 我怎么又跑到這個地方來了 難道又是精神世界 不,不,這些煞氣根本沒有近身。 又或者,我其實原本就在精神世界里 難道我一直就沒有醒來過 難道這一周多經(jīng)歷的種種事情,都是假的 我下意識的后退了兩步,后背卻猛地遞上一個東西,緊接著,一只戴著手套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扭頭一看,是譚刃的臉。 他的臉被頭箍天下的綠色指示燈,映照的蒙上了一層青綠色的光,面無表情,看起來還挺有驚悚感的. “怎么了”他似乎看出我的不對勁,手按住了我的肩膀,用力一捏,讓我頓時清醒了不少。 “老板,這個地方,我來過?!?/br> 譚刃很聰明,他迅速反應(yīng)過來,道:“精神世界” 我點了點頭,他沉默片刻,道:“你信我嗎” 這話怎么講 我用眼神示意他什么意思。 譚刃道:“如果你信我,那我告訴你,這不是精神世界,之前的經(jīng)歷,也不是精神世界。” 我道;“那怎么解釋現(xiàn)在這一切”問這句話時,我心里隱約冒出一個猜測,而譚刃接下來的話,也讓這個猜測的可能性大大的提高。 他道:“或許,你真的擁有了預(yù)知未來的能力?!?/br> 我忍不住抓了把頭發(fā),道:“老板,這太扯淡了,當(dāng)年周玄業(yè)進(jìn)來就人格分裂了,也沒見他被刺激出什么特異功能,怎么我一進(jìn)來,就預(yù)知未來了,這太不可思議了?!?/br> 譚刃道:“或許和你的特殊體質(zhì)有關(guān)” 我們的話沒繼續(xù)往下說,因為法眼等人陰朝著紅毛走了過去。 用法眼的話來說,這里是陰煞之氣最強(qiáng)的區(qū)域,但事實上,一走進(jìn)這片區(qū)域,周圍霧霾似的東西,就完全消失了。我們的視線變得清明起來,而十來米開外的地方,則依舊是灰蒙蒙一片,仿佛被隔成了兩個世界,又仿佛,我們是被一個灰色的大繭包裹在了其中。 法眼站在紅毛哈士奇的背后,以一種有些奇特的腔調(diào)喊道:“該醒了。”一邊說,他的手,猛地往哈士奇的頭頂拍去。也就在這一瞬間,哈士奇突然轉(zhuǎn)過身,舉著手里那根法杖一擋,便擋住了法眼拍下去的手。 在看見哈士奇,我嚇了一大跳,因為他的臉十分蒼白,嘴唇干的氣泡,雙目無神,直到擋下法眼那一擊,他的眼中才慢慢有了焦距,張了張嘴,似乎要說什么,但沒等發(fā)出一點兒聲音,整個人便暈了過去。 法眼順手接住了他,立刻對其余人說道:“脫水,要急救。”這種情形,是法眼等人事先預(yù)想過的,所以我們的裝備準(zhǔn)備的很充分。當(dāng)下便就近將哈士奇放倒,火云和石頭給哈士奇檢查身體,法眼則準(zhǔn)備吊水。 哈士奇的情況刻不容緩,半只腳已經(jīng)跨入鬼門關(guān)了,現(xiàn)在救他才是首要任務(wù)。 而與此同時,譚刃則走到了那塊凸起的石頭邊上靜靜的觀察著。我覺得這石頭很不對勁,勸他不要靠近,他搖頭,道:“這石頭的材質(zhì),和周玄禮身上陰珠的材質(zhì)是一樣的,周玄禮當(dāng)年也來過這兒?!?/br> 其實之前我就有過這個猜測,只不過那陰珠我當(dāng)時只是匆匆看了一眼,連摸都沒有摸過,因而不能確定材質(zhì),如今譚刃也這么說,想來便是真的了。 看了片刻,譚刃說這地方有玉床,而這條凸出來的石脈,是陰氣侵蝕下而裸露出來的玉床,連表面的原石層都全部剝離了。 譚刃喜歡玩石頭,所以是這方面的行家,他說這不是什么好床,質(zhì)地一般,但由于受陰煞之氣的洗滌,所以外形質(zhì)地發(fā)生了改變,不能算作現(xiàn)今發(fā)現(xiàn)的任何一種玉種。 如果用專業(yè)的玉石儀器來鑒定,這玩意兒可能連玉都算不上,因為結(jié)構(gòu)分布已經(jīng)被改變了。 我道;“法眼說這里是陰煞之氣的源頭,源頭是這些石頭” 譚刃搖頭,淡淡道:“氣行地走,地氣生發(fā)于內(nèi),煞氣發(fā)于外。陰煞之氣,并非天生的地氣,所以要尋找托身的地方?!蔽矣行┟靼走^來,道;“就像鬼物寄生于靈堂一樣” “對?!彼⑽㈩~首:“所以,陰煞之氣的本源不是在這里,但這片玉床適合凝煞,所以煞氣最終全部聚聚在了此處,這些玉石,也成為了陰石。它們將沖煞的活物引到此處困死,血rou再為滋養(yǎng)?!闭f話間,譚龜毛示意我扒拉一下周圍的落葉。 我試著用匕首深挖了幾下,果然,很快便在層層落葉下,看到了許多尸骨,但大多是獸骨。 這地方近年來是沒有人的,因此表層的都是獸骨,想來人骨,恐怕還在這些獸骨下面。 而這時,那邊哈士奇已經(jīng)掛上了水,躺在一邊,法眼跟著走了過來,似乎是聽到了我倆的對話,他點了點頭,道:“譚先生說的沒錯,其余的四人,應(yīng)該也在這條玉床附近?!?/br> ps:玩新浪微博的朋友們,歡迎關(guān)注我的微博:邪靈一把刀,最新的作品信息都會在微博中跟大家分享。 第698章 放火 當(dāng)下,法眼思索片刻,囑咐我和譚刃,讓我倆留在原地,照看掛水的哈士奇,他和火云以及石頭去尋找其余人的蹤影。我覺得不放心,便囑咐道:“這地方表面看著平靜,實際上很危險,你們?nèi)齻€找人,還是一起找,千萬別分頭找,小心出狀況。” 法眼點了點頭,說知道,三人便沿著玉床的走勢往下找。 我和譚刃留在原地,一坐一站,一邊看著哈士奇的吊水,一邊注意著周遭的情況。 這頭箍只能堅持五個小時,但我們現(xiàn)在進(jìn)入禁地已經(jīng)兩個多小時了,如果在找其它四人的事情上耽擱太久,只怕到時候我們也會出狀況。 我有些后悔,道:“剛才該跟他們約個時間,萬一超時可就遭了?!?/br> 譚刃看了看手表,道:“還有兩小時三十五分鐘,我們等半小時,半小時后他們沒回來,我們就撤?!?/br> 我吃了一驚,道:“自己撤” 譚龜毛瞟了我一眼,不咸不淡的說道:“不然呢在這里傻等嗎?!蔽乙艘幌拢l(fā)現(xiàn)譚龜毛這個提議其實是很不錯的,雖然看起來有些不仗義,但事關(guān)個人生死,如果他們沒能迅速回來,我們等著也沒有意義,自然是撤退為妙。 不過譚龜毛最近給我的印象太正派了,我都忘記他還有另一面,這丫在某些時候,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相當(dāng)果斷的。 當(dāng)即我放下心來,看了看表,靜候法眼等人的消息。 不過,沒等半個小時,不過二十多分鐘,他們就回來了,看上去氣息有些急促,顯然也是在有意的控制時間,不過回來的只有他們?nèi)齻€人,看樣子,尋人計劃是失敗了。 但我還是問了句:“有發(fā)現(xiàn)嗎” 法眼臉色陰沉的點了一下頭:“只有尸體。” 雖然早就料到了,但我心里還是打了個突,道:“那尸體你們不打算帶回去” 石頭狠狠的踹了旁邊的玉床一腳,怒道:“怎么帶他媽的爛的到處是蛆,我他媽怎么帶” 這種時刻,說什么都是多余的,因而我只得沉默不語。 所幸法眼是個冷靜理智的人,他閉上眼深深嘆了口氣,再睜開眼時,枯瘦的臉上,那雙烏黑的眼睛又變得鎮(zhèn)定而深沉起來,他抬腕看了看表,道;“時間差不多了,走吧?!?/br> 哈士奇的水還有少許沒有掛完,但并不影響,我們提前拔了針,由石頭將人背著開始往回走。 整個過程中,法眼一直走在前面,目不斜視,雙眼有些放空,似乎隔著虛空在看些什么。其實我特別好奇這個禁地在法眼的眼中是什么模樣,如果真如他所說,呈現(xiàn)的是地獄般的場景,那這人還能面不改色,只能說心理素質(zhì)太強(qiáng)了。 我們往回走了十來分鐘,便又進(jìn)入了那片霧霾一樣的地帶,視野里再次變得一片模糊,得把手伸到眼前,才能模模糊糊看到自己的手部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