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節(jié)
周玄業(yè)這才慢慢坐回了原位,淡然道:“而且,如果你們需要,我還可以為你們準(zhǔn)備一個遁世的地方,保證不會有人打擾。” 旱魃神情微動,道:“什么地方?” 周玄業(yè)笑了笑,道:“我的師門所在地,那地方絕對安全,而且山清水秀,人跡罕至,我還可以幫你們弄一把日行傘,就算是白天,你也可以帶著她在日光下行走?!?/br> 這條件,對于現(xiàn)如今的旱魃來說,簡直太有誘惑力了。 我看了看譚刃,譚刃沖我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仿佛在說:蠢貨,現(xiàn)在知道周玄業(yè)不是好東西了吧。 緊接著,旱魃道:“我得救出她以后,才能讓你取珠?!?/br> 周玄業(yè)道:“這是自然?!?/br> 旱魃抿了抿唇,道:“我不知道你是為誰辦事的,但我希望你言而有信?!笨礃幼铀€不是太蠢,知道周玄業(yè)不會平白無故幫他這么多。 周玄業(yè)微笑道:“你救了我的兄弟,我不會言而無信的,說到做到?!?/br> 旱魃道:“你有沒有辦法對付那根鬼魂柱?” 周玄業(yè)起身,伸了個懶腰,道:“得到了地方,看了具體情況,才能謀劃,現(xiàn)在說這些,為時過早。好了,魏兄弟,你不用休息,但我們可得睡覺才行,能不能給我們安排個睡覺的地方?” 這會兒畢竟是大晚上,又是翻船,又是落水,折騰到現(xiàn)在,他這么一說,我集中的精神被打散,頓時也覺得困的不行。旱魃起身,道:“這間休息室給你們?!闭f完,便利落的離開了。 確認他走遠以后,我對周玄業(yè)豎起了大拇指:“周哥,你厲害?!?/br> 周玄業(yè)看了看我的神情,干咳一聲,道:“天顧,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別把我想的那么壞,他自己也是愿意的,而且,我也算仁至義盡了?!?/br> 我道:“我沒覺得你壞,我就覺得,唐琳琳給你取的外號,真是太對了。” 另一邊,唐琳琳見旱魃出去了,立刻鉆進休息室,問我:“快說快說,你們聊這么久,聊了些什么?” 我們?nèi)丝戳怂谎郏R刷刷上床,占了最好的床位,留她一個人在原地氣的直跳腳:“你們?nèi)齻€,簡直不是男人,這么欺負我一個小姑娘。喂,下鋪留給我?。√K天顧你給我滾下來?!?/br> “憑什么讓我滾下來,你找周哥去啊?!?/br> 睡對面上鋪的周玄業(yè)無辜的舉起手,道:“我睡的是上鋪,我可沒搶你的床位啊?!?/br> 譚刃睡的我對面,雙手枕著頭,完全不搭理我們,唐琳琳哪敢去老虎嘴上拔毛啊,最后只能來收拾我,不得已,我還是爬到了上鋪,晚上起了大浪,船只晃蕩,我整個兒直接從狹窄的臥鋪上摔了下來,別提多憋屈了。 第514章 遺骨(為聯(lián)賽票滿500加更) 接下來的兩天,海面上一直風(fēng)平浪靜,船上的這幫人對我們依舊不太友好,特別是阿紫,如果不是有旱魃在這兒鎮(zhèn)著,估計直接就要找我蛢命了。 這船上的人,據(jù)旱魃說是另一個支持者的手下,他們會幫著旱魃出海,自然也是有目地的,這幫人打的是海眼的主意,不過他們更多的是抱著一種試一試的態(tài)度,到不像kb計劃的人那么瘋狂,因此算起來,是一種比較友好的合作關(guān)心。 到達幽靈島的時間較長,船上的眾人有時也挺無聊的,沒事兒的時候,就各自拿著魚竿釣釣魚什么的,釣到能吃的,就當(dāng)下一頓的晚飯,釣到不能吃的,就再放回海里去。 如此平靜的航行了十多天,我們終于到達了幽靈島所在的海域。 到達這片海域時正好是白天,陽光十分炙熱,蔚藍的海面一片平靜,周玄業(yè)等人開始計劃下水查探的工作,讓我和唐琳琳以及航海士等人留在船上,其余人,包括阿紫等人都全部下海。 阿紫等人是奔著海眼去的,周玄業(yè)等人則是奔著鬼魂石柱去的,白天是最好的下手機會。 一行人穿戴好了潛水設(shè)備,一個個如同黑泥鰍般,紛紛下海朝著海底嵌去,須臾便看不見蹤影。 我和唐琳琳一直站在甲板上觀察海面的環(huán)境,但就在這時,我脖子上的錦囊動了一下,腦海中想起了傅安的聲音:“傘?!蔽已杆賹⑷招袀忝顺鰜?,索性這傘收起來后并不大,因為傅安掛在脖子上,所以這傘我也掛在腰袋上,被阿紫嘲笑為娘娘腔。 她這么嘲笑我的時候,我其實沒怎么生氣,因為那一瞬間,我首先想到的是李妙,這讓我心情相當(dāng)?shù)牟缓谩?/br> 這會兒傅安一動,我估計它也是憋壞了,便將日行傘打開,將它放了出來。誰知這次它一出來,竟然不再是成年人的體態(tài),而變成了一個約莫三四歲的鬼娃,看起來活靈活現(xiàn),栩栩如生,仿佛真人,唯一不太靠譜的是依舊光溜溜、肥嘟嘟的。 一個三四歲的娃娃,撐著一把大竹傘,大半個身子都被傘蓋住了,恰好只能看到屁股蛋子和下面的雙腿。 我一時發(fā)懵,蹲下身和它平視,道:“大哥,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傅安舉著把大傘,道:“這樣比較安全!”緊接著,整個‘人’輕飄飄的一躍,跳到了我肩膀上坐著,眼巴巴望著海面,道:“這下面很奇怪,有股很強大的怨氣,但是,這股怨氣,像是被什么給定住了?!?/br> 我道:“你還挺靈光的,這下面是個鬼魂柱,上面拘滿了冤魂厲鬼,現(xiàn)在是白天,看不出什么,等到了晚上,估計會更強?!?/br> 等了約莫半個多小時左右,阿紫等人陸陸續(xù)續(xù)的從海中鉆了出來,一個個爬上船來。那留守的航海士問他們海下的情況如何,阿紫搖頭道:“有魏大哥指路,很順利的找到了海眼,他幫我們進行了測量,但儀器一到海眼下二十米左右,就爆了?!?/br> 那航海士瞪大眼,道:“爆了?那可是目前最頂級的抗壓材料啊。” 阿紫無奈的攤了攤手,道:“沒辦法,這個海眼太神秘了,看來,現(xiàn)在想要弄清楚它的奧秘,是沒辦法的,技術(shù)不過關(guān)。” 我聽到此處,便道:“那你們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阿紫聞言,看了我一眼,輕哼了一聲,說關(guān)你什么事。 我被問的一陣無趣,便沒有理她,事實上我只是想找個切入點,然后詢問一下周玄業(yè)等人在海中的狀況。約莫十多分鐘后,周玄業(yè)等人也相繼上了船,傅安一見旱魃,嚇得一溜煙鉆進了錦囊里。 我和唐琳琳連忙圍上去詢問那里的狀況,周玄業(yè)歇了口氣,便道:“下面自成一體,冤魂厲鬼眾多,難辨本來面目。白天靠近不起作用,只有等晚上,群鬼出沒才能下手?!?/br> 我一聽就頭大,畢竟也不是兩年前的愣頭青了。如果只能等晚上再行動,那豈不是更糟糕?晚上是鬼魂柱力量最強的時候,那里面的厲鬼,隨便放出一只,都夠我們折騰的,如果不是被鬼魂柱拘著,我們哪里敢靠近。如今按周玄業(yè)這說法,要想救彩云,只能在晚上去鬼魂柱里面找? 這、這不是找死嗎? 我立刻道:“周哥,你說個靠譜點兒的辦法,晚上去,和送死有什么區(qū)別?” 周玄業(yè)抹了把臉,道:“別急,我還沒說完。那海底有個海眼,每三個月,臨近滿月的時候,會噴發(fā)一次。我剛才根據(jù)老魏提供的時間算了算,距離下一次噴發(fā),還有一個月。那時候,生氣與冤鬼之氣相沖撞,是鬼魂柱力量最弱的時候,屆時,我們再下海拘鬼,不過……”他說著,看向旱魃,道:“如果是那樣的話,你不能下海。你身體里鬼體,要想拘鬼,你必須要用鬼體。鬼魂柱的力量究竟會削弱到何種程度不得而知,如果你貿(mào)貿(mào)然用鬼體下去,只怕賠了夫人又折兵,反而把自己也給拘了過去?!?/br> 旱魃似乎已經(jīng)很信任周玄業(yè),周玄業(yè)這人辦事,一向給人一種相當(dāng)靠譜的感覺,特別容易引起人的信任感,連這只旱魃也不例外。因而,周玄業(yè)一說完,旱魃便道:“我不下去,誰來把她拘出來?” 周玄業(yè)反問道:“拘鬼我不擅長,但也可以盡力一試,如果失敗,到時候再另想它法。你把彩云小姐的生辰八字給我,還有……彩云小姐的遺軀,當(dāng)時是掉落在海中的,rou身雖然腐爛,但骨骼應(yīng)該還能尋到,你想辦法,找一塊她的骨頭,到時候做為拘鬼之用?!?/br> 旱魃說了句簡單,整個人噗通下水,仿佛一支利箭般,轉(zhuǎn)眼就沒了蹤影,這丫下水,連潛水服都不用穿,rou身都可以直接進入海眼,這讓我想起了當(dāng)時在j組織,它被射程馬蜂窩卻又不斷修復(fù)的景象。 原以為大海撈骨,困難重重,但沒想到,旱魃很快就撈上來了一大堆骨頭。這些骨頭,被一件泡的破破爛爛的女士襯衫包裹著,看來那rou身雖然爛了,但衣服卻沒有爛光,和遺骨混在一起,全被它給打撈上來了。 那骨頭相當(dāng)?shù)母杏X,經(jīng)過海水的沖刷,雪白雪白的。八年的時間,對于海底來說并不算太久,因而這些骨頭,也沒有像那些海蛇國的遺骨一樣,布滿顆粒物,而是光滑異常,在陽光下顯得十分晶瑩。 里面有兩根小腿骨,一些肋骨,最主要的是一顆人頭骨。 周玄業(yè)看見人頭骨時大喜,說拘魂以頭骨為佳,找到頭骨,成功的幾率就大多了。 接下來的時間,周玄業(yè)就開始做一些拘魂用的準(zhǔn)備。他給我們每個人都發(fā)了一根骨頭,其中頭骨掌握在他手里。 這些骨頭表面,被刻上了一種拘魂用的符文,周玄業(yè)告訴我們,時間一到,我們湊齊八個人,分別拿著拔根塊拘魂骨,按八方之位進行拘魂。 拘魂的力量主要在骨頭山的符咒中,拘魂之時,也主要借助我們的陣型,心中默念彩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即可。一但成功,就能看見有厲鬼從鬼魂柱中沖出來,沒入骨骼中。 當(dāng)然,如果失敗,則什么情況都不會發(fā)生。 拘魂過程中忌諱見血,一但見血,就犯了沖,容易激發(fā)出鬼魂柱的兇性。 倘若拘魂不成功,那就只能讓旱魃冒險,旱魃出手,能不能成功,就看運氣了。 周玄業(yè)說,運氣這東西,往往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因此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去堵自己的運氣。 ps:今日第三更,呼,熱騰騰出爐的,謝謝投票的小伙伴們。明天繼續(xù)加更,因為推薦票也滿了……qaq,問一下,如果我耍賴的話會不會被打死? 第515章 風(fēng)暴 由于要等上一個月,所以我們這一個月在海上的生活成了問題,油鹽不缺,主要缺的是淡水和燃油。 為了節(jié)省燃油,晚上幽靈島露出來的時候,我么就去島上撿拾蛤蜊、龍蝦一類的東西,撿到之后,將rou處理,切成片兒,白天的時候放到甲板上暴曬,需要吃的時候用水泡漲了,沾點兒鹽巴就能吃。 這樣吃味道相當(dāng)糟糕,但在節(jié)約燃油的條件下,暴曬是目前最靠譜的殺死寄生蟲的方式,偶爾逮到一些三文魚,也可以吃點兒生魚片,隔個兩三天,才會煮一次魚鍋。 孔子說,食色性也,美食和美色是人類最原始的追求,這話果然沒錯。我們和阿紫那幫人,原本是互相看不順眼,雖然不至于翻臉打架,但在船上碰面,也是冷哼一聲,將臉各自轉(zhuǎn)向一邊。 但沒多久,只要魚鍋一上來,眾人手里的筷子,就跟廝殺的刀槍一樣,在鍋里攪得天翻地覆,誰下手慢了,就連塊土豆都撈不到。在搶食的過程中,眾人逐漸從互看不順眼,變成了惺惺相惜,白天沒事兒,干脆組隊一起釣魚去了。當(dāng)然,跟我有生死大仇的阿紫還是和我勢不兩立,這點兒我也一樣,我可沒忘記這女人之前開槍要殺我的事情。 在海上過了半個月,就這么些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也都混熟了,海上的淡水資源本來就珍貴,再加上多了我們四個人,消耗也多了,因此出現(xiàn)了淡水危機。 海上唯一收集淡水的方式,就是等下雨,但有旱魃在這兒,我估計那雨很難下到我們這片區(qū)域。 為了能收集足夠多的雨水,周玄業(yè)不得不讓旱魃滾遠一些,于是旱魃開了個汽艇,決定出去躲兩天。 旱魃一走,還真是立竿見影,當(dāng)天晚上,航海士就告訴我們風(fēng)力加強,今晚可能有雨。 眾人一陣歡呼,打開儲水的魚艙,搬出各種裝水的工具等一場及時雨。 但很快,航海士又道:“你們別高興的太早,現(xiàn)在的風(fēng)力還在逐步加強,再這么下去,等來的不止是雨,有可能是海上風(fēng)暴?!边@艘船的航海士是個年輕人,平日里比較愛開玩笑,跟眾人處的都不錯,目前是唐琳琳的新目標(biāo)。此刻,他的神情一掃平時的嬉皮笑臉,顯得很嚴肅,眾人不由得重視起來。 阿紫皺了皺眉,道:“海上風(fēng)暴?情況會很嚴重嗎?” 他道:“風(fēng)暴是分等級的,在海上,6級以下可以應(yīng)付,到了7級就有危險性?!?/br> 唐琳琳道:“那現(xiàn)在風(fēng)力多少級了?” 航海士皺眉道:“6級,但風(fēng)速還在增加,我覺得有些懸?!?/br> 譚刃皺了皺眉,抬頭看著天空,此刻是下午的四點左右,平日里這個時候,天空中的驕陽還很炙熱,但今天,陽光卻暗了下來,遠處海天相接的地方,聚集著厚厚的烏云,仿佛馬上就要被風(fēng)給吹過來。 望山跑死馬,望云也一樣,雖然看著離的很近,但我知道,那片烏云真要移動過來,估計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航海士長長呼了口氣,道;“我繼續(xù)觀測,為了保險起見,大家現(xiàn)在就做準(zhǔn)備,把船只泊到‘港口’。 他嘴里所說的港口,是幽靈島天然的五角星內(nèi)角港,雖然現(xiàn)在它還藏在水中,但一到夜晚,海水隨著潮汐下降,便會顯露出來。我們的船只一直是泊在內(nèi)角港口中的,聽他現(xiàn)在的意思,是打算多加幾道繩索。 船上其余人表示沒問題,航海士便指揮著他們,進行水平連接,以免到時候風(fēng)力太強,繩索力度不均,導(dǎo)致翻船。他這一番迅速的動作,讓所有人都提心吊膽起來。 我看了看周玄業(yè),不禁道:“周哥,咱們不會這么倒霉吧?” 他道:“說不準(zhǔn),跟你在一起,什么倒霉的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 我覺得自己被鄙視了,有些郁悶,道:“周哥,這能怪我嗎。說起這個我就奇怪,你不是說讓我多多行善積德,氣運就不會降嗎?你看……本來我都可以身價千萬的有錢人,為了那該死的氣運,我可是散盡家財,但我的運氣,怎么還是在一路往下滑呢?周哥,你是不是在坑我?” 周玄業(yè)嗆了一下,虎著臉道:“你還好好活著,就是氣運不錯了,你還想發(fā)財?做夢吧?!?/br> 隨著時間的流逝,風(fēng)力果然如同航海士預(yù)料的一樣開始加強,航海士的臉色也越來越沉重,最終他給我們報了個風(fēng)力等級,10級。 我對這方面不了解,但十級風(fēng)力,擱陸地上,那也不算小了,更何況是海上? 海上的十級風(fēng)暴是什么模樣? 一開始,聽到航海士報出這個數(shù)字時,眾人都沒有太大反應(yīng),畢竟都對海洋不太了解,并不清楚十級意味著什么。但當(dāng)我們看到航海士慘白的臉色,發(fā)直的雙眼時,就意識到情況遭了。 原本吵吵嚷嚷挺熱鬧的船只上,霎時間鴉雀無聲。片刻后,唐琳琳打破了沉默,嘀咕道:“早知道不應(yīng)該讓旱魃離開的,現(xiàn)在讓他回來,這風(fēng)暴會不會消失?” 周玄業(yè)平靜道:“約定的是兩天后回來,去哪兒找他?再說了,他是旱魃,不兼職雷公電母、風(fēng)師雨神。” 我道:“你總是在不該幽默的時候講笑話,我們一點都笑不出來好嗎?” 周玄業(yè)摸了摸鼻子,無語的望天。能做的準(zhǔn)備都已經(jīng)做了,如果是在陸地上,應(yīng)對自然災(zāi)害,還能有多種手段,但在這海上,我們真是什么也做不了。 欺山莫欺水,說的就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