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節(jié)
他道:“你是被脅迫的?!辈皇欠磫柧?,而是肯定句。我頓時感動的差點兒流淚,道:“是啊是啊,我是被脅迫的。” 他道:“很好?!本o接著,我就看見,他的一雙手,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異變著,密密麻麻的鱗片瞬間爬滿雙手,手指猛地拉長,成為了鋒利的爪子,而他整個人雙膝微曲,盯著黑暗中,露出一副要起跳的姿勢。 難道……他要……跳到我們的船上? 我cao!這劇本的發(fā)展不對頭?。∥伊⒖掏砬耙粨?,道:“等等!” 他眼神冰冷,道:“你要維護(hù)他們?那就一起死。” 媽的,完全不是正常人溝通的模式,事實上,我也不能指望一具尸體能像正常人一樣和我溝通。 “我不是維護(hù),那船上還有三個人,是我的朋友,他們也是被脅迫的。你怎么對其他人我不管,那三個人你不能動。” 第505章 搗毀 我說完這一番話,旱魃又道:“好?!边@讓我松了口氣,雖然這一切,和我預(yù)想中的有些不一樣,但只要我們事務(wù)所的四個人安然無恙就好了。 經(jīng)歷了這么多,若我還不懂得取舍之道,那未免也太蠢了。 有了這一承諾,我便不再阻攔,而那旱魃原本要往外跳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相反的,他轉(zhuǎn)身對著在甲板上瞎轉(zhuǎn)悠的那群人,猛的一張嘴,吐出一股黑氣。 那黑氣并不多,但罩過去后,迅速便在人群中消散了,那些原本瞎轉(zhuǎn)悠的人,一個個跟被冷水潑了一樣,渾身一抖,頓時清醒過來。 與此同時,那個還泡在海里的女人,在黑暗不停的呼喊:“停船、停船,拉我上去?!笔聦嵣线@船一直在往前航行,和那女人的距離已經(jīng)拉的很開了,黑茫茫的海域,我都看不見她在哪兒。 一但船真的離開,她漂浮在海上,就完全死定了。 這一刻,我想起自己很久之前不知在哪兒看到過的一句話:人心都是rou長的,但再柔軟的心,也會在現(xiàn)實中一點點變硬。即便這個不久前朝我開槍的女人,真的淹死在海里,我心里也很難再有什么波動。 所以,這會兒聽到她的呼救聲,才讓我想起了水里面還有一個人。 甲板上的那幫人,被旱魃一口氣就給吹清醒了,一個個看我的眼神,仿佛恨不得將人千刀萬剮。而這時,旱魃則命令他們將船調(diào)頭。 我詫異道:“你不是打算跳過去嗎?” 旱魃道:“遠(yuǎn)。” 我道:“不是說你們可以飛天遁地嗎?” 旱魃冰冷的目光看了我一眼,說:“如果能夠飛天遁地,我還坐船干什么?!边@……說的也是。 我懵了,道:“那你剛才擺出一副要跳過去的架勢是要干嘛?” 旱魃道:“救她?!彼噶酥高€在海里掙扎的那女人。很快,我們的船航行到了那女人的旁邊,她抓著懸梯爬了上來,狼狽不堪,估計力氣也耗得差不多了,雖然看我的神情仿佛要吃rou喝血一樣,但也鬧騰不出什么動靜。 這船朝著我們隱藏在黑暗中的船只航行過去,估計我們的船也已經(jīng)注意到異常了,但那邊還沒什么動靜。 旱魃的雙手,依舊是密密麻麻布滿鱗片的,看起來分外可怖。我悄悄問道:“兄弟,這船上的人,是你的幫手?” 估摸這是人和尸的思想還是有差距的,雖然看起來這旱魃是臺人形絞rou機,但跟他說話,到是可以直來直去,根本不用耍心眼,更不用擔(dān)心他會說謊。 因此,我問完,他便道:“合作者?!?/br> “合作者?合作什么?難道他們也是j組織的人?”j組織雖然大,但支持者卻不同,研究人員和項目也不同,并沒有看上去那么強大和統(tǒng)一。這好像顓瑞的人和kb計劃的人,不就互相斗上了,甚至到了要處之而后快的地步嗎? 那么,再來一個合作者,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只是,這旱魃怎么出了研究所兩天,就找到了這么一幫合作者?這合作者的背后,又是誰? 我不禁看向那個女人,此刻,她被人很狗腿的扶了起來,但她氣的不輕,將氣撒在了自己人身上:“滾!” 那人道;“阿紫,你沖我發(fā)什么火啊?!?/br> 叫阿紫的女人指著我道;“他要淹死我!你們居然沒有一個來救我的!” 那人一臉冤枉,道:“哎喲喂,他養(yǎng)了小鬼,我們是被小鬼兒給迷住了?!本o接著又附到那女人耳邊,似乎說了一句什么,阿紫臉上的神情就變了一下,打量我的目光沒有那么惡狠狠了,但卻透著一股懷疑,在我和旱魃之間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但我此刻沒有興趣去關(guān)注她,而是將目光轉(zhuǎn)向黑暗處,也就是我們的船只所在的方位,一邊看一邊道:“一會兒上船,我先把我的朋友指認(rèn)出來,然后你再動手?!?/br> 旱魃估摸著還記得我之前阻攔他屠殺f1的事,冷冷道:“不阻止我殺你的同類嗎?!彼f話,沒有之前那種極低極低的氣音,所以也沒有那種讓人一聽就起雞皮疙瘩的感覺了,乍一聽,只有些像是個嗓子受過傷的人在說話。 我道:”第一,我阻止不了你;第二,作為人,同類間的屠殺還少嗎?用得著我去當(dāng)救世主?第三……他們也是我的敵人?!?/br> 旱魃聞言,面無表情的臉上,竟然笑了一下,那笑容特別的僵硬,像是生拉硬拽出來的,頗有恐怖色彩。說真的,至今為止,我們都見面好幾次了,但他這一張平凡的臉,實在太有特色了,一眼能讓人認(rèn)出來,但你閉上眼去回憶他的面貌時,卻很難回憶出具體形象。 這樣的一張臉,配上這樣古怪僵硬的笑容,有些驚悚,但與此同時,也勾起了我的另一個疑惑:“兄弟,有個問題我想問問你。據(jù)我所知,旱魃是沒有意識的,為什么你會有意識?還有,你身上為什么會有鬼氣?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應(yīng)該不是旱魃,對嗎?” 他臉上那個驚悚的笑容突然沒了,整個人恢復(fù)了之前的模樣,但那雙眼睛,卻變得極其冰冷。緊接著,他低頭看著自己怪物一樣的雙手,用那種嘶啞的聲音說道:“我是旱魃,我也是鬼,但我不是人,沒有人把我當(dāng)人看過。嘿嘿嘿嘿……”說到最后,他居然從喉嚨里發(fā)出了一陣奇怪的笑聲,陰測測的。 我嚇了一大跳,正要開口,旱魃便道:“但是沒關(guān)系,害我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的人,我遲早會找到他們的?!?/br> 他這兩段話模棱兩可,對于我提出的那一連串問題,他也只回答了一點:他是旱魃。 想來也是,如果不是旱魃,又怎么能影響天上的云氣?又怎么能被周玄業(yè)用這個方法定位? 船只一路航行,很快,兩艘船接近了,而對面船上的人,也看清了我們的狀況。 我想了想,提醒他;“船上有重武器、有魚槍,還有之前那種網(wǎng)你的大網(wǎng),你要小心?!?/br> 那邊船上的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們這邊的情況,他們也不傻,一見這模樣,立刻將事先準(zhǔn)備的防護(hù)網(wǎng)給撐開。那網(wǎng)上也不知涂抹了什么材質(zhì),有一種難以言明的臭味兒,黑漆漆的,但四個角的人拉起來一罩,就會形成一道對于旱魃來說堅不可摧的屏障。 我剛提醒完,那邊就巡視把防護(hù)網(wǎng)撐了起來,我有些遺憾,道:“看來我提醒晚了?!?/br> 旱魃冷冷道:“不晚?!比缓笏謫柫艘痪洌骸罢l是你的朋友?!?/br> 天太黑,那邊的船上已經(jīng)亮起了燈,我一眼掃過去,便看到了站在一起的唐琳琳三人,當(dāng)即手一指,道;“就他們?nèi)齻€!不過現(xiàn)在起網(wǎng)了,你打算怎么辦?” 戴維斯那邊的人不是傻子,一見這情況,戴維斯便道:“sir蘇,你的任務(wù)失敗了?” 不等我回話,阿紫便站了出來,道:“我當(dāng)是誰,原來是一幫來送死的?!?/br> 我聳了聳肩,隨口瞎說道:“我都說你們這個計劃不行,旱魃太聰明了,哪里這么好糊弄。” 戴維斯狠狠的皺眉,道:“不可能,他的意識應(yīng)該……”話沒說完,我旁邊的旱魃,整個兒如同一道利箭,猛地射了出去。 但他不是朝甲板而去的,而是直接朝水底去,濺起一串巨大的水花。 雖然開著燈,但燈光并不能透水太深,所以他一下水,幾乎就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中。 然而下一刻,便聽砰的一聲巨響,戴維斯等人所處的那艘船,便劇烈的搖晃起來。 大胡子驚道:“他想弄翻我們的船?!?/br> 我大驚,這么大的船,如果倒翻下去,船上的人會直接被反扣住,根本沒有游泳逃生的機會。如果旱魃是打的這個算盤,豈不是把周玄業(yè)他們也算進(jìn)去了? 頓時,我大叫道:“住手!不能把船弄翻!” 幾乎就在我喊出這句話的一瞬間,便見那艘漁船的底部,竟然如同爆破般,突然炸裂開來。伴隨著這情景,還有巨大的吱呀聲,就像橫梁斷裂時的聲音。 我立刻明白過來,這船不會翻,也不會倒扣,而是被旱魃,直接從底部給搗爛了,不出所料,這船底的龍骨部分,絕對是一分為二了。 ps:今天中午的更新以及滿五百的加更可能會延遲到下午,有事要出去辦,大家不要捉急哦, 第506章 坑隊友 伴隨著整個船體被搗毀,我們所乘坐的那艘漁船,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四散蹦離開來,巨大的船體崩裂,船上的人在這種混亂中,一個個如同下餃子一樣,隨著崩裂開來的船體,紛紛落入海中。 船上的燈光一滅,黑茫茫的大海,哪里看得見人影,只借著我們的船光,才能看到那邊的情況,但也是影影綽綽的。 我擔(dān)心譚刃三人的狀況,恨不得跳下去撈人,但這顯然不現(xiàn)實,情急之下也只能呼喊幾人的名字,與此同時,我對船上的人道:“快,把燈光打過去。”船頂有三百六十度旋轉(zhuǎn)的探照燈,這會兒沒有打開。 “為什么聽你的?”叫阿紫的那女人冷哼了一聲。船上其余人顯然也不會聽我的,畢竟我是個外人,而且還是放小鬼耍了他們的外人。 但很快,那海中猛地躥出了個東西,像是個人影。阿紫一見,立刻示意打燈過去。燈光亮起的瞬間,周圍的海域頓時被照的一片通透,海水被鍍上了琉璃一樣的顏色,隨著海流的涌動,顯得波光閃耀。 只見海面上,船體已經(jīng)沒有了,只有些木制的結(jié)構(gòu)浮在海面上,不少人紛紛抱著周圍的船只殘骸漂浮著。 唯一站立著的,便是那個旱魃,他腳踩著一塊浮木,穩(wěn)穩(wěn)的站著,背對著我們,但我可以想象到,他此刻正居高臨下的看著海面上那些漂浮著的仇人。 在漂浮著的人影中,我看到了唐琳琳的影子,立刻朝她揮手:“琳琳,你們趕緊游過來!” 雖然現(xiàn)在的情況,和我們原計劃有些詫異,但唐琳琳三人又不傻,我這么一招呼,立刻便朝著我們船只所在的方向游了過來。水雨霜等人到也清楚,知道這艘船不可能歡迎他們,一個個浮在海面上沒動。 很快,唐琳琳等人游到了近處,我放懸梯將他們拽了上來,三人濕漉漉的相當(dāng)狼狽。唐琳琳喘著氣兒問我:“怎、怎么回事?原計劃可沒說這船會變成這個樣子?咱們還怎么回去???” 阿紫就在旁邊盯著我們,現(xiàn)在說回去的話,還真是遲了,目前就剩下我們腳下的這艘船,而這艘船的目的地,就是旱魃‘出生’的那座島,旱魃既然想去那個地方,就不可能中途放棄。 我已經(jīng)可以預(yù)料到,哪怕旱魃同意交出天拔養(yǎng)尸珠,恐怕我們也得跟著它走一趟了,情況變成這樣,旱魃下手如此干脆,實在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 而此刻,那旱魃還在海面上,在強光的照射下,我?guī)缀蹩梢钥辞搴C嫔掀渌说纳袂?,那是極度驚恐的。旱魃直接搗毀了整艘船,船上原本用來對付旱魃的裝備,全部沉入了海中,他們現(xiàn)在就是待宰的魚rou,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我站在船舷邊眺望著,海中的戴維斯目光突然和我對上,沖我大喊;“阻止它!我們死了,你也不會有好下場的!你和你周圍的人都會死的更慘,快阻止它!” 戴維斯又不蠢,如今他們在水里泡著,我和我的人,卻安全的待在了旱魃的船上,那么我們和旱魃的關(guān)系,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譜了,所以在這種時候,居然想著,讓我去阻止旱魃,救他們的性命。 我笑了笑,對著他揮了揮手,輕聲道:“安息吧。” 戴維斯當(dāng)然聽不到我的聲音,但卻顯然看懂了我的神情,頓時神色就扭曲起來了。這外國人,平時裝的風(fēng)度翩翩,極其紳士,這會兒死到臨頭,原形畢露。 不管他所謂的風(fēng)度是真是假,但人在死之前,大概都是差不多的。都是這樣的扭曲。 唐琳琳搓了搓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海面上的那幫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我聽到她嘆了口氣。我不明白她這一聲嘆息從何而來,便道:“怎么了?” 唐琳琳顯然是有心事,非常明顯的撒謊,道;“沒什么,就是有些感慨。哎……那個旱魃怎么回事兒?”她將話題帶了過去,我聽她這么一說,再聯(lián)想剛才的情景,大約也明白她在想什么,便道:“你是不是覺得我變了?” 她干笑一聲,道:“一點兒。” 我道:“那你覺得這變化是好是壞?” 唐琳琳二話不說,道:“當(dāng)然是好事!你是我朋友,你對別人好,受傷的卻是你自己,對我這個當(dāng)朋友的來說,我并不希望看到你這樣。雖然……有些不習(xí)慣,但你能開竅一些、狠心一下,反而不會吃虧。作為朋友,我不希望你吃虧?!蔽倚闹幸魂嚫袆?。 唐琳琳這丫頭,一直就不簡單,看著很不靠譜,但其實心里比誰都明白,我也聽得出,她這一番話,是確實在為我著想。但緊接著,她又道:“不過……狠歸狠,你也別太狠了,要是變的跟周狐貍他們一樣,滿肚子壞水,我可就不理你了。” 這話被周玄業(yè)聽到了,他虎了一下臉,輕叱道:“又說我壞話?!?/br> 唐琳琳摸了摸鼻子,干笑著沒應(yīng)聲,開始打量起這艘船和這船上的人來。 我沒理她,繼續(xù)觀察著海面上的情景,譚刃用手抓著自己被海水沖塌下去的發(fā)型,試圖把它們抓回原形,龜毛的不行。一邊抓,他一邊道:“它怎么還不動手?!?/br> 周玄業(yè)看了譚刃一眼,答非所問,說:“師兄,現(xiàn)在全是水,你抓不起來的?!?/br> 我現(xiàn)在明白了,譚刃是龜毛,周玄業(yè)是隱形的龜毛,難怪是師兄弟,一看就是同一個師父教出來的。 說話間,那旱魃卻還是直挺挺的站在殘骸上,海中的人一個個驚恐的要命,還有人垂死掙扎,不停的游,遠(yuǎn)離旱魃,似乎這樣就可以逃過一劫。 我心里正感慨著人的求生本能時,那旱魃卻突然一轉(zhuǎn)身,便如同下海時一樣,整個兒突然化作一道殘影,我還沒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人已經(jīng)上了船,站到我旁邊了。 緊接著,他對船上的人說了一句;“繼續(xù)前進(jìn)?!?/br> 這讓我很意外,不禁道:“你不殺他們?” 旱魃的手逐漸恢復(fù)了原形,道;“不殺,也會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