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jié)
韓梓桐不敢往下想,她已經被這件古怪的事情,折磨的憔悴了很多,憔悴到我和周玄業(yè)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對勁。 她接著道:“你說,尸體,怎么會自己動呢?我一整天想了很多,最后想到了周先生你的走尸術,我在想,是不是有人利用走尸術控制了它們。原本我是想聯(lián)系你的,卻沒有想到咱們這么有緣,你竟然今天就到了?!?/br> 周玄業(yè)聽到此處,道:“你的猜測,不無可能。但你為什么會做這么奇怪的夢……難道那兩具金人找上你了?” 我覺得奇怪,道:“就算那金人詐尸,有冤報冤、有仇報仇,那也該找解剖它的人吧?找梓桐干什么?” 韓梓桐搖了搖頭,表示不知情。 周玄業(yè)便道:“你希望我怎么幫你?” 韓梓桐親手給我和周玄業(yè)倒了杯茶,這才道:“那對金人,我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來歷,但那東西對上面來說,必然是極其重要。如果不找到它們,還不知會惹出多少事?!?/br> 這個上面是指誰,自然不言而喻了,能調動部隊的考察任務,肯定是不簡單的。韓梓桐雖然被放了回來,但如果這事兒不解決,她以后恐怕難以脫身。再來就是那個古怪的夢。 如果那個夢是一種預兆的話,那么是不是意味著,那金人,事后會找到韓梓桐? 一個女人,突然被兩具破開肚子的尸體給纏上,光是想一想,都讓人覺得恐怖,也難怪韓梓桐如今面色憔悴了。 周玄業(yè)一向是個仗義的人,聞言立刻道:“韓小姐你的事情,當仁不讓?!?/br> 我立刻表態(tài):“梓桐,算我一個,雖然我沒什么本事,但力氣還是有的。”韓梓桐大為感動,點了點頭,道:“你們要是不介意,吃完飯就去我家住吧?!?/br> “也好,那金人不知什么時候會找來?!敝苄I(yè)頓了頓,道:“你身上的尸氣這么重,只怕除了那金人,還有別的東西,我跟你去看一看?!碑斚?,我們四人吃了晚飯,退了酒店,韓梓桐便驅車將我們帶到了她家。 雖說因為韓緒的事兒,她被家里趕了出來,但搞地質的人,其實腦筋稍微活泛點兒,是很容易弄到錢的。韓梓桐就是屬于那種腦袋比較活泛的人,現(xiàn)在日子看樣子挺滋潤的,房子在三環(huán)內,面積挺大,我們進去時,一股nongnong的玫瑰花香味兒撲面而來。 我一看,呵,到處都插著玫瑰花。 韓梓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道:“小緒喜歡?!?/br> 韓緒毫不在意的拆臺道:“jiejie逼我給她買的,我的零花錢都用光了。” 我同情的看了韓梓桐,心說真慘,想要玫瑰花,還得逼著對方買。不得不說,韓梓桐對韓緒的感情真的相當深,大部分女人,估計都做不大這一點。便是我自己,如果身邊有一個白癡天長日久的跟著,時間長了,只怕也會慢慢消失了耐性,而韓梓桐卻是始終如一,實在讓人敬佩。 想到此處,我突然有些好奇,悄悄將韓緒拉到一邊,問他;“哎,你晚上一個人睡,還是跟你姐睡?” 韓緒眨了眨眼,道:“一個人睡。我想跟jiejie睡,但jiejie嫌棄我塊頭大,說很擠。” 我心說……是怕自己把持不住吧。說真的,對著這么個小白癡下手,還真挺有壓力的。 第277章 睡覺 周玄業(yè)一進房間,便四處轉悠起來,韓梓桐也不見外,示意周玄業(yè)隨便看,順手泡了一壺茶給我們。這會兒天色已晚,我們也沒多說,韓梓桐陪坐了一會兒,就去給我們收拾客房了,客廳里,便只剩下了我和韓緒。 韓緒這小子抱著手柄在玩游戲,死了一次又一次,依舊堅持不懈,我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挺羨慕他的日子的,沒有煩惱,什么都不用cao心,最重要的,他身邊還陪著一個愛他的人。 我相信,無論何時,韓梓桐也不會拋棄韓緒。 我的生命中,會不會出現(xiàn)這樣一個人,無論什么情況下,都不離不棄?在腦海里思考一圈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最先想到的,竟然是傅安。 周玄業(yè)和譚刃有太多秘密了,即便我們兄弟相稱,生死相交,但過多的隱瞞,便如同在人與人之間劃了一條虛線。我不確定未來會怎么樣。至于唐琳琳,那更是個不靠譜的,見到稍微帥一點的,就被迷的找不著北了。但我知道,她是個聰明的女人,或許是大家族出身的緣故,她胡鬧歸胡鬧,但關鍵時刻,很懂得權衡利弊。 傅家那對父子,完全就是拿我當棋子用,一心想榨干我身上的每一滴血,每一分利用價值。 或許,真的只有傅安。 它是我收服的小鬼,也是我的大哥,我們同氣連枝,又同病相憐,它只有我…… 可現(xiàn)在,傅安又在哪里? 我忍不住嘆了口氣,周玄業(yè)和譚刃沒辦法找到它,還得拜托這方面的專業(yè)人士。可現(xiàn)在,狐仙、羽門的事兒,再加上如今韓梓桐的事兒,一股腦湊在一起,周玄業(yè)哪里還有時間去拜托他的朋友,想來,也只能等這些事兒都了了,才有時間尋找傅安了。 好在它是鬼物,不會輕易出事,這讓我安心不少。 趁著韓梓桐收拾客房的時間,周玄業(yè)已經轉悠了一圈兒,隨后坐到了沙發(fā)邊上,突然問韓緒:“你jiejie上一次出差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韓緒停下了打游戲,歪著頭想了半天,數(shù)著手指說:“大概是十天前……九天前,好像是十一天前?”說了半天,也沒有說個準確時間。我覺得奇怪,道:“周哥,你問這個干什么?” 周玄業(yè)壓低聲音道:“這房間里也有很濃重的尸氣,我懷疑……韓梓桐,不是活人。” 我說這話時,正喝著茶,聞言沒忍住,一口茶水就噴了出來,直接噴到了周玄業(yè)臉上。他猛地一閉眼,臉上的肌rou僵硬了,順手扯了紙在臉上一抹,才睜開眼,語重心長的說:“天顧啊,雖然我沒有潔癖,但下次你還是注意點兒?!?/br> 我覺得自己要崩潰了,顧不得跟他道歉,忙看了眼客房的位置,隱隱約約能看到韓梓桐鋪床裝被子的身影。我將聲音壓的很低,只覺得心臟怦怦直跳:“周哥,你、你開什么玩笑?!?/br> 韓梓桐不是活人? 難道、難道她已經死了? 可死人又怎么會動? 就算是詐尸,也該長尸毛吧? 韓梓桐身上,可沒有尸毛啊。 周玄業(yè)沉聲道:“我會跟你開玩笑嗎?” 沒錯,周玄業(yè)不會開這種無聊的玩笑,我有些愣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周玄業(yè)看了繼續(xù)打游戲的韓緒一眼,道:“這只是一個猜測,我需要多觀察一陣,你先裝作不知道?!?/br> 說話間,韓梓桐從客房走了出來,雖然面無表情,但聲音十分溫和動聽:“客房收拾好了,累的話就休息吧?!?/br> 周玄業(yè)倒了杯茶,說:“不累,許久不見,多聊聊吧?!?/br> 韓梓桐也挺樂意的,坐到了對面,和我們天南海北的聊了起來。我只要一想到周玄業(yè)剛才說的話,就忍不住渾身冒雞皮疙瘩。如果韓梓桐真的不是活人,那么,我們一下午,豈不是在和一個死人一起吃飯聊天? 那么,現(xiàn)在我們喝的這壺茶,就是死人泡的茶? 我端著精致的紫砂壺茶杯,望著里面淡黃色的茶湯,突然有些下不去嘴了。之前喝過茶的喉嚨,不由得升起一種癢酥酥的感覺,讓我有種想吐口水的欲望。 韓梓桐大約注意到了我的異常,輕聲詢問道:“怎么了?不喜歡喝茶?我這里有飲料,要不……” 我連忙打斷她:“不!不需要,我喝茶就好了。我剛才只是、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走神了?!?/br> 韓梓桐微微點頭,雖然沒有表情,但聲音很溫和:“原來是這樣,別客氣,把這兒當成自己的家,咱們也算生死之交了,想吃什么喝什么告訴姐?!表n梓桐雖然外表看上去年輕,但年齡也是三十出頭,確實夠資格叫一聲姐,我笑著點了點頭,事實上,手心已經緊張的冒汗了。 周玄業(yè)一直沒有喝茶,雖然他時不時的拿著茶杯,做出下一刻要喝茶的舉動,但在和韓梓桐談話的過程中,卻沒有真正的喝過一口。連周玄業(yè)都不肯喝,我自然就更不會喝了。 接下來聊的話題,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周玄業(yè)答應幫韓梓桐處理一下關于金人的事情,與此同時,也說了我們這一次的來意。恰好,韓梓桐也是搞地質的,我們所要拜訪的那支地質考察隊的領隊,她也認識,便提議明天一早跟著我們一起去。有她的面子在,我們要問什么東西,或許也容易些。 客房只有一間,因此當天晚上我和周玄業(yè)是睡一個鋪的。說實話,在這種環(huán)境下,即便有兩間客房,我也不敢一個人睡,要知道,這房間里,有一個會動的死人啊! 晚上關閉了臥室的門,我開著臺燈,縮進被子里,將周玄業(yè)也拽了進來,壓低聲音道:“這么說話她絕對聽不到。周哥,你確定了沒有啊?她、她是不是活人?。俊?/br> 周玄業(yè)躲在杯子里,跟我面對面,神色嚴肅,給我一種很緊張的感覺,就在我覺得他是不是又要變身周老二時,他突然點了點頭,說:“確定了?!?/br> 我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開始等待他的答案,接著他道:“她是活人?!?/br> 我松了一口氣,只覺得渾身冒了層虛汗,接著便從被子里鉆了出來:“周哥,人嚇人,嚇死人啊。你以后,別再說這么恐怖的話了,我后來連茶都沒喝一口,現(xiàn)在都還渴著呢?!?/br> 周玄業(yè)于是起身,從旁邊的背包里,摸出了一瓶白天喝了一半的礦泉水扔給我,說:“喝吧?!蔽医舆^來咕嘟咕嘟喝了個飽,周玄業(yè)卻繼續(xù)翻著裝備包,似乎是在找什么東西。 我喝完水一看,發(fā)現(xiàn)他摸出了一捆紅繩。 “周哥……你這是?” “噓。”他比了個小聲點的手勢,道:“喝完了嗎?” 我點了點頭,他又道:“要上廁所嗎?” “呃……不上。周哥,你真關心我,這輩子還沒人關心過我要不要上廁所?!?/br> 周玄業(yè)道:“那好,從現(xiàn)在開始,就躺在床上,不要下床亂走了?!闭f話間,他將紅繩的一頭系在了窗戶口,順著墻壁而下,又沿著床圍了一圈,將我們睡覺的整個床,都用紅繩給圍困起來。 緊接著,在紅繩兩個線條相交的地方,懸掛上了一個鈴鐺。 我認了出來,那是‘尸鈴’。 做完這一切,周玄業(yè)才上了床,并且順手關掉了床頭的臺燈,周圍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我嚇了一大跳,老實說,在這種詭異的環(huán)境中,誰都不喜歡黑暗。我都打定主意今晚開著燈睡覺了,周玄業(yè)這丫的,怎么把燈給關了?這種環(huán)境也敢關燈,心里素質也太強了。 我嚇的剛要去開燈,黑暗中。周玄業(yè)一下子扣住了我的手腕,并且壓了回去,說:“睡覺吧?!?/br> “周哥,我膽小。” 周玄業(yè)道:“你膽子不算小,還行?!?/br> 我道:“我的意思是,能不能開著燈睡?” 周玄業(yè)道:“你很害怕?” 我道:“不害怕才不正常吧?你弄那些紅繩還有尸鈴,是干什么的?” 周玄業(yè)道:“你先睡,睡下來我告訴你?!庇谑俏姨稍诹舜采?。周玄業(yè)這才道:“這里尸氣很重,但哦找不出它的來源,所以我懷疑,這個房間里,躲了一具很厲害的老尸,它很有可能在今晚出來。我布下的這個‘截尸陣’,就是防備它的?!?/br> 我要哭了,媽的,這樣一說,我更不敢睡了好嗎? 第278章 暖氣 周玄業(yè)說完,便躺在床上不動了。四下里黑漆漆的,韓梓桐和韓緒應該也睡了,屋里死一般的寂靜,除了我自己翻身的聲音,就沒有別的動靜。 難道這房子里,真的藏了一具老尸? 與其等它找上來,我覺得還不如主動出擊的好,我于是說道:“周哥,這地方也不大,要不咱們把那具老尸找出來吧。這么等著,怪滲人的?!?/br> 周玄業(yè)道:“我要是能把它找出來,現(xiàn)在就不會躺在這里了,睡吧,一切有我?!?/br> 我睡的著才怪,這會兒將近年關,北京的天氣挺冷的,韓梓桐不知道是不是忘了還是怎么的,居然沒有開暖氣,這樣一來就更冷了,人一縮在被子里,就連頭都不想伸出去。 我一直不敢睡,總覺得會有尸體跑到我床邊來,因此便一直保持著一種時睡時醒的狀態(tài),稍微有一些動靜就會驚喜過來。而一邊的周玄業(yè)也沒有說話,我推了他一下才發(fā)現(xiàn),這丫居然睡著了! 這心理素質,是不是也太強大了些?想到自己惴惴不安的這大半晚上,我覺得自己挺慫的,人周玄業(yè)都不怕,你怕個啥呀?這么一想,我便覺得沒那么擔心了,意識一松,人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也不知多久,我突然聽到了咔嚓一聲輕響。 像是門鎖轉動時的聲音。 這聲音原本很輕,但大約是我睡覺前,神經繃的比較緊,因此睡著了之后,很容易驚喜。這聲音將我吵醒了,我睜開眼看著眼前的黑暗,大腦在短暫的停頓后,猛地意識到不對勁。 誰在開門? 難道是它來了? 我猛地屏住呼吸,立刻將目光看向門口的方向。 這會兒沒有開燈,黑乎乎的,啥也看不到,只能聽到一陣細微的腳步聲,正在朝著我們的床邊靠近。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忙去推旁邊的人:“周哥、周哥……周玄業(yè),醒醒。”與此同時,恐懼讓我立刻打開了床頭關閉的臺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