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那是位于山谷右側(cè),一條狹窄的谷道赫然矗立在哪里,而白天,我們曾兩次經(jīng)過這個區(qū)域,當(dāng)時這里還是一片懸崖。 “陣法這東西,真是太神奇了?!蔽胰滩蛔「袊@了一句。 “正好里面可以避風(fēng),先到里面去?!敝苄I(yè)說了一句。他的情況看上去不太好,畢竟在水里凍的太久了。 整個谷道大約只有四米多寬,兩岸是高聳的懸崖,抬頭往上看,黑黝黝的連星星都看不見,不知怎么的,我竟然有種不祥的預(yù)感,覺得走進這樣一條谷道,似乎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但譚刃和周玄業(yè)似乎沒有其他的感覺,這里的灌木長得比較多,譚刃開始收集柴火,打算生火給周玄業(yè)取暖。 第213章 鼠窩 這谷道里有兩側(cè)的山壁阻擋,風(fēng)刮不進來,是個扎營的好地方,眾人撿拾了柴禾,升起篝火,圍在一起取暖。周玄業(yè)搓著手烤火,臉色變得好看了一些。 我找出傷藥,幫他重新包扎了一下傷口,這才算完事兒。 經(jīng)歷這疲憊的一下午,眾人都有些饑腸轆轆,便拿出了吃食決定先填飽肚子。我對那個所謂的陣眼感到很好奇,幾塊兒石頭,怎么會發(fā)揮出這么神奇的力量? 那陣眼和之前的七個虎形配都不一樣,材質(zhì)是玉制的,表面透白光潔,造型規(guī)整,在火光下,仿佛還有一層水在流動。 譚刃贊了一句,說:“白玉,水頭不錯。” 我對材質(zhì)方面沒什么研究,便去細看那東西的表面,之間表面浮雕著很多山水魚鳥,天空中有電閃雷鳴之象,地面有野獸做嘶吼之狀,整個天地,便如同在經(jīng)歷一場驚心動魄的廝殺,讓人一看之下,都覺得情緒有些高昂。 最上端的位置,還有四個小篆,我認出了開頭的那個山字,剩下三個則不認識,便請教周玄業(yè),他念道:“山河恒昌。” 我道:“什么意思?” 唐琳琳說:“笨、笨,用來祭祀山河的唄?咦,不對,祭祀山河,不是用玉琮嗎?”玉琮我知道,是古時候祭祀山河大地的一種禮器,造型是四方八邊,內(nèi)部中空呈圓形,象征天圓地方,四面八方之意。 周玄業(yè)搖頭道:“這不是祭祀用的,這是專門做出來的陣眼,你們看上面雕刻的這些異獸,如果我們一直被困其中,時間長了,受到陣法影響,便會產(chǎn)生幻視,這山河玉碑上的東西,就會出現(xiàn)在咱們眼前,到時候真假難辨,會相當(dāng)棘手。” 我吃了一驚,沒想到這玩意兒居然這么厲害。 說話間,唐琳琳跑出谷口打探了一圈,說:“不好了,外面的風(fēng)越刮越厲害,感覺想要下雨打雷了,你們說,這地方叫雷鳴谷,不會真的有雷來劈咱們吧?” 譚刃道:“引雷降雷之術(shù),雖有古書記載,但今人無從得見,我不相信羽門中人真的有這般能耐,雷擊應(yīng)該只是巧合?!闭f著話,忽然之間,從我背后驀地傳出來一陣吱吱聲,沒等我回應(yīng)過來,頓時覺得后腰一陣疼痛,很明顯是被什么東西咬了。 我的第一反應(yīng)是蛇,但蛇發(fā)出的聲音,應(yīng)該不是這樣的。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我驚叫了一聲,捂著傷口處趕緊站了起來。這一捂,頓時感覺有血沁透了衣服,該死的!莫名其妙被咬一口,別提多憋屈了,我正打算管它是蛇還是什么東西,先踩死再說,但誰知一回頭,看到的卻是一只肥碩的、黑油油的東西。 那東西眼珠子非常的亮,透著一股子邪勁兒,恰好和我對視。 是一只老鼠,非常非常大,跟貓還大一些的老鼠,似乎吃的非常好,皮毛看起來都是油光水亮的。 我沒想到咬我的進入回事老鼠,民間習(xí)俗中,被蛇咬、被狗咬都不算什么,最倒霉的就是被耗子咬,一來是老鼠攜帶的病菌多,二來是說不吉利,被耗子咬,代表今年運氣不好,會很倒霉。 老鼠這東西是偷食的,不是攻擊性的動物,所以見人就跑,根本不會咬人,如果被咬了,那不是倒霉是什么? 我腦海里閃過這個念頭,抬起來的腳也沒能踩下去,而那老鼠別看肥墩墩的,速度卻是相當(dāng)快,身形靈活,迅速繞過了眾人,順著躲進了谷道邊的灌木叢里,只聽的灌木叢枝葉抖動之聲,片刻后,便跑的沒了影兒。 整個過程就在三五秒之間,眾人都來不及反應(yīng),一個個面面相覷,徒留我捂著腰大呼倒霉。 到底是周玄業(yè)靠譜些,趕緊讓唐琳琳給我處理傷口,傷口咬的挺深的,但面積不是太大,我這段時間受傷也習(xí)慣了,這點兒疼痛到也能忍耐。唐琳琳對我便是同情和哀悼后,自己也有些害怕,擔(dān)心還會與其他老鼠竄出來,便道:“要不咱們換個地方吧,這谷道里太狹窄,給人的感覺怪怪的。” 這話立刻獲得了我的支持,原因無他,因為我自己也有這種感覺。 向上延伸的巖壁,黑漆漆的,被巖壁上的樹木遮擋住的星辰,再加上谷道的狹窄,一切都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 周玄業(yè)烤了這么會兒火,身體也回暖了見我和唐琳琳都這么說,便道:“也好,看看這條谷道通往什么地方?!?/br> 當(dāng)下,我們收拾裝備開始順著谷道往前走,很快,便有風(fēng)刮了進來,原來是風(fēng)勢有些變了,而與此同時,天空中響起了轟隆的雷鳴聲,懸崖上的樹木已經(jīng)不足以遮擋我們的視線空,黑暗的天空中,伴隨著雷鳴聲,時不時的竄過一道道閃電。它們在云層中聚集著,不知何時就會劈下來,再結(jié)合那老漢之前的話,難免會讓人緊張。 越往前走,谷道越見寬闊,周圍的灌木漸少,雜草變多了起來,于此同時,四周的老鼠也跟著變多,不多都是一些小老鼠,見人就四下逃竄。這讓我有些懷疑,眾人是不是進了耗子窩了。 這俗話說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縫,這個念頭才剛冒出來,前方的草叢里,便鉆出來幾只碩大的耗子,竟然比之前咬我的那只還要大!而且它們明顯不怕人,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們,那模樣,倒像是看見了什么美味似的。 周玄業(yè)皺了皺眉,鏘的一聲拔出了司鬼劍,將率先朝我們撲過來的那只大老鼠,一劍消掉了腦袋,這精湛的劍法,立刻獲得了我和唐琳琳一致的吹捧。 然而,我倆話還沒落地,那草叢中的大老鼠,就跟會分裂一樣,竟然越變越多了!仔細才發(fā)現(xiàn),原來在那草叢的后面,靠山壁的位置,赫然有一個大洞,這些大老鼠,就是從這個大洞里鉆出來的。 還真讓我猜對了,這兒就是個耗子窩。 這下耗子沒之前那么客氣了,一齊撲了上來,饒是周玄業(yè)身手再好,也有些招架不住,譚刃干脆直接用手了,但凡撲上來的老鼠,無一不被他掐住脖子,狠狠的摔到旁邊的山壁上,雖然沒自己像周玄業(yè)一樣弄死,但也摔的爬不起來。 此刻,唐琳琳隱藏的身手就暴露出來了,我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腿上功夫特別好,幾乎不動手,但凡沖上來的耗子,都被她給踹飛了。這些老鼠也知道柿子挑軟的捏,被虐了一會兒后,大部分竟然朝著我涌了過來。 我cao,欺負我沒有練過武?。?/br> 不過好歹我也是一大老爺們,身手雖然比不上譚刃這些練家子,但比起都市里那些天天不運動的宅男白領(lǐng)們,那可好太多了,連踢帶打,再加上周玄業(yè)在旁邊幫忙,這些老鼠也沒真把我怎么地。 但眼瞅著數(shù)量越來越多,招架起來也越來越困難,唐琳琳有些穩(wěn)不住了,說:“我腿都踢軟了,這里老鼠太多了,咱們先撤吧!” 譚刃沉聲道:“你們撤,我掩護。” 周玄業(yè)傷的是左手手臂,右手到還是靈活,但之前本來就消耗了太多體力,這會兒已經(jīng)有些撐不住了。聞言他也不推脫,當(dāng)即沖我和唐琳琳打了個手勢,示意眾人撤退。 我們?nèi)似蚕伦T刃,拔腿迅速往前跑,匆忙間我回頭看了一眼,只見譚刃將那塊地方守的水泄不通,竟然沒有一只老鼠越過界,而他的雙手,速度則快的驚人。 再多的我就看不到了,因為是夜間,所有的照明都靠手電筒,跑的遠了,也就顧不得譚刃了。 而此時,我們則已經(jīng)沖出了這條狹窄的谷道,前方開闊起來,一眼看去,目之所及處,是很多拱形的土包,半晌我才反應(yīng)過來。這竟然是一片墳地。 難道是羽門中人的墓地? 周玄業(yè)乍一看這個,也倒抽一口涼氣,說道:“竟然把墓地選在這里!”而此刻,天空雷鳴陣陣,隨著一個炸雷響起,冰冷的雨水,頓時從天上潑灑下來,豆大的雨點一陣急過一陣,頃刻間,天地間就只剩下一片雨聲。 “先找個地方避雨!”我四下里查看了一番,很快便找了一個山體的凹陷處,三人躲進去避雨,而譚刃也在這時趕了過來,身后沒見著有老鼠,看樣子已經(jīng)擺脫了。 四人剛一躲進去,忽然,一道閃電撕裂的夜空,整個天地,在那瞬間亮如白晝,而之前被我們忽略的一些東西,也猛地映入了我們的眼簾! ps:早上發(fā)重了,訂閱過重復(fù)章節(jié)的朋友不用擔(dān)心,現(xiàn)在已經(jīng)替換成正確章節(jié),不會產(chǎn)生二次收費的。 第214章 星砂 被閃電照亮的夜空中,只見墳頭的上方,離地約有三四十米高的位置,赫然漂浮著一片極其詭異的東西。它像是某種沙粒一樣的物質(zhì),打破重力倒懸在天空,如同煙霧一般,籠罩著整個墳地的上方。在風(fēng)雨中,那大片沙一樣的物質(zhì)被吹的飄來浮去,隱隱還夾雜著一點淡藍色的光,看上去十分漂亮。 要知道,在剛才,我們可是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的。也就是說,是在開始打雷閃電之后,這些東西才出現(xiàn)的。 唐琳琳吃驚道:“天上飄的是什么東西?” 譚刃眉頭緊皺,半晌,說道:“難道是星砂?” 周玄業(yè)顯然也知道星砂是什么玩意兒,他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原來如此,難怪這地方叫雷鳴谷!” 兩人的對話,讓我和唐琳琳覺得一頭霧水,那天上漂浮著的所謂的星砂,難道就是打雷閃電的原因? 仿佛是看出了我們二人的疑惑,周玄業(yè)跟我們解釋起了星砂的來歷。 就拿火藥來說,火藥的發(fā)明,緣故古代的方士在煉丹是發(fā)生的意外,一硝二磺三木炭,是最原始的火藥結(jié)構(gòu),當(dāng)然,現(xiàn)代的火藥,成分要精細很多。而煉丹的方士們在這個過程中,不僅發(fā)明了火藥,其實還發(fā)現(xiàn)了很多其它的東西,只不過那些東西,沒有像火藥流傳那么廣而已。甚至有些意外誕生的產(chǎn)物,還擁有非常不可思議的力量,使得被人為的掩蓋了。 星砂,便是其中的一種。 古時候的方士,有諸般法術(shù),相傳修煉高深的術(shù)士,能飛天遁地,招風(fēng)引雷。你要是敢得罪他?嘿,順手招一個雷把你給劈死。 招風(fēng)引雷術(shù)是否真的存在? 這是一個迷。 古代人也不是傻子,倘若真的不存在的東西,又為什么一代一代的流傳到了今天? 其實,嚴格來說,這引雷術(shù)是確實存在的,只不過并沒有傳說中的那么離奇,也并非是由什么會法術(shù)的術(shù)士隨手招來的,事實上,就是動用了星砂,又叫‘雷鳴砂’。 雷鳴砂是由方士提煉出來的,而它的配方,則是師徒相傳的絕密,就算一個門派里,門人眾多,最后也只會傳給一個人。這其中的原因,大概是因為雷鳴砂的作用太過驚人,知道的人多了,并不是什么好事。再者,要想穩(wěn)固自己法術(shù)高超的地位,自然得有絕活,總不能人人都會引雷術(shù)吧? 正因為如此,所以民間術(shù)法中,有很多離奇詭異之術(shù),都是師徒相傳,而一但傳承人出了什么問題,那門秘術(shù),就有失傳的可能性。 引雷術(shù)就是借助了雷鳴砂,而雷鳴砂的煉制法門,則早已經(jīng)失傳了。 如今在這個地方看見星砂,再結(jié)合之前雷鳴谷的傳說,那仙人降雷的說法,自然就有解釋了。這玩意兒,其實就是一種現(xiàn)代科學(xué)都還沒有發(fā)現(xiàn)的物質(zhì),這種物質(zhì),在刮風(fēng)打雷之時,可以引動天雷。 打個比方,就像是有人在下雨天拿一根鐵棍一樣,自然會增加被雷擊中的概率。 這會兒閃電時不時的劃過夜空,天地間忽明忽暗,頂部的星砂,也配合著雷電的反應(yīng),時隱時現(xiàn),但我們躲在山洞里,那雷也沒有擊打我們的現(xiàn)象。 夜風(fēng)急雨,電閃雷鳴,我們躲在山凹里,卻是干燥又安全,絲毫沒有被雷擊的危險。 我覺得有些奇怪了,道:“是不是得讓星砂沾在身上才會勾引雷擊?” 周玄業(yè)注視著天際,微微搖頭,道:“雷鳴砂的使用方法,我也不清楚?!?/br> 唐琳琳道:“雷鳴砂覆蓋的區(qū)域太廣了,如果有雷鳴砂的地方,就會被雷擊,那這概率也挺大的,不一定能擊中人。我看以前被雷擊的那些人,肯定是運氣不好。” 譚刃只說了一句話:“事情沒這么簡單。”說這話時,他的神情很嚴肅。 便在此時,我猛地看見,在離我們這個山凹最近的一個墳頭后面,竟然鬼鬼祟祟冒出了一個黑影,這電閃雷鳴的墳地里,突然來這么一出,可將我嚇的不輕,心臟幾乎都漏了一拍。 那是什么東西? 為什么從墳堆里冒出來? 我相信,任何人處于我現(xiàn)在的情況下,都很容易聯(lián)系到鬼怪一類的東西,所以這一瞬間,我想到的是,難道墳里的尸體爬出來了?當(dāng)然,這個荒誕的念頭很快就被打破了,因為那個黑影快速的竄了出來,并且極快的朝我們幾人躲身的位置而來。 這一刻我就看清了,原來,那個從墳堆后面鉆出來的黑影,竟然又是一只碩大的黑老鼠,目露兇光,朝著我們沖過來。 我松了口氣,我一大老爺們兒,能怕一只老鼠嗎?它這完全是來找死的!我微微往前一步,正打算等它沖過來將它踹飛時,身后的周玄業(yè)忽然一下子扣住了我的肩膀,將我狠狠往后一拽,于此同時,右手迅速拔出司鬼劍,就跟投標(biāo)槍似的,狠狠朝著那個快速移動的大老鼠扎去。 他這一下子,力道極大,那老鼠竟然被他捅了個對穿,便在司鬼劍捅穿老鼠的一瞬間,一道刺目的閃電猛地劈了下來。那奪目的光芒,讓眾人都下意識的閉了眼,我只覺得天地間只剩下一片刺目的白,忍不住擋住眼睛,再睜開時,之前被劈中的地面上,只剩下一只劈成焦炭的老鼠,以及順勢倒在地上的司鬼劍。 那閃電……竟然劈中了那只老鼠? 難道是司鬼劍的原因? 司鬼劍畢竟含鐵,引雷能力強一點,似乎也無可厚非。 但我卻覺得不對勁,老鼠是一種很機警的動物,這大老鼠孤身一鼠,又沒有同伴,怎么敢朝我們四個大活人沖過來?還有那雷,是不是也太巧合了? 這時,周玄業(yè)的手還保持著剛才扣住我肩膀的姿勢,并且,我感覺到他的手指越來越用力,目光則死死盯著不遠處的鼠尸,神色陰晴不定,顯得極為古怪。 他扣住我肩膀的手是左手,力道出乎意料的大,饒是我一個大男人,也覺得肩膀被扣的特別疼,于是我道:“周哥,你怎么了?先把手松開,你廢了我的胳膊不要緊,別把自己手臂上的傷崩裂了。”順道送上一個對老板的關(guān)心,增強好感度,為自己以后漲工資打下結(jié)實的基礎(chǔ)。一個合格的員工,一定要學(xué)會關(guān)心老板的身體健康! 周玄業(yè)聞言,這才回過神來,松了手,嘴里嘶了口氣,捂住自己左手臂的紗布處,看樣子還是影響到傷口了。 但他并沒有糾結(jié)這件事,而是說道:“我覺得,這里的老鼠有問題,我去看看?!?/br> 譚刃攔了他一下,說:“我去?!闭f完,便沖進了雨水中。這一路走來,都是譚刃兩人開道,我覺得挺過意不去的,當(dāng)即便道:“我去幫忙。”說著也跟了上去。 蹲在那劈焦了的老鼠身邊,譚刃看了我一眼,抹了把臉上的水,道:“你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