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我不想死,螻蟻尚且偷生呢。所以在休息了片刻后,我站起來,不死心的繼續(xù)找,一遍一遍,直到精疲力竭癱軟在地。受傷的身體特別容易疲勞,最終抵不過疲憊,又一次睡了過去。 !! 第77章 離開 睡過去前,我多么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夢,自己一覺醒來,還在事務(wù)所的沙發(fā)上。 我也確實夢到了一些和事務(wù)所有關(guān)的夢境,這個夢境說起來很可笑,我居然夢見譚刃幫我找到了自己的父母,而我的父母,卻是兩個人身獸頭的形象,嘎嘎怪笑著朝我撲了過來。 在他們撲過來的瞬間,形象猛地變成了那個長滿鱗片的怪物,朝著我張口咬了下來。霎時間,我感到一陣劇痛,這股劇痛從夢中傳到現(xiàn)實中,一下子將我給痛醒了。 我睜眼一看,霎時看見了一張在我眼前放大的臉。這臉湊的近了,還真分辨不出是誰,愣了一下我才反應(yīng)過來,這人居然是王澤海! 他、他怎么在這里? 此刻,他正掐著我的人中,怪不得做夢都痛,合著是被他給掐醒的。 周圍有光,是手電的燈光,比較亮。我目光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在之前的庫房里,唯一不同的是,庫房的那扇翻轉(zhuǎn)石門是打開的,而在庫房里,還有另外一個窈窕的身影,赫然是韓梓桐。 她似乎在尋找些什么,這會兒見我醒過來,也就走到我旁邊,問道:“感覺怎么樣?” 我摸了摸頭,頭上包裹的還是我自己之前包扎的布條子,腦袋有些渾渾噩噩的:“有些頭暈,但沒什么大礙,你們……” 話未說完,王澤海便打斷我,臉上的肥rou一抖,說:“可算找到你們了,這把人給折騰的。”眼前的情況一目了然,很顯然,在我睡過去的這段時間里,王澤海等人找到了我,能一下子找到這個地方來,想來也是周玄業(yè)用了什么特殊的法門。 我看了看,卻沒有發(fā)現(xiàn)周玄業(yè),于是問道:“周哥他人呢?” 王澤海道:“我們來的時候遇到一個野人,一直搗亂,周老板逮他去了?!?/br> 以周玄業(yè)的身手和能力,對上那野人,應(yīng)該不成問題。我翻身坐了起來,想到了譚刃,立刻道:“譚刃呢?你們有沒有看見他?” 韓梓桐依舊是那張萬年不變的臉,聲音卻很是柔和:“他很好,我們之前找了很久都沒找到你,就先把他給弄出去了,小緒在外面守著他?!?/br> 她這么一說,我驚了一下,道:“也就是說,這地方現(xiàn)在就咱們?nèi)齻€?” 王澤海聞言,古怪的看了我一眼,道:“沒錯,就咱們?nèi)齻€活人,小蘇兄弟啊,你這是什么表情,怎么跟見了鬼一樣?”我當(dāng)然沒見鬼,但我知道,這地方有一個跟鬼差不多恐懼的東西。 王澤海兩人現(xiàn)在好端端的,很顯然還沒有遇到過那個怪物。 我沒回答他的問題,立刻掙扎著站起來,道:“那咱們趕緊離開這個地方,這鬼地方還有個妖怪一樣的東西,身上長滿鱗片,遇到它就是個死??臁⒃勖纯熳?。” 我這一說完,王澤海和韓梓桐,卻是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看我,我被他們看得有些不明所以,忍不住道:“看我干什么,我臉上又沒長花?!表n梓桐嘴角動了動,也跟著起身,拔出腰間的一支狼牙手電打開,緊接著,她拿著手電的手,將燈光打向了我右手邊的位置,道:“你說的妖怪,是不是那個東西?” 我不由得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這一看,頓時驚得倒抽一口涼氣:“嘶……,你們是怎么做到的?”只見在距離我大約十米開外的位置,也就是一堆金銀銅器中間,赫然倒著一具渾身長滿鱗片的尸體。 那尸體身上全是一道道傷口,脖子更像是被什么東西削過一樣,只剩下一半還掛著,腦袋拉聳著,成了一百八十多,看起來別提多驚悚了。 我說完,韓梓桐卻搖了搖頭,道:“這不是我們干的,我們找到這間庫房,進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這樣了?!?/br> 一邊兒的王澤海也接話道:“是啊,我們還以為這事兒是你干的呢?!?/br> 我頓時覺得頭皮發(fā)麻,之前我一直以為,這怪物已經(jīng)離開了,沒想到,它竟然一直和我同出一室。 它是怎么死的? 它身上的那些傷是怎么回事? 我忍不住搖頭,道:“不是我干的,我沒那本事。” 韓梓桐頓了頓,從腰間抽出一支匕首遞給我:“可是,這支匕首,是在它的尸身上發(fā)現(xiàn)的?!蔽业囊暰€落在她遞過來的匕首上,有些移不開。原因無他,因為那支匕首,是我的。 難道……這個怪物,竟然是被我殺死的? 可我自己為什么一點兒映像都沒有?在那個怪物快要弄死我的時候,我明明是暈過去了的。 猛地,我想起了當(dāng)時的異狀。當(dāng)時我耳邊有個聲音,說什么降神。難道是因為那個原因?莫非我暈過去的那段時間,并非是真正意義上的昏迷,而是有另一股力量掌控了我的身軀? 思來想去。這事兒鐵定和周玄業(yè)有關(guān),這會兒瞎猜也沒用,于是我道:“死了就好,這東西活著的時候太牛叉了。算了,咱們先出去再說,我在這個鬼地方,真是待夠了。” 說話間,韓梓桐好意扶了我一把,我們兩人打算往外走。王澤海卻忽然道:“哎、哎、哎,我說你們倆也太實誠了,就這么走?。俊币贿呎f,他一邊指了指滿地的金銀珠玉。 經(jīng)由他這么一提醒,我們才反應(yīng)過來,有無主的寶貝就放在眼前,當(dāng)然得撿啦!不過這兒的東西太多,我們也不可能拿完,金銀器皿一類的玩意兒不好拿,所以我們?nèi)诉x擇了一些翡翠掛珠、金串寶涵一類方便攜帶的小件兒,緊接著便離開了這間庫房?;爻虝r,王澤海還不停念叨著,寶貝不能浪費,有機會得把這里給搬空。 我和韓梓桐聞言,都頗為無奈。我們這次順手拿一些,就我們?nèi)齻€人知道,也不打緊,若下一次特意來取這些寶貝,那就是盜寶賊了。盜寶的和盜墓的,都不是什么光彩的行當(dāng),而且抓到了,是要坐牢的。 我這人不算貪心,雖然我不了解古玩的市場,但我知道,自己這次拿的掛珠,肯定是值錢貨,那顏色翠的都能滴出油了,光是這,都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了。 我們?nèi)艘宦吠庾?,走會正殿時,我又看到了那尊蛇摩女神像,折尊像,總給我一種邪惡和不好的預(yù)感,有了之前的經(jīng)驗,我不敢再多看她,立刻順著繩索爬了出去。 繩索是韓梓桐等人重新排好的,而我自己制作的那條繩索,則被他們收了起來。衣服已經(jīng)干了,我將繩索解開,重新套在身上,一行人開始往外走。 出了地洞回到外面時,外面的天已經(jīng)是夕陽西下了。 洞口不遠(yuǎn)的地方就有一頂帳篷,韓緒在外面守著,一看見我們出來,興高采烈的撲了過來:“豬天顧,你去哪里玩了。”我趕緊躲開,現(xiàn)在渾身都痛的厲害,被他這么一個熊抱過來,還不得吐半斤血。 韓緒撲了個空,愣了一下,打算掉個頭再來,被韓梓桐給阻止了:“小緒,別鬧了,譚老板醒了沒有?” 韓緒搖了搖頭,道:“韓老板一直在睡覺?!?/br> 我看了看天色,問韓梓桐:“我失蹤了多久?” 韓梓桐道:“你凌晨進入蛇洞,然后周老板從蛇洞里出來,我們一直在想辦法營救你們,后來發(fā)生了很多事,一直到現(xiàn)在?!蔽衣勓杂行└锌?,這一路回想起來,真是九死一生,仿佛是過了很久,而實際上,也不過才十多個小時而已。 說著,韓梓桐又道:“你頭上的傷得重新處理下,先進帳篷吧?!?/br> 我沒急著處理傷勢,而是先去看了看譚刃的情況,他直挺挺的躺在帳篷里,臉色蒼白,情況顯得很不妙。也不知在我離開的那段時間里,那個野人有沒有折騰過他。 接著,韓梓桐開始給我處理傷口。所幸沒有傷到骨頭,痛自然是免不了的,但沒有什么大礙。 我吃了些東西,喝了些水,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緊張的時候,時間過的特別慢,而放松的時候,時間又過的特別快。處理完傷口,弄完吃喝,太陽已經(jīng)完全下山了,周玄業(yè)還沒見回來。 我身體的疲憊,并沒有因為之前短暫的睡眠而得到緩解,堅持了這么會兒,便有些支撐不住。王澤海大手一揮,對我說傷號先休息,剩下的交給他和韓梓桐。 我確實有些受不了,便縮進帳篷里休息了。 !! 第78章 因果循環(huán) 這一覺,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我睜開眼的時候,看著透入帳篷的天光,一時間還沒能反應(yīng)過來。 怎么就一覺睡到大天亮了? 等等……周玄業(yè)回來了沒有? 我一屁股翻坐起來,便聽到帳篷外,傳來了韓緒沒心沒肺的笑聲,一邊笑一邊數(shù)數(shù):“……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這小子,大清早的,數(shù)什么呢? 我搓了搓眼睛,立刻拉開帳篷的鏈子鉆出去。這一出去才發(fā)現(xiàn),嚯,外面可真熱鬧。 正中的地方升著一堆篝火,火上還架著rou在烤,具體是烤的什么rou我也沒認(rèn)出來。另一邊坐著的則是周玄業(yè),真靠著一棵蕉樹閉目養(yǎng)神。而在離周玄業(yè)不遠(yuǎn)的地方,赫然還綁著一個人。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一直搗亂的野人。 此刻,他被五花大綁捆在一棵樹上,韓緒那不靠譜的,將野人濃密的頭發(fā)和胡子,編成了一條條小辮子,這會兒正在數(shù)辮子呢! 我一時間只覺得哭笑不得,王澤海正烤著rou,見我出來便招呼道:“蜥蜴rou,洗剝干凈了味道還不錯,就快烤好啦?!敝霸诘叵滤览铮腋杏X到的是冷,現(xiàn)在回到里面,又一次被沙漠灼熱的氣溫籠罩,只覺得熱的厲害。 王澤海在火邊烤熱,把他自己也烤的大汗淋漓,我覺得挺過意不去,便道:“我來烤,王老板你歇著?!?/br> 王澤海哈哈大笑,身上的rou亂顫:“傷號就好好待著,別什么王老板王老板的,叫哥?!?/br> 韓梓桐面癱著一張臉,聲音卻帶著挪揄:“王老板,您都這一把年紀(jì)了,讓天顧叫你哥,是不是太占人便宜了?” 王澤海一瞪眼,道:“我年紀(jì)大嗎?我這是人老心不老。”緊接著對我說:“你王哥我是人老心不老!永遠(yuǎn)二十八的花季爺們兒!快叫,不然這rou沒你的份兒?!?/br> 說真的,我對蜥蜴rou還真不感興趣,不過還是順勢叫了聲王哥,王澤海人胖,所以皮膚皺紋不明顯,胖的人一般不顯老,再加上他生活額的滋潤,頭上連一根白頭發(fā)都沒有,不知道的人,還真的猜不出來他已經(jīng)是五十多歲的人了。 王澤海具體五十幾我不知道,但已經(jīng)足足大我一輪了,還跟個老頑童一樣,性格倒是挺可親的。當(dāng)然,我心里清楚,這只是表象,王澤海做生意能做到今天這個份兒上,心眼肯定是不少的,前不久不還挖周玄業(yè)墻角來著? 他不讓我?guī)兔?,我也就沒去湊熱鬧,一邊兒的周玄業(yè)睜開眼看向我,我忽然覺得,僅僅一天不見,周玄業(yè)的神情變得憔悴了許多,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幾歲一樣。 他沖我招了招手,道:“過來?!?/br> 我走到他旁邊蹲下,道:“周哥,你身體不要緊吧?”原本我有一肚子的話想問他,但現(xiàn)在看到周玄業(yè)這個模樣,多余的話卻是問不出了,只擔(dān)心他的身體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周玄業(yè)聞言,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頗為唏噓,道:“這次動了禁術(shù),損耗的元氣是補不回來了。我是不是特別老了?” 我仔細(xì)的看了看,道:“大概像是老了三四歲,不過還是很帥。” 周玄業(yè)松了口氣,說:“還好,看樣子還能娶上媳婦兒。”我一時間哭笑不得,道:“周哥,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你剛才說的禁術(shù)是怎么回事?”周玄業(yè)說自己損耗了元氣,元氣這個說法,我是聽說過的,那次拔尸毒泡藥浴的時候,唐琳琳就跟我聊起過這事兒。 道家還有中醫(yī)都認(rèn)為,人一出生,體內(nèi)就有先天元氣,先天之氣決定了一個人的體質(zhì)強弱、壽命長短,是從娘胎里帶來的。而后天元氣則是人從食物中攝取的,用現(xiàn)代的話來說,就是營養(yǎng)。 后天元氣可以通過后天補養(yǎng)起來,先天的卻不行,所以在道家,先天元氣乃是人身的瑰寶。 我上一次中的尸毒,其實就會損傷先天元氣,但那種損傷是非常微小的,用藥物就可以去除。而周玄業(yè)這一天的時間,面容上一看就憔悴了這么多,顯然是先天元氣受到了極大的損耗。 他究竟發(fā)動了什么禁術(shù)? 我潛意識覺得,這事兒和我有關(guān)。 此話問出來,周玄業(yè)也不隱瞞,直言不諱,道:“那降神符只有一道,之前為了對付那黑蛇,用在了秋凰兮身上,但是那黑蛇……不是一般的蛇?!彼拿碱^漸漸皺了起來,道:“那蛇是有些道行的,害的譚刃都走魂了?!?/br> 我想起了自己兜里的那顆珠子,立刻道:“走魂是不是就是丟魂兒?我知道老板的混在哪里,在我這兒。”一邊說,我一邊去摸自己的口袋,卻猛地發(fā)現(xiàn),口袋里的珠子沒了。 我嚇了一大跳,以為自己放錯了地方,趕緊去摸其它的口袋。周玄業(yè)伸手擋了我一下,道:“在我這兒,我拿了。” 我松了口氣,道:“你能讓老板醒過來嗎?” 周玄業(yè)點了點頭,道:“能,但得等時機,現(xiàn)在時候未到?!彼f著,看了看自己腕上的手表。我見周玄業(yè)胸有成竹的模樣,便松了口氣。周玄業(yè)繼續(xù)道:“后來我下去找你們,卻發(fā)現(xiàn)人沒了。說起找人,其實是譚刃的專長,我在這方面是比不上的。還記不記得你和秋凰兮在地洞里,我是怎么找到你們的?” 我道:“問路?”這事兒王澤海跟我提過。 周玄業(yè)點了點頭,道:“被問路的人,在三天之內(nèi),和施術(shù)者是有感應(yīng)的。我當(dāng)時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闭f著,他指了指我,道:“你的生辰八字是假的,關(guān)于你的真實命格,誰也不清楚。當(dāng)時那種死亡的感覺非常強烈……” 我咽了咽口水,道:“周哥,你什么意思?” 周玄業(yè)抿了抿唇,嘆道:“其實,當(dāng)時應(yīng)該就是你命中的死期。” 我被噎住了,腦袋里嗡嗡作響,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難道說,我蘇天顧,命中注定,其實是個短命鬼? 周玄業(yè)接著道:“所以,情急之下,我以自身元氣,請了三壇降神術(shù)。元氣大損,是我逆天改命的代價,但是,你活了下來,也要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br> “什么代價?”我下意識的問道。 周玄業(yè)抬頭看了看天,道:“一命、二運、三風(fēng)水、四積陰德。你命格短,運到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至于風(fēng)水,又有山川風(fēng)水和陰陽大小風(fēng)水之分,在你身上,也很難體現(xiàn)出來,唯一能做的,就是多積陰德了,否則日后,隨時都會有死報上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