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jié)
襄郡王道:“什么事兒?” 小內(nèi)侍看下眾人。 熙皇子逼宮不過方過,襄郡王就怕有人疑他們王府有什么見不得人,于是道:“什么話只管說,本王是沒有什么不可讓人聽的?!?/br> 小內(nèi)侍只得道:“回王爺,方才府里來人說是太妃的話。說府里大公子和大奶奶合伙謀害三公子的子嗣,問如今王爺把大公子和大奶奶藏哪里去了?” 聞言,可知襄郡王臉上的顏色變換了。 薛云上也是一怔,忙問道:“到底是怎么也一回事?” 小內(nèi)侍就一五一十地將從王府長史嘴里聽來的話都說了。 在場百官聽了頓時嘩然。 薛云上寒心道:“父王,我還傻傻地保全你的長子,你長子卻千方百計害我長子。父王,不要說大哥的所作所為,你是當(dāng)真半點不知的。” 鄭國公道:“襄郡王,你欺人太甚了?!?/br> 韓尚書上前就是一拳,將襄郡王打到在地。 就在這時,就聽寢宮里頭眾嬪妃哭聲,“皇上,皇上?!?/br> 百官頓時心頭就是一緊,忙抓住從寢宮里頭出來的宋志來,“可是皇上?” 宋志來道:“是皇上醒過來了,諸位娘娘喜極而泣罷了?!?/br> 百官這才松了口氣。 薛云上則暗暗向人群外的唐貫知使了個眼色。 唐貫知便悄無聲息的退走了。 而此時京城外,一架疾馳的馬車正奔向一座偏僻的小院。 待馬車停住,從來頭掀開簾子,探出一頭來。 不是別人,正是大爺。 “怎么不趕緊往碼頭去,到這來是做什么?”大爺問車把式道。 車把式卻不好說話,少頃就見小院的門開了,從里頭走出一俊美少年郎來。 只是那少年郎也不作揖,反而向大爺一福身,冷冷道:“奴婢給大爺,大奶奶請安了?!?/br> 大爺凝神看那少年郎,好一會子才認(rèn)出來道:“你是依怙?!?/br> ? ☆、第 166 章 ? “不對,你不是被攆出府去了嗎?”大爺一面說,一面從車?yán)镢@出來,跳下馬車。 聞言,馬車?yán)镉钟腥藛柕溃骸罢l?”聲音輕輕柔柔的。 少時,便見一位形容略顯稚嫩的少婦從掀開簾子,微微探出身子來。 不必多想也知道這位就是襄王府的新大奶奶肖氏了。 只是還不待葉勝男說話,大爺便道:“從前三弟屋里侍候的丫頭。” 肖大奶奶笑道:“那她是怎么被攆的?別又是咱們?nèi)棠痰氖帜_吧。哎喲,這丫頭被攆了還不忘外在為三叔子拋頭露面地周全接濟(jì)的,可見是個好的。也罷,咱們?nèi)棠淌窃趺磦€心胸狹窄,容不得人的,京城里誰不知道的。當(dāng)真是為難你這么個好丫頭了。你也算是合了我的眼緣了,日后跟著我的就是了。我再不能虧待你的?!?/br> 大爺原是要喝住肖大奶奶的,可又一想,從京城逃出來時除了個車把式再沒人伺候了的,一時便又打住了。 葉勝男看了看肖大奶奶,又看了看大爺,那里會不知道他們在想什么的,于是笑道:“奴婢能的大奶奶青眼,那是奴婢的造化?!?/br> 肖大奶奶又笑道:“果然是個知好歹的丫頭?!?/br> 葉勝男也笑道:“只是有一件,大爺說錯了?!?/br> “什么?”肖大奶奶問道。 大爺也看向了葉勝男。 就聽葉勝男慢慢的,一字一句道:“在奴婢沒伺候三爺前,奴婢可是太妃屋里的人?!?/br> 肖大奶奶聽了還不明白所以,大爺臉上卻驀然大變顏色。 就在這時,遠(yuǎn)處隱隱傳來鐵蹄奔騰之聲。 而聽馬蹄的來處,正是京城。 大爺大叫一聲,“快走?!?/br> 肖大奶奶才要問到底怎么了,就被大爺一把推進(jìn)馬車?yán)锶ァ?/br> 待大爺也上了馬車,才發(fā)現(xiàn)車把式不見了,他自己又不能駕馭馬車的。 說起來只要危急到自身的,大爺也算是果斷的人了。 就見大爺從車轅上一躍,跳上了馬背,兩腿一夾馬腹,策馬就走起了。 看大爺駕馬逃走,葉勝男也沒阻攔,只看著車馬走投無路地往山里跑去。 笨拙的車馬那里逃得開快馬的追擊。 沒一刻鐘的功夫,大爺和肖大奶奶的馬車就便馬隊給圍困住了。 領(lǐng)頭之人正是鄭國公世子——周安。 見到周安,大爺也知大勢已去,幾乎要從馬背上跌落。 好不容易才穩(wěn)住身形,大爺凄惶道:“祖母……祖母當(dāng)真是不會放過我了?” 周安懶得與大爺多費口舌,一招手,他的屬下便都長劍出鞘,齊指向大爺和肖大奶奶。 就見大爺再難穩(wěn)住身形,一頭便栽倒馬下。 車內(nèi)的肖大奶奶則嚇得尖叫不止,“啊……你們別過來,我……我爹可是冠軍侯,我jiejie是皇子妃。” 周安大笑,“哈哈……冠軍侯教唆大皇子殿下謀朝逼宮,已被皇上當(dāng)場誅殺。大皇子殿下和大皇子妃已被庶人,終身圈禁于熱河行宮。肖氏滿門殺無赦,并誅三族?!?/br> 肖大奶奶直搖頭,一迭連聲地說:“不,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 大爺在地上扎掙著撐起身來,“那與我何干。我并未卷入其中?!?/br> 這時,又有一匹快馬奔來。 來人正是葉勝男。 就聽葉勝男道:“方才奴婢接到三爺?shù)娘w鴿傳書,說三奶奶受驚提早臨盆,小少爺雖平安出世,三奶奶卻沒能熬得住,去了。大爺和大奶奶可別說這和你們不相干?!?/br> 大爺躲躲閃閃,支支吾吾道:“的……的確和我不相干。你們?nèi)棠躺磉吙墒怯刑蟮娜苏湛吹?,我又能做得了什么?!?/br> 葉勝男笑道:“大爺和大奶奶手段高明。的確是那二位嫫嫫的手腳,沒半點大爺和大奶奶的影兒,可正因她們是太后的人,太后如何會替你們擔(dān)下謀害宗親子嗣的名聲?” 大爺慌忙指著肖大奶奶道:“是肖氏,是她,是她讓冠軍侯殺了那兩位嫫嫫的家人,并要挾兩位嫫嫫害弟妹他們母子的。” 驚慌失措的肖大奶奶一時也不顧上傷心娘家和jiejie了,當(dāng)下便從馬車上撲下來,對著大爺?shù)念^臉的就是一通捶打抓撓,嘴上還罵道:“薛云起你個孬種。自個處處不如弟弟,攛掇我做下的事兒,如今卻都推到我身上來了。” 大爺摔下馬時,用手撐了下底面,腕處傷得不輕,所以這會子與不管不顧撒起潑來的肖大奶奶動起手來,便落了下風(fēng)。 還是加上腳踹,大爺才將肖大奶奶踹開了。 可這算如此,大爺也早被肖大奶奶撓了哥哥滿頭滿臉的花。 肖大奶奶被大爺踹了個心窩腳,倒在地上半晌起不來。 大爺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朝肖大奶奶啐了一個大口,“笑話,我攛掇的你?你有什么憑證?是我寫信給冠軍侯,讓他殺的人,還是我讓我的人把送信兒要挾的那兩位嫫嫫?” 肖大奶奶躺在地上一手捂住胸口,一手哆哆嗦嗦地指著大爺,“薛……薛云起,你個卑鄙無恥的小人?!?/br> 大爺大笑,“自己蠢,就怨不得別人?!?/br> 周安冷眼看了半天,這會在再不耐煩了,正要下令殺了這對已經(jīng)反目成仇的夫妻,就聽葉勝男驅(qū)馬過來,“世子爺可否聽奴婢一言?” 說罷,葉勝男下馬向周安馬旁走來一揖。 周安睨了葉勝男一眼,“給鄭國公府送信,說你們?nèi)隣斖邓脱υ破鸪龀堑娜耍悄???/br> 葉勝男又躬身低了幾分,“正是奴婢。奴婢依怙,原是在太妃身邊伺候的,后被太妃指給三爺使喚?!?/br> 周安點頭,“此事你辦得極好。這里也沒你什么事兒了,趕緊回去看著你們?nèi)隣敯??!?/br> 葉勝男沉吟道:“奴婢原也該走了的,只是想到一事,覺著還應(yīng)回世子爺?!?/br> 周安道:“什么事兒?” 葉勝男道:“世子爺可是想殺了大爺和大奶奶?” 周安道:“安哥兒到底是年輕,不知道放虎歸山,其患無窮的道理。且只要薛云起死了,薛云來在西北又是個扶不上墻的,襄郡王便沒了依仗。日后不管是太妃,還是王妃,在王府才能好過些?!?/br> 葉勝男道:“世子爺這話說得不錯??墒桥疽苍鴨栠^三爺。三爺也知道放過大爺?shù)暮蠊?,只是他還說,不管大皇子殿下如何,大皇子到底是皇上親生兒子,無論如何都不忍心殺了的,但礙于百官到底還是會圈禁起來。如今再看 ,可不就都被三爺料準(zhǔn)了。” 周安道:“那又如何?” 葉勝男繼續(xù)道:“大皇子被廢,二皇子又太過年幼,有道是‘國賴長君’……” 周安忽然道:“二皇子被大皇子燒死了?!?/br> 葉勝男一怔,暗嘆在心,又道:“如此一來,皇上只能過繼宗親子侄,以承繼江山社稷。三爺自然就在其列。三爺說,能保廢皇子余生安穩(wěn)的才是首選。” 聞言,周安皺了皺眉,“接著說?!?/br> 葉勝男道:“三爺說,倘若連親兄弟都容不下的人,他日登基又如何容得下廢皇子?!?/br> 周安怔了怔,“安哥兒當(dāng)真如此說?” 葉勝男低頭,“是?!?/br> 周安忖度了片刻,道:“好。難怪姑母會把你放安哥兒身邊。你果然是個極好的?!?/br> 葉勝男連忙道:“能為太妃分憂,是奴婢的福分?!?/br> 周安看了眼又廝打謾罵起來的大爺和肖大奶奶,冷笑道:“你且去吧,我自有分寸。” 葉勝男躬身又是一揖,這才回身過去上馬,飛奔而去。 回到莊子上,已是傍晚。 見葉勝男回來,關(guān)雎忙上前道:“三爺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