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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婚許遺珠在線閱讀 - 第20節(jié)

第20節(jié)

    吳墨棋這段話說的又狠又毒,他覺得自己從沒有這么惡毒得對一個女人說過話。心里的一腔怒火都隨著這番話發(fā)泄/出來,他看著她,甚至有一點氣喘。

    陸遺珠一直沒有說話,默默地聽完他的抨擊。甚至趁他說話的時間,低頭繡好了半朵紫色小花。他停下來后,她還等了一會,確定他說完了,才抬起頭對他說:“說完了就請你出去?!?/br>
    他頓時覺得自己重重的兩個拳頭都打在了棉花上,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從內(nèi)心升起。他覺得自己呆不下去了,轉(zhuǎn)過身就往外走。雖然竭力想要裝得平靜一點,腳步還是不由自主的有點凌/亂。

    他無法想象顧顏殊跟這個女人生活在一起的情境,到現(xiàn)在還沒瘋掉神經(jīng)真的太過強大。

    顧晗羽他們還坐在庭院里面,看吳墨棋從房里出來,甚至連招呼都不打一聲,急匆匆就走。不由地都搖搖頭,又一個被陸遺珠氣走的。

    林柚月無奈地搖搖頭,“看來學(xué)長又有的忙了。不過我倒是蠻佩服我媽的,在這個家屹立不倒照顧了她那么多年,竟然還沒被氣走。”

    “張媽從十四歲就照顧她,她總歸有一點不一樣。”顧晗羽掏出手機給自家哥哥匯報情況,嘴里也不閑著?!白铍y熬的就是我哥哥,什么時候才是個頭都不知道。早晚得被她活活氣死?!?/br>
    “我看未必,”林濁清皺著鼻子,煞有其事地說:“你看陸遺珠那腔調(diào),動不動就病得在床/上躺好幾天。說不準(zhǔn)哪天就緩不過來,到時候?qū)W長也解放了?!?/br>
    “禍害遺千年,”顧晗羽的眼神很擔(dān)憂,“她早點晚點會害死我哥?!?/br>
    ☆、我們離婚吧

    顧顏殊回來的時候顧晗羽他們已經(jīng)走了,三個女人一臺戲,他回來了總歸不好在他面前說他老婆的壞話。所以就美名其曰林柚月贏了棋,請大家出去吃火鍋了。

    陸遺珠站在書房的窗戶前看他們嬉笑著離開,好像有一點好事就能讓他們高興好半天。她沒有那種生活,所以羨慕著又抗拒著。

    “你在看什么?”顧顏殊一下班回家就聽說陸遺珠把吳墨棋氣走了,倒也沒有說什么,放下公文包就往樓上走。這種時候她總是喜歡窩在書房,果不其然,他剛走到書房門口,就看見她站在窗戶前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似乎一直都是這樣,她留給自己的一直都是背影或者沉默。

    聽見聲音,她輕輕地轉(zhuǎn)過身來。這時候夕陽還斜斜的掛在半空中,橘色的夕陽投在她臉上,她的目光沉靜美麗,帶著說不出的郁色。

    他看得太癡迷,情不自禁地走近她,伸手撫上她的臉,低頭就要吻下去。那天的夕陽太美了,他吻著她,覺得自己就算在此時此刻,在她的吻里面死去,也心甘情愿。

    “遺珠……”

    陸遺珠在他吻過來的時候閉上了雙眼,是一種沉默的無聲的拒絕。顧顏殊卻錯覺她是接受,心里甜絲絲的像是被誰撒了一層白砂糖。

    然后他在離開她的唇的時候聽見她問:“我和黎滿滿的吻,有什么區(qū)別?”

    他整個人都抑制不住激動,扣著她的肩膀,“遺珠,你是在嫉妒嗎?”

    “我嫉妒她自由?!?/br>
    然后,所有自欺欺人的喜悅?cè)克榱?。他覺得自己的心一點點失水風(fēng)干,連痛都已經(jīng)麻木。“陸遺珠,你總是能夠一言中的,不動聲色就讓我疼得心力交瘁。”

    “是你要的太多了,顧顏殊。”

    他深深地看她,眼睛里面藏了太多太多感情太多太多話,卻不能對她訴說。即使說了,其實她也不會在意的。

    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走到書桌前。那是錢其揚留下的檀木書桌,顧顏殊很喜歡在那張書桌前伏案工作。而現(xiàn)在,就在這個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她拖著襦裙的裙擺緩緩走過去,布料輕微的摩擦聲都在他腦海里放大再放大,頭暈?zāi)垦!?/br>
    她彎腰打開最下面一層的抽屜,他用了這張書桌這么久,竟然從未發(fā)現(xiàn),抽屜里面還有一個小暗格。陸遺珠現(xiàn)在就當(dāng)著他的面把暗格打開,從里面拿出一份疊的好好的文件來。

    把文件扔在桌上,她淡聲說:“看看吧,其實你已經(jīng)看過,但是現(xiàn)在好像有必要再提醒你一遍?!?/br>
    他若有所思地打開那份文件,他的確看過這份文件,并且相當(dāng)熟悉。在當(dāng)年錢其揚去世的那個夜晚,他對著這份文件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終于確定是真的。

    這是錢其揚的遺書,里面清清楚楚寫著把蘇城分公司蘇煙留給陸遺珠,并且把錢家一半的股份留給她。顧顏殊享有這些股份的行使權(quán),但是前提是,娶陸遺珠。

    娶了陸遺珠不算完,顧顏殊要是對陸遺珠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她完全可以向法院提起訴訟,申請離婚。一旦離婚,那么顧顏殊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全部化成泡影。

    顧顏殊拿著那份遺書,連手都在微不可見地顫抖。

    “其實我不想這樣?!彼谝巫由献聛?,眼前有好多畫面在亂晃。恍惚之間竟然像又看見當(dāng)年初見時候的顧顏殊,穿著白色襯衫的少年說,他叫顧顏殊?!凹藿o你其實并不是非常難以忍受的事情,但是愛上你回應(yīng)你,抱歉我做不到?,F(xiàn)在你身邊也有了黎滿滿,我們就這樣好聚好散行嗎?顧顏殊,我們離婚吧?!?/br>
    她這番話說得從未有過的認真,甚至眼睛都看著顧顏殊不躲閃。他能夠感受到她的認真,甚至能感受到她的迫切。好像再跟自己多待一分一秒都難以承受。他的頭轟隆轟隆地響,血往頭上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等到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把那份遺書扔在桌上,走到她身邊,狠狠扇了她一個巴掌。這些年無論怎樣,他從沒有動過她一根指頭,可是就在此時此刻,她說出離婚這兩個字的時候,他動手打了她。

    “收回去!”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咬牙切齒,極力控制下,手掌忍不住顫抖。“把你剛才說的話收回去,我當(dāng)什么都沒聽見?!?/br>
    她被他打得頭往一邊偏,卻執(zhí)拗地把頭別過來看向他,一字一句地說:“我說我要離婚。”從沒有看過這樣的顧顏殊,她心里其實是有那么點害怕的。但是想要離開想要自由的愿望已經(jīng)把神經(jīng)都侵蝕,她完全想不到這種話說出來會造成的后果。

    “陸遺珠……”顧顏殊已近瘋狂,內(nèi)心深處瘋狂涌上來的酸楚悲憤讓他痛苦得不能自已?!澳阍趺茨堋趺茨苓@么對我……”他的聲音含糊在喉嚨里面,伸手緩緩撫上她的側(cè)臉。“我打了,你疼不疼?”

    她敏銳地察覺出他的不一樣,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不由自主倒退一步:“你想干什么……”

    一句話還沒說完,喉嚨就被狠狠扼住。

    映入眼眶的是顧顏殊猙獰的目光,此時此刻,瘋狂的恨侵襲,占據(jù)了他五臟肺腑。“既然你不肯活著待在我身邊,那你就去死吧!”話說得仇恨又大聲,然后又緩緩地柔和下去。甚至連神色都變得像往常一樣,帶起微微溫柔的笑意?!澳惴判?,你死之后,我會把你的骨灰放在床頭,每天每夜這么看著你……”

    他用的力氣越來越大,陸遺珠死命的掙扎,想要掰開他的手,卻一點都撼動不了他。呼吸越來越少,喉嚨處一片窒息的疼痛,感覺像是被塞進一大團破敗的棉絮。使勁咳卻咳不出來,反而咳出了眼淚。那種痛鋪天蓋地彌漫上來,就像又回到了那個十四歲的雨季。

    算了……

    她說不出話,手上也沒有力氣,臉上因為缺氧漸漸泛出一種青紫。她輕輕地松了手,閉上雙眼靜靜迎接死亡。

    其實眼睛已經(jīng)沒有辦法睜開,偏偏意識還那樣清晰。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最后舉手認輸,還是放開她。聽見他在自己耳邊幽幽地說:“我還是舍不得。”

    她絕望地閉上雙眼的時候其實顧顏殊就清醒了,就連放開手的時候心都在顫抖。他怎么能夠這樣傷害她,這個一直命運多舛,他發(fā)誓要一輩子守護的女人。

    他一松手她就軟軟的從椅子上滑落,躺在地上面容青紫,像是已經(jīng)死亡一樣,帶著尸體的凄美。

    “遺珠……”他呢喃著單膝跪到她身邊,連雙手都是顫抖的。緩緩把她上半/身抱起來摟進懷里,他的眼淚滴落在她臉上,語氣中帶著深深的后悔和委屈?!拔也皇枪室獾?,遺珠,你原諒我,原諒我……”

    陸遺珠已經(jīng)因為缺氧而昏迷,當(dāng)然不可能回答他。這時候張媽聽見嘶吼聲趕上來,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讓人魂飛魄散的畫面,不由地失聲叫了出來:“這是怎么回事?”飛快地奔到兩人身邊,手足無措。“夫人!夫人這是怎么了?”

    “叫醫(yī)生……”顧顏殊被她的哭聲震醒,聲音沙啞地說。

    “先生你說什么?”張媽沒有聽清。

    “備車,”怕醫(yī)生來得太慢,他索性一把抱起陸遺珠就往外走?!榜R上備車!”背影看起來還是那么挺拔沉穩(wěn),踉蹌的步伐卻泄露了一腔心事。

    顧顏殊連闖三個紅燈,把陸遺珠送到了醫(yī)院。在車上已經(jīng)聯(lián)系過寧微,一到她就被推進了手術(shù)室。寧微在手術(shù)室門口一邊戴手套一邊看向顧顏殊,冷笑著說:“你丫下手夠重的啊,人都到手術(shù)室了?!?/br>
    顧顏殊沒有解釋,他也沒有辦法解釋。痛苦地閉上雙眼,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把手插/進頭發(fā)里,看起來已近崩潰。

    看他這樣,寧微無奈地搖搖頭,沒有再說什么,轉(zhuǎn)身往手術(shù)室里走。

    “寧醫(yī)生,病人瞳孔放大,心跳緩慢……”

    “寧醫(yī)生,病人血壓降低,心跳停止……”

    “準(zhǔn)備電擊……”

    ……

    顧顏殊不知道自己在手術(shù)室外面等了多久,只感覺手表上的秒針滴滴答答地轉(zhuǎn),這時候就覺得時間是要人性命的劇毒,一點一點把他的心肝脾肺都熬成灰燼。他從未覺得時間這么漫長,好像又回到那個黑暗的下午,母親離開的時候。

    他也是在病房外面等啊等,從白天等到黑夜,醫(yī)院里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終于等到手術(shù)室的燈暗了。醫(yī)生出來了,滿頭大汗地對他說:“對不起,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睆拇艘院筢t(yī)院急救室就變成了一個噩夢。可是就在今天,他親手掐著自己最心愛/女人的脖子,把她送進了醫(yī)院。

    他覺得自己像個無可救藥罪不可恕的儈子手,明明是罪魁禍?zhǔn)?,在這一刻卻還虛偽地祈求著上蒼,求上蒼讓她留下,不要讓自己一個人行走在這個寂寞孤單的人世。

    終于,手術(shù)室的燈滅了。先出來的是寧微,他也是滿頭大汗地走到自己面前。

    他緩緩地站起身,看寧微扯下口罩,說:“嚴重缺氧導(dǎo)致的呼吸驟停,已經(jīng)搶救過來,送到加護病房先觀察一個晚上。”

    他臉上這才稍微有點放松,寧微拍拍他的肩膀,“去看看她吧……”

    ☆、別折磨自己

    黎滿滿最近兩天都沒看見顧顏殊,就算打電話也無法接通。讓助理去問,也是模棱兩可,問不出什么東西來。只說是顧總家里出了點事,具體是什么事,卻都推說不知道。黎滿滿認為顧顏殊在躲她,心里頓時就氣憤起來。

    黎滿滿這個人其實很多時候是很好說話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是顧顏殊一直普普通通的繼續(xù)把她當(dāng)朋友,那她自然也就點到為止,不會有什么動作??墒乾F(xiàn)在顧顏殊為了躲她連公司都不去,她就覺得他侮辱了自己的自尊心。她黎滿滿是什么人?從小多得是人捧著護著,什么東西只要是她看上的,就算一時到不了手里,到最后還不是屬于她?

    所以她現(xiàn)在看顧顏殊就是這個心態(tài)。一本正經(jīng)要跟他做朋友不要也就算了,他居然還欺騙自己,說什么好朋友的謊話。黎滿滿恨恨地想,決不能輕易就讓他把自己躲過去。

    她在這邊生悶氣,那邊她mama穿得性/感迷人,開了門進來,身后還專門陪著一個助理幫她拎著購物袋。黎夫人一看她正窩在沙發(fā)上臉色很不好,就走過去坐到她身邊。

    “讓我來看看我們的黎公主,怎么不開心?。渴钦l讓你受氣了,告訴mama,mama一定給你出氣。”

    黎先生這位夫人不是原配,黎滿滿自然也就不是她的親生孩子。她是黎滿滿五歲的時候進的門,那時候黎先生還擔(dān)心她欺負黎滿滿。結(jié)果卻奇怪的很,黎夫人進了門就對她非常好,一口一個公主地叫,寵得都沒邊了,要什么都給。以至于黎先生后來想管管黎滿滿那個驕縱任性、隨性自我的性子的時候,還挨了黎夫人一頓好罵。氣得黎先生說了一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

    這么些年,黎滿滿被黎夫人寵的漫天鋪地,現(xiàn)在黎夫人一口答應(yīng)要出氣,她也腦子一熱,就說:“說得你好像什么都能幫一樣,”抬起臉,“我喜歡一個男人,但是他不喜歡我,你能幫我?”

    “怎么不能幫?”黎夫人揮揮手讓助理下去下去,笑容保持在一個恰當(dāng)?shù)幕《?,溫和又美麗。“雖然大家都說強扭的瓜不甜,但那也是吃到之后說的空話了。滿滿,什么對咱們女人最重要?無非是能夠嫁一個好男人。這一輩子遇到自己喜歡的男人,這個幾率有多小你知不知道?既然喜歡,那就要去爭取?!?/br>
    “可是……”她低著頭有些忐忑,“他有老婆了怎么辦?”

    就連涵養(yǎng)非常好的黎夫人乍然聽到這個消息也一驚,不過只是很短的一瞬間就恢復(fù)常態(tài),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那就要看你了,滿滿,你想不想要那個男人?”

    她的聲音似乎有一種特別的誘/惑力,聽得黎滿滿心里最隱秘的心事,和最強烈的欲望都被無限制地放大再放大。讓她情不自禁地點頭,“想,mama,我想要那個男人!”

    像陸遺珠一樣被他捧在手上放在心頭認真呵護,得到一份除卻巫山不是云的深愛。多么讓人向往的一件事情。還有得到那個男人,能夠每天清晨跟他一起迎接第一縷陽光。多美好的事情。

    “那就去搶!”她聽見黎夫人這么助長自己內(nèi)心深處滋生的黑暗。

    黎滿滿第二天就以感冒為由去了市一院,四樓一條都是vip病房,走廊里面空曠得很,每隔幾步就有護士站在那里守著。

    “遺珠,你吃一點好不好?你好久都沒吃東西了……”

    站在病房外面就能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那個聲音平時她聽見的時候,都是清冷的,淡漠的,甚至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墒乾F(xiàn)在,他端著一碗粥對著病床/上一個比他還要冷漠的女人,吐出的話語甚至帶著輕微的示弱。

    只是為了讓她喝一口粥。

    黎滿滿覺得自己開始瘋狂地嫉妒,久久聽不到對方的回應(yīng),她忍不住就往前走了幾步。站在門口這個角度,能夠清楚地看見病房里的情形。

    那是她第一次看見陸遺珠。

    她冷著臉坐在病床/上,寬松的病號服在她身上顯得相當(dāng)肥大。黎滿滿不知道她原本就是這么瘦,還是因為生病才瘦得這么厲害。她原本是坐在床/上的,慢慢地就像坐不住一樣,往身后的枕頭上靠。呼吸的頻率很快,看樣子身體相當(dāng)不好。她的左手背上扎著針,吊瓶里還有一小半水,以非常緩慢的速度往下滴。顧顏殊坐在她身邊哄她喝粥,她卻看都不看他,把頭偏向一邊,沉默著不知道在看什么。

    “遺珠,就吃一口,就一口……”

    顧顏殊苦苦地求她吃一口東西,她回過頭來看了看,身子往下一沉,漠然躺進被子里,仍舊一句話都沒有說。

    黎滿滿在門外看見了她的眼睛,一雙很好看的眼睛,不是丹鳳眼眼角卻微微上挑。可是那雙漂亮的眼睛里卻沒有神采,沉甸甸的全是死氣。黎滿滿看得心下一寒,覺得這個女人根本一點求生欲望都沒有。

    顧顏殊拿著那碗粥,默默地看著陸遺珠。她縮在被子里,背對著自己。他只能看見她烏黑凌/亂的發(fā),還有脖間依稀透出來的一道紅印。那是他給她的傷痕。

    手里的粥一點點涼了,他的手卻還是緊緊捏著粥碗,好像要靠著這個借一點力氣一樣?!罢娴牟幌氤詥??沒關(guān)系,等你再昏倒,我們可以插導(dǎo)食管。營養(yǎng)跟不上可以打營養(yǎng)針,你知道的,我總有辦法留下你?!?/br>
    陸遺珠還是沒有說話,面無表情,眼淚卻順著眼角滑落,一點點濕/潤了枕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