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而現(xiàn)在她決心要離開,那么即使有著肚子里這個孩子,也沒人能夠攔住她。 當(dāng)天晚上顧顏殊沒有回家,陸遺珠一天都沒起床。陸蕾妍蒼白著臉,端著一碗雞湯去看她。真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連哄人都一個換一個。 房間沒有開燈,很陰暗。因為一天都沒有開窗通風(fēng),所以氣味稍微有一點難聞。陸遺珠倒也沒有睡在床/上,她在一片黑暗里面坐在鏡子前面涂口紅。打開燈的一剎那陸蕾妍嚇了一跳,她唇上的口紅鮮紅詭異,刺眼得讓人害怕。 “遺珠,你這是干什么?” “沒什么?!标戇z珠默然,拿起一旁的紙巾把唇膏擦掉?!案绺缱吡??”起身坐到飄窗上。 陸蕾妍走過去,把雞湯遞給她,她倒沒有鬧絕食什么的,接過去就默默地喝。 “其實顧顏殊對你很好,你為什么要這樣。如果他真的放開你,你會高興嗎?” 聽見這句話她就笑了,“當(dāng)然會。” 是啊當(dāng)然會。不僅僅是為自己高興,也是為他高興啊。何必把一輩子都浪費在一個不可能的女人身上,離開她,他可以有更輝煌更絢麗的未來。可是在她身邊,他就只能,黯然無光。 “不,你不會的?!彼聪蜿戇z珠的目光中,有一種悲哀?!斑z珠我真為你悲哀,你什么都不懂。明明已經(jīng)有了最好的,卻要把他拱手讓人。卻不知道,那是好多人都求之不得的。” 比如說,她和錢昕然。 他們那么相愛,卻永遠得不到世人的祝福。 可是全世界都祝福顧顏殊跟陸遺珠在一起,他們卻永遠沒辦法真正在一起。 “不要再說那些話,我不想聽?!彼畔峦耄聪蜿懤馘?。房間里只開了一盞銅燈,白色的燈光很微弱。陸遺珠這一天下來好像迅速地衰弱下去,臉色蒼白得像一個孤魂野鬼?!澳憬裉靵磉@里,一定有什么話想說?!?/br> “猜對了,可惜沒有獎?!标懤馘嬲嬲匦α艘幌?,恍如當(dāng)年,最天真無邪的時候。輕松自在無憂無慮。“遺珠,我要走了?!?/br> 其實看見她的笑容,遺珠就已經(jīng)猜到,她其實是真的要放下了。卻還是為了自己的哥哥問了一句:“不等哥哥了嗎?” 她搖搖頭,“他回來又能怎么樣?”她不想讓錢昕然永遠都背負上一個寵妻滅妾的名聲,也不像讓自己永遠都活在黑暗里面,所以她決定,要真的離開。 陸遺珠沉默好久,都沒說話。她轉(zhuǎn)頭看向飄窗外面,今晚的月亮尤其好,算算日子,不知不覺又要到月圓的時候了。月亮缺了依然還會有圓的時候,然而他們兩個,恐怕再也不會有圓滿的時候了。 陸遺珠從來說不出挽留的話,即使在這個時刻,她也只能默默地說一句:“一路順風(fēng)?!?/br> 從小就被所有人捧在手掌心里,她其實是很喜歡哭的。這次她原本是很想瀟灑一次,到最后還是沒能忍住,眼淚順著臉頰就滑落。 “遺珠,”她哽咽著說,“其實現(xiàn)在我就覺得,像你這樣也沒什么不好。要感情做什么?還不如冷冷淡淡的,沒有太高興也沒有太難過的事情,那么離開的時候,也就不會太傷心。情為何物,其實不明白是最好的。有些時候我真是很羨慕你?!?/br> 她和陸心纖死的時候說了一樣的話,他們都羨慕陸遺珠終此一生不識情滋味,不愛就不傷,多好? “有什么好羨慕的,”陸遺珠面無表情,甚至連眼神都是冷的?!翱次冶活欘伿馀枚嗬仟N。你還有走的機會,你還有拒絕的機會,我的一輩子都被鎖在他身邊,走不掉了?!?/br> 她最大的心愿是離開顧顏殊,去世界各地走走。累了就停下來,休息好了就繼續(xù)走。沒有負擔(dān)也沒有牽掛,沒有喜歡也沒有厭惡。就那么自由自在地走完人生。 可惜顧顏殊這個變數(shù),讓一切都變成了妄想。所以說世人都只是癡惘,看不見愛恨糾葛下一片孽障。 那一晚他們都沒有睡,兩個人坐在飄窗上看了一晚上的月亮。 顧顏殊說公司有個很重要的會議,其實不過是一個女明星的簽約。公司剛剛往娛樂圈發(fā)展,簽了幾個不大不小的藝人。這次要簽的是個叫黎滿滿的女孩子,剛剛滿十八歲,放著大學(xué)不讀偏要來混娛樂圈。名字好聽人也長得漂亮,最為關(guān)鍵的是家里的背景不容小覷。但是即使如此,這種場面還是不必老板親自出馬的。 所以當(dāng)顧顏殊出現(xiàn)在會議室里面的時候,工作人員全部一頭霧水,不知道今天老板又受了什么刺激。 眾人都把詢問的視線投向boss大人身后的金發(fā)美人,erica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很無辜。 坐在一旁的黎滿滿小姐看見顧boss進來就摘下了臉上的墨鏡,她長得很漂亮,但是在娛樂圈里面,并不是長得漂亮就能紅。而眼前的男人很明顯氣質(zhì)身價長相都很符合自己的口味,這種感覺在他朝著自己微笑了一下后到達了一個巔峰。 從未談過戀愛的黎滿滿小姐表示,她可能是對面前這個男人一見鐘情了。 “黎小姐,你好,我是顧顏殊?!鳖欘伿庠谖恢蒙献聛恚χ铦M滿伸手。黑曜石袖扣很精致,手腕上的銀灰色手表低調(diào)奢華。他的手很漂亮,干凈又修長。黎滿滿看著那只手,不知道怎么回事臉就紅了。呆呆地愣在那里不知道該做點什么。 直到頭頂傳來一聲低笑,才抬起頭看。他的襯衣扣子沒有扣到最上面,映入眼簾的就是他精巧的鎖骨,他很瘦,卻瘦得恰到好處,非常好看。鎖骨下面就是襯衣,襯衣下他麥色的肌膚若隱若現(xiàn)。黎滿滿這下子臉更紅了。 “滿滿!”一邊的經(jīng)紀人實在看不下去,低聲提醒她。“滿滿你又在發(fā)呆!顧總跟你握手呢!” 黎滿滿這才反應(yīng)過來,握住顧顏殊的手,輕聲羞澀地說:“你好,我是黎滿滿?!?/br> ☆、不同的人生 “抱歉,”黎滿滿收回手也覺得很丟人,紅著臉說:“我今天有點失態(tài)?!?/br> 顧顏殊看著她,含笑說了一句:“沒有關(guān)系,黎小姐很可愛?!?/br> 黎滿滿被他感染,也笑了。氣氛頓時就輕松下來,從嚴肅的簽約會議變成了座談會。在場的孟初冬看著交談甚歡的兩人,沉默片刻,心里怪異的感覺越來越甚。 一抬頭又看見顧先生溫柔的笑容,孟初冬渾身一抖,低頭就給自家老公發(fā)短信:高卓,學(xué)長跟那個黎滿滿,我怎么越看越覺得不對頭啊? 一句話發(fā)出去,高卓的回復(fù)冷靜又淡定:你想太多了。 顧顏殊對陸遺珠的執(zhí)著有多深,對她的癡念糾結(jié)了多少年?孟初冬竟然會擔(dān)心顧顏殊琵琶別抱?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顧顏殊這一次卻出人意料的,不僅僅愉快地結(jié)束了這次會議,還提出要請黎滿滿小姐吃晚餐。這一下子簡直跌破了孟初冬的眼鏡,趁著他散會回辦公室關(guān)門的時候竄了進去。 “初冬?有事?”顧顏殊示意erica把門關(guān)上,臉上帶著莫測的微笑看著孟初冬。 孟初冬看著他無懈可擊的表情,忽然就失去了質(zhì)問的勇氣。其實很早以前她就應(yīng)該知道了,顧顏殊已經(jīng)不再是最初那個笑容溫和,毫無條件包容的學(xué)長。他的笑容一開始或許是真的,到最后就變成了最完美的面具。就那樣云淡風(fēng)輕地微笑著看著你,連一個表達情緒的眼神都不給你,所有都只能猜測。深深淺淺虛虛實實,什么時候開始,他也變得這樣難以捉摸,連最親近的人都看不透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就比如說現(xiàn)在,他的微笑其實更是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態(tài)。孟初冬完全不清楚他為什么會突如其來這樣,她很想問他是不是跟陸遺珠出了什么問題,但是她問不出口。 “怎么了?”看她站在那里不動,顧顏殊起身走過來,“先坐好再說,要喝點什么?”他在她對面坐下。依舊沉穩(wěn)如水,一眼看過去是成熟穩(wěn)重的男人。 “學(xué)長……”孟初冬再不敢開口,最后還是把那句話問了出來。“學(xué)長跟遺珠吵架了嗎?” 聽到這里,他臉上就不經(jīng)意的劃過了一絲落寞?!八菢幼拥娜耍腋B架都吵不起來?!标戇z珠其實是一個極度以自我為中心的人,她覺得沒有必要的,根本不會理你。 最怕的不是吵架,而是她漠然以對,無氣可生。 孟初冬在感情方面其實相當(dāng)心疼這個學(xué)長,在她眼里,顧顏殊是非常深情非常專一的一個男人。她完全想不通陸遺珠為什么那么作死那么矯情,就是口口聲聲的不愛,卻還要霸占著顧顏殊不肯放。沒有陸遺珠的顧顏殊可以有最美好的人生,可是現(xiàn)在,他卻活在痛苦里面,一天比一天頹廢。孟初冬臉上出現(xiàn)一種憤懣,學(xué)長明明值得更好的,陸遺珠根本配不上他! 早在他們結(jié)婚的時候孟初冬就很討厭陸遺珠,到了現(xiàn)在,更是到達了一個巔峰。她恨恨地說:“學(xué)長干嘛非要吊死在她那棵樹上面?寧想衣柳如夢,哪一個不比她好?就今天,我覺得那個黎滿滿也挺不錯。人長得漂亮也很可愛,家世背景也很好!” 顧顏殊忍俊不禁地伸手揉揉她的頭發(fā),“我的小學(xué)/妹還挺有做媒婆的潛質(zhì),行了,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但是初冬,你要明白,我寧可讓自己繼續(xù)這樣下去,也不要讓她有一點點傷心難過?!?/br> 他怎么舍得,看她流一滴眼淚。即使她讓他的心,一直泡在眼淚里。 “我才不是那個意思!”她別扭地別開頭,“我的意思是,別老是寵著陸遺珠。這世界上比她好的女人一個兩個都是,刺激刺激她也挺好的……如果不小心,我是說不小心,”她的話語里充滿期盼,“說不定學(xué)長就真的喜歡上某個人了呢?就不必把一輩子都浪費在她身上了?!?/br> 顧顏殊沉默著收回手,起身拿起桌上的馬克杯,站在桌前靜靜喝了半杯水。馬克杯是很好看的漸變藍色,越往下藍色越深,映得他的手指根根頎長,白凈精致。他仰起頭喝水的時候,脖子的弧度很優(yōu)美。順著水流上下移動的喉結(jié)是這副靜態(tài)畫里,唯一動態(tài)的性/感誘/惑。 孟初冬從未想過,一個男人喝水也能這樣,活色生香。 喝掉半杯水,他握著杯子,回過頭對著她說:“這或許是個挺不錯的辦法,我竟然沒有想到。但是你說的不小心,初冬,我想永遠不會有可能了?!?/br> 他的唇上還有喝水留下的濕/潤痕跡,亮亮的,襯得他的目光有些暗沉。孟初冬從這邊看過去,忽然覺得他身上有一種孤注一擲的悲涼。 愛情從來就是一道不公平的哲學(xué)題,一個對自己毫不在意的人,帶來的誘/惑力反而沒有辦法抵抗。顧顏殊就像抽鴉片一樣,對陸遺珠一見鐘情,戒掉她卻傾家蕩產(chǎn)浪費一輩子也不再有可能。 雖然顧顏殊出口約了她吃晚餐,但是他疼老婆天天回去陪老婆吃飯的事情可是人盡皆知,所以黎滿滿雖然很心動,卻也沒有把這個邀約放在心上。簽了合約在經(jīng)紀人和公司創(chuàng)意總監(jiān)陪同下把公司逛了一圈,就準備回公寓做晚飯吃。誰知道還沒走出公司大門,就看見跟在顧顏殊身邊的denny微笑著走了過來,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黎小姐,boss還有兩份文件沒有處理完。他交代我先帶黎小姐去辦公室等他?!?/br> “什么?”黎滿滿站在原地簡直不知如何是好。 “滿滿,發(fā)什么呆啊?還不快去!”經(jīng)紀人不樂意了,扯扯她的袖子就提醒她回神。 黎滿滿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然知道她現(xiàn)在是指著人家吃飯,不能拒絕。點點頭就跟著denny往電梯里走。 “denny,你們顧總對員工挺不錯的,簽了約還包晚餐……”經(jīng)紀人怕氣氛尷尬,笑著打哈哈。 瞄了他一眼,又看了黎滿滿一眼,denny雙手交握在小/腹前,話里有話地說:“這種待遇,可不是一般人能夠享受到的。”話剛說完,電梯就到了。他引著兩人往前走,經(jīng)過一間休息室的時候?qū)χ?jīng)紀人說:“楊先生請在這里等候,黎小姐跟我來……” 如果說先前還對顧顏殊的做法抱有懷疑,那么現(xiàn)在,他的心思就已經(jīng)昭然若揭。說實話,黎滿滿的確漂亮,但是顧夫人也不丑,而且顧顏殊對她的喜歡明明白白擺在那里。所以對于黎滿滿能夠只身進入辦公室等顧顏殊工作完畢這件事情,金發(fā)美人erica跟denny同樣覺得簡直是天方夜譚,但又的的確確發(fā)生了。 現(xiàn)在兩人目送黎滿滿進了辦公室,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為顧夫人念一句安好。 黎滿滿走進去就不知道手和腳往哪里擺,顧顏殊也不理她,低著頭看文件。他的頭發(fā)剪得很短,看起來很精神,有一些尖尖的刺起,讓她很想伸手去摸一摸。她甚至很想去捧起他的臉,看一看他臉上是不是工作的時候也有那個讓她心動的笑容。看一看他俊朗的眉眼,還有他淡而薄的嘴唇。 這樣的嘴唇一定很適合親吻,黎滿滿為自己會有這種念頭而感到羞愧。 等了好久顧顏殊都沒有抬起頭來看一看她,她漸漸感到失望,最后大小姐脾氣涌上來,就變成了一種不耐。說話的時候語氣已經(jīng)有一點沖:“顧總,你叫人把我請過來,就是為了這樣晾著我嗎?!” 顧顏殊一頓,手里的鋼筆飛快一動,文件上就出現(xiàn)了他好看的簽名。隨手把文件扔在桌上,他抬起頭看向她,嘴角含/著一抹饒有興味的笑?!澳阍谏鷼?,告訴我,為什么,嗯?” 他這個嗯字問得很有誘/惑性,聲音微微上挑,卻不輕佻。是一種溫和的引誘。 黎滿滿咬了咬牙,眼里像是有兩團火,灼熱明亮。她直直把自己的眼睛對上顧顏殊,倔強地說:“顧總,這是我的事情。如果你想玩什么游戲,請恕我不能奉陪?!?/br> 說著她就轉(zhuǎn)身要走,抓/住門把的時候聽見他悠然的聲音:“為什么你會覺得我是在玩游戲?黎小姐,準確地說,我沒有那么多時間,我是認真的?!?/br> “認真?”黎滿滿猛然回頭,冷笑著說:“如果顧總你是認真的,會把我叫我來卻不聞不問讓我在門口站了這么久嗎?如果顧總你是認真的,現(xiàn)在就不會用這種老神在在的語氣跟我講話。如果這就是顧總你的認真,很抱歉,我黎滿滿承受不起!” 顧顏殊靠在椅背上把/玩著手里的鋼筆,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了。“如果你喜歡我用這種語氣,那其實我無所謂。但是黎滿滿,你最好清楚一點。你現(xiàn)在站在誰面前,跟誰在說話!” 他這句話說得已經(jīng)帶上冷凝,黎滿滿站在門口,想到他是自己剛剛簽約的新老板,為自己的口不擇言表示很后悔。 ☆、名字是傷口 等黎滿滿逐漸恢復(fù)冷靜的時候,她和顧顏殊已經(jīng)面對面坐在雅都旋轉(zhuǎn)餐廳里吃飯。顧顏殊欣賞了一會窗外的夜景,才怡怡然說:“在蘇城,坐在雅都里看夜景最美。黎小姐覺得呢?” 黎滿滿順著他的目光朝窗外望去,今晚月明星稀,是個適合談情說愛的好日子。然而……她看向面前的顧顏殊,他眉目寡淡,即使笑也沒有到達眼底,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然而她知道,顧顏殊其實是個相當(dāng)?shù)驼{(diào)的人,否則也不會很少在娛樂報紙上看見他,即使偶爾看見,也是經(jīng)濟版或者社會版。顧顏殊的私生活,干凈而又從容。 這讓她非常想不通,今天這又是哪一出。 “黎小姐怎么不說話?不喜歡嗎?” “這里的夜景很美,”黎滿滿深呼一口氣,才說:“但是這好像不應(yīng)該是我們兩個一起來看的。顧總,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意思。請你不要再繞圈子,直截了當(dāng)說清楚?!?/br> 顧顏殊低笑,“黎小姐,你很沒有耐心?!闭f著,他就從褲袋里掏出一個紫天鵝絨盒子。在她疑惑的目光中,起身走到她身后。傾身把盒子放在她手邊,打開。 閃閃亮亮的鉆石項鏈,看起來就昂貴奢華。這樣精致耀眼,相信一般女人都不會拒絕這份饋贈。 “你這是什么意思?”她慍怒著就要回頭。 “噓!別動?!鳖欘伿獍醋∷募绨?,臉上笑容和煦,話里的內(nèi)容卻不是那么風(fēng)平浪靜。“斜對角有記者,能夠拍到這樣的照片,對我們都有好處,不是嗎?” 黎滿滿果然不動了,任由他修長的手指拿起項鏈,看似溫柔地展開,輕輕戴到自己雪白纖長的脖頸上。“對我,對記者都有好處。只是我不知道,你的好處又在哪里?!?/br> 一場桃/色緋聞,除了讓別人口中多一份談資,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