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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逆神[快穿]在線閱讀 - 第54節(jié)

第54節(jié)

    “不過比起晚上,我更喜歡凌晨三點霧氣升騰的朦朧感?!?/br>
    “唔,好像有點扯遠了。我是說,自由舞便是具現(xiàn)愛情的舞蹈。”

    “你這是……暗示我該向你邀舞?”潘放下了分毫未動的酒杯,喉嚨間溢出了低沉的笑聲,言語間皆是“你又在打什么壞主意”的懷疑。

    他不是不知道余澤對自己忌憚,所以對方扯到這個敏感的話題后,他的第一反應便是“這小子又在設陷阱啊”。

    “我可不是烏諾那家伙,我的神魂迄今為止都安穩(wěn)地留在軀殼里?!迸酥苯狱c出自己不會為余澤神魂顛倒,然而說是這么說,他卻還是整理著襯衫站起了身,那遞出的手和彎腰的姿態(tài)擺明了是在邀舞。

    余澤盯著潘遞出的手掌,眉頭皺了一瞬便將手搭了上去。他之前根本就是在信口胡諏,他沒想到潘會誤解成這個意思,不過余澤倒也不打算點破。

    事實上他確實在暗示別人,但他暗示的是監(jiān)視器那頭的戴蒙。

    現(xiàn)在是凌晨兩點五十三分,余澤暗示戴蒙配合自己凌晨三點動手。將有用的信息混雜在漫無邊際的閑談之中,可是他的拿手好戲,只是不知道戴蒙究竟能領悟多少。

    余澤至始至終都未懷疑過戴蒙會不會協(xié)助自己。那個孩子有野心有天賦,關鍵時刻更是魄力十足,能參與這個棋局的機會他絕不會放過。

    屏幕前的戴蒙凝神細聽著余澤的每一句話語,他瞬間從余澤曖昧的言辭中捕捉到了最重要的兩則信息——“凌晨三點”,“霧氣升騰”。

    如今這時代想在造霧太過簡單,甚至連室內最普通的智能都能做到,這對戴蒙這個高材生來說真的毫無難度。但余澤真的只是想要一陣虛無縹緲的霧氣擾亂視線嗎?從潘表現(xiàn)出的力量來看,霧氣反而會使他更加警覺吧?

    那么這個“霧氣升騰”或許是別的意思?戴蒙大腦飛速運轉,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感覺氣氛不夠啊,來點別的聲音?跳舞果然還是要有音樂吧。”余澤和潘重復著那晚的舞蹈,兩人對視片刻后,余澤隨意地提議道。

    潘聞言深深看了他一眼,到底是沒有拒絕。智能頓時識趣地放了一首星際最火的《liar(說謊者)》,低緩的男聲漸漸在屋內響了起來。

    樂曲聲讓兩位神明的氣氛暫緩,也讓戴蒙俊美的面容上浮起了一閃而過的興奮之色。

    余澤剛剛說了什么?他說,氣氛不夠,來點別的聲音?哈哈!余澤的計劃他終于明白了!只有霧氣是不夠的,還需要“聲音”??!

    戴蒙修長的手飛速劃過光腦,他冷靜地下達著指令,那頭余澤和潘手掌一觸即退,凌晨三點的鐘聲就在三方心思各異之時悄然響起。

    而和鐘聲同時出現(xiàn)的還有霧氣和迷霧中余澤飄忽不定的聲音,余澤似乎在重復之前的問話,他吐出的話語是:“我問你,你……愛上我了?”

    潘被這句話再次攪亂了心神,他顧不得心底浮現(xiàn)的異常詭異的熟悉感,迅速抬起自己的右手。

    早在霧氣出現(xiàn)的一剎那潘就反應過來這是余澤在放手一搏,他對著聲音的來源運轉神力,冷聲勒令自己右手所指之處禁止死亡。

    這便是他死神的能力。他不讓誰死,誰也不能死!

    然而在他右手所指的相反方向,隱隱約約的血氣讓男人陡然緊繃住身體。

    霧氣很快消散了些許后,潘終于看清了,他剛剛右手所指之處唯有一只冒著電光的蚊型監(jiān)視器。男人原本因為舞蹈而柔和的面容瞬間蒙上了一層陰影。

    怪不得他覺得霧氣中余澤的那句問話很熟悉。那根本不是余澤在說話,而是監(jiān)視器在播放余澤之前和他對話時的錄音!

    真正的余澤早就……潘沉默地轉過身,余澤附身的那具軀體靜靜倒在地上,早已沒了呼吸。他胸口處蔓延的鮮血不斷沖擊著潘跳動的神經,潘反射性地按住了自己瘋狂抽痛的心臟,仿佛被刺穿胸膛的是自己一般。

    原來即使是死神,也有控制不住死亡的時候。

    許久許久,潘揮手打碎了還在循環(huán)播放歌曲的智能,暴怒的殺氣將四周的一切震得粉碎。他嘶啞而危險的聲音混著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他說的是:“余澤……”

    “l(fā)iar(騙子)……”

    第82章 諸神的黃昏(六)

    烏諾不知道另一個位面里余澤和潘之間的暗潮洶涌,他正坐在余澤本體躺著的那張床上,而那把駭人的黑色寬劍被男人隨意攬在懷中,劍刃邊緣似乎還有血色劃過。

    男人的身前站著兩位面帶忌憚的神明,一位是冒著冷汗的智慧之神塞吉,一位是沒了半邊手臂的預言之神普得。高高在上的神明們第一次如此狼狽不堪,而罪魁禍首自然便是散漫不羈的烏諾。

    烏諾右手握在兇劍劍柄上,這一個簡單的動作便駭?shù)脙晌恢魃穹瓷湫缘赝撕髢刹?。烏諾頓時似笑非笑地瞥了他們一眼,視線再度回到了寬劍里內凹的血槽上。只見那暗沉的血液反重力地流淌在血槽之中,漸漸被寬劍吮吸殆盡。

    這柄寬劍仿佛是活著的一般,襯得此刻的烏諾異常魔魅危險。

    “喂,塞吉,該把我的匕首還我了吧?!睘踔Z無所謂地將兇器扔開,他雙手后撐剛好搭在了余澤修長的手指上,微涼的觸感讓男人放松地瞇起了眼。

    然而聽到他話語的兩位神明可沒什么好心情了。烏諾對著他們表露的是顯而易見的惡意,而他勾起的薄唇似乎在無聲昭示著男人與他們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的力量。

    面對兩位并非以戰(zhàn)力著稱的主神,烏諾從頭到尾都是一副貓戲老鼠的姿態(tài)。

    被直接點名的塞吉面容微微抽動了一下,俊逸沉穩(wěn)的表象差點崩不住。他不由想起了之前發(fā)生的一幕幕。

    他們踏入這間神殿后,普得將烏諾放在余澤懷中的匕首給拿了起來直直刺入了余澤的心臟。而就在那時烏諾竟然瞬間回到了余澤的身側,二話沒說先砍掉了普得握住匕首的右臂。

    那把要命的匕首如今正悄然躺在殿內柔軟的地毯上。塞吉感受著烏諾投來的侵略性視線,終究是嘆了口氣表示認命。他從懷中取出一條全新的白色手帕,彎下腰用手帕包裹著滴血的匕首,雙手平托恭敬地捧給了烏諾。

    烏諾挑著眉梢看向眼前低調暗沉的匕首,神色竟頗為遺憾:“嘖……果然智慧之神就是聰明。”

    烏諾低聲嘲弄了一句,如果剛才塞吉也和普得一樣碰到了匕首,他就能順著心意將兩位神明都宰了。

    “我倒是奇怪了。你既然這么聰明,就沒想過闖入我神殿、威脅我生命的后果嗎?”

    烏諾淡淡的話語著實是字字誅心,塞吉捧著匕首的雙手陡然收緊了一瞬,他低垂的面容上不由露出苦笑。

    這個男人是在明明白白的找茬,他塞吉只是來對付余澤的,烏諾卻直接給自己扣上“擅闖神殿、試圖暗殺諸神之首”的帽子,這樣男人就算直接對自己下死手也無神可置喙。

    “我們只是聽聞被諸神通緝的余澤狡猾地藏到了您的神殿中,所以來將這罪人帶走,免得打擾到您罷了。除此之外,屬于您的東西我們絕未動過一分一毫?!?/br>
    塞吉言語間將烏諾包庇余澤的舉動撇的干干凈凈,試圖打消男人對他們的殺意,然而今日他漂亮的話語注定是對牛彈琴。

    因為烏諾聞言竟放肆地笑了起來,他右手插入漆黑的碎發(fā)間,高大的軀體倒在了床上。男人就這么側過身凝視著余澤心臟處的傷口,許久之后烏諾執(zhí)起余澤細膩完美的左手,輕輕在對方的無名指上吻了吻,他那沙啞的聲音終于響了起來:“我是多么慶幸,我沒有來晚?!?/br>
    “我是多么慶幸,你的弱點不在心臟?!?/br>
    烏諾呢喃般地說完了這兩句話,這個仿佛鋼鐵鑄就的男人第一次露出了后怕之色。誰都能聽出,他所言之語發(fā)自肺腑深入靈魂,甚至還含著絕無僅有的顫音。他在害怕失去余澤啊。

    只聽烏諾微微停頓了一下,隨后啞聲繼續(xù)說道:“我有沒有說過……”

    “這小子就是我唯一的珍寶?”

    “你們想弄死他,這不是在說笑嗎?!?/br>
    說到最后烏諾的聲音趨于冷凝,那猛然抬起的猩紅色的瞳孔中滿是勃發(fā)的殺意,他迅速起身對著驚駭欲絕的預言之神下了死手。

    他再也忍耐不住了。

    只有烏諾自己知道,當他回來后看到余澤心臟被普得刺穿的那個瞬間自己有多痛。他最初的反應根本不是什么怒火四溢,也不是什么殺意蔓延,那一刻烏諾只覺得自己快要失去了意識,他全然忘記了如何去呼吸。

    他的身體他的靈魂像是在無盡深淵中不斷墜落,呼嘯的風聲也觸動不了他麻木的情感。他的世界隨著余澤一起褪色,此生第一次,烏諾甚至開始憎惡起了永恒的光陰。

    如果不是他恍然間意識到余澤已是神明,如果不是他意識到余澤的弱點并不在心臟,他不確定自己會做出什么事來。他想那一瞬間對命運的怨恨和對自己無能的悔恨,已經足以逼瘋了他。

    烏諾居高臨下地看著癱倒在地的普得,神色無喜無悲?,F(xiàn)在的烏諾完全解開了壓抑自己暴虐的那道枷鎖,如今無論是誰看到他,每個細胞只會叫囂著必須要逃離。

    就是這家伙啊。拿著他的匕首卻刺進了余澤的心臟。

    就是這家伙啊。接連確認了余澤穿越的方位,讓潘步步緊逼。

    烏諾腦子里都是亂七八糟的念頭,他緩緩勾起唇,拿起匕首就對著普得劃了過去。

    僵在一旁的塞吉早在看到烏諾親吻余澤手指的那一幕就暗道不好,他發(fā)現(xiàn)自己簡直是蠢透了。他早該想到的,烏諾將貼身的武器送給余澤,擺明了是心慕對方、性命都愿交于人手??!

    他怎么會因為烏諾以往的性格就忽略這家伙愛上余澤的可能呢?

    這個男人之前看到普得的舉止后怕是已經處在瘋狂邊緣了吧?如今的烏諾根本就是一只勉強披著人皮的野獸!

    “啊啊啊??!塞吉?。?!”

    普得接連發(fā)出的哀嚎之聲不斷刺激著塞吉的神經,烏諾竟當著他的面公然重演著當年弄死謊言之神的場面,光是看著塞吉都覺得自己快失去了聲音。

    這個男人實在太恐怖了!他猩紅色的瞳孔仿佛是鮮血凝固而成,溢著暴虐色彩的雙眼只消一瞥便足以讓任何存在顫抖。塞吉覺得自己甚至連上前阻止的勇氣都沒有。

    他是智慧之神,最善權衡利弊,本就不以力量見長,烏諾這種粗暴而全憑本能的家伙天生就是他的克星。所以面對普得的求救,塞吉妥協(xié)地選擇了沉默。

    烏諾半蹲在地毯上隨意握住匕首,這預言之神似乎比以前那個謊言之神有骨氣些,一直沒肯說出自己的弱點。無所謂。僅憑他傷了余澤的那份罪,就算服軟自曝弱點烏諾也不會給他一個痛快。

    陰寒的匕尖最終停留在預言之神的左眼上,烏諾似笑非笑地盯著面如死灰的普得,神色皆是玩味。那一瞬間烏諾似乎凝聚了世間所有的惡意,顯得張狂而桀驁。

    “烏諾,停手。”突如其來的聲音穿插在寂靜的神殿里,為首的是面色陰鷙的潘,他的身后還跟著異常沉默的阿瑞斯和財富女神希露。

    烏諾聽見潘說話的瞬間就轉頭看向了床上躺著的余澤,然而余澤那雙惑人的眼仍然緊閉著,安逸的宛若在深深沉睡一般。

    “……這小子人呢?”烏諾從喉嚨間擠出了一句話。潘如今的姿態(tài)完全不像是被余澤捏碎肋骨的模樣,也就是說余澤失敗了?就算失敗了他也該回來啊,為什么還不醒!

    “他死了。”潘短短的話語差點讓烏諾再度心神失守,然而萬年的定力使得烏諾右手將匕首穩(wěn)穩(wěn)刺入普得的左眼,男人的左手同時抬起擋住了潘的突襲。

    “別跟我說謊,老子可是還頂著謊言之神的名頭?!睘踔Z慢悠悠的語調里摻入了幾分沙啞幾分警告。要不是他身為謊言之神有分辨謊言的天賦,剛才差點就被潘算計讓對方救走普得了。

    “拿這小子開玩笑,老子會忍不住發(fā)瘋的啊?!睘踔Z緩緩站直了身體,他猩紅色的瞳孔掃視著在場的諸神,意外發(fā)現(xiàn)連一向不問是非的財富女神竟然都來到了他的神殿之中。

    “烏諾,我們是來和談的?!毕B俄槃莩鰜泶蛑鴪A場。烏諾這兇殘的家伙本來就能一打三一打四,現(xiàn)在主神這一方除了烏諾余澤就剩下四位存在,怎么想都不能和他硬拼。

    “我們打起來注定兩敗俱傷,況且正主都不在,以命相搏又有什么意思呢?”希露向來秉持著中立的態(tài)度,她的話語倒是同時緩和了兩方的神經。

    “既然幸運之神已死,但我們就賭一賭所謂的幸運如何?”

    “余澤顯然是穿到其他世界繼續(xù)搜集信仰提升神力了,在他歸來之前,若是我們主神還未平定這星際三萬年,我們愿意直接撤出這顆星球,并且發(fā)誓永不歸來?!?/br>
    “當然,若是余澤歸來之前,星際三萬年卻已再無逆神之聲,那么烏諾你便要袖手旁觀我們和余澤的恩怨。你看這場交易如何?”

    烏諾聞言只是定定地看了希露半響,最終嗤笑一聲:“啊,這話是潘教你的吧?”

    希露臉色瞬間尷尬起來,因為這確實是潘想好的交易。說實話希露根本不知道為什么潘對這鬼地方這么執(zhí)著,她自己不想再待在這個世界了。

    財富這玩意兒哪個地方沒有?她待在這兒卻必須要承受隨時死亡的風險,還要忍耐烏諾時不時發(fā)瘋的攻擊。

    希露甚至恨不得余澤趕緊拉著烏諾定居才好,她實在不想再遇到這兩個煞星了。

    “是我說的?!迸私舆^了烏諾的話茬,那暗金色的眸子和那猩紅色的對上,內里是如出一轍的深沉殺意。

    “你若接受這個提議,我們不會再動余澤的本體?!迸苏f著看了一眼床上的余澤,瞥到對方胸口染著的血跡之時,男人不禁皺起了眉頭,但最終他還是忍住了沸騰的情感。

    “縱然你能屠盡諸神,但我若拼勁全力未必不能毀掉余澤的本體,到那時你做的一切便沒了意義?!?/br>
    烏諾的目光也不斷徘徊在余澤沉眠的面容上,他的神色不自覺地柔軟了下來。而等到男人再度轉頭之時,嘶啞的話語中卻是滿滿的篤定。

    “老子和你賭了?!?/br>
    “別誤會。我答應這個賭約不是因為我覺得自己護不住余澤。只要我還活著一天,就算神魂俱滅也不會再讓你們傷到他一根頭發(fā)?!?/br>
    “我這么做只是相信余澤會及時歸來罷了。這是他的戰(zhàn)役,我這個打手可當不了王。”

    烏諾說著說著低低地笑了起來,像是親眼見證了余澤榮耀歸來的場景。

    “我只是相信啊,這小子的存在,就是這亙古星空所孕育的……”

    “最偉大的奇跡?。 ?/br>
    第83章 諸神的黃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