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敖白看著看著就忍不住低頭吻了一下紀墨的唇,無奈地說:“好吧,聽你的。” 紀墨偷偷伸手撫過了自己的唇,耳朵微微有點紅,雖然知道這附近就他們兩個,可總是不大能接受光天化日之下的親熱。 “好了!準備好了嗎?全部人聽我的口令,預備、開始!” 兩道身影幾乎是同時跳入瀉湖里的,紀墨拼命劃水、用上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可惜,等他趕到對面的礁石時,敖白已經(jīng)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好的,目前場上比分1:0,敖白暫時領(lǐng)先?!奔o墨聳聳肩笑著說了一句,慢慢地任由自己沉到了瀉湖底部。 敖白同樣潛下海找了過去,“你是人魚。紀墨,速度比不上我是正常的?!彼麚е约喝唆~,輕輕地撥開了對方披散到臉上的頭發(fā),溫和地安慰他。 兩人靜靜地相擁、泡在瀉湖里望著上面的藍天。 “已經(jīng)過去十二天了,也不知道希圖他現(xiàn)在怎么樣?!奔o墨現(xiàn)在覺得自己和敖白也不是那么孤單的,至少他們認識了小虎崽希圖、在海島山上的小水潭里還住著個海龜鄰居胡大爺,以后的西西里海一定會變得熱鬧起來的。 敖白想了想說:“他是個非?;顫姷挠揍?,應(yīng)該會過得開心的?!?/br> “過幾天咱們可得按時過去西西里大陸海岸邊看看,要是希圖弄錯了日子、或者我們弄錯了日子的話,那小子白等一場,說不定會哭。”紀墨回憶起小虎崽哭得直打嗝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敖白認真地糾正,“不是說不定,沒有看到我們,那個幼崽是一定會哭的。” “哈哈哈~如果希圖知道你這樣想他,他一定又會嘀咕著說我是部落里勇敢堅強的小獸人什么的了?!?/br> 中午時分,該回家休息了。敖白跟著伴侶往家里游,“你會不會覺得西西里海太冷清了呢?” “不會啊,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奔o墨想象了一下如果這片海、這個海島只有自己的話,那種孤獨都能把人給折磨得抑郁、焦躁、絕望。 “如果我們能盡快擁有后代就好了,到時候就再也沒有時間覺得冷清,他們一定會把這片海變得無比熱鬧的?!卑桨孜⑿χf。 人魚深以為然,“小孩子都是那樣的了,為人父母、想想就需要很大的耐心?!?/br> 剛打開家門進去后,敖白反手就把門給關(guān)上了,再順手給門窗都做好了水簾防護。 ——今天可是休息日的第一天…… “呃~”紀墨剛游到桌椅那兒想坐下時,就被擁入了一個熱情強壯的懷抱里,“紀墨,今天我們休息?!?/br> 穿越魚摸了摸鼻子,“是啊,我們休息?!比缓竽??我們放在沙灘上的家具可還沒有做好呢。 他轉(zhuǎn)身,主動回抱了一下伴侶,“敖白,那個、我想……” 敖白立刻低頭堵住了伴侶的嘴,沒幾下就把人魚給撲倒在了床上,動作是一貫的直接粗暴,跟他平時那副翩翩君子式的俊朗外貌完全不相符合,敖白一激動起來就沒法控制手勁。 …… 一段時間后,紀墨被逼急了、用力地在敖白的下巴上咬了一口,“輕一點!要死人魚了!” 敖白沒有回答他,只是原樣重重地吻了回去,冰藍的眸子銳利地盯著伴侶,看起來非常兇狠,動作反而更加激烈了。 …… 又過了很久,在人魚一個不注意的時候,敖白悄悄變成了龍。 “不行!”紀墨頭皮都炸了,他看著在興奮中變成獸形的白龍,可對方硬是死死地圈住他,難得盡量放緩了動作,喘息著說:“別怕、別怕……” ※※※ 雙方又對峙了一會兒之后,交涉失敗,希圖回頭看看來時的方向,那兒的密林已經(jīng)徹底變黑了,空曠的湖面上也只余兩分天光。 “別說了,你必須留下來?!卑姐笳f完后就要沉到湖底去,準備捉幾條魚。 “不!我要回去,我的母父還在家里等我。”希圖繼續(xù)向敖泱爭取,此時他哭得眼睛下面的毛都被淚水浸透了,小虎崽很怕從此以后真的被這條惡龍給囚禁起來,再也不能回部落、永遠見不到母父。 ——母父的身體還沒有好完全,只有我才知道珍珠藏在哪兒了,怎么辦?誰來救救我? 敖泱生氣了,“如果你不肯留下來的話,我就把你的母父抓過來!”哼~什么母父幼崽的,遇到了危險困難時,還不是該拋棄就拋棄了,說得好像你那母父真的特別在乎你死活似的。 真是天真又無知的幼崽??!虛偽、惡心,真想把那樣的雌性都撕碎…… 小虎崽被嚇住了,“你不準去抓我的母父,他更加沒有得罪過你! 好吧,我留下來陪你說話,不過你不能欺負我的母父,可以嗎?” 第39章 囚禁·約定 “可以嗎?這樣還不可以嗎?我都答應(yīng)留下來陪你說話了,你怎么還不答應(yīng)放過我的母父呢?”希圖難掩氣憤地說。 ——你簡直就是一條不折不扣的惡龍!怪不得你連伴侶都沒有,只有像敖白那樣的好龍,才能讓善良又好看的人魚雌性愿意跟他結(jié)為伴侶,你這條惡龍一看就是沒有人魚會喜歡的了。 敖泱考慮了很久,才勉為其難地答應(yīng):“好吧,只要你不走,我就不會去找你母父的麻煩,雌性都是可惡的,我不想和他們打交道?!?/br> 小虎崽氣哼哼地說:“我的母父一點也不可惡,他是整個西西里大陸最好的雌性?!?/br> “哦?!卑姐笥质峭閼z憫地看著小虎崽,敷衍地答了一下腔,心說你的母父也許會哭幾天,不過哭完了他就會打算孕育新的孩子了,你以為你是他的唯一嗎?可笑。 小虎崽看著天黑透了,又小心翼翼地商量說:“我可以到岸上去嗎?這塊冰實在是太冷了,我是幼崽,會凍傷的?!比绻业搅税渡系脑?,一定要找個機會偷偷溜走,跟惡龍之間的承諾不用遵守,獸神一定會同意我這樣做的。 敖泱哪能不知道這小黑崽子的想法呢? “你可以到岸上去。不過如果你敢偷偷溜走的話,我一定會把進入密林捕獵的獸人全部抓起來,到時就說是你害的?!?/br> 小虎崽明顯被拿捏住了,他有些六神無主地想:這條惡龍一定會說到做到的,部落里的勇士們不可能不進密林打獵,否則雌性和幼崽都要餓死了,如果惡龍因為我逃跑而遷怒于其他的族人的話……怎么辦? 在他還沒有想出辦法時,敖泱已經(jīng)放心地把小黑崽子送回湖岸了,自己施施然地潛入湖底去捕魚,這次他實在是沉睡了太久太久了,居然也沒被餓死——難道海神還能庇護我這條龍?不可能的吧? 希圖仍舊保持著獸形,他懨懨地趴在溫暖枯黃的草叢里,難過得很。 “完了,亞父這時候一定急壞了,還不知道上哪兒找我去了……母父也一定等得著急了,他這段日子昏睡的時候越來越少,已經(jīng)漸漸恢復了健康,每天回去家里時都已經(jīng)烤了rou或者燉了rou湯給我喝……可是現(xiàn)在什么也沒有了,難道我以后都要陪著這條惡龍嗎?” 在他黯然傷神、悲從中來的時候,敖泱已經(jīng)捕好魚冒出了湖面,還順手扔給了小黑崽子兩條,在他看來,就等于是投喂寵物一樣,既然是能陪自己說話解悶的小東西,那肯定不能讓他餓死了。 啪嗒~啪嗒~ 小虎崽微微抬頭:兩條肥美的魚掉落在了他身前不遠處,還在不停地蹦跶彈跳著。 “吃?!卑姐笠呀?jīng)在水里吃飽了,現(xiàn)在是投喂寵物的時間。 希圖仍舊懨懨地趴著不動,一副沒有心情吃飯的樣子。 “不吃魚?”敖泱沒有跟他人相處的經(jīng)驗,只能憑著自己的生存經(jīng)驗得出了猜測:陸地獸人的幼崽不吃魚嗎? 小虎崽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是啊,我是幼崽,不會吃魚,那些魚刺會弄傷我的喉嚨,我的母父都是燉rou湯給我喝的?!睂α?,我可不可以晚上回家,白天進密林來陪你說話?。窟@樣我的母父也就不用擔心我了,我還可以繼續(xù)偷偷拿出珍珠磨粉給他吃。 敖泱頎長的龍身盤在湖岸邊,他用爪子撥弄了一下小虎崽,成功惹來對方不高興的吼聲:居然這樣笨嗎?吃魚都會被魚刺劃傷喉嚨嗎? “好?!卑姐蠛芸斓叵氤隽私鉀Q的辦法。 希圖眼睛一亮,心里的希望又重新升起來了:所以、他看在我這么難養(yǎng)活的份上,準備放我回部落了嗎? 誰知,眼前那惡龍只是用兩個巨大的前爪夾起了其中的一條魚,笨拙地開始……剔魚刺,把好端端的一條魚弄得稀爛,然后再把去了魚刺的魚rou放到小虎崽趴著伸出來的前肢上。 “沒有魚刺了,吃?!卑姐蟠叽龠@弱得不行的小東西。 希圖再次失望,他幾乎是用前肢抱住了自己的腦袋,逃避著眼前讓他無力反抗的局面。 “還不吃?”敖泱沒有生氣,只是納悶: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沒有魚刺了嗎?為什么你還不吃呢? 算了,我不能讓自己餓得失去了力氣,那樣就更加走不了了。 用沉默抗議了很久之后,希圖開始妥協(xié),默默地吃著眼前七零八落的魚rou碎片,敖泱看到之后,這才放心了。 “你叫什么名字?”吃飽魚rou之后,焦急又無可奈何的希圖繼續(xù)嘗試跟惡龍攀談。 “敖泱?!焙盅郯堃恢蓖A粼诤哆?,雖然他不曾放松過警惕。 小虎崽頓時炸了:“什么?你叫敖泱?”你也姓敖?難道你是敖白和紀墨的朋友嗎?不過他們從來沒有提過你。 “嗯,你呢?”敖泱不明白對方驚訝的點,所以也沒有什么反應(yīng),相反的、他還因為自己的名字終于被問起而感到高興:再不提的話,我都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 小虎崽的眼睛睜得溜圓,興致盎然地打量著眼前的白龍,“我叫希圖。”會是敖白的朋友嗎?如果我告訴他、我認識敖白和紀墨的話,那這個敖泱會放我回家嗎? “好,希圖?!?/br> “敖泱,這個湖里只生活著你一條龍嗎?”希圖開始小心翼翼地發(fā)問。 “是?!?/br> “那你在大海里還有其他的親人朋友嗎?你自己生活在這里,他們一定會非常想念你的?!笨煺f啊,快說你在西西里海有個兄弟叫敖白啊,小虎崽幾乎是鼓勵地望著眼前的大龍。 敖泱落寞地說:“沒有、都沒有?!焙苄『苄〉臅r候有,不過他們都不要我了,所以我也不要他們。 希圖失望了、他不甘心地追問:“怎么會沒有呢?至少也會有母父、獸父吧?不然怎么會有你?”你肯定是在撒謊,說不定還跟我一樣,是因為什么目的才偷偷跑到死對頭的地盤上暫時停留。 這個問題問出口之后,敖泱突然就不高興了,他冷冰冰地說:“說沒有、就是沒有!希圖,你千萬不要逃跑,否則我明天就把附近的獸人們?nèi)チ?,統(tǒng)統(tǒng)丟到湖里去!”說完他一下子就舒展身軀、游進湖里下潛了。 ——我最討厭有誰提起我的母、母……他們都該死! “喂!你究竟是誰家的龍???這么霸道殘忍,心情不好就要把無辜的獸人都丟到湖里去淹死,獸神一定會懲罰你的!”希圖站起身、無聲沖著安靜無波的大湖喊。 雖然灌木叢就在身后,可希圖不敢輕舉妄動。首先他確實迷路了,現(xiàn)在貿(mào)貿(mào)然地闖進密林的話說不定會一頭碰上兇獸,被撕成碎片吃掉;其次他也擔心自己逃跑后,敖泱真的會拿自己族人的性命泄憤。 “唉~算了,到底要怎么辦???”小虎崽憂愁地嘆了一口氣,重新趴在了自己的前肢上,隨后又不自覺地側(cè)臥蜷縮了起來、慢慢睡著了。 不久之后,敖泱又悄悄地浮出了湖面,滿意地遙遙望著沒有趁他不在偷偷溜走的小黑崽子,他最恨有人出爾反爾了。 如果小虎崽敢溜走的話,他也是絲毫不會同情的。這大湖處于密林腹地深處,四周聚居著不少的大型野獸,敖泱在這里生活了這么久,真是再清楚也不過了——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過我不會偷跑、現(xiàn)在卻又違背了自己的諾言,那么、被兇獸吃掉也不關(guān)我的事。 無意闖進他地盤的獸人當然不止希圖一個,之前還有好幾個,飛禽走獸都有,他們?nèi)际谴饝?yīng)得好好的、然后又趁著自己離開后偷跑,無一例外、下場都是進了野獸的肚子——當然了,這筆帳最終還是會被算到他的頭上,但敖泱從來都不在乎、也不屑于向那群卑劣的獸人解釋。 “只要你乖,我會天天抓魚給你吃?!卑姐筝p聲地對希圖說,隨后又緩緩沉進了湖心中央。 ※※※ 這一天傍晚,青哲在把家里收拾得整潔干凈之后,看了看天色、又趕緊生火開始燉骨頭湯,再把部落里分下來的那塊鮮rou抹上調(diào)料腌著,等自己的幼崽從密林試煉回來后立刻就可以開始烤rou了。 “也不知道他今天乖不乖,有沒有聽他亞父的話。”青哲帶著疼愛的微笑嘀咕著。 他準備好了晚飯后,又出去把晾曬著的果干全部收進屋。自從身體好多了以后,青哲整個人不再是之前那副帶著死氣的絕望,一天到晚就想著自己死后希圖該由誰來照顧這個問題。 天色漸漸黑了,可是一大早就被勇士們帶進密林去的小獸人們一個也沒有回來,青哲不斷走出家門眺望,跟他同樣心情的還有許多的雌性,最后大半個部落的人都聚集在石門那兒等。 “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為什么還沒有回來?”所有人的心里都在這樣猜測,卻沒有一個敢說出口。 直到天黑得透透的了、四周開始點燃火把時,遠處終于出現(xiàn)了一群人的影子。 “回來了!” “看啊,回來了!” “今天回來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