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這是撫悅買的。”藺燭雪冷淡道。 桑夜仍是笑,藺燭雪忍不了了終于道了一句:“桑夜,我倒是不知道你原來那么喜歡笑。”桑夜怔住,這才發(fā)覺自己的確是被藺燭雪給影響了,她本是極為愛笑的人,但自半年多前被揭穿了是宋晏女兒的身份,被莫期追殺之后,臉上就極少再有笑容,一直到昨日。 察覺到了自己的改變,桑夜收斂了笑容,再次安靜了下來。兩人換了一輛更為寬敞的馬車,因為聽說藺燭雪有傷在身,撫悅還特地命人在馬車中鋪下了舒服的坐墊和靠背,藺燭雪也不必再因為傷口不舒服而靠著桑夜的肩。馬車啟程,兩人這一沉默下來,一個人看著窗外,一個人閉目靠坐休息,距離顯得比之前些日子要遠了許多。 一直到過了不知多久,桑夜才突然聽到藺燭雪問道:“你怎么不說話了?” 桑夜低聲道:“我看你在休息?!?/br> “馬車這樣晃你覺得我能睡著?”藺燭雪語氣不好。 桑夜眨了眨眼睛,聽他這語氣沒忍住又笑了出來。 藺燭雪聽她笑聲,干脆臉色不好的背過了身去。 桑夜連忙哄到:“藺公子想聽我說什么?” “我想你閉嘴,我現在不想聽了。”藺燭雪冷聲道。 “……” ———————————————————————————— 或許是因為在風花閣當中那日說了些平日里從來不會說起的話,一路上桑夜和藺燭雪之間的氣氛相較于從前好了許多。兼程趕路之下,兩人比預期的提前了五天到達靳城。而在趕到了靳城之后,藺燭雪卻是并沒有立即趕到將軍府,而是帶著桑夜一同進了靳城當中最大的一家酒樓。 而這最大的酒樓,自然還是風花閣。 “公子,你回來了!”見到藺燭雪帶著桑夜進樓,守在樓中的掌柜立即便迎了上來。 這酒樓的掌柜比之當初那鎮(zhèn)上的還要年輕上幾分,乃是一名沉默的中年男子,他上前扶住藺燭雪的胳膊,見他臉色微白便要替藺燭雪探脈,哪知藺燭雪卻一把反扣住了他的手,只低聲道:“不必,沒什么大礙。” 那男子低下頭來:“公子,屬下曾經勸過你,不歸樓去不得,那藺燭雪本就高深莫測,這么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他變成了什么樣子,難道你認為他還會顧念兄弟之情不成?” 藺燭雪神色微變,聲音沉了下來道:“住口。” “公子……”男子還要再說,藺燭雪卻立即道:“我這趟回來是為了將軍府的事情,你不要再同我提不歸樓了?!?/br> “是?!蹦凶涌磥黼m不情愿,卻仍是立即答應了下來,他低嘆道:“我本不愿讓他們將藺染風要殺莫期的事情告訴公子你?!?/br> “你還是這么多事,周是夢?!碧A燭雪看來從前是認識這個男子的,他一口叫出了男子的名字,接著又問道:“莫期應當已經知道藺染風要殺他了,將軍府現在可有動靜?” “沒有,莫期那邊一點動靜也沒有。”周是夢道。 藺燭雪沉吟片刻,又問道:“這兩天,可有一名身份不明的女子進入將軍府?” 周是夢一愣,搖頭:“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誰再說感情沒進展我跟誰急! 第30章 人非(五) “敢問公子,你方才說的那女子,與莫期是什么關系?”周是夢埋頭低聲問道。 藺燭雪沒有立即回答,只道:“此時你不需要知道,我們剛到靳城,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們準備個房間,而不是在這里質問你的主子?”他語氣已經是十分不耐,周是夢緊緊盯著藺燭雪,沉默之后終于點頭道:“公子請跟我來,公子當初在靳城住過的房間我們還留著每日都在差人打掃。”他說罷便轉身往里而去,桑夜看著他的神色,扶著人跟在他的身后,忍不住輕輕握住了藺燭雪的手。 藺燭雪腳步微頓,偏頭微微朝桑夜那處附耳過去。桑夜小聲道:“這個人有古怪?!?/br> 聽了桑夜的話,藺燭雪卻是笑了笑,以只有桑夜能夠聽到的聲音道:“你緊張的時候就握住別人手的習慣該改改了?!?/br> 桑夜一心想要將事情告訴給目不能視的藺燭雪,沒想到卻換來這樣一句話,當即愣了片刻才松開了對方的手,接著道:“你便不擔心?” 藺燭雪但笑不語,卻示意桑夜跟著那人走去。 兩人跟在周是夢的身后又行了一會兒,一直穿入了酒樓后方的院子當中才停了下來,周是夢轉身看了藺燭雪和桑夜一眼,忽的出聲問道:“公子,不知這位姑娘是誰,為何我從未見過?” 桑夜沒有回應,這個時候她只能交給藺燭雪去回應。 藺燭雪挑眉道:“我該向你交代?” “公子從前不會說出這種話來?!敝苁菈舸寡鄣馈?/br> 藺燭雪“哦”了一聲,問道:“我平日里就是將你慣壞了,才讓你們個個都說話嗆我。” “不知公子這一趟去不歸樓,是否見到了藺燭雪,而藺燭雪他……是否答應了要幫忙?”周是夢沒有回應藺燭雪那句話,只徑自問道。 藺燭雪道:“你還想問什么,不如一并問了我再回答你?!?/br> 周是夢果真問道:“公子你從來不會輕易相信外人,如今卻突然帶了一名姑娘回來,還與她如此親密,為何?公子你武功高強,普天之下能夠傷你的人也不過那么幾個,不知你究竟是被何人所傷?還有,進了風花閣那么久了,你為何都沒有過問過任何關于風花閣的事情,為何又這么久都沒有與我對視?你當真是公子么……還是,其實你是另一個人?” 藺燭雪聽到這里倒是依舊面色如常,似乎絲毫不擔心自己的身份被人給揭穿,只淡淡笑道:“我還能是誰?” 桑夜看著藺燭雪的模樣,發(fā)覺自己竟也放下了心來,不知何時起,與藺燭雪走在一起,她竟比之從前要少了許多的戒備之心。藺燭雪雖雙目無法視物,但與他一起,卻是仿佛任何事情都能夠解決一般。 裝成自己弟弟的樣子往敵人的巢xue里面闖,帶著她這個逃犯毫無顧忌的往靳城里面趕路,這些都是桑夜從前無法想象的事情。藺燭雪好像什么都不擔心,什么都不畏懼。 而周是夢看了藺燭雪許久,終于才嘆了一聲,搖頭道:“我家公子與藺樓主相比,始終是差了一著?!?/br> “認出來了?”藺燭雪問道。 “認出來了?!敝苁菈酎c頭。 “幾時認出來的?” “從藺樓主問起有沒有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進出將軍府開始?!敝苁菈艄Ь吹慕忉尩溃骸叭羰枪?,絕對不會對我們有所隱瞞,他必然會將那女子的身份告知我等?!?/br> 藺燭雪冷笑:“你們公子就是話太多才會一事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