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百的經(jīng)理打斷他，“常先生，那咱們這事情該怎么反敗為勝？”

    “用什么反敗為勝?！背櫩粗?，臉上是志在必得的淡定，“咱們又沒有敗，ac贏了一小步而已，又不是贏了整個棋局?！彼f著話，忽然在電腦上按了一下，

    一張照片顯在屏幕上，一個女孩，穿著淺色的毛衣，長發(fā)，站在男人身邊，照片是側(cè)面，只看那樣子，嗯……用句通俗的話說，瓊瑤劇標準女主角的樣子。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我們研究了一下對方的團隊?！背櫿f，“這女孩你們知道嗎？我們發(fā)現(xiàn)她和戴邵東來往并不密切，但是關系絕對不一般。”

    尚百的經(jīng)理說，“這人我知道，估計是戴邵東的情婦，他送了套房子給這女孩，而后還怕人知道，欲蓋彌彰地轉(zhuǎn)手了兩道。”

    常潤說：“我以為是他的合伙人，因為這女孩中間去了一趟美國。就在戴邵東推出新系列之前，是不是太巧合了？”

    那經(jīng)理說，“沒問題，這女孩我們也查過，之前開保潔公司的，現(xiàn)在還開著，很本分沒什么本事的人。”

    常潤看著照片，那女孩照片上微微低頭，長發(fā)說不出的繾綣柔情，他以前不知道女孩為什么要長發(fā)，但看這照片好像就明白了。

    他換了照片說，“剩下三天了，如果這人沒價值，我就不讓人跟進了。我們主要說價格戰(zhàn)的問題，多少人說價格戰(zhàn)沒有技術(shù)含量?！彼腿灰慌淖雷?，杯子差點跳起來，“還有人說那是毫無技術(shù)的白癡營銷?？啥嗌倨髽I(yè)，都是通過價格營銷，做了最后的勝利者?！?/br>
    他示意助手換畫面，一張圖表跳躍在畫面上，“尚百怎么說也是行業(yè)巨頭，發(fā)動價格戰(zhàn)，原本應該戰(zhàn)無不勝，無人敢應戰(zhàn)，但是因為之前戰(zhàn)略錯誤，造成了現(xiàn)在格局的變化?！?/br>
    大家交頭接耳，這事情人人都知道，他們現(xiàn)在質(zhì)疑的是這管理咨詢的水平，不知道誰找來的。

    負責掏腰包的進少當然不會當回事。星期天，他在家睡到自然醒，然后健身，吃有機麥片當早餐，而后拿起當天的報紙看。

    隨手翻一頁，上面是一個著名家電品牌降價的消息。

    縱然在最艱難的時候，市場占有率也不能放棄。一個是急速擴張，一個是價格戰(zhàn)，這兩個看似沒新意，但最有效。

    程進閉上眼，靠進按摩椅中，滿臉愜意。

    手機在桌上跳起來，他伸手摸過，閉著眼睛接了，“喂——”

    “阿進……”對面的人聲音總帶三分笑，和琦爺一樣異曲同工的有標志性，方畢純。

    “說?！背踢M彎著嘴角說，那一抹笑，輕浮的攝人。

    “我這有點發(fā)愁事，你說琦爺是不是會給我出難題，我又不認識人家女孩子，那女孩周圍，竟然也沒一個朋友能拐彎認識我，琦爺讓我給人畫幅畫，這藝術(shù)家想給人畫個畫，怎么也這么難？”

    程進笑著睜開眼，雙眼亮晶晶的，他說：“那你打電話給我也沒用，我也不認識她?！彼闷鹋赃叺陌酌?，隨手擦了擦頭發(fā)。

    “昨天琦爺讓人把照片發(fā)過來，我一看就知道壞事了，他是認真的，程三爺，這話我只敢和你說，琦爺這是看上人家了吧?！?/br>
    程進嗤笑一聲站起來，說道：“方畢純，你別在我這里套我哥的話，人我今晚上帶到你那兒去吃飯，你看著辦?！?/br>
    “那我真先謝謝……那我讓廚房給你備點特別的?！狈疆吋冋f完就掛了電話。

    程進看著手中的手機，嘴角勾起來，不由想到那天的顧惜，她站著，會所的光打在頭發(fā)上，顯得特別干凈，根根分明，她說：“戴邵東知道我平時都是自家自己做飯，沒有見過世面，所以今天請我吃飯?！?/br>
    他嘴角一勾，扔掉毛巾自語道，“寒酸，連個打車費都不舍得，怎么不買車?！彼肓讼耄X得以顧惜和顧念的收入水平，買車也是很難的。

    隨即他想到了方畢純。

    *******

    顧惜接了電話，疑惑地下樓來，正看到敞篷的跑車上，帥氣的程進坐在那里。

    淺色的西裝，風度爆表。

    顧惜走過去，“你找我？”她翻著手機的來電顯示，好像不相信程進穿這么帥開這么好的車來找她。

    程進的手撘出來敲著車門說，“你腰上的圍裙是怎么回事，新款？”

    顧惜說，“什么新款，我meimei要吃拉面，我正扯面扯一半，她半個小時就回來，我飯做了一半?！?/br>
    程進被這窮貨的理論再次驚呆了。他抿嘴，又覺無奈，識貨的人才懂，顧惜哪里會懂。心一橫，推門下了車說，“你陪我吃個飯去?！?/br>
    顧惜攤開手給他看上面的干面粉，“你看我不是不和你去，我真的想去的，但我這做飯做了一半?！?/br>
    程進靠向車門，手交叉胸前說，“有件事不知道你是不是清楚，我之前為了查誰救了琦爺，曾經(jīng)鎖定過你們兩姐妹，然后我先和顧念吃的飯。”

    顧惜怔怔看著他，大眼睛都是不可置信，而后她伸手去解圍裙，指著旁邊說，“你到旁邊的超市門口停車場等我，我二十分鐘就過來?！鞭D(zhuǎn)身往樓上去。

    程進一把拉住她，“你換個衣服要這么久？”他的語氣不可置信。

    顧惜氣道，“我要扯面，我剛沒說嗎？我面才扯了一半?！?/br>
    程進不甘心地看著她，想說自己沒有等過人那么久，說不出口。想催她快點，也說不出口，扯面20分鐘就夠了嗎，可惜他不知道。一甩手，“快點?！?/br>
    顧惜點頭，往樓上去，走了兩步，又回頭來問他，“其實你餓不餓？要不我給你帶一碗，牛rou的可好吃了。你吃著面，咱們在車上說話就行，就不用山長水遠去找別的地方，還費車油?！?/br>
    程進伸手捂上眼睛，想發(fā)脾氣，但考慮這女孩對他哥的特殊性，說道：“我們家人除了意大利面都很少吃面?！?/br>
    顧惜說：“面食最養(yǎng)人了，你既然不愛吃就算了?！彼D(zhuǎn)身往樓上去，一邊走，一邊甩了甩手上的圍裙。

    ******

    方畢純一臉歡喜地看著對面的顧惜，“顧小姐，我看你有點面熟。”

    顧惜被望的渾身不自在，說道：“我之前來過一次?！?/br>
    “那難怪了?！狈疆吋冝D(zhuǎn)身，指了下自己身后的畫，一只很大的紅色土狗，他說，“你來的時候，這狗還是只貓吧？”

    顧惜的眼神茫然地看向那土狗，紅色的，而后看向他，方畢純名氣很大，可和她以為的一點不同，她點頭，不確定地說，“好像是只熊貓之類的。”

    方畢純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你們家是現(xiàn)代簡約風格的裝修吧？”

    這話跨度有點大，顧惜完全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想了下，說道：“房子買的是就是精裝修的。所以也沒注意什么風格，應該是現(xiàn)代，是不是簡約，我也不知道?！?/br>
    “老王還是老萬家的房子，精裝修……”方畢純挑著眉頭想了想，“讓我猜猜，你說哪一年的房子就行?！?/br>
    顧惜看向程進，眼神帶著征詢。

    那眼睛，會說話般，征詢的意味又顯得很乖巧，能激發(fā)人的保護欲，程進代她說道：“去年的。”

    顧惜垂下目光，嘴角挑出笑容。他原來真的這么清楚……

    方畢純已經(jīng)開始細數(shù)，“去年精裝修的樓盤，那最好的就是港灣花園，不過缺點是都有些小。還有兩個變相的別墅樓盤也不錯。那個”

    “就是港灣花園?！鳖櫹дf。看他們搞什么花樣。

    方畢純說，“那確實是簡約現(xiàn)代風格?！?/br>
    顧惜：“……”

    *******

    火紅色的跑車，有人把那紅色的土狗畫作放進車后座。

    顧惜站在車旁邊，看著英俊無比的程進，“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程進喝了點llo，是他哥偶爾會喝的餐后酒，不過有點度數(shù)高，所以頭暈，正考慮要代駕呢。

    顧惜說，“你認識那個藝術(shù)家，今天這事奇怪詭異，如果我只有23歲我就信了?！?/br>
    程進側(cè)頭看她，奇怪道：“你不就23嗎？”因為醉意，顯得有點孩子氣。

    顧惜氣悶道：“那你說不說真話？”

    程進扶上車門說，“我頭有點暈，讓那家伙陰了，這酒最少35度，你會開車嗎，你來開?！?/br>
    顧惜后退一步，四月的風，吹著她的發(fā)絲都是暖的。她說：“我不知道你今天為什么來找我，可我不是一個喜歡惹麻煩的人?！?/br>
    程進撐著車門，看著她直眨眼睛，像是看一個外星人，他說，“你這樣，怎么和我哥相處？咱們家的人，怎么會有麻煩?！?/br>
    顧惜站著不動。

    程進抬手，沖著她會動，“快來開車，回頭我買輛車送給你。明天就帶你去挑?！?/br>
    顧惜看著他，看著他，而后抬手攔下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幾天后。

    顧惜收到了一副作品，她的自畫像，掛在客廳里，和裝修風格完全一致，很萌的淡色系，她看著那畫，心砰砰砰的跳，再也回不到原位。

    方畢純的作品她不欣賞，但不妨礙她查過，方畢純今年春拍隨隨便便一幅作品是兩千萬。

    能夠請的動這人給她畫像。

    真以為她是傻的嗎？

    她低下頭，嘴角彎起來，長發(fā)垂下，如最溫柔的女孩，才有的樣子。

    生于遙不可及，識于遙不可及……

    她抬手，把自己的臉埋了進去，掌心火熱，燒的她臉頰炙熱，半點不像她的手。她的頭暈暈的，想到自己迷迷糊糊站在那書柜后，仰望著那四個字，那樣遙不可及之后瞬間拉近的關系。

    揪著心口的衣服，她閉著眼，咽下鼻子里的沖動……有什么東西卻從眼角拼命想擠出來。

    愛情，來了嗎

    ☆、第45章

    “就是這張畫……”程進站在程琦身后，給他放大電腦上的照片。

    畫上的顧惜臉圓圓的，像卡通作品里的小姑娘，只看畫上的女孩，那清純的眼，清湯掛面的發(fā)絲，白生生的臉蛋，根本猜不出年紀，程琦說，“這么簡單正好?！?/br>
    程進把照片縮放回去，看到上面淺笑的小模樣，想到顧惜對他的樣子，撇了撇嘴說，“所以藝術(shù)品真是很私人的愛好，如果不看成交價，這東西拿到一般畫廊，賣個三五百都是高價?！?/br>
    程琦側(cè)頭看他，聽出了語氣中的怨氣，說道：“任何一行都是頂尖的極少部分才掙錢，有才華不代表可以出人頭地。因為這世上沒有公平，你在什么地方受了委屈？”

    程進說：“沒?！?/br>
    “那我就不問了。”程琦收回目光，卻感覺袖子被拉了拉。

    他看向程進。

    程進收回手，靠向后面的書柜，“方畢純給顧小姐畫了這像，照理說顧小姐該有點表示吧，可她除了打電話問我，都沒提請方畢純吃頓飯什么的?！?/br>
    “這個事呀……”程琦端起桌上的茶杯，眼中流露出笑意來，“那你知道顧惜最近在干什么？”

    “才搬完家，顧念領了新宿舍，那宿舍比她們現(xiàn)在的地方不知道好多少，她們還沒有搬家，估計正在收拾東西，五一長假正好用來搬家，回頭顧念就得去外地了?！背踢M對于自己的“寵物”非常了解。

    程琦吹了吹茶，那青而細的茶葉柔韌的舒展在他的杯中，他說，“那你怎么不去應付你的價格戰(zhàn)？”

    程進說，“別提了，ac那邊完全不應戰(zhàn)，我這邊又找了個業(yè)內(nèi)有名的咨詢公司，交給他們了?！?/br>
    程琦放下茶杯，看向他說，“做實業(yè)不容易，你做股票都要自己盯著指數(shù)，不做的時候也都每天看，積累的過程總有會用到的時候，這樣全部交給別人，那這件事你做來有什么意義？”

    程進立刻說，“那是我想岔了，這就跟著他們開會去。”

    門一關上，程進先撥通了顧惜的電話，剛剛那樣說，他哥沒有說不許他打電話，他就默認成允許他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