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一曲終畢,掌聲如鳴,他在一片唏噓聲中,只淡淡地說了一句:“這首歌獻給我的女朋友,小呆瓜。” 他停頓了半秒,她以為他準備當著全校人的面跟她說出那三個字呢,他卻說:“愿你每天都能幸福?!?/br> 不過當時雖然失望,可這樣的用心良苦也足以掩蓋這份微不足道的失落。 這個男人曾經做了那么多感動她的事,讓她差點以為她是他的心頭真愛,可終究不過是他心中的第二。 宋名揚唱完,整個包間頓時掌聲如雷,所有人都已經被這深情的演繹深深折服,抓住眼前奉承的機會,大家個個圍在他身邊,慫恿他繼續(xù)獻唱。 “哇塞,宋總這會兒是重新刷新了我對他的認知,歌唱得這么好,人品一定也不會太差?!狈椒挤荚跍嘏呎f道著,她男朋友唱歌就很好聽,這是變相地吹噓張桓呢。 溫暖干笑兩聲:“我今天有點不舒服,想先回去了?!?/br> 還沒等方芳芳阻撓,她拿起包就逃也似的匆匆地往外走。 被人群包圍的宋名揚一直關注著這邊的動靜,見溫暖起身離開,笑著對眾人說:“大家先玩,我出去一下?!?/br> 他追出去,一把捉住溫暖的手,這時候才看清楚她眼里的惶恐。 她奮力地甩開他的手:“放開!” 他卻執(zhí)著地牢牢扣住她的手腕,一雙黑眸直直盯著她的臉。 她抓住他的手,一點一點掰開他的手指,可是無論如何都掰不盡,他抓得她那么緊,不肯給她逃跑的機會。 溫暖知道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只好帶著懇求的聲音說:“宋名揚,算我求你了,放過我好嗎?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手?” 他被這話刺痛了一下,抿著薄唇,一聲不吭。 僵持了良久,溫暖才嘆了一口氣,她不想再跟他提以前,那些從前都已經沒有意義,況且即便細數(shù)他過去的罪狀,似乎也不能令他輕易放棄,她只好說:“宋名揚,忘記過去吧,現(xiàn)在我只想跟趙玟軒好好相處,他真的對我很好,我發(fā)現(xiàn)自己也已經慢慢喜歡上他,你上次問我為什么六年來都沒有再交男朋友,我現(xiàn)在告訴你,不單單是因為忘不了過去,主要是我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現(xiàn)在我找到了,我想他應該是最合適我的那個人,他做到了唯我獨寵,凡事都以我為先,什么事都最先考慮我的感受最先為我著想,他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所以宋名揚,如果是為了我好,就請你放手吧?!?/br> 宋名揚還是看著她不說話。 她炮仗性子就來了:“阿西吧,你到底想怎樣???”這么發(fā)自肺腑地真情流露,都快感動中國了,他丫的怎么還無動于衷??? 宋名揚卻突然將她一把抵在墻上,眼睛盯著她的紅唇,說:“我想要你?!?/br> 大庭廣眾就要耍流氓了還?溫暖還沒來得及反抗,他的唇就壓了下來。 她發(fā)狠地推他,他卻緊緊箍住她的后腦,狠狠地吻著她的唇,舌頭長驅直入,掃遍她的整個口腔。 溫暖氣得咬他的舌頭,他反而吻得更深,一只手抓住她不安分正在撓他脖子的兩個爪子。 “宋名揚,你他媽混蛋……%……”她氣得臟話連篇,眼睛都紅了半圈,可就是掙脫不開他的束縛。 直到她氣急到發(fā)出嗚咽聲,宋名揚才慢慢松了手。 “你他媽混蛋……混蛋……嗚嗚……”她被吻得嘴唇都紅腫了,此時紅著眼眶,活像一個失足少婦,哭得好不傷心。 他輕輕將她摟進懷里,小聲安撫她:“小呆瓜,別哭了……” 溫暖繼續(xù)極力推開他,旁邊突然有一道驚叫聲強勢插/入:“劈腿門男二號!” ☆、入室cao戈1 兩人驚回眸,就看見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出包間的吳媚青正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他們。 剛才他們抱在一起的畫面就跟網上瘋傳的那張“壁咚照”出奇相像,尤其宋名揚那只有四分之一的側臉和那修長的身形,相似度90%。 話音剛落,包間里的人也紛紛跑出來看熱鬧。 眾人一見這場面,吸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場面頗為壯觀宏偉,哪怕所有人都已經超常發(fā)揮了人體解剖學的極限,將瞳孔瞪到了平常的三倍之大,可還是無法很好地詮釋此刻內心的心靈震撼。 而最先捉到jian的吳媚青在一眾石化的“人體雕像”中脫穎而出,內心相當之奔潰,她一直以為宋名揚對自己有意思,沒想到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一周前才跟副總劃清了界限,現(xiàn)在真可以說是人財兩空…… 溫暖一把推開宋名揚,用十分惡俗的橋段來解釋這個戲劇的一幕:“呵呵,剛才有老鼠,我被嚇壞了才……” 眾人依舊保持下巴脫臼的表情望著她,與其說是望著她,不如說是望著她的身后。 她忙不迭回頭,入眼就是一張眼熟的俊臉。 啊嘞,真是禍不單行…… 溫暖怎么可能想得到,今天趙玟軒說的有事是指來夜總會應酬? 此時他穿著白襯衫,臂彎上搭著一件還未穿上的西裝外套,身邊站著幾個同樣西裝革履的業(yè)界精英,還有一個長相頗為美艷的女人,正經的職業(yè)裝,卻怎么看怎么讓人懷疑她的職業(yè)正當性,應該就是來做公關的。 公關公關,顧名思義,就是攻下男人胯/下的那一關。 而溫暖繼而就注意到趙玟軒衣領上一抹可疑的紅色,不由在他審視她的目光下,挑了一下眉。 還有什么比這一幕更讓人無語的嗎?男女朋友互相捉了對方的jian,年度最佳烏龍頭條。 這件事的賣點可比“劈腿門”更具有可炒作性。 前幾天還開著摩托車載著她繞著c市的三環(huán)路跑了一圈,她還在心里暗自發(fā)誓非君不嫁,看來這事得推后再說。 溫暖這時候有種自己打自己臉的感覺,剛才才跟宋名揚吹噓趙玟軒有多好多好,這會兒兩人站得那么近,估計宋名揚也瞧見趙玟軒領口上的口紅印子了。 那公關小姐見趙玟軒一動不動,又要將她那像中了十香軟骨散的身體往他身上貼,卻被他低頭那冰冷的一眼給震住,臉上諂媚的笑一瞬間就僵住了。 趙玟軒身邊一個大腹便便的老男人連忙打圓場:“趙總,我們田甜美女今天喝得有點多,一會兒就勞煩你送她一程了。”說著在那叫田甜的女人肩上拍了拍,并對她使了個眼色,他不知道當前的形勢,不怕死地想通過美人計拿到合作機會。 田甜被鼓動了,再一次大起膽來靠近趙玟軒,一副不甚酒力已經搖搖欲墜的樣子。 身后的眾人已經被這混亂的現(xiàn)場連續(xù)震驚得無力自持,所有人心里都不約而同冒出一句潛臺詞:貴圈真亂! “王總,田小姐是你的員工,由我護送有點說不過去,恕我愛莫能助?!壁w玟軒卻微微向前邁了一步,避開田甜的身體。 話是對身后的男人說的,眼睛卻望向溫暖有些紅腫的嘴唇,只是此時臉上淡淡的笑意卻完全沒有上達到眼底。 溫暖被盯得頭皮發(fā)麻,可一想到他此時也是戴罪之身,立刻又鼓足士氣,不甘示弱地對上他的眼睛。 這時候,落后眾人出門的方芳芳從包間里走了出來,一見到溫暖,就跑過來,拉過她的手,就把一個物品塞到她手里。 “你啊,真是個丟三落四的迷糊,戒指丟了都不知道?!边@枚戒指上次被溫暖丟進垃圾桶,后來又被她翻了回來,可見她其實是很重視的,方芳芳猜測,這可能對她有什么重要的意義。 一轉眼看到趙玟軒也在場,她又沖趙玟軒笑著打招呼:“這么巧,男神,你也在?。俊苯又磻t鈍地發(fā)現(xiàn)氣氛有些不對,她的同事們?yōu)槭裁唇允且桓苯┦襟w的模樣。 溫暖痛苦地閉上眼,這女人總是有本事在情況糟糕到不能更糟的時候來推波助瀾一把,直降將氣氛凝固到冰點。 而此時,趙玟軒看著她的神情更是幽深都讓人覺得刺骨。 “一起走吧。”他輕輕握住她的手。 剛才企圖以美色勾引趙玟軒的男人和那個叫田甜的女人看到這一幕,雙雙陷入震驚。 生活真是一出幽默的戲劇,結局往往出人意表的歐亨利式。 真下他們可出息了,在正室面前慫恿對方偷腥?還有比這更烏龍的事情嗎? 然而還真有。 趙玟軒正準備牽著溫暖的手準備離開。 宋名揚卻突然抓住她的另一只手:“等一下?!?/br> 身后的眾人又集體倒抽了一口涼氣。 “宋先生,請你松開我女朋友的手!”趙玟軒回頭直視他。 宋名揚不甘示弱地對上他的目光:“雖然你曾經幫助過我,可一碼事歸一碼事,那件事我會另外報答你,但她的一事,我想我沒辦法退步?!?/br> “我需要一個跟你公平競爭的機會?!彼皖^看了溫暖一眼,這是向趙玟軒下戰(zhàn)書的意思。 趙玟軒不說話,卻以同樣的姿勢看向溫暖,可又不是在詢問她的意思。 溫暖只覺得頭痛得不行。 曾經很多啃過幾本小言的女孩可能都幻想過被兩人優(yōu)秀的男人搶奪的場面,但當你真正面對這樣的局面時,心里沒有竊喜的暗爽感,只有像地鼠一樣挖個坑把自己活埋的沖動。 溫暖此時就恨不得掘地三尺,藏到地底下去,眼不見為凈。 回去的路上,兩人一直保持沉默,對于衣領上的紅印,趙玟軒似乎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英俊的側臉看不出一絲情緒波動。 溫暖也是神情懨懨,不愿意多說一句話。 直到發(fā)現(xiàn)趙玟軒開車的方向不是往自己家里去,這才忍不住開口道:“你不應該先送我回家嗎?” 他不說話,視線一直盯著前方,溫暖覺得莫名地煩躁,氣呼呼地叫了他一聲:“趙玟軒!” 他突然一打方向盤,一個急促的剎車,車子快而急地停在了路邊。 她被嚇了一大跳,緊緊抓著門邊的扶手,轉頭再看他,卻見他只是低垂著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才開口:“溫暖,在你眼里,我究竟算什么?” 她怔了一下,答案毫不遲疑就是“男票”啊,她一直極力配合他做好身為女朋友的本分,今天被宋名揚強吻也完全不是出于她的個人意愿,她也很生氣的好伐? 沒等她回答,趙玟軒就朝她伸出手,命令道:“拿來?!?/br> 溫暖猶豫了一下,老實地從包里翻出戒指,遞到他手。 他一接過就二話不說從車窗里扔出去。 她頓時急了:“你干嘛?。俊背鲇跅l件反射地就去解安全帶。 趙玟軒一手拉住她的手:“別去?!?/br> “放開?!彼鷼獠煌耆且驗橼w玟軒沒經過她的同意就隨便扔她的東西,其實更生氣她自己的無能,也氣趙玟軒不跟她解釋他跟那田甜的關系。 最后,她掙脫了他的手,剛打開車門,趙玟軒略帶頹然的聲音就在身后響起:“忘掉他對你而言就這么難?” 腳步生生釘住了,她落敗了。 既然決心忘掉他,何必執(zhí)著于一件死物? 她站在車門外,孑然一身。 夜色將整條公路包圍,只有路燈的柔黃通明將整個城市打磨出一幅墨色的沉靜畫像。 溫暖慢慢走到路沿上蹲下,頭頂上的昏黃路燈傾瀉下來,照得她烏黑的頭發(fā)亮澤如綢。 車窗搖到了底,趙玟軒坐在車內沉默地抽著煙,白煙一縷縷地從窗戶飄散出去,在寒夜的風中消散無蹤。 這算是兩人的第一次冷戰(zhàn)。 此時已經夜里十一點,人行道上稀稀拉拉的幾個行人,偶爾一輛跑車開過,風馳電摯地呼嘯而過,馬達的咆哮聲在漫無邊際的夜空里,異常清晰可聞,顯得夜晚更是冷清靜寂。 溫暖覺得冷了,輕輕搓了搓已經冰冷的手,然后便聽到車門關上的聲音,趙玟軒繞過來,停到她的跟前。 她盯著他的皮鞋,賭氣地不肯抬頭,只是一味地干坐著,許久,才聽到頭頂傳來一聲嘆息,一只修長的手伸過來,手里躺著的是剛才被扔出去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