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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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合的是,戒指的尺寸剛好能讓她和宋名揚帶上。 老板說他們倆是命中注定的登對,按照成本價給他們,可被她拒絕了,兩人都是窮學(xué)生,敗了這一對,接下來兩個月都吃不上飯了。 可宋名揚卻私下偷偷買下了,她不知道他哪來的錢,她一直以為他也是個窮二代。 現(xiàn)在想起來,這對戒指的含義其實并不吉利吧?縱使不會讓人陰陽相隔,也勢必會促成情變。 下班后,方芳芳突然說要去見一個人,讓溫暖陪同一起,她還奇怪是誰呢,到了約定地點,才知道,竟然是方芳芳分手兩年的前度。 兩人是因為男方的離開才分的手,這次回來頗有挽回的意思,方芳芳肯來見他一面,也足以說明,其實在她心里并沒有完全忘記這個男人。 可如今的社會早已超越了“有情飲水飽”的舊時代,而現(xiàn)實是:娶妻你得有車有房,嫁人你得有證上崗,野雞大學(xué)出來都還不如隔壁老王。 當(dāng)初張桓的離開也是因為中間擱了一個怒拆cp的丈母娘,臨走那會兒是他從專大畢業(yè)的第三年,一事無成形容他最貼切,自卑的他是怎么說的:“芳芳,我配不上你?!?/br> 這樣的分手理由通常能把人給堵死,能說什么呢?像苦情女主一樣,淚眼婆娑地說“我并不在乎,只要我們肯吃苦,遲早都能翻身為地主”? 可方芳芳當(dāng)時就跟吃了炮仗似的,氣勢恢宏地大罵:“張桓,你還是個男人嗎?有種你走了就別回來?!?/br> 意氣用事不是? 張桓還真出息了,一去就是兩個年頭,據(jù)說是去創(chuàng)業(yè)了。 現(xiàn)在看來是功成名就踏著七彩祥云來把嬌妻娶。 溫暖看著面容冷冽的方芳芳,本來是想好好規(guī)勸一番,畢竟兩人都還顧念著對方,既然兩年后,彼此都沒有再找對象,何必要念著以前那塊疙瘩不放? 只是方芳芳接下來的表現(xiàn),讓她覺得自己今天純屬是來充當(dāng)一場無厘頭搞笑劇的觀眾,毫無用武之地。 ☆、嬌妻 張桓坐在兩人對面,像是在做極度強烈的內(nèi)心掙扎,良久才說:“芳芳,這兩年你過得好嗎?” 這種老生常談的開場白一出口就成了沒意義的廢話,方芳芳跟討要保護費的二痞子似的,翻著白眼說:“必須好啊,好得不得了?!?/br> 張桓欲言又止:“你現(xiàn)在還是一個人嗎?” 她突然瞪眼:“不是一個人,我難道是只狗啊?” 溫暖一口涼白開差點噴出來。 難為張桓居然能忍住不笑,皺著眉說:“你知道我不是問這個?!?/br> “不知道!”方芳芳今天是御姐上身了,“要想讓人明白你在說什么,就請你說人話?!?/br> 張桓直直地看著她,好半天沒說話。 不說話吧,她又忍不住了,側(cè)著身體用鼻孔對著張桓:“哎,我就不明白了,分手都兩年了,你這時候來找我干嘛?你覺得我們倆之間還有戲?”從鼻孔噴出一道冷氣:“你今天純粹是來搞笑的吧?” 張桓不回答,言簡意賅地說:“方芳芳,我就問你一個問題……” “不用問,兩個都不救,因為我不會游泳,這題不會,不知道安利,愛過但都忘了……”方芳芳一口氣說完,今天的嘴巴超乎尋常的利索。 張桓臉都黑了。 長久的沉寂,茶樓里喧囂不斷,獨獨這一桌的三人像坐成了木頭人,干瞪著眼,不說話了。 溫暖想打圓場,用點菜來打掩護吧,可是菜都已經(jīng)碼齊了,她今天的腦瓜子反而遲鈍得不行。 最后還是方芳芳打破了沉默:“還有問題?別說我沒給你機會,就算你今天把要問的都問了,我們倆也是沒可能了……” 伸出手就想叫服務(wù)員埋單,結(jié)果被張桓一把抓住,用力一帶將她拉近自己身邊,她剛想掙扎著大叫“你干嘛”,就聽見他在耳邊輕聲說:“方芳芳,我愛你,我一直都忘不了你,本來我今天來是想問你,你是不是也同樣忘不了我,但是現(xiàn)在看來,是我誤會了?!?/br> 說完,快速松開已經(jīng)僵直得跟被雷劈了一樣的方芳芳,放下幾張毛爺爺就起身往外走。 等方芳芳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的背影已經(jīng)消失在門口。 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她直直地盯著茶樓大門,血紅的大衣被滴出一朵朵暗紅的花印。 男人在處理感情方面,通常是那個反應(yīng)慢一拍的,方芳芳今天的表現(xiàn)說白了只是咽不下那口氣,一看就是在說氣話,可張桓卻都信以為真了。 溫暖伸出手拍了拍她微微顫動的肩膀,剛想說點什么安撫她,下一秒,卻見她跟脫離黎弓的箭似的,飛快地站了身,踩著恨天高一拐一拐地沖了門。 她的手停頓在半空,緩緩收回,心里為方芳芳的覺醒而高興,可嘴角的笑意卻那么苦澀。 我愛你。 多少女人窮其一生去驗證的三個字,多少男人撬了一輩子的嘴都不肯啟齒的三個字。 有時候女人苦苦索要這三個字,不是因為虛榮,不是為了一飽耳福,只是為了消除自己內(nèi)心的不安和困惑,得到了這三個字就意味著得到了肯定。 可男人不愿輕易言說,卻不完全只是因為內(nèi)秀和不善言談,也許只是愛得不夠。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茶樓,夜晚的城市華燈初上,燈火闌珊由遠至近,一片欣欣向榮的繁華景致。 “宋名揚,你為什么從來不跟我說那三個字?”她曾經(jīng)笑著追問過。 可他總是裝傻充愣,反問她:“哪三個字?” 他向來都是用行動表達自己,她只能這么安慰自己,可她那么渴望得到這句肯定,沒有什么對這句話更能直擊人心的,而他就是吝嗇于她,哪怕當(dāng)做短暫的欺騙。 如今,從前的一切認知都那么可笑,她的自欺欺人,她的自我安慰,她的卑微…… 隔著車河,對面是一個報刊亭,一個年輕男人正低頭翻看一本雜志,穿著一套寶藍色休閑運動服,身形很高大,脊背站得筆挺,像軍人一樣磊落坦蕩。 溫暖差一點以為自己眼花了,擦了擦眼睛,那個男人依舊還站在那兒,又翻看了兩眼,抬頭跟老板說了兩句什么。 她一下子沖出馬路,來往的車輛瘋狂鳴笛和急促的剎車聲震天響,司機們鉆出半截腦袋罵她是個煞筆,可她什么也聽不到,只是盯著那抹身影,一個勁兒地往前沖去,只想快點抓住他,看看他究竟是不是那個人,問問他……能問什么? “宋名揚?!彼K于還是穿過屏障,來到了馬路對面,一把抓住了這個男人。 然而,他卻滿臉錯愕和陌生的表情看著她。 “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她笑得干澀,隨即就想轉(zhuǎn)身落荒而逃。 “你是溫暖?”那名男子驚喜地叫住她,“你真的是有志青年說的主持人?” 她茫然地點點頭。 “你好你好,我是你的粉絲,你可以幫我簽個名嗎?”男人把新買的雜志遞給她,又向老板借了筆。 溫暖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二話不說幫他簽了名。 “謝謝?!彼χ统鍪謾C,“我可以再要求合個影嗎?” 她愣了一下,還是笑著點了點頭,被粉絲堵在接頭要求合影,還是第一次,說起來有點新奇的喜悅。 可分手后,便是難掩的失落。 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站在趙玟軒家門前,或許是出于潛意識才能不靠視覺分辨出回來的路。 找了很久的鑰匙卻找不到了,她翻找了整個包都沒有,干脆一股腦把所有東西都倒出來,倒得門口滿地都是,她就這樣不知疲倦地翻找著,毫無目的又目的明確,只是為了發(fā)泄,像個負氣的小孩,滿世界地找她的糖果。 她開始按門鈴,沒人開門,于是開始瘋狂敲門,“篤篤篤”的急亂敲門聲,造成擾民,被對面的鄰居罵了一通,這才xiele氣,一屁股坐在地上。 門口狼藉一片,過了很久,她才慢慢地一件一件地收拾起來。 一旦心氣不順,就感覺整個世界都在跟她作對,心氣未平,她干脆坐在地上不起來,電話也不想打,就只是這么干坐著。 她沮喪又憤怒,為自己的死心塌地,為自己六年來的念念不忘,她生自己的氣,氣自己沒出息,氣自己拿不起放不下,不能像方芳芳一樣坦蕩蕩,就算分了手也能很快從那段感情里走出來,哪怕忘不了,也不會排斥接受新的感情,就算嘗試了好幾段感情,不合適了便分,直到最初的那個人回來,她也足夠有勇氣去重新接受。 可她不行,學(xué)不會那樣的坦蕩,注定被情所困。 趙玟軒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靠坐在門口的人,此時緊閉著雙眼,好像已經(jīng)睡著。 大晚上,一個人在門口睡著,心可真夠大的,他有些窩火可又覺得無奈,慢慢蹲下身來,在她微微蹙著的細眉上揉了揉,可這樣大的動作都沒能驚醒她,看來是已經(jīng)睡死了,他嘆著起,慢慢將她抱起來。 夜色無邊,萬籟俱寂。 白色的煙霧一圈一圈地在空氣中氤氳,趙玟軒望著窗外的夜景,良久才撥出了一通電話。 “我想回醫(yī)院上班,你另外找個人接手公司吧,如果實在找不到,就先讓崇明接手吧?!彼Z氣淡然地對電話里的人說。 電話里的男人詫異了一下:“怎么突然又想從醫(yī)了?”過了一會兒嘆了一口氣:“你還是放不下過去,何必這么執(zhí)拗呢?以前的事不能全怪你,該受的苦你也受過了,別再執(zhí)著了……” “爸……”他聲音遙遠地如同浸潤在很深的海洋底端,“我不是放不下過去,而是放不下她。” 電話里沉默良久:“唉……可如今你繼續(xù)從醫(yī),也沒了當(dāng)初的意義?!?/br> 他的兒子事事都只為她著想,從前是這樣,如今又是這樣,連自己的人生都可以完全系在她身上,任何事情,只要她的一句話,就一定竭力為她辦到,究竟出于怎樣的一種情感,才能讓一個人對另一個這般死心?他心痛,可也是無可奈何。 趙玟軒瞥了一眼床上安睡的人,輕聲說:“不為從前,只是像她說的,學(xué)以致用?!?/br> 口口聲聲的,永遠都只是為了她,那便罷了,他這個兒子向來有自己的只見,一旦做了決定,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掛了電話,趙玟軒掐滅煙,走到床邊,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安睡中的人,過了良久,才脫了鞋子在她身旁躺下。 天花板上,倒映著兩人的身影,她模糊的睡顏,安靜的睡姿,蜷著身子側(cè)躺在他的身旁,像是依偎著他的嬌妻。 他伸出右手握住她的手,輕輕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似乎這樣才能讓他有把握住她的充實感和滿足感。 若能一直這樣,該有多好。 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她記得他,他也愛著她,偶爾回頭,就能看見彼此的笑顏,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回過頭來,只有他能看見她,看見她棲身在他身側(cè),而她,不是閉著眼,就是眼里容不下他。 他微微側(cè)過身,和她面對面而臥,枕著手臂端詳著她的睡顏,她睡相很好,恬靜得仿佛剛出生的嬰兒,連眉眼都舒展了開來。 他輕輕吻上她的額頭,懷著憐惜和小心翼翼,生怕驚醒了這個熟睡的baby,他又親吻了她俏挺的鼻尖,吻上她潔白的眼瞼,她的發(fā)際,她的臉頰……每一下每一寸都像是親吻一個神圣不可侵犯的天使,愛憐而輕柔。 這個世上,再沒有什么值得他這般呵護和珍惜的了。 我的女孩,但愿你能一直保持這份純真,幸福下去。 溫暖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竟躺在自己的房間,遲緩地回想起昨晚的事,再次陷入癲狂,她難道又是被趙玟軒抱進來的? 隨后靈敏的鼻子聞到房間里淡淡的煙草味道,不由詫異,趙玟軒居然還在她房間里抽煙,這么說他還在房間里逗留了好一會兒?可是他在她房間里做什么? 確保自己依舊原裝進口后,她為自己壯實的肥膽默哀了兩秒,尼瑪,這要是遇上的是流氓,她可就晚節(jié)不保了呀!然后又在心里為趙玟軒的柳下?lián)]精神點了贊。 在她房間逗留這么久難道只是為了留下他吸煙的痕跡?這下連她都要不得不相信方芳芳的言論的了。 對了,趙玟軒怎么會吸煙的?在這住了這么久都沒見他吸過。 據(jù)說煙這東西會使男人的性功能減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兒孫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