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節(jié)
只是,薛家兄弟卻是戰(zhàn)場上的虎狼,他們組成的陣法別說蘇緹想要過去,被圍在中間,蘇緹簡直是想脫身都是不可能的! 正在雙方糾纏之際,忽然,北昭來了大批人馬。蘇青勉提著斧子帶著人就沖了過來。 薛鋒只看了一眼,就大喊一聲:“撤!” 然而,已經(jīng)被蘇緹激出殺心的眾人豈肯如此放過罪魁禍?zhǔn)椎奶K緹。尤其是薛冰,簡直是施展開全身武功,勾挑刺殺已經(jīng)將蘇緹周圍的人殺了少,直接奔著蘇緹就殺了過去。 薛鋒看了一眼后面,蘇青勉離著越來越近,絕對不能這樣,“薛冰!撤!馬上走!” 還是沒有人走,兄弟幾個似乎都和蘇緹殺紅了眼,一個個都開始拼命了。 薛鋒一看情況不對,立時長嘯一聲。 福九站在城墻上將下面的情況看的清清楚楚,輕嘆一聲,抬起手,輕輕擺了一下。 立時,無數(shù)的箭雨從天而降,不但阻隔了蘇青勉前進(jìn)的道路,也將薛家兄弟和蘇緹分開。 薛英等人躲過箭雨,再想追蘇緹,中間就有了阻隔! 薛鋒趕緊大喊:“再不后撤,元帥格殺勿論!” 說完,率先調(diào)轉(zhuǎn)馬頭,朝著大營退去。 薛英用長槍攔住還要往前沖的薛冰和薛文,大喊:“撤!” 眾人無奈,狠狠的瞪了蘇緹一眼,無奈的全部后撤。 薛英卻在最后冷冷的對蘇緹說道:“蘇緹,下次見面!定取你首級!” 說完,薛英帶著人殿后,全部撤回了大營。 蘇緹本來還想追,但是一排箭雨落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抬頭看,卻只看見福九轉(zhuǎn)過身,再不看他,消失在城墻上。 “哇……” 蘇緹心中一急,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王爺!” 屬下嚇得趕緊過來將他圍住。 而就在這時蘇青勉帶著人沖到了面前。 “護(hù)著王爺!撤!” 蘇青勉大聲下著命令,低頭就看見地上的東西了。輕輕嘆息一聲,她俯身策馬從地上撿起來一顆還沒有碎落的珠子,悄悄藏了起來,迅速帶著蘇緹撤了回去。 蕭韌熙因為這幾天沒有福九的小心,心里正在著急。雖然和蘇青勉努力的想辦法要弄清里面的情況,但是蘇緹軍法嚴(yán)令,兩個人并沒有多大進(jìn)展。依舊還是對里面的地勢極其陌生。 今天聽說蘇緹出去見福九了,正在營帳里獨自擔(dān)心,就聽說蘇青勉帶著吐血的蘇緹回來了。 “看來蘇緹還是沒能將身體的余毒請出來!” 知道這個消息,蕭韌熙冷冷一笑。如果蘇緹再不將這毒藥仔細(xì)清楚的話,早晚有一天他還是要死在自己手里。 正當(dāng)他焦急的想要知道更多的消息的時候,蘇青勉臉色陰沉的走了進(jìn)來。 將所有人都屏退,蕭韌熙趕緊問怎么樣。 蘇青勉憤怒的坐在椅子上,猛然嘭的拍了下桌子:“薛福九實在太惡毒了!她明知道我哥對他念念不忘,還這樣下狠手的氣我哥!她到底要干什么,難道氣死我哥她就算是打贏了嗎?枉費我還是挺向著她的,哼!下次我看見她,非得好好揍她一頓不可!” “到底怎么回事?蘇緹為什么去見福九?”蕭韌熙絕對不相信蘇緹會沒有什么目的去看福九。 “還能為什么?因為喜歡唄!哼!”蘇青勉沒好氣的瞪著蕭韌熙?!拔液湍阏f,你們南邊人就是狡猾多端!福九不但把我哥給的棋子都扔了,還給了斷箭,說是兩人恩斷義絕。氣得我哥都吐血了!” “是嗎?”想到這,蕭韌熙忽然覺得心里很舒服,蘇緹這死東西就該被活活氣死,敢惦記他老婆,真是想死想瘋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蘇青勉疑惑的盯著蕭韌熙,用手指著他惱怒的問道:“你是不是在撿便宜、內(nèi)心竊喜?” 蕭韌熙竟然沒否認(rèn),輕松的坐在一旁,看著蘇青勉說道:“我不應(yīng)該高興嗎?你哥天天惦記我老婆,這次被狠狠的拒絕了,難道我不高興還難受?。俊?/br> 蘇青勉被這話氣得,抄起桌上的毛筆就朝著蕭韌熙扔過去,“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以為你是什么好東西???我告訴你,這次福九不但拒絕了我哥,連你也是死定了!” 說著,蘇青勉從自己的袖口里拿出那顆珠子用力的砸在桌子上,指著問蕭韌熙:“這是不是你送給福九的珍珠項鏈?” 蕭韌熙疑惑的走過去,拿起來看了一眼,點點頭,“怎么在你手上?” 蘇青勉立時哈哈哈大笑,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對蕭韌熙說道:“當(dāng)然在我手上。因為福九已經(jīng)把這串珠子給撕碎了,并且和你恩斷義絕了?;钪鵀樗罃?,死了為孤鬼!你被福九給甩了,她不要你了!哈哈哈哈哈!” 蕭韌熙聽完,立時皺著眉頭低頭看下手中的珍珠。 他是絕不相信福九會和他恩斷義絕的。尤其是在得知青勉送出的情報之后。那如果不是真的,就肯定是福九在安排什么計劃,在借著這次他的安排做下一步準(zhǔn)備??墒?,福九的計劃到底是什么呢? “福九有沒有和你說什么?”蕭韌熙皺著眉頭看蘇青勉。 “什么都沒說!除了給我哥氣吐血了,薛家那幾個兄弟跑的比兔子還快,我還沒到就都跑了!”想到這件事,青勉就生氣。 “沒說什么?!”蕭韌熙又低頭去看那顆珠子,思考著不說話。 “怎么?你覺得這件事有問題?”蘇青勉雖然生氣,但是對蕭韌熙的腦瓜子還是很相信的,小心的湊了過來,“不過說起來也好奇怪,那天我都已經(jīng)告訴福九,我和你的事是假的了,為什么她還要和你恩斷義絕?。窟@說不通?。‰y道她移情別戀了?” 說到這,蘇青勉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瞪著蕭韌熙驚恐的說道:“她不會是看上風(fēng)祭夜了吧?趁著你不在好紅杏出墻!” 蕭韌熙沒好氣的瞪了蘇青勉一眼,“你見過挺著大肚子紅杏出墻的嗎?” 蘇青勉立時搖頭。 “那你還擔(dān)心什么?再說了,福九從來都不喜歡狐貍眼,以前不喜歡,以后也不會喜歡的!你以后被在我面前胡說八道,我不樂意聽!” 說著,蕭韌熙又去看那顆珠子,目光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要不是福九紅杏出墻,她今天干什么要和你恩斷義絕?”蘇青勉覺得福九現(xiàn)在做事真是越來越怪,越來越讓人想不通了。 蕭韌熙瞄了蘇青勉一眼,“是吧,連你都看出里面有問題了。所以,我敢說,福九這么做一定是有道理的!對了,這兩天,你們有沒有福九那邊的消息?” 蘇青勉搖了搖頭,“沒有。反正是我不知道。一般這樣的事我哥都不會和我說的,就算是他知道了什么也絕不會告訴我的!” 蕭韌熙嘆口氣,思索的說道:“那就糟了。如果我們不知道福九的計劃,那就很難給她策應(yīng)?!?/br> 蘇青勉不喜歡動腦,看著蕭韌熙又在浪費腦筋,她不耐煩的說道:“我哥現(xiàn)在吐血,你趕緊把解藥給我?” 蕭韌熙看著她,伸出雙手,有點無賴的說道:“我身上有什么沒什么,你哥比我知道的還清楚。我是真的沒有解藥!” “那怎么辦?也不能讓我哥就這么吐血??!”蘇青勉立時瞪起眼睛,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要不現(xiàn)在你就寫信,我去要解藥!” 蕭韌熙看著她,就好像在看一個笨蛋和笑話似的,“我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和福九恩斷義絕了,你覺得你現(xiàn)在去要解藥合理嗎?要是福九真的給你那才叫有問題!” “那怎么辦???”蘇青勉一下子就跳了起來,“蕭韌熙!你就是個壞心眼的南蠻子!說話不算話,你說不會讓我哥出事的!” “你哥也沒死!你急什么!”蕭韌熙說著沒好氣的瞪了蘇青勉一眼,“現(xiàn)在最關(guān)鍵的是結(jié)束這場戰(zhàn)爭,只有結(jié)束了,你哥才能得到一切,否則我就算是給了他解藥,憑著他多疑的性格,他也不會吃的!” 蘇青勉想反駁,但是想了想,覺得蕭韌熙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蕭韌熙始終在想福九下一步到底要干什么,想了半天也沒有個頭緒,不由得站起來,換了一個思路:如果我是福九應(yīng)該怎么辦? 此時福九是按照他的故事往下走。他相信一旦所有人都相信他投降了,那第一個反應(yīng)最強(qiáng)烈的一定是老太爺??墒?,福九是一定會將自己的情況告訴老祖的啊,否則豈不是要一下子給老爺子氣死過去?要真是那樣,那自己可真是作孽了,他就再也和福九走不了回頭路了。 想到這,蕭韌熙給自己驚出一身冷汗。 可如果要是老祖真的知道了自己的目的,為什么福九還要和自己決裂呢?這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蕭韌熙覺得自己的腦子很是混亂,他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是卻總是感覺很是不安,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這種感覺陪著蕭韌熙隨著福九的靜默越來越強(qiáng)烈。福九已經(jīng)帶著人足足有二十天沒有動靜了。無論誰去叫戰(zhàn),福九都是不理不睬,城門緊閉,根本就不理會。 甚至連蘇緹重新擴(kuò)大陣營,福九都沒有理會,兩邊的邊境眼看又要接上了,福九依然毫無所動。 終于,蕭韌熙受不了了,他必須要馬上和福九取得聯(lián)系,要是這么等下去的話,他非得瘋了不可。而且算算日子,福九很快就要到臨盆的時候了,他心里實在是擔(dān)心的要命。沒人的時候,他甚至不自覺的就往壞處想,不會是福九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或者是家里出了什么狀況? 蕭韌熙這種焦慮的狀況很快就感染了周邊的所有人,甚至連一直在靜靜觀察蕭韌熙的蘇緹都明顯感覺到了這種不對勁。他對福九這樣靜謐的舉動很是疑惑,他派出的人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穿回來,六十萬大軍簡直就和沒看見他一樣。 蘇緹對這樣的境況更是感覺難受,他寧可福九出來和他打一杖,讓他親自和她面對面說清楚。他至少需要她知道,他對她的那份心意是沒有摻加任何功利利益的,只是喜歡,純純的喜歡。 可是福九始終都沒有給過他這個機(jī)會。越是這樣,他就越發(fā)的急切想見到福九,想當(dāng)年和她說說話,再下一盤棋。 甚至,蘇緹曾經(jīng)想過,也許是福九正在生孩子。雖然這個念頭讓他感覺渾身都憤怒的想摔碎所有東西,但是卻總比現(xiàn)在這樣沉默和僵持不知道好多少倍。 而此時福九巨大的沉默則讓蘇緹感覺到了巨大的不安,那種不安隨著時間的拉長,已經(jīng)將他整個人的耐心都燒沒了。伴隨著身體里的余毒,似乎這種憤怒已經(jīng)滲透到他的骨子里,隨時都能爆炸。 終于,在靜默后的第四十天,福九終于有了動靜。 這天清晨,蕭韌熙起床梳洗后正要去找蘇青勉,商量今天必須要去見到福九。 踏文忽然急匆匆的沖了進(jìn)來。差一點和蕭韌熙撞上。 “干什么?”蕭韌熙厲聲呵斥了一聲踏文。 踏文整個人都帶著一種巨大的驚恐,指著外面磕磕巴巴的說道:“少爺!出事了!大事不好!咱們,外面……” 蕭韌熙心里那種不安立時躥了起來,“到底怎么了,好好說!” 踏文穩(wěn)了穩(wěn)自己,快速的說道:“少爺,咱們的城墻上掛的全是白番!漫天都是黃紙,好像,好像是有誰過世了!” 蕭韌熙臉色一瞬間就白了,一把抓住踏文,緊聲問道:“知道是誰嗎?” 踏文用力搖搖頭,“出不去,看不到!” 蕭韌熙一把推開踏文,快速的跑了出去,他去找蘇青勉。 剛到蘇青勉的帳門口,就看見蘇青勉也神色極其緊張的在聽手下的報告。 “青勉——” 蘇青勉一回頭,看見是蕭韌熙,趕緊走過來,“福九那邊出事了!” “我知道!是誰?那邊是誰出事了?”蕭韌熙邊問心里的驚恐也提到了嗓子眼。 蘇青勉搖頭,“不知道,還沒有準(zhǔn)確消息……” 正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忽然,遠(yuǎn)方傳來低沉的號角聲。 蕭韌熙立時不說話,聚精會神的聽著。 在圣朝,只有公爵以上的人過世才會吹這種穿天號。而號聲的多少則證明身份的高低。 號聲一聲聲的傳來,低沉有力,像是能將人心刺穿一樣。 號聲吹過九聲之后,卻還沒有停止的跡象,蕭韌熙的臉色卻越來越白了。他隱隱的知道是誰出事了,但是他在拼命的抗拒那種念頭。 終于,號聲吹了十八次之后停了下來! 蕭韌熙忽然整個人就如同站不住了一樣,一下子就跪了下去。 蘇青勉嚇了一跳,趕緊一把將蕭韌熙拉住,焦急的問道:“是誰?是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