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jié)
此時,所有蕭家的親朋好友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忍不住開始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 “爺爺,這樣不行。您和爹先去陪客人吃飯。這邊的事我去解決!”蕭韌熙沉聲的對蕭秉承說道,“沒關(guān)系的,不是什么大事。有太子在這,很快就會處理好的!” 蕭秉承皺著眉,想了想,也只好這樣。畢竟家里還有這么多人呢,如果真的太大動干戈,也不是明智之舉。便帶著蕭亦云趕緊去安撫客人。 瑤塵和太監(jiān)那邊低聲說了一會,就走了過來。 “到底怎么回事???父皇怎么下這道圣旨?”瑤華趕緊問道。 “沒人知道。只是早上皇上派人送過來的。吩咐成親之后立即讓兩人去苦窯,不許帶任何東西和隨從。”瑤塵實在想不通這到底是為什么,看著瑤華搖了搖頭,“我懷疑這件事可能連母后都不知道!否則,不會不提前和咱們通個氣的!” “還有緩和的余地嗎?”瑤華最關(guān)心的還是這件事。 瑤塵沉重的搖了搖頭,“父皇的原話是:圣旨一下,立時執(zhí)行。而且不準任何人去求情。怕是決心不??!” 薛鋒一聽就腦袋疼,忍不住惱怒的看了一眼蕭韌熙,“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惹皇上生氣的事了?否則,皇上怎么會在這時候下這么一道圣旨?” 蕭韌熙長嘆了一聲,沒說話。 如果按照他對皇上做的事來說,皇上如此對他其實也不算是太過分和冤枉。畢竟他攪合了皇上最大的心愿,而且還差點沒把老爺子氣死。沒有直接將他發(fā)配邊疆已經(jīng)算是客氣了。 薛鋒一看蕭韌熙不說話,立時就瞪起了眼睛,“你還真做了?!” 就知道,小九嫁給這個惹禍精,早晚有一天會受到牽連,結(jié)果第一天就受到牽連,真是混蛋! “那怎么辦???難道真的去住苦窯啊?”瑤華覺得自己的頭都要疼死了。 蕭韌熙想了想,“還是我去見皇上吧。既然是皇上在生我的氣,那就還是我去就好了!” “我也去!” 說著,福九揚手就把自己臉上的紅蓋頭給掀了開來。 “誒?你怎么自己掀開了?”蕭韌熙趕緊就想將蓋頭再給福九蓋上,自己的媳婦要自己親自掀蓋頭。 福九抓住蕭韌熙的手,有點著急的說道:“漂亮哥哥,我要和你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路程那么遠。乖,你在家乖乖等我回來,回來之后就什么事都沒有了!” “不行,”福九堅定的搖搖頭,“咱們現(xiàn)在是夫妻了。夫妻有事就要一起承擔。更何況,現(xiàn)在是姨丈讓我和你一起去住苦窯,所以,我一定要和你去。我要當面問問姨丈,我們?yōu)槭裁匆プ】喔G!” 說著,福九也不管蕭韌熙答不答應(yīng),抓著他的手,穿著嫁衣就要往外走。 “大小姐,請等一等!” 剛才傳旨的太監(jiān)立時伸手將福九攔住,“大小姐,哦不!薛夫人!皇上的圣旨已經(jīng)下來,雜家是無論如何要回宮復(fù)旨的。您和蕭大人想要去找皇上,我不攔著,但是這旨意您二位還是要執(zhí)行的?,F(xiàn)在,請您將身上的東西都拿出來吧!” 說著,太監(jiān)朝后一擺手,立時下面的小太監(jiān)端著托盤便走了過來。 薛英一看,趕緊走了過來,賠笑著說道,“公公,這期間怕是有什么誤會,您……” “給你就給你!” 福九一生氣,率先將鳳冠拿了下來,“你拿著吧。但是可不許給我弄壞了,更不許給我弄丟了,回頭你是要還給我的!” 說完,將身上的收拾都盡數(shù)摘下來,扔到盤子上??吹氖掜g熙又著急又不能說什么,自己好好一個婚禮就被晏澈給這么攪合了。 將所有東西都弄完,福九還抖了抖肩膀,笑著回頭對蕭韌熙說:“輕松好多!那些東西好沉??!” 蕭韌熙笑了一下,算是安慰福九,只是那笑比哭還難看。 “好了,東西都摘完了,可以走了吧?” “不行!”太監(jiān)搖了搖頭,“圣旨上說了,您和蕭大人得是布衣,身上不能帶走任何東西!您現(xiàn)在這身衣服可不行!” 福九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嫁衣,這嫁衣她好喜歡,還沒穿夠呢! 福九可惜的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抬起頭,為難的說:“我能不能再穿一會啊。我的嫁衣這輩子就只能穿一次,我還沒穿夠呢!” 瑤華看不下去了,走過去一把拉住福九,對太監(jiān)厲聲說道:“換什么衣服!丑奴才多作怪。就穿這身衣服去!皇上要怪罪下來,本太子擔著!” 說完,伸手一把將面前的太監(jiān)給推走,“走,太子哥哥陪你去山上,一起問問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瑤華拉著福九往外走,急得后面的太監(jiān)緊跟著就要攔住太子。 給瑤華弄的急了,一腳便將人給踹倒在地上,頭也不會的帶著福九出去了。 蕭韌熙一看,也趕緊跟了上去,順便在上馬之前,將福九悄悄的拉回來,摟到自己的懷里。 一行人風馳電掣的來到護國寺,結(jié)果,還沒等進入寺廟大門呢,就被山下的侍衛(wèi)給攔住了。 “太子殿下,皇上有旨:所有人不得為蕭韌熙和薛福九求情。旨意找原樣執(zhí)行,不得有違。否則按謀逆論處。還有,薛大小姐,皇上有話讓屬下轉(zhuǎn)達:貧賤夫妻百事哀。富貴家的大小姐好當,無米之炊的巧婦難為。若要繼續(xù)跟著蕭韌熙,便只有苦窯、餿米,盼吾兒能盡早悔悟!” 說完,侍衛(wèi)又轉(zhuǎn)頭看著蕭韌熙:“蕭韌熙,皇上也有話讓屬下轉(zhuǎn)達。” 蕭韌熙趕緊下馬,跪地,“臣恭請圣訓!” “皇上說:你做的事天知道地知道,朕也知道。十年教誨,枉費心機! 腦袋朕給你留著,但是朕遭的罪,受的苦你也要嘗一嘗。布衣荊釵,遠離朝堂,你就去在城門口好好想一想,你到底做的對不對?想明白了,就把朕的明珠還回來!否則,你就不用回來了!天天守城門吧!小九看上了你,是朕的錯。小時候,朕就應(yīng)該把你扔到池子里去喂魚,也省得現(xiàn)在cao這份閑心,受這份苦!你聽明白沒有,聽明白就滾!” 蕭韌熙跪在地上,離皇上至少五里地遠就被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他知道,皇上這是憋著勁拿他撒氣呢。晏澈算準了,就算是打死他,他蕭韌熙也未必后悔。所以就等著他成親這一天,讓小九和他一起吃苦。皇上心里明鏡似的,小九要是吃一點苦比打蕭韌熙一百下都有用。 “臣蕭韌熙回皇上的話:臣做的事臣擔著,皇上怎么懲罰臣,臣都無怨言。但是小九卻是無辜的,絲毫不知道臣的所作所為。皇上如此判罰,臣不服!但是,小九今天已經(jīng)嫁了給臣,那就是臣的妻子!臣的媳婦自有臣去養(yǎng)活,這明珠臣是絕不會奉還的!” 說著,蕭韌熙就跪在地上沖著山上磕了三個頭,“臣和臣媳婦即刻就去苦窯,請皇上放心!臣一定不會接受任何人的救濟!臣以后不能侍奉在皇上身邊,還望皇上多保重身體。等皇上生完氣了,原諒了臣。臣就帶臣媳婦接著伺候皇上!” 說完,站起來拉著福九就往下走。 福九還沒說話呢,就又要蕭韌熙給拉著往回走。走了兩步,琢磨不對勁,就甩開蕭韌熙的手,又沖了回來。 “姨丈!”福九扯著脖子沖山上先大喊了一聲,“姨丈,我今天和漂亮哥哥成親了!我不會后悔的!我也不知道您為什么生漂亮哥哥的氣了,可是,你還是別生氣了,對身體不好! 你讓我去住苦窯,那我就去住苦窯了!放心吧,我不會吃餿米的,那玩意不能吃,我知道!我兩一會就去當貧賤夫妻了,我不怕沒錢。漂亮哥哥總會有辦法的!你不用太著急。 你放心,你不讓我接受接濟,我就不會要家里一分錢的,我會很乖,很聽話的!你要好好保重,等我有錢了,就帶你去看看我們家! 天底下的事沒有一定的輸,也沒有必須的贏,更談不上永遠的窮!您要好好和明心大師學習學習,你這樣老想看漂亮哥哥倒霉是不對的!小心眼是不好的。 今天我成親的日子,這嫁衣我就不脫下來了,我還沒穿夠。等明天,我就換了布衣。 你要是想我了,就去苦窯找我,我等著你!來的時候,不用拿東西,我不會收你的禮物的!還有,要是有人給我拿東西,你也不要生氣,不許遷怒到別人身上。沒人要謀逆的! 我走了,姨丈! 姨丈!我們還會回來的!” 說著,福九也乖乖跪在地上朝山上磕了三個頭。然后,站起身,跑過去就拉住蕭韌熙的手,笑著對他說:“走吧,我們?nèi)プ】喔G吧!” 蕭韌熙看著福九燦爛的笑容,心里就說不出的酸甜苦辣。 輕輕的撥開福九額頭上散落下來的發(fā)絲,微微一笑,堅定的說道:“放心吧,小九。漂亮哥哥一定不會讓你吃一點苦!一定會讓你過上和以前一樣的日子的!” 福九立時點點頭,笑得更好看的說道:“我相信漂亮哥哥的。小時候我們連窮人都能幫,今天就更能幫自己。再說,別人都能過窮日子,我們?yōu)槭裁床荒苓^?吃不上包子就吃饅頭好了!”福九充滿開朗的說道:“只要我們在一起,就什么也不怕。姨丈總有一天會想明白的,到時候,他就會原諒我們了。你就還可以當官了!” 蕭韌熙忽然哈哈哈大笑了起來,轉(zhuǎn)過頭揶揄的指著瑤華說道:“你漂亮哥哥可從來都沒想過當什么官。那玩意一天天吃苦受累的,還沒一點好處。要不是因為你太子哥哥,我早就不干了!這次好,徹底不當官去守城門,我就天天可以過清閑日子了。到時候咱們兩每天什么也不干,就專門生孩子??纯醋詈笈切┰撍赖淖嗾劾鄣氖钦l!” 說完,還氣死人的對著瑤華和瑤塵笑著說道:“太子,三皇子,這以后我那份奏折就歸你們了。受累了!哈哈哈哈哈哈” 說完,蕭韌熙神情瀟灑的轉(zhuǎn)身拉著福九就朝山下走去。 兩個人一身紅衣如同神仙眷侶一樣,絲毫也沒有顯示出一點難過和悲傷的表情。對于未來,他們兩個的臉上全是期待和幸福,沒有沮喪和失落,似乎這世上只要他們在一起就什么都不在乎一樣?,帀m雖然始終也弄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對于蕭韌熙惹皇上生氣的事,那是數(shù)不勝數(shù),這一次也沒什么稀奇的。不疑有他,只是著急:以后奏折誰批啊? 瑤華看著蕭韌熙竟然真的就領(lǐng)著福九走了,不由得急得都要跳起來。轉(zhuǎn)身就要朝山上跑:這個時候要真是蕭韌熙不干了,那他和瑤塵確實得累死。 結(jié)果還沒跑過侍衛(wèi)的攔截,一道黑色的影子緩緩從樹林中走了出來,不是晏澈是誰。 瑤華愣了一下,原來晏澈一直都在。趕緊單膝跪地,“父皇,韌熙不能離開朝堂,兒臣……” “你閉嘴!”晏澈冷冷的開口,目光凝視著遠去的人影,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父皇!” 瑤華又喊了一句,看晏澈沒反應(yīng),轉(zhuǎn)頭去對瑤塵使眼色。 瑤塵也趕緊跪下來說道:“父皇,現(xiàn)在確實離不開蕭韌熙。朝中很多事,我和太子已經(jīng)忙不過來了。如果蕭韌熙在走,那就真的是沒人可以用了!現(xiàn)在……” “蕭韌熙可以放下官爵名利只為要小九一個人,你們兩個難道就不能用盡心思放在朝政上?瑤華,你要記住,這江山無論誰走了,它都一樣穩(wěn)如泰山!” 瑤華和瑤塵一聽,這是不能再勸了,皇上的心意已經(jīng)定下來了,那是誰也改不了的! 晏澈看著走的原來越遠的兩個人,心里忽然感覺空蕩蕩的:蕭韌熙走了,福九也走了,他心里一點釋然的感覺都沒有。 這個時候?qū)⑹掜g熙調(diào)走,說他不是因為生氣祭典的事那是假的,但是更重要的是,他要保住這個孩子。保住留給瑤華和這個天下最后一個支點。宋清仰和恕空的事絕對不能查出有一點和蕭韌熙有關(guān)系來,否則,到時候就算是他也在國法和天下人面前保不住他了。他要動手殺人,但是卻絕不允許有一滴血濺到蕭韌熙的身上。他要他干干凈凈、清清白白的回來。 至于苦窯,晏澈微微一笑。 這個地方要是能困住蕭韌熙,那就算是他瞎了眼。這小子還以為自己不知道,他在背后早就偷偷的在很多的棉廠和礦場下了股本,天天坐收紅利。否則福九脖子上的那串稀有的珍珠是哪來的? 現(xiàn)在是他做最后一件事的時候了。 “瑤華,宣蕭秉承和大理寺卿過來見朕。即刻提審宋清仰、恕空!” 是到了最后出手殺人的時候了! ** 往山下走的兩個人在嘀咕。 “漂亮哥哥,苦窯什么樣啊?” “就是很破很破,什么都沒有!” “那我們以后吃什么,住什么???” “吃好吃的,住好住的唄!反正我們有手有腳,肯定不會餓死的!” “哦!那今天晚上我們就去住了,有被子嗎?” “肯定沒有!” “那我們怎么洞房???” “小九,你知道怎么洞房嗎?” “不知道!反正我就知道,成親之后要洞房?!?/br> “那就好!沒關(guān)系,天當被,地當床,該洞房時就洞房!”某個人不要臉的在那想洞房的事。 “不行!那會凍著的!咱們兩現(xiàn)在沒銀子,要是病了,連郎中都請不起!” “怕什么!漂亮哥哥別的沒有,就是有銀子,走,現(xiàn)在咱們就去取去!” 蕭韌熙覺得最自豪的就是當年的教訓讓自己知道銀子的重要,否則,今天那就是完蛋的節(jié)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