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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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果一掀開帳篷就看見白龍的大臉,小青和金角銀角貌似也想過來,可是被它扭曲著龐大的身體擠在了兩邊——要是平常人看見這群魔亂舞的場景非得嚇個好歹的。白銳愧疚更深,真是的太忽略它們了。 他趴在白龍的大臉上,摸著白龍的鱗片,三角形的巨大蛇頭,他就頂在尖尖上,其實他之于白龍,大概跟一片羽毛也沒什么不同的,不過白銳能感覺到從白龍那里傳遞過來的心滿意足的感覺,還有其他幾個三只各種羨慕嫉妒恨的心情。 這些大家伙越來越聰明,單獨放它們出去狠辣狡詐會讓所有人類背脊發(fā)寒。但在面對白銳的時候,它們就永遠都只是單純而……逗比的孩子。 白銳從白龍腦袋上滑下來,正好和小青抱抱,忽然四個大家伙全都轉(zhuǎn)了個身,充滿示威的,兇悍的看著一個方向。 慢了一拍,白銳也感覺到了不對,有誰,或者什么,從那個方向窺探。 其實看著他們的人挺多的,城門外的祭壇四周,從清晨到子夜,都是人流不斷,祭祀的物品多的時候十幾分鐘就要清理一次,否則就要堆得垮塌下來??墒悄切┠抗怆m然灼熱,卻和現(xiàn)在這種不同。 無奈的是,人真的太多了,窺探的人就躲藏在祭拜的人中間。白銳安撫住四個大家伙,要是放它們過去,那朝圣者必然損失慘重。大蜂子雖然能精準攻擊,可因為不知道確切的目標,現(xiàn)在也沒用。 窺探的感覺很快消失不見了,對方顯然已經(jīng)離開了。 這天的晚些時候,獵星來了,白銳跟他說了今天的事情。 “你自己多注意?!鲍C星嘆一口氣,這時候也只能這么說,王宮比這里還不安全——衛(wèi)隊士兵根本不能和白銳的寶寶們相提并論。 “別擔(dān)心,自保的能力我還是有的。其實我跟你說這個,因為我當(dāng)時還想到了別的。問你個問題,怎么藏起一片樹葉?” 獵星頓了一秒,答:“藏在一堆樹葉里?!?/br> _(:3ゝ∠)_雖然是正確答案,但白銳還是有點點被打擊到,這種智商壓制的感覺,實在是太酸爽了。 話說他第一次被人問到這種問題的時候,也是稀里糊涂想了一堆的。 “對,所以當(dāng)時我就想,木城會不會不是在什么隱匿之地,而是在一堆城市之中?” 如果這是個三五百人的小村莊,那么像武俠小說里的隱世卻又高大上的門派一樣,做到這一點并不難。可如果是一座人口數(shù)萬甚至更多的大城,想要在這個時代做到同樣的地步就太困難了。因為食物就是個大問題,木城必須得有廣大的農(nóng)田,或者狩獵場,還得跟外邊經(jīng)商,換取其它必要用品。 木城如果真的只有那么點傳說那就罷了,然而從他們所經(jīng)歷的這些事看來,木城并沒有像傳說中那么清冷的隱世。這座城市是非常世俗的,她在不斷的向外輸出人口,同時又掌握著這個世界的大多數(shù)動靜,很多事情上也都插了一腳,只是人們總是察覺不到罷了。 “這非常有可能。”獵星點頭,他們也和莫瑞松、大祭司研究過這個木城到底在什么地方。 但他們研究的總是那些和惡魔之口齊名的人跡罕至的地方,可有的地方同樣也是傳說,研究來研究去跟沒有一樣。 ——這也不能怪莫瑞松、大祭司孤陋寡聞,這兩個人已經(jīng)是非常博學(xué)的人了。只是這年代各國對于自身的地理位置都藏得很深,有的國家對外宣稱的和實際的國土面積都不一樣,所以來往各地的商人,還有游巫,其實大多數(shù)也擔(dān)負著間諜的職責(zé)。再加上亂七八糟的傳說也多,稍微遠一些的國家,可能就被混淆進傳說里了。 “可惜,我們現(xiàn)在只能用猜測,也不知道要在多久之后,才能用事實來印證。” *** 在諾托里的斗獸場徹底成為數(shù)片廢墟后,洛卡各地的大小斗獸場一概銷聲匿跡,歇烏斯家外出的隊伍應(yīng)該是得到消息逃亡了,沒有追查到關(guān)于他們的消息。 又過了幾天,先是莫瑞松的親信先后回到了諾托里,各地的祭司也來找大祭司抱到,學(xué)習(xí)新的文字和語言了。 一切看起來都進入了正規(guī),風(fēng)平浪靜。 這天白銳和獵星又是在城外的祭壇邊上的營地里度過的,夜里兩個人在帳篷里相擁,愜意又溫暖。正睡得舒服的時候,白銳睜眼了。 白銳帶來的蜈蚣和蜘蛛們身為一種喜歡打洞,朝地下鉆的物種,最近已經(jīng)在祭壇下面打造出了一個小小的地下城。 現(xiàn)在是金角銀角在向白銳反應(yīng),他們在地下城里邊揀著了一個人,一個重傷的人。 原來茅城還在的時候,這事情也有不少,總有好奇的人,或者是貪玩的孩子,不小心在地下迷路。 但是,這里的人是怎么過來的? 金角反應(yīng),是地下河,這個人是順著地下河流過來的,身上本來就有傷,還被淹了個半死不活。 “怎么了?” 身旁響起了獵星的聲音,因為剛剛醒來,所以比往常更低沉沙啞,那音色引得白銳身下一動。 “沒事,就是金角它們撿到了一個人,大概是逃亡的人,我正在讓金角把人送上來。你繼續(xù)睡吧,我出去一下就好了?!卑卒J親了獵星一口,也沒穿衣服,就隨手抓了一塊布裹上下面就出去了——他那身看起來沒有二兩布,可朝身上穿的時候,麻煩一點也不少,因為只能用銀飾把二兩布裹在身上,黑燈瞎火的還真不方便。 白銳話是這么說的,獵星怎么可能讓他一個人出去,最后還是兩個人都起來了。 即使這里是安全的地方,夜晚依舊有蟲戰(zhàn)士在值夜,兩人跟他們打了招呼,走到了金角和銀角呼喚他的地方。 這里就是蜈蚣們挖的大坑,可是從表面絲毫也看不出端倪,野草野花長得茂盛,人踩上去也沒事。沒一會,整個草皮就掀起來了,出來了兩只蜈蚣,把一大塊的帶著泥土的草皮直接扛在背上,挪到一邊。原來泥土的底部被用蛛網(wǎng)包裹住,所以這些泥土不會散掉。 在共同的生活中,白銳的寶寶們已經(jīng)鉆研出了許多共生技巧。 后邊金角銀角出來了,再后邊是一只蜘蛛,蜘蛛拖著個用蛛絲包裹的繭子,金角的幾只腳劃拉了兩下,就把蛛絲都褪掉,露出了里邊的人。 獵星拉了一把要朝前湊的白銳,自己先舉著火把過去了。他剛蹲下身查看對方的狀況,沒想到這個人噌的一聲就坐了起來,伸著手就要朝獵星抓去。白銳一聲驚呼朝前撲去,沒想到獵星的反應(yīng)更快,火把直接戳在了這個人的胸口上。正常人挨了這一下,單是燒灼的痛苦都會讓對方至少短時間內(nèi)失去戰(zhàn)斗力。 這個人雖然也向左偏了一下,但更像是單純?yōu)榱硕汩_火把的阻隔,然后……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對方發(fā)現(xiàn)了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他面對的不是一個人,這周圍還有一群蓄勢待發(fā)的龐然大物。他坐在那不動了,一副隨你們處置的樣子。 “你是誰?”白銳站在金角身后問。 “……” 想了想,白銳換了一種語言又問了一次,是木族人用的語言:“你是誰?” 他果然有點反應(yīng)了,實際上他反應(yīng)太大了,無比激動要沖過來,只是被金角擋住了:“你是偌依?你出自木族?惡魔之口上的木族?” 獵星已經(jīng)退回到了白銳身邊,他低聲問:“怎么把他和木族聯(lián)系到一塊的?” “我終于看見塊根在身體里的樣子了?!眽K根正好在胃部的后邊,白銳一開始還以為那是個胃結(jié)石或者是大塊的未消化物體的陰影,差點錯漏過去,“所以試了試。” 兩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神色中看到了凝重。如果這個人是木族人,那死去的那些難道也都是木族?這樣的話,情況就更復(fù)雜了。 “我叫文斯托爾,我想你們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我也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你們,但是在此之前,是不是先幫我治療一下?”那個激動的疑似木族現(xiàn)在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他捂著左邊肩膀坐倒在了地上。 “我有治愈的能力,但是在遇到你之前,有幾個人子在接觸到我的力量后,非但沒能被治愈,反而讓他們膨脹之后爆炸了?!?/br> “我知道那件事,不過你可以放在在我身上使用你的能力,我和他們是不同的?!?/br> 幾只碧蝶飛了過來,落在文斯托爾身上的各處傷口上,但只是一會,它們就飛走了。 “在沒有建立起初步的信任之前,請原諒我暫時不會幫你的傷口全部治愈。” “我可以理解,只是這樣我就已經(jīng)舒服多了,非常感謝?!?/br> “好,那現(xiàn)在我們就可以交換一下彼此的問題了?!卑卒J和獵星直接盤坐在了地上。 文斯托爾沒有因為環(huán)境的惡劣而表示不滿,對方不知道他的能力,不知道他是否該被信任,剛才他又發(fā)動了攻擊。沒把他用鎖鏈鎖住,關(guān)進地牢里嚴刑拷打,已經(jīng)是善意了。 “我來自木城?!蔽乃雇袪栮P(guān)注著白銳和獵星的表情,發(fā)現(xiàn)他們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驚訝,這說明他們果然已經(jīng)掌握了一定關(guān)于木城的消息了,“年幼時的我一直以為木城是繁華而且強盛的,但隨著我長大,才意識到,木城看起來美好的只有一層空殼子,就像是我們的王族和祭司們那樣,他們的內(nèi)里早就已經(jīng)腐爛。原諒我說了這么多的廢話,實在是……” 文斯托爾用手抓著自己的胸口,做了一個呼吸困難的動作。 白銳一直透視著他的身體狀況,原本是以防萬一,他也膨脹起來,或者那塊塊根有什么特別的表示。現(xiàn)在反而證實了文斯托爾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不是作假,他的心跳和呼吸都加快了許多,顯然是處于非常緊張的狀態(tài)——白銳覺得這要是研究研究,大概他都能當(dāng)人形測謊儀了。 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幾口后,文斯特爾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這次沒有廢話,直截了當(dāng)?shù)陌阉囊鈭D說了出來:“有很多的木族人,想要脫離現(xiàn)在的木城,我是代表他們,來向你們尋求幫助的。我們愿意付出,除了做奴隸之外的任何代價。”在尋找白銳的過程中,他們花費了很大的代價,不過現(xiàn)在當(dāng)然是沒必要說的。 第一五八章 “我們才第一次見面,在此之前,我們還遇到了一些非常可能來自木城的不友好的行為,你所說的這些還不足以獲得我們的信任。至于除了奴隸之外的任何代價,同樣我們根本不了解你們,這樣看似豐厚的報答,可實際上現(xiàn)階段就如同毫無報酬一樣?!鲍C星開口說,他雖然沒有衰葉那樣強大的語言天賦,但是啊足夠勤奮和認真。 作為一個首領(lǐng),原來茅城里的大多數(shù)語言,他都能聽懂,木族語言也算是一大語種了,他更是已經(jīng)到了精通的地步。 “我……” “先不要解釋?!鲍C星抬手打斷了他,“先告訴我們一些關(guān)于木城的情報的,請盡量少的摻雜進你個人的感情?!?/br> “好的?!蔽乃雇袪柡敛华q豫的點頭說。 *** 木城,就是謝博爾特的首都,崔爾城。 這地方距離洛卡太遠了,正常的直線走過去就得花上至少半年的時間,更何況中間還隔著大大小小十幾個對洛卡或敵或友的國家,要過去更是困難。 那些塊根,是從出生是就被埋入他們的身體里的,怎么埋的誰也不知道。不過這些塊根會跟著他們一起長大,當(dāng)大多數(shù)人四十五歲的時候,就會回歸到母樹那里去。 “回歸到母樹那里去,不會是我們以為的那個回歸吧?”白銳問。 “就是那個回歸,每年都會舉行儀式,到達年齡的人,會去到母樹的所在地,被放干血后,尸體被母樹拖入地下。”文斯托爾哆嗦了一下,雙眼清楚的浮現(xiàn)出恐懼,接著整張面孔都扭曲了,“但是,那些被我們滋養(yǎng)起來的塊根,并不是被母樹吃掉了,而是被王族和祭司們分食了。” “一座都城,必然會有移民,會有外鄉(xiāng)人,這些人難道絲毫都不會懷疑?你又是怎么知道塊根被誰吃掉的?”獵星表示懷疑。 “我來的路上聽說了,你們把那些被控制的人都集中了起來,在崔爾的移民同樣都是被控制的人,會忽略掉城里任何不正常的事情。至于我為什么知道塊根被吃掉了?”文斯托爾突然嘔吐了出來,可他吐的都是黃色的膽汁,顯然這個人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進食了,他抹了一把嘴,表情扭曲猙獰的看著獵星和白銳,“因為……我也是吃掉那些塊根的其中一人,我是謝博爾特的王族。” 文斯托爾來得太詭異,白銳不放心讓蟲戰(zhàn)士看守他,讓蜘蛛把他裹上,重新拖到地下去了。文斯托爾很老實的,半點都沒有掙扎。 兩人回到帳篷里的時候,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白銳一邊穿著自己的裝備,一邊想著剛才發(fā)生的對話。 “你相信他說的嗎?”獵星比白銳更快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后問。 “三成不到吧,這個人來得太巧了?!?/br> 信任的那三成,因為地下河的暗流何止萬千,現(xiàn)代攜帶著全套設(shè)備的專業(yè)人員還會發(fā)生在地下洞窟中迷路,乃至于喪生的事情發(fā)生。更何況這個年代,尤其對方又怎么能肯定,白銳會把他從地下救上來。 可正因為是這個年月,白銳已經(jīng)見識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也說不定有什么法子讓人在地下通行無阻。他們這里正愁著抓不著木城的首尾,就有人自己把情報主動送上門來,太巧合了。 但是消息有了,卻沒辦法驗證,歸根到底,還是他們的勢力太小,人手太少。 獵星和白銳回到帳篷里相對愁了一會,突然獵星拍了白銳腦門一下。白銳一怔,傻乎乎的看向獵星,結(jié)果就又被拍了一下。然后他就被撲倒在了床上,被獵星騎乘了。 這整個劇情到底是怎么發(fā)展的來著? 爽過之后,白銳( ̄o ̄)整個懵逼的躺在原地,覺得自己的大腦稍微有那么點不夠用。 “別擔(dān)心了,文斯托爾就是間諜?!鲍C星一聲舒暢的躺在白銳身邊。 我是攻啊,我是攻,為什么有種上下顛倒的囧感啊。 “???那我現(xiàn)在就殺……” “不,留著他,他是我們的時間。” “???”┭┮﹏┭┮親愛的,你知道的,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我的腦容量比你小太多了。 “他們好奇,又想得到你的力量,不過比起那些蟲巫,木城人更謹慎,所以派來了這個人。所以文斯托爾和我們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木城應(yīng)該不會再做出其他過激舉動?!?/br> “所以,我們離開的時候,還得帶他走?” “對,裝作不知道,帶他走?!?/br> “好,我知道了?!卑卒J一個翻身,趴倒了獵星的身上。他決定,今天晚上努力把剩下的找回來! 至于白銳找沒找回來,那就是他們倆自己的事情了。 兩天后的夜晚,又餓又病,混混沌沌就剩下半條命的文斯托爾被從地下拽了出來。在無光的地下兩天,就算是夜晚的星光也讓他雙眼一陣刺痛,所以腦袋上被套了袋子反而讓他安心。但很快胸口傳來的巨疼,就不怎么讓他安心了。 文斯托爾扯著嗓子慘叫,他覺得自己的心臟仿佛生生的被從腔子里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