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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愛入佳境在線閱讀 - 第24節(jié)

第24節(jié)

    等在門外的方碩也鉆了進來,關切地問:“怎么樣怎么樣,有沒有被他們?yōu)殡y?”

    余爾抿抿唇,沖他笑了下:“還好?!?/br>
    三個人一起離開會議室,然后搭乘總裁專用電梯,方碩站在余爾旁邊,見她一直緊繃著,小聲跟她說:“不要緊張,你今天很漂亮的?!?/br>
    余爾沒忍住笑了,申逸在另一側輕輕瞟了他一眼,這小子居然比他還會拍馬屁……

    ☆、chapter 35

    高層的變動對職員的日常工作并沒有太大影響,不管大家心里正上演著怎樣的豪門恩怨情仇,各個項目還是照常進行著。

    從同事的閑聊中得知白經(jīng)池離職的消息,南嘉比大家更迫切地想要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考慮了一下午,上33樓打算找余爾問個清楚。但她忘了,33樓本就不是她可以隨便來的,更何況余爾不是白經(jīng)池,不是她想見就能見到的。

    “南組長,不好意思,沒有余總的吩咐,您不能進去?!蹦霞卧诿貢鴶r在辦公室外。

    南嘉抿了抿唇,“那麻煩你通傳一聲,我有事情要見她。”

    羅小玲禮貌又抱歉道:“抱歉,余總吩咐過,不隨便見客,您有要緊事的話可以先反饋給王總監(jiān),請他代為轉(zhuǎn)達?!?/br>
    其實余爾的原話并沒有這么委婉,總裁辦接到的命令是“沒有預約的不見,閑雜人等不見。”

    余爾現(xiàn)在還屬于業(yè)務不熟練的狀況,每天都有很多必要的事情要處理,還有很多必要的人需要應酬,真的沒有閑心再去見其他不重要的人。就連各個部門的總監(jiān)想要面圣也得提前給秘書室打個電話問問余總有沒有時間。

    但是這種感覺讓南嘉很不爽,原本她很看不起的一個人,突然變得高高在上起來,見一面比見皇帝還要難,仿佛一下子把自己比到了塵埃里。

    心里惱火卻無法發(fā)作,她的臉色就顯得不是很好看,羅小玲臉上保持著微笑其實心里已經(jīng)很忐忑,畢竟以前南嘉是白總面前的大紅人,33樓想來就能來,沒人敢攔。現(xiàn)在余總和白總之間到底怎么回事沒人知道,她雖然是照著上面的命令辦事,但萬一人夫妻倆還好好的,她今天得罪了南嘉再間接得罪白總,以后還會有好果子吃嗎?

    南嘉正打算轉(zhuǎn)身離開呢,下樓派發(fā)文件的楊茹回來了,看見倆人杵在那兒不由得皺起了眉,“小玲你怎么搞的?把南組長攔這兒干嘛呢?”

    羅小玲一聽她批評的語氣就慌了,“南組長她想見余總,但是余總不是說……”

    沒等她說完楊茹就道:“南組長是一般人嗎?真是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趕緊回去吧你!”她還記著上次余爾提到南嘉時熟稔的態(tài)度,這南嘉跟白總和余總關系都不一般,哪兒能跟別人一概而論。

    她朝南嘉笑著:“南組長快請進吧?!?/br>
    南嘉看了她一眼,眼里閃過一絲譏誚。

    楊秘書敲門之后領著南嘉進去,余爾從辦公桌后面抬起頭,看到南嘉時愣了一愣,接著掃了楊茹一眼,眼神有些冷。“你先出去吧。”

    她放下筆,直起身轉(zhuǎn)了轉(zhuǎn)脖子,往后靠在椅子上,等門關上了才看向南嘉:“找我有事?”

    “你跟經(jīng)池怎么回事?”南嘉走過來,“他為什么突然辭職了?你們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

    “這是我們的事,沒必要向你交代?!庇酄柌荒蜔┑匕櫭?,不知道她哪來的自信永遠這么自以為是,“沒別的事就出去吧。以后不要再上來了,公事找你上司,私事更不要來問。”

    南嘉冷笑一聲:“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

    余爾看著她沒說話,等她轉(zhuǎn)身離開,撥了內(nèi)線:“楊秘書進來一趟?!?/br>
    楊茹心里咯噔一跳,連忙站了起來。從余爾穿著職業(yè)裝入主公司開始,已經(jīng)不再是她們以前見過的那個溫軟和善的樣子,雖然大多數(shù)時間看起來還是很溫和,但待人處事都冷硬了不少,無論是來自于那個位子還是她本身氣場的壓迫,楊茹面對她的時候都惶恐了很多。

    她剛剛的聲音隔著電話聽起來都很冷,楊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進了辦公室,果然見她面色不善。

    “楊茹?!庇酄柖⒅鲁鹋f恨加起來,對她的態(tài)度相當冷淡,“人是你放進來的?”

    “是?!?/br>
    “我記得已經(jīng)說過,閑雜人等不見,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嗎?”

    楊茹解釋道,“我以為南組長和您……”

    余爾沒耐心聽下去,擺了擺手:“明天去后勤部報道吧?!?/br>
    南嘉從33樓出來,心里憋了一股氣,也沒心情再回去工作,直接離開了公司。反正下班時間也快到了,這個公司已經(jīng)沒有再待下去的意義,早退一次又能怎么樣。要不是因為手頭這個項目是她回國后的處女秀,想做得漂漂亮亮的,她都想立刻辭職了。

    讓她在余爾底下做事,真心做不到。

    她回國之后買了一輛代步的小車,開車回家的時候經(jīng)過一個路口,停下來等紅燈的間隙里,不經(jīng)意朝路邊瞥了一眼,意外地看到了一個熟人——陳勇,同項目組的同事,家境一般,能力一般,在組里屬于進不到核心的邊緣人物,得了他師傅的關照才有機會混進來。

    他對面坐著的人也挺眼熟,南嘉愣了愣,她沒看錯的話,那個應該是淼淼的未婚夫吧?

    關衡,怎么會跟陳勇坐在一起?他一個上層社會的富家少爺,有名的花花公子,怎么會認識一個工人家庭出身的普通市民?再說關家跟余氏可是競爭關系呢。

    ……

    寇茵知道余爾接管公司之后,又給她打了電話,言辭之間盡是嘲諷。法院的傳票余爾已經(jīng)收到,她們最終還是走到了打官司這一步。

    余延釗還在療養(yǎng)院,病危通知早都下了,寇茵卻讓醫(yī)生想辦法吊住了他一口氣,受罪又怎樣,說到底都是他自找的。余爾也沒多管,她總不能過去把他的管拔了,那樣估計寇茵就要告她謀殺了。

    開庭之前循例進行庭前調(diào)解,毫無意外地,調(diào)解失敗。

    開庭那天,余爾和林彥一起到達法院。外面已經(jīng)有不少記者蹲守,豪門的財產(chǎn)糾紛話題度還是很高的,余爾跟林彥一起從車上下來,立刻被一擁而上的記者圍住。

    各種尖銳的問題紛至沓來,余爾戴了墨鏡,緊緊抿著唇,什么都不回答,在保安的保護下艱難地擺脫記者。

    出庭作證的小護士名叫劉婉婉,他們先見了劉婉婉一面,她表現(xiàn)一切如常,還寬慰了余爾兩句,讓她頗為感動,也放心不少。

    白經(jīng)池也作為證人出席了,但是他跟余爾的婚姻關系還未解除,存在利害關系,有維護她的嫌疑,所以證言很可能被認為不可靠。

    余爾其實并沒有太擔心,劉婉婉的證言對她很有利,在此之前她們也接觸過很多次,劉婉婉是個很爽快的人,不僅答應作證,還多次義憤填膺地表示對寇茵的鄙視,所以余爾很相信她。

    但是這份信任,在劉婉婉當著法官的面,流利地說出那份完全相反的證詞時,徹底米分碎。

    突然的變故令余爾和林彥面面相覷,劉婉婉離開時看了余爾一眼,對她做了一個“對不起”的口型,余爾眼睜睜看著她離開,對上寇茵得意而譏誚的眼神,忽然有些想笑。

    劉婉婉從頭到尾都表現(xiàn)得很鎮(zhèn)定,顯然是早已經(jīng)被寇茵收買了,之前見面那么多次她都沒有看出來,不知道該說劉婉婉演技太好,還是她太傻。

    因為證人的臨時倒戈,余爾提出的口頭遺囑最終被認為不成立,法官最后宣判,余茂言的財產(chǎn)由第一順位繼承人繼承,按人數(shù)均等分配遺產(chǎn)數(shù)額。第一順位繼承人只有余延釗和余延東,因為余延東目前行蹤不明,所以他的那一部分也暫由余延東持有,若他以后回來,再行歸還。

    這樣的情況余爾根本沒有繼承的資格,再加上余延釗那份遺囑,意味著余家所有的財產(chǎn)最后都會落到寇茵手里。

    余爾自然決定上訴,跟林彥說明了自己的意思,讓他第一時間遞交上訴狀。

    離開法庭時,余爾沒有去看寇茵志得意滿的嘴臉,白經(jīng)池站在外面等她,余爾頓了頓,還是朝他走過去。林彥很有眼色地先離開。

    白經(jīng)池已經(jīng)有段時間沒看到她了,她頭發(fā)剪短了,燙成時下流行的lob頭,很襯她。只是臉看起來好像瘦了,白經(jīng)池看著她一步一步走過來,在兩步外停下,安靜而沉默地站著,一時間感覺好像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她一樣。

    她的臉色不太好看,白經(jīng)池有點心疼,卻不能像以前一樣抱她,只能隔著這么一段距離,疏離地說話:“你還好嗎?”

    余爾抿著嘴角笑得勉強:“還好?!?/br>
    白經(jīng)池很想說一句“別擔心,我會幫你”,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聽到有人叫了一聲:“余爾!”

    兩人一起轉(zhuǎn)頭看過去,是一個陌生的中年女人,打扮入時,穿戴不菲,皮膚保養(yǎng)得很好,仿佛深得歲月眷顧。她臉上妝容精致,眼神卻似乎復雜得很,一時竟分辨不出究竟是喜悅還是悲傷。

    白經(jīng)池納罕地盯著她,沒注意到余爾閃爍變幻的眼神,聽到她語氣不善的一句“你怎么來了”,轉(zhuǎn)頭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她眼眶紅了。

    那女人有一瞬間的驚訝,快步走過來,到了跟前卻有些踟躕的樣子:“我聽說你要打官司,就過來看看?!?/br>
    “你已經(jīng)看到了,還想干嘛?”余爾瞪著她。

    那女人眼眶也漸漸濕了:“……你認得我?”

    “當然認得,秦夫人嘛,你先生那么有名,電視上經(jīng)常能看到?!庇酄栒f話的聲音好像要哭了,不遠處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靜靜望著這邊,余爾瞥了一眼,氣鼓鼓收回視線,“你走吧,秦先生在等你呢?!?/br>
    說完卻抓著白經(jīng)池的手臂先轉(zhuǎn)身走開了。白經(jīng)池不動聲色地看了看那兩人,點頭致意,然后反手握住她有些顫抖的手,把她攬進懷里,帶著她離開。

    她認得自己,也明顯很抵觸,蔣薇心酸不已,說不出一句挽留的話,只能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他們倆離開,難過地低頭擦擦眼淚。秦舒揚走過來,輕輕拍了拍她肩膀。

    白經(jīng)池帶著余爾繞路從法院的小側門離開,沒有再遇到記者。到了他的車前,余爾撥掉他的手,客氣地說:“謝謝你?!?/br>
    心里那股難以紓解的郁氣再次冒出頭來,白經(jīng)池抿唇,把手插.進大衣口袋里。

    “剛才那人是你mama嗎?”他猜測道。

    余爾點了下頭。別人都有mama,只有她沒有,總會好奇一下的,不敢問爺爺,就自己偷偷查,知道m(xù)ama跟爸爸離婚之后去了a市,后來嫁到了a市最顯赫的秦家,夫妻恩愛,兒女雙全。

    秦舒揚是赫赫有名的企業(yè)家,財經(jīng)頻道和雜志經(jīng)常能看到他,余爾每次都會留意一下,想著也許會看到一點點mama的消息,想知道她過得怎么樣,都在做什么。

    “你不想認她嗎?”

    余爾搖頭:“不需要?!眒ama的生活已經(jīng)很美滿,不需要一個多余的孩子。而她需要的,mama也給不了。

    白經(jīng)池不知道說什么好,心疼地想抱抱她,卻聽到她再次跟他道謝:“剛才謝謝你,我先走了,再見?!?/br>
    她轉(zhuǎn)身就要走,白經(jīng)池下意識跟了兩步:“我送你。”

    “不用了?!彼髲姷鼐芙^,走到路邊去攔車,剛巧有一輛計程車開過來,她坐上去關上門,才回頭看了一眼,白經(jīng)池站在路邊遙遙看著她,竟然給她一種孤零零的錯覺。

    車子開動,他的身影越來越遠,余爾低頭,把臉埋在了手心里。

    ……

    林彥很快準備好上訴書遞交給法院,余爾再聯(lián)系劉婉婉的時候,已經(jīng)找不到人了,租住的地方已經(jīng)人去樓空,房東說她兩天前就退租了;工作的醫(yī)院也回復說她一周前已經(jīng)辭職,登記的住址就是租房的地方,手機號也成了空號,一下子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拜托了很多朋友幫忙查,居然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等的時間越久,余爾越焦頭爛額,林彥分析過利弊,勸她撤訴,被她堅定地否決。

    她不可能把爺爺?shù)男难笆肿尳o別人。

    法院受理之后很快安排好了二審的時間,余爾這邊依舊沒有進展,雖然在林彥面前一直表現(xiàn)地堅決果然,但是隨著開庭時間的推近,她也越來越絕望。

    幸好事情很快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

    ☆、chapter 36

    “法院門口的監(jiān)控顯示劉婉婉出來后被兩個黑衣保鏢帶上了一輛車,根據(jù)之后各個路口的監(jiān)控,那輛車最后開向了淳茂路的方向,那條路你應該很熟。”翟域把一疊照片擺在桌子上,屈起食指在上面敲了敲,“就是余宅外面那條私家路,那邊的監(jiān)控調(diào)不到,所以不能確定劉婉婉之后有沒有離開。不過余家外面多了不少保鏢,火車站和機場也都沒有查到她離開c市的信息,被寇茵藏在余宅里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白經(jīng)池拿起幾張照片看著,“辛苦你了?!?/br>
    “跟我客氣什么?!钡杂虻?,“不過后面的事情我就幫不上忙了,得靠你自己了?!?/br>
    白經(jīng)池點頭:“我再回余宅走一趟,如果寇茵真的把劉婉婉藏在了家里,應該不會放我進去,現(xiàn)在只能這樣間接來確定了。正好我也需要和她當面談一談?!?/br>
    “你小心一點,寇茵能做到這份上,對你們是什么舊情也不念了,別起沖突,那邊現(xiàn)在畢竟是她的地盤。”

    白經(jīng)池把照片收好站了起來:“謝了。這件事得先跟余爾商量一下,我先走了?!?/br>
    翟域還不知道他們倆鬧離婚的事呢,揮揮手說:“輸了官司小魚餌肯定會難過,你多安慰著點,她只聽你的?!?/br>
    “我知道?!卑捉?jīng)池心里苦笑。誰能想到他現(xiàn)在連見她一面都難呢?

    白經(jīng)池直接開車到了江畔別墅,路邊的一花一草都還是老樣子,進小區(qū)的時候門衛(wèi)還熱絡地跟他打招呼:“白先生出差回來了?”

    估計是太長時間沒看到他以為他出差去了,白經(jīng)池沒有解釋,笑著應了。

    才四點多,余爾還沒回來,他習慣性地拿遙控鑰匙打開大門,把車開進來想停到車庫,猛地想起來自己已經(jīng)不在這兒住了,自嘲地笑了下,停在路邊樹下,下了車。

    他有家門的鑰匙,但是怕不提前知會就回來會讓她不高興,就沒進門,走到羅馬傘下,白色桌椅上已經(jīng)積了一層淺淺的灰塵,手指劃過,留下一條幾乎看不清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