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在漫長的等待中,趙建軍三人聽到背后響起一片喧囂,回頭望,看見一個男人在人流中沖著他們?nèi)藫]手叫喊。 說實話,如果不是趙霞?xì)g呼雀躍的大聲喊姐夫,林朵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爸爸。在她的印象中,爸爸因為年輕時所犯的錯誤造成家庭的分崩離析,人到中年就像個暮垂老人一般,遠(yuǎn)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精神挺拔,笑容滿面。 在林朵還沒走上前時,爸爸已經(jīng)到她跟前,抬頭間就被抱進(jìn)一個溫暖而寬大的懷抱里,令林朵覺得異常安全?!靶《湎氩幌氚职??”耳邊傳來一聲溫柔的詢問,林朵沒有回答。上輩子林朵十三歲才回到爸媽身邊,也早已過了尋求父母關(guān)愛的年紀(jì),像現(xiàn)在這樣被爸爸抱在懷里,是她所沒有經(jīng)歷過的。 林祖立狠狠的在林朵臉上親了親,然后一把把林朵抱了起來?!鞍?,一路上辛苦您了”林祖立鄭重的對一旁的趙建軍說。 “不辛苦,”趙建軍含笑地打量他,片刻道:“不錯,出來闖蕩了幾年,人也成熟穩(wěn)重了。” 聞言,林祖立赫然的摸摸腦袋,“爸,咱先到家再說吧,你們做了幾個小時的車也該餓了,燕子已經(jīng)在家做好飯菜等你們了。”趙建軍點點頭,牽著趙霞跟上林祖立的步伐。 客車站距離夫妻兩人租住的房子有點遠(yuǎn),所以林祖立騎著摩托車出來接人。坐上車的時候趙霞興奮的左摸右看,興奮地問道:“姐夫,這車是你和姐買的嗎?我還是第一次坐呢,等回了村里,小鳳和大毛肯定羨慕死我?!?/br> 李祖立自豪地說:“嗯,因為要經(jīng)常去港口拿貨,所以買輛摩托車方便一些,”這時候的摩托車還是奢侈品,出門騎一輛可是能讓人羨慕很久的?!鞍郑銈冊谑欣锒嘧滋?,讓我和燕子帶你們好好逛逛,現(xiàn)在經(jīng)濟發(fā)展起來,有好些東西都是鄉(xiāng)鎮(zhèn)里沒有的,到時候給家里捎帶些東西。”趙建軍聞言點了點頭,趙霞和林朵早就在旁邊歡呼起來了。 林祖立和趙燕兩人在靠近農(nóng)貿(mào)市場的地方租了一室一廳,外帶一個小院落的房子。車子剛停下,準(zhǔn)備好飯菜的趙燕聞聲跑到了院子里。 林朵剛被爸爸抱下車,還沒回神就感覺自己在一個溫軟清香的懷抱里,不同于爸爸的寬大厚實,卻讓林朵內(nèi)心酸澀不已,她抬頭,面前的mama一臉笑意的看著她,面色健康紅潤,身形苗條,不像后世那般被生活的艱辛壓彎背脊,時時一臉愁容。 “爸,小霞,一路上累壞了吧,快到屋里坐”趙燕微笑著招呼父親和meimei。趙燕因為是長姐的關(guān)系,未出嫁前就在家里充當(dāng)半個家長的角色,在趙建軍和吳花忙于農(nóng)務(wù)時,家里的弟妹就是她帶到大,所以性格上有些強勢。上輩子就因為林祖立的好賭,趙燕沒少和他爭吵打架,夫妻兩人的感情早就破裂了,如果不是因為有林朵和林磊這兩個孩子,兩人都離婚了。 從飯桌上可以看一個家庭的生活質(zhì)量。一條糖醋魚,一盤五花rou,一疊咸鴨蛋和兩盤青菜,這一桌菜在鄉(xiāng)村還是少見的,沒有年節(jié)也不會搞得這么豐盛。 這一頓飯全家都吃的盡興,趙霞還在一旁咋呼著回家要向小伙伴們炫耀,讓三個大人好笑不已。 ☆、第4章 夫妻夜話 晚飯過后,趙燕給趙霞和林朵洗好澡,安排她們?nèi)胨?/br> 客廳里,翁婿兩人坐在飯桌前談話,趙燕出來見狀反身去廚房倒了三杯茶水。 “祖立啊,這兩年打拼不容易吧,”趙建軍欣慰地對林祖立說:“現(xiàn)在看到你和燕子在城市里立了足,爸爸真的為你們感到高興。” “爸,這也多虧了您,如果不是您借本錢給我們,鼓勵我們出來奮斗,我和燕子也不會有跨出這么一步的勇氣,指不定現(xiàn)在還埋頭在田地里苦干,看不到出路呢!”對于岳父的幫助,林祖立是充滿感激的。 趙燕在一旁也是感慨萬分。自己的娘家在上坎莊,土地多是石子地,只能種些地瓜和甘蔗,不像林祖立家在下坎莊,臨近南江,土地肥沃,水源充足,可以種植水稻、燈籠椒和菜豆。當(dāng)時趙燕嫁到林祖立家,對于水稻等種植農(nóng)活都上不去手,沒少遭婆婆的白眼,婆媳關(guān)系不好,日子也過得緊巴巴的,還是趙建軍看不下去,借了本錢給夫妻兩人,鼓勵他們到城市里闖蕩。 “日子都是自己過出來的,子女過得好,作為父母的也可以少cao些心,”趙建軍擺擺手,又說:“城里的變化越來越大了,今天在車站看到人來人往的,馬路上也多了好些大卡車?!?/br> “可不是嘛,”林祖立看岳父轉(zhuǎn)移話題,也接聲道:“經(jīng)濟特區(qū)剛建立,政府也在規(guī)劃城市的建設(shè),數(shù)以萬計的外鄉(xiāng)人接二連三的涌入這個城市謀劃出路。這兩年我和燕子也賺了些錢,打算趁著熱潮盤間鋪子,開一家飯館。” “這樣也好,”趙建軍點頭,又問道:“開飯館的話還賣魚嗎?我看你們住的這個地方靠近市場,不賣魚也可惜了?!?/br> “爸,我倆打算好了,魚也照樣賣。大立早上去批發(fā)魚順便還能批發(fā)一些新鮮的蔬菜回來,我在飯館里一個人也是忙得開的,”趙燕一身的干勁兒。 趙建軍點頭,說:“你們既然打算好了那就好好干。爸媽雖然老了不能幫你們多大的忙,但只要你們開口,我們還是會想辦法的?!?/br> “哎,”夫妻兩個齊聲應(yīng)道,心下感動不已。 晚上,夫妻兩人躺在床上說話。 “大立,等咱們把飯店開起來,就把小朵和小磊接到我們身邊吧?!焙诎抵兄宦牭揭宦曔煅省?/br> “怎么哭上了?”林祖立抱住她,安慰道:“我早就打算好了,前兩年四處闖,條件不好也不敢讓孩子跟著吃苦,等盤下鋪子,飯店開起來了,有了穩(wěn)定的環(huán)境,咱們就把孩子接過來一起生活,”說完深深的嘆了口氣,“你不知道,今天看到小朵,她對我都不親了,我這心里可真難受?!?/br> 趙燕忍不住哽咽,“大立,你說小朵和小磊會不會怨咱呀?咱們出來的時候小朵三歲,小磊才兩歲,雖說在老家有爸媽照看著,但父母不在身邊也是不妥當(dāng)?shù)难?,孩子一天一個樣,今天看到小朵我才發(fā)現(xiàn)咱倆真是太失職了,你說他們以后跟我不親怎么辦呀!” 趙燕和林祖立出來闖蕩的時候借了不少錢,一開始不懂門路,兩人虧了不少,借了錢的人家擔(dān)心他倆還不上就經(jīng)常上門討債,他們只能四處躲,沒日沒夜的干活還錢,那些人家看找不到他們就去老家堵,在錢沒還完之前他們都不敢回老家,更不用說看孩子了。今年終于把錢還完,他們也能安心回家了。 “看你說哪去了,你是他們mama,不跟你親跟誰親呀,”林祖立安慰她。 林祖立的心里也是不好受的。當(dāng)初趙燕去他們村賣豆腐,林祖立一眼就喜歡上了。但是當(dāng)時他媽符春秀不同意,極力反對這門親事,因為她媽覺得上坎莊不能種植糧食沒有什么收入生活不富裕,娘家人說不定還得時常上門打秋風(fēng),而且趙燕是家里的老大,有主見不好掌控,還不得把自己的兒子制的服服帖帖的。所以雖然兩人還是結(jié)婚了,但婆媳關(guān)系一直不融洽。等上坎莊建起了糖廠,趙燕娘家有了收入來源,這種關(guān)系才開始緩解。 這兩年兩人出來闖蕩,把孩子分開寄養(yǎng)在老家,因為欠錢的關(guān)系又讓婆媳兩人的矛盾加深了,符春秀總是埋怨趙燕不安分,責(zé)怪他們給家里遭禍?zhǔn)聰_的一家子都不得安寧。 抱緊懷里的人,林祖立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第5章 h市 凌晨四點,林朵迷糊間聽到院子里傳來摩托車發(fā)動的聲音。因為賣魚得去港口拿貨,所以必須早點出發(fā),要不去晚了只能拿到別人挑剩下的和不新鮮的了。以前沒買摩托車的時候,林祖立半夜兩三點就要起床去港口,現(xiàn)在有了車可以多睡一兩個小時。 趙燕在他起床的時候也醒了,雖然兩人在農(nóng)貿(mào)市場有攤位,不用和別人趕趟,但是她還是要早點出門?,F(xiàn)在政府對城市的建設(shè)重新進(jìn)行規(guī)劃,附近有好幾個工地開始動土建樓房,這些工地的伙食問題一般都承包給別人,雖說沒她家什么事,但別忘了這些人都是要到市場里進(jìn)行采購的。所以趙燕夫妻才要趕早,不辛苦點勤勞些怎么有錢賺,誰的錢都不是天上掉下來的。 等趙霞和林朵起床的時候,家里就只剩趙建軍一人了。兩人吃好趙燕早上起床時準(zhǔn)備好的早飯就跟著趙建軍去農(nóng)貿(mào)市場。 趙燕夫妻租住的這個房子離市場就一條街的距離,這附近大多是帶院子的平頂房或青石瓦房,建起樓房的沒有幾戶人家。三人看到除了遠(yuǎn)處用鐵皮圍起來的工地人流進(jìn)進(jìn)出出外,這條街上就沒有多少人了,這時候估計都是在市場里買賣東西吧。 果然,越接近市場人流越多。這個市場不像鄉(xiāng)鎮(zhèn)那樣是露天的,也不像后世那樣分為上下好幾層的超級市場。它的屋頂是用鐵皮搭建而成的,周邊用鐵柱支撐,里面分為二十來個攤位,都是用水泥和紅磚頭相砌而成,沒有向后世那樣為了干凈和美觀貼上瓷磚,這些攤位按照所賣的品種進(jìn)行劃分,方便行人的購買。這些攤位看起來雖然多,但架不住人流量大,附近的居民都在這里做買賣,甚至還有更遠(yuǎn)一些的人家來這里采買。因此更多沒有攤位的人家多用木框或手推板車在市場兩道占地擺攤。川流不息的人流讓林朵不住感慨,現(xiàn)在的農(nóng)貿(mào)市場雖比不上后世的大氣,但人流也是杠杠的。 按照指示牌,趙建軍三人找到了趙燕夫妻的攤位。前面還有好幾個人在買魚,趙燕和林祖立跟三人打了聲招呼就麻利的忙活起來。 兩人都在身前系著圍裙,趙燕等客人挑好魚,稱過斤,就將魚放在案板上,左手抓著魚身,右手猛地用刀面一敲,將魚敲暈后用刀刮掉魚鱗,又快速的挖掉魚鰓和內(nèi)臟,洗凈后裝袋給客人。林祖立負(fù)責(zé)在旁邊幫客人抓魚和收錢,夫妻兩個配合默契,沒一會就賣了好幾條。 “爸,你們吃過早飯了嗎?要不我讓大立帶你們?nèi)コ渣c?”趙燕忙完后邊擦手邊向三人招呼。 “吃過了,你們忙你們的,還當(dāng)我們是客人不成,”趙建軍看到又有客人上門,又道:“我?guī)蓚€小的四處逛逛,等一會再回來?!?/br> “那成,注意安全啊,”趙燕也不多說什么,又開始忙活開來。 趙建軍三人順著人流逛了起來,市場里賣的東西五花八門的,雖不比后世的種類豐富,但該有的還是應(yīng)有盡有。 “外公,等咱鄉(xiāng)里蓋了市場,肯定也會像這里一樣熱鬧,”林朵見縫插針的對趙建軍說。 “哦,小朵,你怎么知道呀?”趙建軍逗她。 “肯定的呀,咱鎮(zhèn)通車了唄,通了車就有人了,”林朵一副煞有其事的說。 “對呀,”趙霞也在一旁點頭,“大毛還和我說他家要搬到鎮(zhèn)子里去呢,等他搬走了,我都沒多少朋友一起玩了,爸要不咱也搬到鎮(zhèn)上去吧,”趙霞拉著趙建軍的手撒嬌。 其實趙建軍在知道鄉(xiāng)鎮(zhèn)府有意蓋市場的時候他就心動了,只是不清楚新市場是個怎樣的狀況才沒有同家里人說,這次到市里,一是為了看望女兒女婿,二也是為了看看情況。結(jié)果當(dāng)然是喜人的,不過趙建軍也不會把想法和兩個小孩說。 等三人逛完回到魚攤,林祖立也已經(jīng)準(zhǔn)備收攤了。市場規(guī)定攤位必須攤主自己收拾干凈,管理處還沒有安排清潔人員,而且順帶的他們也可以利用市場里的水資源清洗自己的工具。 看到三人,林祖立微笑的說:“回來啦,燕子剛?cè)ベI菜了,爸你先帶兩個小的回去吧。” “不用,你們還真把我們當(dāng)客人啊,這么見外,”趙建軍挽起袖子,幫他清理案板和殺魚用具,趙霞和林朵也幫忙把塑料袋子疊整齊,然后用橡皮繩勒緊,林祖立見狀也不多說什么,麻利的刷盆洗框。 等趙燕買菜回來,幾人已經(jīng)把活干完等她了。她也不多說什么,將買來的菜放進(jìn)魚框里,林祖立用摩托車載著岳父,趙燕用自行車載著meimei和女兒,兩輛車一前一后的往家里騎去。 等吃完晚飯略帶休息后,林祖立夫妻倆帶著三人去逛街。 現(xiàn)在的明珠商場還只有兩層樓,上下兩百平方米,每個柜臺都用木板和玻璃柜隔開,雖沒有后世的高端大氣,卻是目前h市最繁華熱鬧的商城。 商城里的每個鋪面都租給私人,自己做老板服務(wù)態(tài)度和熱情都可以打一百分,看到有人路過自己的店面,都出來熱情的招呼,忙上忙下的介紹商品。趙建軍和趙霞哪見過這么大的陣仗,嚇得一愣一愣的,林祖立夫妻因為一直在城里都習(xí)慣了,林朵則是在后世見多了這種情況反而不以為然。 滿目琳瑯的商品讓人看花了眼,趙燕給趙建軍幾人買了幾件衣服和鞋子,還給兩家人都買了些東西,最后幾人才大包小包的回家。 ☆、第6章 舅舅的計劃 趙建軍三人在市里住了幾天,走之前林祖立夫妻又去買了些東西讓幾人帶回去?;爻桃廊蛔蛙嚕诹侄溆X得全身骨頭都要散架的時候終于到家了。 “怎么帶這么多東西回來?燕子他們賺個錢不容易,花錢也這么大手大腳的,”吳花翻看三人從市里帶回來的東西,不停的叨念。 “那是他們疼我們,再說了賺錢本來就是要花的,不然那么辛苦做什么,”趙建軍知道她心疼女兒,故而說道。 “媽,市里可好玩了,人可真多,姐夫還用摩托車載我們?nèi)トァ壁w霞去了半天想不出那個詞?!叭ザ碉L(fēng),爸爸騎我們?nèi)ザ碉L(fēng),”林朵在一旁看得好笑。 “對對對,就是兜風(fēng),可好玩了,”趙霞在一旁給吳花和哥哥嫂嫂手舞足蹈地解說市里的見聞,林朵時不時的幫忙補上幾句,一家子的氣氛融洽極了。 林朵醒來那天,趙宇和他媳婦高梅一起回了娘家,所以沒見到人。二十來歲的舅舅還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眉宇間滿是自信。舅媽也是溫柔大方,沒有以后的尖酸刻薄。 晚上吃飯的時候,趙建軍把他在市里的見聞和鄉(xiāng)鎮(zhèn)上的規(guī)劃告訴給家里人,最后又對趙宇說:“你jiejie姐夫當(dāng)年是沒辦法,所以爸爸讓他們?nèi)ナ欣镏\出路,現(xiàn)在家里的條件也過得去,你也長大成家了,夫妻兩個都年輕,我和你mama也希望你倆出去闖,不求什么大富大貴,但求能溫飽,而且你小妹年級還小,將來也是要靠哥哥jiejie幫忙,咱們這個家以后還是看你的啦?!?/br> 小夫妻對視了一眼,“今年鎮(zhèn)上通車,我和梅子就商量好到時候去鎮(zhèn)子上做點小生意,沒想到鄉(xiāng)鎮(zhèn)府還計劃整改市場,所以我打算做大一點,在鎮(zhèn)子上買塊地蓋建房,到時候也能穩(wěn)定些?!?/br> 趙建軍看兩人心有成算,也不多說什么。去鎮(zhèn)子上做生意基本上就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耍侄溥€是不放心,她想不起上輩子有什么事情耽擱了這個決定,所以在沒落實之前,還是不能放松的。 果然,沒過幾天村里開了大會。林朵和趙霞人小,不能參加會議所以不知道會議的內(nèi)容,但是看家里的幾個大人回來臉色都不好看,也不敢說什么。 “他爸,我嫁給你這么多年了,你說說我哪點做的不好???伺候公婆,伺候一大家子,臨老了,孩子們都大了,眼看就要在家享福抱孫子了,你又來這一出,這不是要我的命嗎?”吳花向趙建軍哭訴。 “好好說話怎么就哭上了?”趙建軍在一旁著急,“我不是沒干這缺德事嗎,等調(diào)查清楚了,一切都會好的?!?/br> 原來村里開大會是因為有人告發(fā)村干部借著職位的便利在鎮(zhèn)上囤地,高價賣出從中間賺取差價,而且還私下受賄,跟人保證等市場建好了給人一個做生意的攤位。鑒于情況惡劣,鄉(xiāng)鎮(zhèn)府擔(dān)心影響不好,引發(fā)爭端,就規(guī)定村干部都不得參與市場的建設(shè)。 原本鎮(zhèn)上起市場這么大的事情十里八村都要出力的,鄉(xiāng)鎮(zhèn)上也不能讓人白幫忙,因此每個村的村民只要是想去鎮(zhèn)上做生意買地的,都必須出錢出力。決策是好的,但架不住有人管不住自己的手腳呀,鬧大了可是不好收拾的,這時候雖然不像特殊時期拉出去□□,但牢飯也是要吃幾碗的。 這件事原本跟林朵外公家沒關(guān)系,但偏偏他外公是村里的書記,現(xiàn)在十里八村的干部都要接受調(diào)查,以證明自己的清白,而原本說好的去鎮(zhèn)上做生意也差不多黃了。 說起趙建軍這個職位,家里人都是有怨言的。趙建軍人有些頭腦,在村子里人氣高,加上他待人不錯,所以村民在選村干部的時候把票頭給了他,他也沒辜負(fù)村民的信任,在這個崗位上敬職敬業(yè)的,做出了不少成績。但村里人滿意了,家里人卻埋怨了,每天工作量大,不好處理的事情上頭都推給他不說,就單單說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幫誰都能引發(fā)爭端,就說前年分土地的時候,家里就差點沒讓人掀了房頂。 因此,這次事件就成了家里的導(dǎo)火索。 “調(diào)查調(diào)查,等你回來還不得掉層皮呀,就算你是清白的,十里八鄉(xiāng)都還不知道怎么看你!我閨女可還小呢,到時候找不到婆家哭都沒地哭去?!眳腔ㄔ较朐絺模еw霞和林朵痛哭起來。這時候人們對于進(jìn)局子可是很恐懼的,家里要有人犯了事,全家都抬不起頭。 趙宇也在一旁幫腔,“是呀爸,等這次事情過了,您就別當(dāng)村書記了,說句不好聽的,您為村里做了這么多事,村里誰念您的情呀!” 辭職的事高梅當(dāng)人媳婦的不好多說什么,趙霞是還小,不知事,林朵人小,家里人也不會聽她說什么。 在林朵心里是支持趙建軍不當(dāng)村干部的,上輩子趙建軍就是因為工作勞累死在崗位上,為了避免上輩子的不幸,林朵說什么也會阻止他繼續(xù)當(dāng)書記的。而且她覺得外公身上有一種大公無私的品質(zhì),雖然是好的,但難免疏忽了家里人。上輩子村里的大伍叔為了家庭周轉(zhuǎn),讓外公做銀行擔(dān)保人,趙建軍二話不說就答應(yīng)了,也沒同家里人商量,最后人不在世,銀行上門要債家里才知道這件事,可是大伍叔不承認(rèn),死無對證也沒辦法,不還是家里人捏捏鼻子就還了。 對于老婆和孩子的想法,趙建軍也是知道的,這些年他外表看得光鮮,但內(nèi)里也只有自家人清楚。 “再說了,梅子現(xiàn)在肚子里可懷著您的大孫子呢,您不想在家抱孫子呀,”趙宇看到父親有些猶豫,就拋出了砝碼。 “呦,真有啦!”吳花高興的拉著高梅的手詢問,見高梅點頭,更高興了。趙家人口少,吳花夫妻早就盼著家里添人口了,只是高梅嫁給趙宇幾年,卻一直沒有懷上,這會有了孩子,不管男女全家都是高興的。 “他爸,我可不管,這件事結(jié)束后,你得辭了職位,”吳花回頭對趙建軍說。 趙建軍早就在一旁笑開了花,村干部哪能跟大孫子比呦! 幾天后調(diào)查結(jié)果出來了,村里除了一名出納和兩名干事外,都被放了回來。趙建軍一回來就辭了書記職位,一來是趙建軍夫妻的出路,和在家?guī)Т髮O子的誘惑,二來是通過這件事他也知道深淺,為了一家老小,他還是不踏入的好, 對于趙建軍的辭職,除了家里人高興之外,村里也是各有說法,有說他也受賄的,有說他傻的,畢竟就算村干部不能參加市場建設(shè),但好處還是有很多的,沒看見回來的干部沒一個是愿意為了市場建設(shè)辭職的。 但不管村子里的人怎么說,這件事也已經(jīng)落下了帷幕,林朵舅舅的生意計劃也開始提上了日程。 ☆、第7章 狠心的奶奶 等市場建工的通知出來后,趙宇就開始了村子和鎮(zhèn)子兩頭跑的生活。高梅懷孕了,全家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吳花更是天天好吃好喝的供著,把高梅養(yǎng)的胖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