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車追命道:“那我更要躺下,讓你撐著?!?/br> “別貧嘴,我說認真的。巴大懷的鐵礦守衛(wèi)隊長被人暗殺了,要派我去坐鎮(zhèn),我就是從那兒來的?!?/br> 車追命瞪著我看了足有半分鐘,笑道:“很好,衣錦還鄉(xiāng)?!?/br> 我怒瞪了他一眼:“來去要近一個月,還不知道要在那里待多久,你知道我沒時間!” 車追命問:“不去你就能找到宋玉瓷嗎?” 我像是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頭腦突然清醒,心頭煩惡消失了一大半。我最近的心態(tài)有點問題,只怕每一分鐘過去都會影響我回人間,可是急又有什么用呢?即使沒有去鐵礦,我在這里束手無策,一天天過去也做不成什么,還有可能玉瓷已經不在人間了。去鐵礦一趟,能立個大功,還能讓一些老朋友脫離苦海,甚至找到杜平。一個好漢三個幫,多找一些朋友幫我,也許會有助于實現我的目標。 車追命眼睛略瞇,目光深遠,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猜不透他的心思,但我知道他很冷靜,也很有見識,能給我好建議,所以我會盡可能找他商量,參考他的意見。 心態(tài)轉變之后,感覺好受多了,一夜無話——我和車追命自始至終都沒有碰過黑白二奴一下,我是怪胎,他也是怪胎。 第二天一大早巴大懷就給我餞行,交付印信令牌,叫我穿上有巴家標識的全套華麗衣甲。巴大懷親手給我披上大紅披風,賜酒三杯,說些吉利和鼓勵的話,搞得像是大將軍出征一樣。完了四個銀甲護衛(wèi)帶著我和車追命出城,到城外與兩百個出征的精英匯合。 看到所謂的“精英”,我有些失望。這些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衣甲武器既不完整也不一致,顯然是從不同地方臨時抽調過來的。他們不是士兵,充其量只是看家護院的保鏢,缺少統(tǒng)一的訓練和團體作戰(zhàn)經驗,比正規(guī)士兵差多了。 好消息是這些人都配了好馬,絕大部分都高大強壯孔武有力,單打獨斗的能力還是有的,現在也只能先帶著他們上路了。他們看到我過來,紛紛圍了過來,雖然有些亂糟糟的,但無一例外,每個人看向我的眼光帶著崇敬和好奇。 人群中在竊竊私語:“他就是雷神降世,這一次的大雨就是他招來的!” “看起來有點瘦弱啊,沒有想像中那么壯?!?/br> “他腰間那把劍就是丙寅侯贈的火精劍嗎?” “……” 我笑了,沒想到我已經如此“深入民心”,這就好辦,只要他們敬重我,相信我,就算是烏合之眾我也能把他們訓練成特種部隊! 第167章 兵權在握 我們立即出發(fā),輕裝疾行。從火爐城到冶煉場,一路上只要沒耽誤時間,基本都能在天黑前到達巴家的補給點,不需要帶帳篷和糧草之類。 路上我隨機抽了些人問話,這些人果然是從火爐城附近巴家客店、作坊、農莊抽調來的保鏢護院。而且他們大多是苦力出身,因為表現好能力強被提升為安保人員,與我的經歷很相似。我們是同一類人,三言兩語就有了親切感和共同語言。 經過初步了解之后我放心了,這些人具有吃苦耐勞的素質,能被提升為“管理層”,已經具有一定紀律性,能力也不差,是可造之才,比兩百個銀甲護衛(wèi)可愛多了。 當晚到了第一個補給店,我毫不客氣使行特權,把店里好吃好喝的全給掏出來了,讓我的新兵們大吃大喝。我要是不能給下面的人好處,誰會真心給我賣命?我要是沒有特權,誰會覺得跟著我混有前途?這是必須的!我相信只要把鐵礦穩(wěn)住,多花點錢巴大懷是不會怪我的,此時不慷他之慨還等何時? 酒足飯飽之后,我把兩百個新兵集中起來,進行第一次訓話。首先是明確紀律,功必賞,過必罰。不服從命令的,臨陣脫逃的,動搖軍心破壞團結的等等,我會用火精劍砍了他的腦袋;偷懶磨蹭、陽奉陰違、偷竊、私藏、內斗、醉酒等等將會受到嚴厲處罰。反過來奮勇向前、積極主動、能力強悍的將會得到重賞,并得到我向巴大懷舉薦的機會。 我以前沒有領過兵打過仗,但“賞罰分明”這四個字還是知道的,沒有獎賞就沒有動力,沒有處罰就沒人畏懼,如何治軍?這些人跟他們說太多了反而記不住,以后路上我想到了再慢慢補充,并做出幾個榜樣來讓他們看看,他們就印像深刻了。 訓完話之后,車追命悄悄給我提了個建議,以后每天早上出發(fā)之前,要集中所有人進行訓練半個小時,可以提高戰(zhàn)斗力,也可以增加紀律性和凝聚力。我同意了,建議是他提的,就讓他當教官。 第二天天還沒有大亮,我就把所有新兵轟了起來,集中到一起,宣布由車追命當教官,以后每天出發(fā)之前要集訓。并規(guī)定以后以號角為令,號角三響還沒集合的人要受到處罰。 新兵們的反應比我預料的要好,沒什么怨言,他們大多是苦力出身,什么苦都吃過,這點苦不算什么。 車追命只進行了簡單的列隊、變隊、口號訓練,我在一邊看著,新兵們很快就有模有樣,動作整齊,顯示出了雄壯氣概。 吃過早飯出發(fā)時,我?guī)ё吡说昀锼绣X和有用的護甲、武器,包括看店守衛(wèi)穿在身上的皮甲都給我剝了。巴大懷沒給我錢,沒錢我怎么當頭?只能從他的店里拿了。護甲和武器就更不用說了,光著膀子怎么跟敵人打仗?如果羅司真的有意打擊巴大懷,有可能早在路上安排了伏兵截擊我們,我不得不防。 這一路過去,我們把每一個補給站的好東西吃得七零八落,臨走把大部分錢帶走,簡直像劫匪一樣。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況且巴大懷說了所有資源可以任我調用,錢不是花在我身上,是花在軍隊身上,就算他在這里我也敢這樣做。作為高消費的回報,我們的行程比計劃的要快得多,三天的路兩天就走完了,還一邊走一邊練兵。 此時路上的光景與我去火爐城時大不相同,沿途車隊來往不絕,裝載著大量鐵錠、木材、布匹、糧食、特產等等。旱情過去了,積累的貨物急待運送,不僅有本境官方車隊和民間商隊,還有其他諸侯交易、送禮、進貢的車隊。 絕大多數車隊都只有少量武裝人員護送,看著一車車貨物從眼前經過,我暗吞口水,如果我們真是劫匪就好了,攔路打劫三天就富可敵國啊! 我敢說車追命一定有與我一樣的想法,他也老是盯著過往的車看,任何餓怕了的人看到大量糧食應該都會有這種念頭。不過想歸想,這事是絕對不能做的,丙寅侯的三部大軍可不是吃素的。 在路上我們沒有遇到麻煩,十幾天就到了冶煉場。兩百人的隊伍也裝備整齊,有了軍隊的模樣,令出即行,反應迅速,士氣高昂。 冶煉場的負責人說礦場那邊沒出什么大事,每天都有大量礦石運到,也沒有不明來歷的大量人馬經過。我暗松了一口氣,沒事就好,也許巴大懷過度緊張了,諸傲游被殺是某種意外,未必是羅司針對他發(fā)動陰謀。 冶煉場到鐵礦馬車要走兩天,快馬兩頭趕一天就能到達。沒到達鐵礦我終究不放心,一路狂奔到這兒了,萬一差一點就出事,豈不是前功盡棄?所以我們還是一大早就出發(fā),馬不停蹄急趕。 經過十幾天趕路,馬匹有些吃不消了,速度比我預計的慢了一點兒,天完全黑了才到達鐵礦附近。還好天上有新月,再打上一些火把,沿著大路走也沒什么問題。 距離鐵礦入口的關卡還有兩三百米,路邊山崖上突然一陣箭雨射來,我們措不及防,立即有好幾個人掉落馬背。眾人大驚,紛紛勒馬,場面有些混亂。 我大吃一驚,鐵礦守衛(wèi)不應該問都不問一聲就攻擊我們,難道是已經被敵人控制?我這兩百個人裝備的基本是刀劍,僅有少數人有弓箭、鑲鐵木盾,地型也對我們極度不利,無法與敵人遠程對射。但要是礦場里面情況危急的話,不一鼓作氣沖進去,后果不堪設想。兩百個人的生死,甚至礦場內數以萬計的人生死,都在我一念之間。 我望向了車追命,車追命兩眼神光閃動,只說了兩個字:“冷靜!” “全體后退,注意防守!”我下達了命令。 隊伍迅速轉向后撤,這段時間的訓練顯示成果了,場面雖然有一些混亂,卻沒有互相撞在一起,很快退出敵人的射擊范圍。撤退時又有些人被箭射中,還好身上要害部位有鐵盔、鐵皮、硬皮甲防護,身上帶箭的人不少,掉落馬背的人不多。 這時鐵礦內亮起了大量火把,足有數百人嚴陣以待,并且還有許多守衛(wèi)趕到加入防守陣營。設置在箭塔、高地上的巨弩也已經上弦對準了我們。 看樣子礦區(qū)內不像是發(fā)生了內亂,那么為什么伏擊我們?巴大懷既然能接到鐵礦的訊雕傳書,也就能通知他們我?guī)藖砹?,不可能是誤會。媽的,我千里迢迢趕來支援,不開盛大歡迎儀式也就罷了,居然這樣招待我們!好不容易培養(yǎng)起來的屬下,還沒派上大用場,先被自己人傷了,我怎能不怒? 我強壓怒火,示意眾人原地不要動,單人獨騎往前走,大聲吼叫:“不要攻擊,我有話說!” 埋伏在山崖上的人見我只有一個人,沒有射箭,礦區(qū)內射出了一些火箭落在我前方,點燃了一些早就布置好的火堆,燃起了熊熊大火,照亮我了附近。 “怎么是他?”許多守衛(wèi)發(fā)出驚呼聲,認識我的人還不少。 我大聲道:“我是趙銘志,奉巴大懷主人的命令帶人來支援,為什么攻擊我們?” 對面的人sao動起來,有一個聲音道:“我們接到的通知,是說有人夜襲礦場……” 我說:“一定是誰弄錯了,這是誤會,快開門讓我們進去?!?/br> 李總管的聲音殺豬般響起:“不許開門,黑燈瞎火,誰知道他們是自己人還是敵人?說不定是假冒的,我們的人不可能這么快從火爐城趕來。” 我真想掐死這個混蛋,不過不是現在。我說:“你給主人的信上是這樣寫的:今晨發(fā)現守衛(wèi)隊長諸傲游死于臥室,一刀斃命。軍無主帥,守衛(wèi)驚惶,恐發(fā)大亂,盼速派高手支援。李思銀,承啟八十五夏十三年九月二十八日。我身上有主人的親筆信和令牌,你一看就知道,還不開門么?” 李思銀不說話了,守衛(wèi)們已經相信了我的話,垂下了手中的武器,議論紛紛。過了一分鐘左右,李思銀的聲音又響起:“你們的人全部下馬,把武器放在地上才能進來,查驗無誤之后再還給你們?!?/br> 他這樣要求也算是謹慎之舉,但我已經起了疑心,一聲不吭就襲擊我們,現在又要我們放下武器進去,萬一他就是敵人安插的內jian,就可以趁機把我們除掉。再說我要是這樣灰頭土臉進去,以后還有什么臉面統(tǒng)領眾守衛(wèi)?我剛拉扯起來的新兵會怎么看待我?我現在是統(tǒng)帥,不是賤鬼! 我拔出火精劍斜指前方:“我趙銘志,乃是雷神降世,神劍催雨,舉國上下有誰不知?這柄火精劍是丙寅侯所賜,不可能假冒,誰懷疑我的身份,就是懷疑丙寅候的權威!主人任命我為新的礦區(qū)守衛(wèi)隊長,礦區(qū)一切防務由我全權裁決,先斬后奏?,F在我命令你們立即打開大門,列隊迎接,敢有不遵,以叛逆之罪處罰!” 第168章 榮耀回歸 礦區(qū)內的守衛(wèi)們慌了,約占八成的人涌向大門,打開大門并列隊迎接。李思銀連連喝止,卻沒人鳥他,因為他主管生產,守衛(wèi)不是他直接指揮的??h官不如現管,對守衛(wèi)們來說隊長的話比總管的話更有用,而且我這個新任守衛(wèi)隊長看起來要比他威風得多。 我手一揮,車追命帶著新兵團過來了,進入大門。我暗中長出了一口氣,背上全是冷汗,要是我的威望不夠,礦場守衛(wèi)不聽我的命令,我就下不了臺?;蛘呤且徊糠质匦l(wèi)聽我命令,一部分守衛(wèi)忠于李思銀,各占五成左右就會引發(fā)一場大亂,內斗殘殺,還好這一把我賭贏了。 李思銀帶著四個親衛(wèi)走過來,一張臭臉如喪考妣,倒是站在他后面的巨靈神對我橫眉怒目,極度不服。 我把令牌拿出來在李思銀面前晃了晃,再把巴大懷寫的信丟給他,他看完之后強裝笑臉:“誤會,誤會,這都是誤會……” 我冷冷道:“這不是一句誤會就能解釋的,難道你沒有接到主人的通知,不知道我?guī)诉^來?” 李思銀急忙道:“我可以發(fā)誓,真的沒有收到主人通知,倒是前幾天有傳言,說有人要襲擊礦場。哨兵看到你們大量人馬摸黑到達,我以為,以為……” 我毫不客氣打斷了他:“就算你不知道我?guī)藖砹耍矐撓葐栆宦?,哪里有不吭聲就射箭的??/br> 李思銀的肥臉脹得通紅,轉頭看了看附近的人,向我走近兩步,低聲說:“對不住了,因為老諸死了,我們都很不安,草木皆兵……總之請你原諒。現在你來了就好了,我也不用cao心這些破事了。” 他終歸是我的上司,已經認錯了,我還沒真正站穩(wěn)腳跟,也不好過分逼他。我轉頭問車追命:“傷亡情況怎么樣?” “二死十六傷。” 我瞪著李思銀:“我的人不能白死,過失是你造成的,你得做出補償?!?/br> 李思銀很不以為然,在他看來傷亡了幾個小兵不算什么,常規(guī)死亡可以復活,受傷的包扎休養(yǎng)一段時間就行了,沒必要大驚小怪。但在我瞪視之下,他不敢不答應,很勉強地問:“要什么樣的補償?” “死亡的人給五十兩銀子,受傷的人給十兩銀子,這錢我不管你從哪里拿出來,我也一分不要,直接給他們。” “要是我不給呢?”李思銀也有些怒了。 我聳了聳肩:“你不給我就找主人要,如實匯報這里發(fā)生的事?!?/br> “我給,我給,用我私人的錢給!”李思銀有些氣急敗壞,看他那rou痛的樣子,真恨不得被射死的是他自己。 在惡鬼界流通的貨幣也是金子、銀子和銅錢,五個銅錢就可以簡單吃飽肚皮,一兩銀子等價于一千個銅錢,可以讓一個人幾個月不用肚子餓,對賤鬼和普通人來說,五十兩銀子是一筆巨款了。 旁邊有許多礦區(qū)守衛(wèi)和我?guī)淼娜?,都看到聽到了,雖然沒有人說話,但每一個人都露出了感激和尊敬的眼光??赡苓@是第一次有領導把他們當人看,為他們討要公道。 李思銀一秒鐘都不想再待在我眼前,轉身走人,我叫道:“總管大人慢走,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諸隊長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被人殺死了,用殘陽刀殺的,本來是兩把,他死后只找到了一把?!?/br> “那么他的尸體呢?” “發(fā)臭了,燒掉了。”李思銀說完逃也似的走了。 我覺得有些傷感,雖然諸傲游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是個有實力的人,當了好多年隊長,死了卻不如一條狗,燒了就算了。這是一個無情的世界,強者可以隨意踐踏弱者,有利用價值的人才能被人惦記,死去的人和沒有用的人是沒人關心的。 如果李思銀不是內jian,必定盡力調查過了,現在連尸體都燒掉了,我再查也查不出什么線索來。如果他是內jian,我就更沒有東西可以查出來,但近期內一定會再次發(fā)生問題,所以當務之急我要完全掌控礦區(qū),加強防守。 我把帶來的兩百新兵安置在一個獨立的營盤,連夜查點礦場守衛(wèi)花名冊,共有八百六十三人。我新上任,不宜做太多人事調整,這會讓小頭目們很不安,所以我沒做什么職位調整,召集各部門小隊長安撫幾句就讓他們回去了。礦區(qū)原先的防守主要是針對正面,后方和兩側防守有些薄弱,再三考慮之后,我決定由新兵團來增加防衛(wèi),三班倒日夜輪值。具體的崗哨、暗樁位置和巡邏隊路線,還有待實地堪測后決定。 最大的一個人事變動,是把百里九抽出來當我的助手。百里九雖然出賣過我,但他忠于職守,忠于諸傲游,那么他同樣也會忠于新上司百里九曾經看過諸傲游被殺的現場,他認為諸傲游是在與一個很熟悉的人見面時,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一刀刺入心臟而死。事情發(fā)生后沒有人逃走,也沒找到另一把殘陽刀,不排除殺手是外來人,殺人之后立即遠遁,也不排除殺手還潛伏在礦區(qū)內。 百里九講完之后,我問他:“你覺得有哪些人可疑?” 百里九搖頭:“公平比武,這里沒有一個人是老隊長的對手,近身突然偷襲,很多人都可以殺了他。我想不通的是他沒有防備的人,為什么要殺他?”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諸傲游不會隨便信任一個人,他信任的人怎會殺他?我問:“你說兇手會不會是李總管指使的?” 百里九驚訝地反問:“李總管為什么要殺老隊長?” 我搖了搖頭,政治上的斗爭太復雜,沒有必要跟百里九多說。百里九這樣問,已經說明了他不認為李思銀會殺諸傲游。其實我也不信李思銀有膽量殺諸傲游,如果是李思銀干的,我就不可能坐在這兒了。 忙了一整夜,不知不覺天亮了,這時我才想到我還沒有去見老朋友們,于是叫車追命暫時看顧一下,我?guī)Я藘蓚€新兵隨從進入玄字第三號礦洞。 舊地重游,曾經經歷的事一件件一樁樁涌上了心頭,難免一番感慨。離開時我是死囚,回來卻變成了礦場最有實權的人,不到兩個月時間,變化還真大。 走到以前住宿的地方,還是那么黑那么臭,沒有一個人在。再往前走到挖礦的地方,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正在昏暗的火光下埋頭苦干,除了原來的人外,新增加了四五個人。 正在搬運礦石裝車的吳開山發(fā)現了我,驚訝地瞪著我,接著大叫起來:“你們快來看這是誰來了!” 眾人紛紛停手,轉頭看過來,然后最多的動作是揉眼睛,他們都以為自己看錯了。 “是小趙,真的是小趙!”他們確定了是我,發(fā)出歡呼聲,丟了工具跑過來。但跑到我面前又有些遲疑了,驚喜和興奮凝固在臉上,然后消失,換成了拘束和尷尬——我身上華麗的衣甲拉開了我們的距離。 我笑著問:“兄弟們都還好嗎?” “好,好……”他們連連點頭,更像是在應付上級檢查時的點頭哈腰。 我沉下了臉:“好個屁,看看你們都餓成什么樣,累成什么樣了,肯定很久沒吃飽!離開幾天就不把我當兄弟了是不是?你們要是覺得我這身衣服看了反感,我現在就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