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吳開山怪叫一聲，像中了定身術(shù)一樣動作僵住了，舉著我的右手無力垂下，身體躬了起來，但還是不肯放開我。這時我已經(jīng)站在地面，他因為劇痛彎下了腰反而比我矮，手臂也沒伸直。我的眼光落在他曾經(jīng)被打折過的鼻梁上，毫不客氣重重一拳打了過去，著著實實打在他的大鼻子上。

    吳開山向后坐倒在地，處于眩暈之中，我毫不停留雙手抓住了他的頭發(fā)，把他的頭往前拉的同著，右腿膝蓋狠狠地撞在他鼻子上。骨骼碎裂的聲音響起，鮮血從他的鼻孔噴涌而出，他雖然在眩暈中，還是出于本能地雙手捂向鼻子，無力地向后倒下。

    我再重重一腳踢出，還是踢向吳開山的兩腿之間，這一次無論是力量還是準確度都無可挑剔，快、準、狠兼?zhèn)?。吳開山身體崩直了一下，手腳癱軟在地上輕微顫抖著，顫抖了幾下就不動了。

    說來話長，其實我的反擊一氣呵成，觀眾們只是發(fā)出幾聲驚呼，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我大口地喘氣，胸膛急劇起伏，以兇狠的表情和眼光從每一個人的臉上看過去。剛才一定是有人惡作劇故意絆倒我，但混亂之中我不知道是誰干的。

    雖然我失去了滅魂劍和修為，但是看太陽和月亮練出來的眼神還是很犀利，此刻含怒而視，殺氣騰騰，把所有人都給鎮(zhèn)住了，每一個與我對視的人都很快避開了我的眼光。

    被送到這里當苦力的沒有一個是菜鳥，我相信比吳開山更厲害的大有人在，有了防備我絕對不是對手，所以我見好就收，一聲不吭走回原先的位置坐下。我已經(jīng)表明了我的立場，我不稱霸，不欺負別人，但誰要是敢欺負我，我就會讓他付出慘重代價。我敢說從現(xiàn)在開始，想要立威的人不會第一個挑上我了。

    我身邊的年輕人一直在看著躺在地上的吳開山，沒有說話。吳開山在地上躺了好久還是一動不動，從鼻孔和嘴里流出來的血已經(jīng)在地面濕了一大片，大腿邊也有一灘水漬，不知是重度昏迷還是暫時死了。

    人們漸漸從震驚中平靜下來，或坐或躺，沒人再多看吳開山一眼。沒有誰有剩余的同情心，況且還是一個愚蠢自大的家伙，誰會可憐他？

    我靠在石壁上，時間久了疲困襲來有些昏昏沉沉，這時坐在我旁邊的年輕人向我靠近了一些，低聲說：“謝謝你，我叫馮文軒?！?/br>
    第132章 淪為礦工

    我對馮文軒微微點了點頭：“不用客氣，互相關(guān)照?！?/br>
    馮文軒也點了點頭，勉強露出一點微笑，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他五官端正，長相斯文，要是打理一下頭發(fā)，洗掉臉上的泥土，肯定是個很能吸引美女的小帥哥。我有些好奇，他不像是作惡多端的人，怎會被發(fā)配到這種地方當苦力？

    “冒昧問一句，你怎么會到這里來的？”

    馮文軒欲言又止，長嘆一聲：“那已經(jīng)不重要了?！?/br>
    我也輕嘆一聲，確實，為什么會到這里來已經(jīng)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都要面臨永遠止境的刑罰，逃離的可能性幾乎沒有。即使我們能從鐵礦逃走，也絕對逃不出惡鬼界，這里其實也是地獄，除了《西游記》里面的孫猴子大鬧地府，還沒有聽說誰從地獄逃脫。

    馮文軒不想多說，我也不便再問，靠在石壁上閉目養(yǎng)神。過了一會兒馮文軒突然說：“我不小心造成了一次大爆炸，死了很多人……我是罪有應(yīng)得?！?/br>
    我想安慰他，卻不知該說什么，無心的過失也是過失，還是要受到懲罰的。實際上我比他更冤，惡靈入侵陰陽界我是受害者，我只是其他勢力集團博弈的棋子，為什么要我來承擔責(zé)任？害我的人不止是黑臉判官，他肯定是受百渡某個利益集團指使的，他們縱橫各界，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我怕是永遠也沒有翻案的機會了。

    每個人都有不可訴說的難處，我們又沉默了。

    我靠在石壁上好像只迷糊了一會兒，被鐵門打開的刺耳聲音驚醒了，幾個守衛(wèi)舉著火把吼叫：“起來了，開工了！”“你們這群懶鬼，tmd都給我起來！”

    眾人慌忙站起，只有吳開山還躺在地上沒有動。有一個守衛(wèi)上前抽了兩鞭，踢了一腳，他還是不會動。那個守衛(wèi)咒罵：“哪個王八蛋打死了他？少了一個人，今天你們就要多干一個人的活，再敢打死人，老子活剝了他的皮！”

    許多人看向了我，眼神中帶著不滿，守衛(wèi)立即知道了是我干的，沖過來惡狠狠一鞭抽在我身上，把我抽倒在地，鞭痕從左肩延伸到右肋，痛入骨髓。

    守衛(wèi)再次舉起皮鞭，老公羊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快走了，別磨蹭?！?/br>
    守衛(wèi)沒有再打，像趕牲口一樣把我們往外面趕。出了門，老公羊在前面帶路，幾個守衛(wèi)舉著火把押送我們，沿著礦坑往前走。礦坑的主干道上有鐵軌，磨損已經(jīng)很嚴重，邊上有數(shù)不清的支洞，有的地方挖出了巨大的空間，現(xiàn)在又堆滿了碎石，路邊偶然可以看到損壞的手推礦車、工具、破衣服之類。

    礦洞漸漸向下，長得像是沒有盡頭，走了將近有半個小時，來到一個巨大的垂直洞xue邊。這里架設(shè)有絞盤帶動的升降梯，一些礦工已經(jīng)在這兒排隊等著下去，他們?nèi)寂铑^垢面，身上傷痕累累，有的被頭發(fā)和胡須遮住都看不清臉，有的干瘦憔悴，一根根肋骨外現(xiàn)，眼神呆滯。

    也許十天半個月后，我就與他們一個模樣了，更不要說是將近兩萬年，我一定會被折磨得皮都包不住骨頭。

    負責(zé)推動絞盤的是四個強壯的大漢，體形類似吳開山，他們肩頭也有烙印，但他們穿了短褲，頭發(fā)較整齊，身上也比較干凈，比旁邊排隊的礦工要強多了。

    鐵礦的主人不會把資源浪費在沒用的人身上，所以強壯的奴隸待遇可能會好一點，越瘦弱的奴隸待遇越差，同時還會受到同伴欺負。所以昨晚老公羊說的話還是有道理的，即使是當奴隸，也要當奴隸中的強者，時刻要小心自己不陷入惡性循環(huán)中。

    升降梯的高度估計超過了五十米，到了下面礦洞還是向低處延伸，還是那么干燥，沒看到一滴水。這么又走了十幾二十分鐘，支洞變少了，地上的軌道幾乎沒有磨損，如果不是最近鋪設(shè)的，就是很少使用。

    轉(zhuǎn)頭之際，我看到了旁邊舉著火把的守衛(wèi)有些緊張，眼睛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再回頭看后面那個守衛(wèi)，同樣也處于不安之中，不知道是不是受他們的影響，我感覺這里氣氛有些詭異。

    路邊出現(xiàn)了一個支洞，借著火光可以看到，這個支洞往前幾米遠就被縱橫交錯的鐵條封住，每一根鐵條都有手臂粗細，牢牢鑲在石壁上。

    我很驚訝，為什么這個礦洞要完全封死了？既使這個洞里面的礦脈挖光了，也沒有必要這樣封起來，還有守衛(wèi)們在害怕什么？只有一個可能，這個洞里面有某種可怕的東西，不能讓那東西出來！

    再往前數(shù)十米，礦洞很突然地拐了個彎，前進的方向與剛才被封住的洞相反，我更加確定了我的推測，這地下深處恐怕不太平。

    前面帶路的老公羊終于停下了，叫我們進入一個小小的支洞里面，接著后面有兩個守衛(wèi)推來一輛礦車，車里裝滿了工具。老公羊給我們分配工具，安排工作，有的負責(zé)挖掘，有的搬運裝卸，有的負責(zé)推車，同時講解相關(guān)技巧和注意事項。要想效率高，必須全隊人協(xié)調(diào)配合，一起動起來。

    塞到我手里的是一柄尖鎬，我是負責(zé)挖掘的。

    這時又有四個老礦工到了，老公羊說由他們帶隊教我們?nèi)?，三天后我們這個小隊就要獨立運作起來，具體的分工也要通過這三天的觀察考核來確定。比如挖掘隊里面十二個人，職責(zé)又各有不同，包括了辨別礦脈、支撐加固、鋪設(shè)道路、安全排查等。

    老公羊交代完就走了，守衛(wèi)也走了大半，只剩下兩個站在外面洞口守著。這里沒有別的出口，就是沒有守衛(wèi)我們也逃不掉，這兩個守衛(wèi)主要是起監(jiān)工作用。

    負責(zé)教我的老礦工很老很瘦，飽經(jīng)風(fēng)霜，沒有被淘汰的原因可能是技術(shù)好。他自稱穿山甲，給我們講解如何使用工具，如何省力，辯別礦石等等。我絕對不想成為一個好礦工、好奴隸，但現(xiàn)在我必須認真學(xué)習(xí)，努力做好，任何一個失誤都有可能導(dǎo)致陷入惡性循環(huán)之中。

    我相信老公羊不是好人，但是一個好隊長，如果沒有他那一翻話，我絕對會犯很多錯誤。穿山甲也是一個好技工，說出來的話句句都是經(jīng)驗之談。

    趁著外面兩個守衛(wèi)沒注意這邊，穿山甲停止講解時，我低聲問：“您老幾歲了？”

    穿山甲想了想，最后搖頭：“記不清了，估計有一萬年了吧，老了?！?/br>
    一萬年？一萬年前人類還處于茹毛飲血的時代吧，這么說我看到一個活化石了。我問：“這個世界的人也會變老嗎？”

    穿山甲道：“當然會，除了鬼王其他人都會變老，就是老得比較慢，長壽的能活幾萬歲。”

    對這個世界了解得越多，我才能把握更多機會，難得遇到了一個好說話的活化石，我當然不能錯過，繼續(xù)問：“鬼王就是這個世界最高的存在嗎？”

    “你這小娃兒，不專心學(xué)挖礦，怎么凈問這些？”穿山甲瞪著我，像是在責(zé)怪。

    “呃……挖礦的技術(shù)當然也是要向您學(xué)的，您老活了這么久，知識一定很淵博，智慧就是財富，向您學(xué)一點兒我就等于是發(fā)了財??！”

    穿山甲難得地露出一點笑容：“呵呵，你這小娃兒挺有意思，那我就說說吧。聽說我們的國主稱為大惡毒鬼王，法力無邊，永生不滅，與諸天神佛并列。在他治下有六十個諸侯，每個諸侯都是鬼王，這個鐵礦屬于丙寅侯治下眾議院巴大懷巴大人所有。我們挖出來的礦石，冶煉后大部分是進貢給大惡毒鬼王的?！?/br>
    我發(fā)現(xiàn)有好幾個人都在豎著耳朵聽穿山甲的話，包括了馮文軒。我問：“眾議院是干什么的，管理國家政務(wù)嗎？”

    “算是吧，我聽說眾議院的人主要任務(wù)是向鬼王獻策，但天天在吵架、造謠、毀謗、攻訐等等，有時候他們會在開戰(zhàn)時，到前線跟敵人對罵，把敵人罵敗。”

    我很驚訝，居然還有這樣的部門，當真是奇葩了。

    穿山甲見許多人在聽，他的淵博學(xué)識得到了認可，來了興致繼續(xù)說：“每個諸侯都設(shè)有四院三部，分別是禁制院、機密院、花柳院、眾議院、貪狼部、怒獅部、癡象部。三部都是負責(zé)打仗的，禁制院負責(zé)刑罰和殺人，機密院負責(zé)偷盜、刺探情報之類，花柳院專管女人，眾議院嘴巴最厲害，呵呵……”

    說到女人，好幾個人眼睛都為之一亮。之前在囚車里跟我說過話的大胡子，名叫趙日天，這時忍不住開口了：“哪里有女人？”

    穿山甲嘆了一口氣：“當然有女人，但只有王、侯、富貴的人能討老婆，普通百姓想要女人就得花錢去花柳院。你們都別想了，連離開這里都不可能……唉，我可能有一萬年沒見過女人，都不知道女人是長什么樣的了。”

    我更加驚訝，如此說來，這個世界女人是國家壟斷的，妓院是國立的，能做得這么絕，真不愧“大惡毒”這三個字！

    后面?zhèn)鱽硎匦l(wèi)斥喝聲：“穿山甲你個老不死的，給你女人你的老jb還能用嗎？再說廢話我就害了你的老jb，斷了你的念想！”

    穿山甲立即閉嘴不說了，他雖然是有技術(shù)的老礦工，還是比守衛(wèi)低了一個等級。

    第133章 身邊的殺手

    礦洞里面暗無天日，也不知什么時間有人送飯來了，所謂的飯其實就是每人一個窩窩頭和一小瓢水。窩窩頭像鐵礦石一樣硬，根本不知道是用什么做成的，水渾濁骯臟，與我家后門魚塘里的水差不多。

    這點東西根本吃不飽，也解決不了口渴，只能勉強保持不餓“死”。死亡曾經(jīng)是絕大多數(shù)人最畏懼的事情，但現(xiàn)在真正死亡已經(jīng)變成了美麗理想，死不了才是最可怕的事。

    好不容易一天熬過去了，收工后我們被送到升降梯上方不遠的另一個礦洞過夜。不久吳開山在守衛(wèi)的押送下也進來了，鼻子青腫有點歪，下面看不出什么問題來。他看到我立即怒吼一聲沖了過來，但拳頭還沒有碰到我身上，已經(jīng)挨了重重一鞭，接著被兩個守衛(wèi)架住暴打一頓——他敢當著守衛(wèi)的面先動手打人，太不給守衛(wèi)面子了。

    吳開山被打得很慘，這一夜沒力氣也沒膽量再找我麻煩了，只能用惡狠狠的眼光瞪我，可惜他的眼光還不能殺人。第二天我們還是到礦坑深處學(xué)習(xí)挖礦，我找機會繼續(xù)向穿山甲打聽各種消息。

    這里是惡鬼界，我看到的每一個人其實都是鬼。鬼的壽命很長，賤鬼（奴隸、貧民）可以活五千年到一萬年左右，富貴鬼的壽命在一萬年以上，威德鬼（指官員和地位很高的鬼）的壽命長達幾萬年，諸侯之類可活七到十萬年，大惡毒鬼王則不老不死，與天地同壽。

    這是指正常壽元，實際上各路諸侯都很難壽終正寑，他們經(jīng)常互相開戰(zhàn)，或者政變之類，會被特殊的武器和法寶徹底殺死。大惡毒鬼王不管諸侯之間怎么鬧騰，反正該進貢的如數(shù)上交就可以了，不能正常進貢的要受到處罰甚至撤換。

    這個世界稱為無量國，大部分是山地和荒原，海洋只占了很小的比例，全國各地都嚴重缺水，南方炎熱干旱更嚴重。水源和女人這兩種稀缺資源都掌控在官方手中，占了九成以上的平民、苦力、奴力都是永遠得不到滿足的，只能乖乖聽命。

    “有沒有人反抗過？”我悄悄問穿山甲。

    穿山甲有些疑惑地問：“反抗什么？”

    “礦工反抗守衛(wèi)，賤鬼打倒富貴鬼，諸侯反抗大惡毒鬼王……”

    穿山甲嚇得臉上變色，用腳尖踢了我一下，左看右看，見沒人注意到我們，這才壓低聲音說：“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竟敢說這樣的話，要是被人知道了，會把你扒了皮吊起來，每天死一次……”

    “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別人不會知道的?！?/br>
    穿山甲嚴肅地說：“這種話千萬不要說，也不要想，你想什么大惡毒鬼王都知道?！?/br>
    我也不由得心里暗驚，以前我在陰陽界做過什么事左陽都知道，那么在這里大惡毒鬼王也有可能知道我說過什么，但我還是不死心：“難道以前從來沒有人反抗過？”

    穿山甲遲疑了一下：“礦工造反是有的，我們這里就不止發(fā)生過一次，但最終都會被鎮(zhèn)壓，下場非常慘；諸侯互相打來打去是常有的事，反抗大惡毒鬼王就沒有聽說過了，誰敢得罪大惡毒鬼王？不說這些了，我們還是說怎么找脈礦……”

    我不能再問了，再問穿山甲就會起疑，說不定還會去舉報我想造反。

    其實造反是不可能的，我沒有那樣的能力和魄力，就像一只螞蟻不可能撼動一座高山；逃走也是不太可能的，我逃不出去，逃出去了缺水少糧也無法生存。但我還有一個選擇，擺脫奴隸的身份，成為富貴鬼或威德鬼。

    這個世界是赤裸裸的弱rou強食，強者奴役別人坐享其成并且萬壽無疆，比古代當皇帝更理想。如果我能成功逆襲變成富貴鬼或威德鬼，兩萬年的地獄生涯就會變成兩萬年的極樂享受，說不定我爬到了足夠高的地位之后，就能找到回人間的辦法了。

    可是我要多久才能實現(xiàn)這個目標呢？現(xiàn)在我是賤鬼中的賤鬼，菜鳥團隊中的弱鳥，連生存都很困難，沒有特長，沒有后臺，怎么樣才能脫穎而出？玉瓷不可能等我?guī)浊辏B幾十年都傷不起，就算這里的時間比人間快了一百倍，我回到人間她也不在了。我沒有時間??！我像是一只受困的野獸找不到出口，心里極度郁悶還不能發(fā)泄出來，恨不得拿頭去撞石壁，哪里有心思學(xué)挖礦？直到晚上休息時，我才確定了一個方向，我必須再修煉內(nèi)功，擁有比別人更強的能力！

    我相信滅魂劍還在我身體里面，只是受這個世界的法則影響無法使用了，也許重新開始祭練，我能夠再使用它。即使我真的不能再使用它了，我也要另練出一種功法來，只有我具備了超越常人的能力，才有可能出人頭地。

    這一整夜我都在試著以意念采氣，但沒有一點收獲。陰蹺種陽大法是行不通的，從毛孔吸不到一丁點靈氣，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靈氣，只有濁惡和炎熱。北山居士教的吸收日月精華的功法也行不通，這里看不到太陽和月亮。以前在陰陽界看不到太陽和月亮?xí)r，我憑著意念練功，也能吸到少量日月精華，現(xiàn)在完全吸不到，這也證明了惡鬼界與陰陽界有著本質(zhì)的區(qū)別。

    我只知道這兩種功法，兩種都行不通，我就沒辦法了。唉，要是萌萌還在我身上就好了，也許她還有其他功法可以讓我試一試。

    第三天繼續(xù)學(xué)挖礦，穿山甲有意培養(yǎng)我做“探礦員”，這是一個比較有技術(shù)含量，又不會太辛苦的工作。為了生存，我只能暫時放開練功的想法，認真學(xué)習(xí)。

    探礦首先要認識礦石，從巖石的顏色、質(zhì)地來判斷礦石的含量純度，再進一步判斷礦脈的走向，探礦員說往哪邊挖，整個小隊就往哪邊挖，判斷錯誤就會導(dǎo)致全隊減產(chǎn)。這里主產(chǎn)是鐵礦石，但地下深處有時也能挖到一些罕見的礦產(chǎn)，如果有幸找到并挖出來，會得到較好的獎勵，并因此提高威望。比如穿山甲就是資深的探礦員，有很高的威望，這個綽號就是他的榮耀?，F(xiàn)在他不用動手挖礦，只當導(dǎo)師培訓(xùn)新人，并參與整個礦區(qū)的探礦工作，可以說這是礦區(qū)奴隸所能達到的最高成就了。

    介紹了一會兒知識和經(jīng)驗，穿山甲開始感嘆起來，說現(xiàn)在礦脈越來越少了，而且挖得太深，搬運出去很費力，為了不減產(chǎn)只能一直增加人員。但增加人員，食物和水就供應(yīng)不上，這不是辦法。

    我趁機問：“來這兒的路上有一個洞用鐵條封起來了，那是為什么？”

    穿山甲有些緊張，眼光閃爍：“不要多問，也不要靠近。還有，如果你將來成了大探礦師，千萬不要叫人往那個方向挖。”

    我非常好奇：“為什么不能往那邊挖，顯然那邊的礦脈更多?！?/br>
    穿山甲有些生氣：“我說不能往那邊挖就是不能往那邊挖，你要是不聽我的話，后果很嚴重！”

    我不敢再問了，過了一會兒，穿山甲靠近我耳邊低聲說：“那邊挖出了一些可怕的東西，是巴大人求丙寅侯請來法師封住的，任何人都不許靠近，這事千萬不要告訴別人?！?/br>
    我點了點頭，卻猜不透是什么東西會讓穿山甲和守衛(wèi)們都那么害怕，甚至驚動了丙寅侯。在這地下極深處，本來就非常壓抑和嚇人，更何況還有可怕的東西，無論如何我是不會靠近那邊了。

    三天培訓(xùn)結(jié)束，在穿山甲的提議下，我成了小隊的兼職探礦員，馮文軒歸挖礦隊，沒有兼職。趙日天不知怎么成了我們的隊長，吳開山主要負責(zé)搬運，這家伙雖然假死了一次，還是很強壯，力大過人，當搬運工很合適。

    接下來幾天，我白天挖礦，晚上悄悄練功，沒有收獲也堅持練。趙日天話不多，但本身有力量，長相威武，處事公正，獲得了大部分人支持。在他要求“團結(jié)”的大背景下，吳開山雖然經(jīng)常對我投來兇狠的眼光，卻不敢對我動手。當然我也盡可能與團隊一起行動，不落單，不讓吳開山有動手的機會。

    我們都是新手，盡管很努力，礦挖手都磨出了血，產(chǎn)量只是強差人意，不僅沒有得到表揚還受到了老公羊批評。在效率上比不過別人，那就只能在時間上多付出一些，在趙日天的鼓動下，我們變成了每天最早出工，最晚收工的小隊。

    這一天收工，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像一具僵尸一樣木然地走著，心里琢磨著用什么辦法練內(nèi)功，不知不覺落到了后面，最后一批進入升降梯。升降梯到了上面，我出來時，突然身邊有人一拳打在我太陽xue上。我一陣眩暈，還沒緩過氣來，身體又受到巨力撞擊，跌出懸崖之外，身體急速下墜。

    完了，這么高摔下去，必定摔死，就算我能復(fù)活過來，也會變得虛弱，更難生存。我記得吳開山早就走了，所以我才會放松警惕，那么會是誰害我？

    這一剎那間，我想到了第一天晚上吳開山追我時，有人把我絆倒，之前我以為是有人惡作劇，現(xiàn)在看來不是惡作劇，而是要置我于死地，讓我意外死亡！